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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杀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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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主(三)() 
还未查清,少卿便被御吏令一状告至御前,言其渎职失位,与犯官勾结,杀人害命。而放在御案上的种种证据,其中最令圣上震怒的是那些横死的证人名单,每个人都曾与少卿见过面。少卿有心辩驳,却苦无实据,此时又正在风口浪尖上,人人躲之不及,谁又肯与这祸事沾上干系。

    就在少卿斩首之后,考功舞弊之事突然烟消云散,再无人提起,就连吏部档案与大理寺档案中,都将这一段轻轻带过。曾与父亲提起此事,杜尚书只叹了一句:“交友不慎啊。”便再也挖不出一句话。

    灵楼建后,从种种蛛丝马迹看来,这事与之后第二年的敬王叛乱有关,吏部侍郎大理寺卿大理寺正皆做为敬王党羽被斩杀。敬王之乱平定以后,大理寺少卿也被平反,天家追封赐予无数,只是死者已矣,死后再多的尊荣又有什么用。

    大理寺,一朝法令定罪之根本,若想名正言顺夺位,须得站住这块地方。若是有个不吃软不吃硬的刺儿头硌在中间,的确是讨厌的很啊。

    幸而自已不过是个翰林院修撰而已,想来不会碍着什么人的路吧?杜书彦自我安慰般的想着,那个人所为应该真的是出自本心,而不是挖了个大坑等着自个儿跳下去……吧?人心隔肚皮,何况西北军又是边关要塞,若有失,万死难辞其咎。

    想着这些,杜书彦不由心里一阵发寒,正在阴郁之际,已到了鸿胪寺门口,得了通报进门,赵学思正埋首于案头,左右各两撂高高文书,将他夹在当中。

    “赵大人真是日理万机。”杜书彦笑着踏进门来。

    赵学思忙起身相迎:“杜大人真是稀客,怎么今儿有空?”

    杜书彦一眼便瞧见了案上第一本便是平夏使者觐见请求书,笑道:“听说赵大人藏了一副洛神小轴,特来借看。”

    “我当是什么要紧的事,杜大人想看,打发人来说一声,我自遣人送到府上,哪里劳动杜大人亲自来一趟。”

    杜书彦笑道:“都是爱书画之人,自要拿出诚意来。先前还以为那小轴是贺司长所收,不想去五门司只看到平夏商人揪着小厮要赔偿,没看到洛神意态。”

    “平夏商人?”

    “正是,说律王府的小厮弄坏了东西,要赔呢。”

    “然后呢?”

    “然后就到律王府里去私了了。”

    赵学思微微皱眉,复又笑道:“看我真糊涂了,让杜大人站了这么久连杯茶也没给。”说罢唤人倒茶。又入内室取了洛神图出来,递予杜书彦:“就是这幅。”

    杜书彦将画轴展开,惊道:“这是前朝画圣手笔啊。”复又细看看,笑道:“这一笔却是不像,与墙上挂着的兰草图倒有些相似。”赵学思点头笑道:“杜大人眼光厉害,这画是我画的,画圣精妙之处便是这衣带,可叹我资质愚钝,总也学不像,让杜大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这画已足可乱真。”

    见他爱不释手的样子,赵学思心中很是高兴:“既然杜大人如此喜爱,便送予杜大人了。”

    “这怎么成?”

    “怎么不成?若是名画我还不敢送了,免得人说我巴结杜大人,有损杜大人清誉。”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闲话一番,杜书彦便起身告辞。赵学思拿起案头那份平夏使者觐见请求书,眉头紧锁,平夏使者此番来见,正是因为之前两国边境局势紧张,封闭关口,禁绝商旅,所来目的正是希望打开两国互通贸易通道,既然使者还没见着圣上,这平夏商人,又是哪来的。

五行门主(四)() 
打了初更,杜书彦坐在书房里,忽闻门上有人来报:“公子,有人说要见您。”

    这么晚了,谁会来?

    “是什么人?”

    “他不说,只道公子见了便知。”

    灵楼之人绝不会通过门子来报,金璜萧燕然那两个也不是客气的人,想了一圈也不知星夜来访者会是谁。想来正大光明通报而入的人应不是什么身份诡异之辈,见也无妨。

    命人请来人在厅里坐着,换了身衣服便移步出来,右手上坐着品茶的正是赵学思。杜书彦见了便笑道:“赵大人,这么快,便来取画了?”赵学思忙放下茶碗,长揖道:“本不该这么晚来府上打扰,只是杜大人今日说平夏商人之事,思来想去着实蹊跷。”

    杜书彦在上首坐了,笑道:“若是赵大人觉得蹊跷,去五门司查问便是。”

    “我素来敬仰杜大人忠君为国,才冒然来访。今日之事,除了五门司与律王府,大概只有杜大人有心有力查明真相了。”

    不知这赵学思打的是什么主意,杜书彦低首端起手边兔毫盏,轻轻啜饮一口,又放下,望着赵学思,缓缓开口道:“书彦只是翰林修撰而已,五门司与律王府或是平夏商人,书彦并无往来,不知这查明真相是从何说起呀?”

    见这杜书彦死活不松口,赵学思急的站起来:“萧远那厮临走时与我说,若是有事,找杜贤彣就好,不承想竟是诓我的。罢罢罢,杜大人,多有打搅,告辞。”

    他言辞肯切,面上神情不似作伪,杜书彦一瞬间决定赌上一赌,抬手正色道:“原来是萧将军旧识,失礼。不知赵大人是如何与萧将军提到我的?”

    “我与他早就认识了,当日我任大理寺丞时,有个案子若非他相助,几乎酿成大错。”

    提起这事,赵学思眼神表情都有细微变化,杜书彦心下了然,赵学思此人在做大理寺丞的时候,一直以忠正平直而闻名,为了这耿直性子,也不知被上司整过几回,总也不改。想来他被调到鸿胪寺,朝中不少人要弹冠相庆。杜书彦笑笑:“赵兄的职责是接待各国礼宾,不知怎么会对这种事情有兴趣?”

    赵学思正色道:“虽非我本职,但好歹也身受皇恩,若社稷不稳,怎能置身事外?”

    虽然他说的义正辞严,杜书彦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想了几种可能都不对,暂且按下不提。既然感觉不到恶意,且此事确属灵楼职责所在。上回卫尚书的事情虽然是圣上不想再追查下去,但总觉得未得施展筋骨,心中郁郁,若是此事能漂亮收尾,方能一舒胸中憋闷的恶气。

    杜书彦决心一探究竟,律王认识他,灵楼身份特殊,若是被律王发现,只怕圣上也不会保他。思来想去,这种事情还是该让最熟悉的人去做。

    云墨从月黑堂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心神不定,说金璜脱不开身。杜书彦皱眉,杀手出门,总归不是好事,能请得动她的,必然是大大的坏事。暗里命管城去打探一下金璜行踪,管城到底是禁军出身,交游广阔,几下就打探出来,最后得到的消息是从西川城发回来的,曾经见过金璜那样的独行女子,她已经离开西川,又从北门走了。

    杜书彦立在山河地理图面前,眼睛顺着金璜走过的路线扫过,突然心中一惊:“不好。”金璜只可能去一个地方,那就是萧燕然现在身处的金锁关。

    天真的认为金璜是去杀牛宰羊的话,那就不是杜书彦了,他当下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密信往边关送去,信使派的是同从禁军之中挑出的离袍,除了送书信之外,他还带了几只养熟的鸽子过去。离袍拉马的时候,管城替他装马镫,话里都是羡慕:“哎,你说你这一去边关,会不会正好赶上一场大仗要打?”

    离袍套着辔头:“呸,乌鸦嘴,离哥我没这么背。”

    管城拍了拍马:“要是你不想去,跟公子说一声,我替你去,嘿嘿……”

    “知道你心里痒痒就想打仗,别想了,之前要不是公子把你从禁军里选出来,你天天还在皇城门口站墙根子呢,别一事没成就想着另一事。我走了,你做事踏实点,别回来让我往牢里给你送吃的。”

五行门主(五)() 
“这位小兄弟是要去金锁关吗?”离袍回头,竟是户部尚书杜承宇,连忙屈膝行礼:“参见杜大人。”杜尚书将他扶起来:“书彦真是太不仔细,这会儿虽是初秋,金锁关那里早晚已是寒气逼人,你只带了这点衣服,是不够的。”

    “末将去金锁关这事杜翰林并不知情,尚书大人错怪翰林大人了。”

    却见杜尚书脸色冷峻:“这衣服到底是谁要送的?茜纱?”

    离袍这才发现神色尴尬的茜纱抱着一个包袱,可以看出里面裹着的是几件大毛衣裳。从车里下来,她咬着嘴唇,怨恨的望了一眼离袍,杜尚书面带怒色:“你已是开脸做了房里人,怎能如此不守妇道。还敢说是书彦叫你送衣服的!”

    茜纱忙跪下了:“确实是公子命我送来的,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离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站在一边的管城见事态发展成僵局,开口道:“这衣服,应该是公子送给我的。”

    杜尚书看了他一眼,他继续道:“公子并不认识离袍,末将与离袍交好,去那天寒地冻的地方,所以向公子求几件衣裳,说是离袍所需,离袍并不知此事。”

    这通话说的有理有据,仿佛是真的。杜尚书点点头:“你起来吧。”茜纱这才从地上起身,将包袱交予离袍,福了一福,赶紧走了。见她去的远了,杜尚书也慢悠悠告辞离开。管城离袍面面相觑,这才发现彼此神色皆紧张非常,这老狐狸。

    晚上,杜书彦已得到茜纱带来的消息,预备着晚上被老爹好好审一通,心中编好许多个理由,只等问题一出,便一一应对。

    果然杜尚书将他叫去书房,开口却是:“你很有眼光,不错,果然长进了。虽是禁军出身,却有急智,很好,只可惜那个叫管城的,不会在你身边留太久,不要在他身上花太多心思了,他志不在此啊。”杜书彦听愣了,父亲知道了?知道多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该让他知道?心中满是疑惑,完全不知如何对答。

    “小子还是太嫩,回去吧,好好想想怎么干好你的差使。”

    书房的门被悄悄掩上,杜尚书手中拿着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今日无意间听见的金锁关三个字,令他不由想起年轻时的往事。

    秋日的金锁关,天高云淡,广袤大地被金黄色的草丛覆盖。虽只隔了一座关城,气候却有天差地别的区别。关内的风是柔和的,关外的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也正是因为严酷的气候,使游牧民族在天气转冷,牧草无法为牛羊提供养分时,便会对边境进行骚扰,袭击的目的只为抢劫,手段残忍无情,屠村事件时有发生。

    当这些小部落最终被第一代平夏王收服,成为统一的国家后,对南朝的威胁已不再只是寒冬来临时出现的烦恼。平夏铁骑踏过封冻的河床,直破南朝边关三座重镇后,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本朝重文轻武,就算是武将,也不愿意自己的后代继承家业,纷纷让子侄读书习文,若有门路的便寻门路,没有门路的便逼着头悬梁锥刺股,硬考也得考个名堂出来。

    一时间,竟无人可用,吏部侍郎杜承宇出班荐致果校尉刘觥奕领兵出征。

    “刘觥奕?”九五至尊将这名字在脑中过了一遍,毫无印象。杜承宇素日谨慎,所荐之人必有长处,只是现在兵临城下,急迫非常,若派去的援兵不能一击必胜,将会使南朝军队的士气降得更低。

    “这刘觥奕有何军功?”

    “他十五从军以来,任先锋,战无不胜。后任伍长、百夫长、偏将。前年北朝偷袭,是他及时发现,赢得先机,方能将敌寇挡于关隘之外。”

    “爱卿对此人……知之甚深啊?朕竟不知爱卿与这致果校尉有如此深的交情。”坐在御座之上的人,意味深长地吐出这几个字,杜承宇心中一惊。

五行门主(六)() 
历代以来,为君者无不忌讳臣子朋党,尤其是文官武将往来甚密,一时情急,竟忘了掩饰。杜承宇心思微转,忙道:“陈将军将其报升致果校尉时,臣觉得此人名字听着实在陌生,为免有失,臣去了趟雁门关,了解此人素日品行及众人口碑。方才说的那些,都是在雁门关调查得知。”

    天子似笑非笑:“杜爱卿素来忠于职守,果然不错。就依卿所言,将刘觥奕派去金锁关退敌。”

    刘觥奕不负众望,连着几次大战得胜,将北朝逼得丢盔弃甲,退回草原。连老狼主都重伤不起,最终丧命。得胜班师的刘觥奕,在殿上被先皇御口赐封麒麟将军,几年来,一直在几个关隘轮守,不曾回京,招兵练兵乃至修城出征,都由他一人决断。一时间,人人都说刘觥奕要自立为王,不听调宣。圣上耳朵里也听了不少,却只一笑置之,将御案那些弹劾的本子尽数退了回去。刘觥奕也当真忠心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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