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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来那人的无奈:“迟了便是迟了,明儿早些来也误不了什么。”
金璜“嘤嘤”哭了起来:“店家怎么这般心狠无情,让奴家采买了布料,走了便是。又不耽搁你们什么,你们怎么就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呢?果然是店大欺客呀,奴家要告诉所有姐妹,明儿再也不来你们这地方了!”
兴许是她的声音实在太吵,绮云布庄里终于有人打开门:“我说你这小娘子好没道理……咦……”
这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梅村的坟堆里扒出来的龙渊。
龙渊见了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你你你……”
金璜伸手将他手腕拉住:“今天晚上月亮这么好,你把欠我的馄饨还了吧。”
被她抓住手腕的那一瞬间,龙渊心中陡然一惊,他自认在血色盟身手也不算差,怎么在这女子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么被人抓住了命门要穴。
龙渊想挣脱:“我得向盟主禀明才能出去……”
“禀什么禀,一会儿回来给她带个胡辣肉饼就是了,想来她也没什么意见。走嘛走嘛,去迟就卖光了。”
正在龙渊为难之际,一个清脆的嗓子如天籁之声,适时响起:“金门主,我不就吃了你一顿晚饭吗?怎么,这么快就来拿我的人了?”
那身火红的衣衫已换成淡墨色雪绸长裙,头发随意挽着,沙漏漫不经心的说着,手里还捏着个文玩核桃。
“沙盟主这身打扮,真是素雅大方,比起平日的红衣,另有一番味道。这儿的人我可不敢随便动,他欠我一碗馄饨,我说快年下了,趁早把债结清,省得到了明年说不清道不明的。”金璜说着,手上却一点也不放松。右手三根手指紧紧搭在龙渊气脉之上,让他半边身子酸麻,哪还有力气挣脱。
沙漏慢慢走过来:“还没发他这个月工钱呢,他哪里有钱请你,不如我替他请?”
金璜不露声色将沙漏可能出手的位置给堵上:“这可不行,谁欠的谁还,可不能替的。”
一时间竟僵在一处,龙渊咬着牙,努力蹦出几个字:“想知道我为什么去梅村?”
金璜笑道:“呵呵,你倒机灵,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去梅村?”
“杀你。”
好直白的两个字,金璜不以为意,轻笑道:“胡说。”
荒村记事(十)()
屋外掠过一阵狂风,从门缝里钻进来些许,小丫环忙将蜡烛一一罩上,饶是这样,也被吹熄了几根,顿时眼前便是一片昏暗,龙渊望着这两个神情莫测高深的女人,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怎奈金璜始终紧紧捏着他的手腕。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在龙渊听来,却是无比的阴森:“不说实话不行的。”沙漏骤然出手:“五行门在我的地头上欺负我的人,是不是太没把血色盟放在眼里了?”金璜退步撤身,用力将龙渊拉至身后,手指依旧紧扣:“这位兄弟直承要把我给杀了,做为一个头脑正常的人,多问几句总是应该的嘛。”
沙漏连连出手,金璜时而将龙渊挡在身前,时而将龙渊藏在身后,虽拖着一个人,却与投鼠忌器的沙漏打了个平手。
“好了,我知道你沙盟主有道德,只怕雇主不是这么想的。不出意外的话,如此大手笔的,只有那个人了吧……”金璜轻笑。
沙漏抚着袖子悠悠道:“大家心里都有数,何必说破。龙渊,你背着我去接了这一单,现在金门主不肯揭过,你自己处理吧。”
“盟主……我……”龙渊见她竟是撒手不管的样子,又看了金璜的脸色,嘴角带笑,眼神却是阴冷非常,不由打了个寒颤,早听说这女人心狠手辣,什么招都能使出来,要是落在她手里,不知会怎样。
龙渊咬咬牙:“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血色盟无关,你有什么冲着我来。”金璜奇怪道:“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家上位者心疼你,多管了一会儿闲事罢了。老实说,你去梅村做什么?”
“不能说。”
“你背着沙盟主私接任务,不管在哪儿,这都是个背叛之罪,你现在还替人瞒着?当真是要自立门墙了?血色盟果然了得,恭喜沙盟主贺喜沙盟主,这么快就给江湖上多添了个厉害角色。不知龙兄弟什么时候开坛正式开张,咱也好去送个贺礼打个招呼。”金璜又在火上添了把柴禾。
夜,更深了。
龙渊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金璜叹道:“你都被埋到土里去了,还这么死心眼。你又不是律王养的死士,不用这么忠心的。”
听到律王二字,龙渊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连这个都不知道,她也别混了。”沙漏对于这样一诈就诈出来的属下,颇感无奈,“你还被人埋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对我说?”
其实不问也知道,龙渊怕她担心,又怕她发火,本来没被活埋死,倒得被她骂死,多不划算,何况,这本就是背着她接的生意,哪里敢开口说什么呢。
沙漏的声音如屋外的风一样冷硬:“你去梅村做什么?”
既然是她开了口,龙渊也不敢再坚持,只得低声道:“真没什么,如果金门主不出手,那我就递补上。”
“放屁!”金璜大怒,放开龙渊的手腕,自己在一边生气。
沙漏笑了:“看来人家不怎么信任你呢。”靠近龙渊,龙渊忙跪下:“盟主,我……”沙漏将他的手腕拿起:“姓金的,你用这么大力气做什么,都青了。”
如果龙渊说的是真的,那么得到梅村,就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果真只是为了那个兵器作坊吗?从望雪台上看,其实如果从别处过去,也不是不可能,何必一定要经过梅村。除非传说中的守陵卫兵就在韩王墓那里,可是从种种现状看来,守陵卫兵并没有动手,这又是怎么回事。
种种证据都指向这工坊的主人是律王,他暗地里做的这些作奸犯科的事情,随便哪一件都足以被判为谋逆大罪。可笑这皇帝竟一点不知道,居庙堂之高,则心宽到这种事都无法让他动容了么?金璜不明白,昔年月黑堂里有人若是背着堂里做些什么,刑堂的人早就清理门户了,还能容他得意这么久。
罢了,想这些也没什么用,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杀手,有律王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存在,才会有杀手的生意。对于杜书彦那里,还是不要说了吧,也算是一点小小私心。如果他真心想查,总归能查到,到现在也没有动静,想来是有人封了他的嘴。
上回没进得了韩王墓,金璜深引以为憾,为这事差点搭上性命,怎么也要看一回。她素来是个行动派,想到就马上行动。从老爷岭的另一边穿越密林,轻车熟路一个人便摸到了韩王墓边上,熟悉的老路尽头,还是那个石头堆,怎么样才能混进去呢。她不免发起愁。
围着石头转了一圈,完全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办才好,这会儿梅村里的人应该对她非常警惕才是,万万是去不得了。她叹了口气,顺着路又上了望雪台,想再看看清楚周围地形。却发现望雪台上有人,远远看着不真切,但这身形肯定不认识。
原想走,那人却发现了金璜,如风一般从望雪台上狂奔下来,脚步轻快,没有发出巨大的动静。见他这般,金璜拧眉,袖中匕首慢慢滑到手中。全身绷紧,蓄势待发。
“这位姑娘,是梅村的人吗?”那人的样子,不像是要动手。金璜将右手藏在身后,抿着嘴,摇摇头。
“那姑娘以前可来过梅村?”
金璜又摇摇头。
“那姑娘的头发上怎么会有村子里的石头渣子?”那人的表情忽然变的扭曲。
金璜拍了拍头,掉下来如芝麻大小的石渣,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是梅村门口牌坊的石料,一种特殊的石英石,就这金陵,别处还真没有。
“刚才路过的时候沾上的吧。”金璜刻意收敛着全身杀气,依旧是微笑着。
“姑娘从老爷岭另一头来,如何会沾上?”
突然觉得这种你来我往的胡扯没意思,直接动手算了,金璜突然不耐烦起来:“是啊,我前几天是来过梅村,你待如何?”
“是你杀了村里的人?”
金璜嘴角微微抽搐:“咱们现实点儿,我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还有本事安排这么多人住进村里,至于一个人可怜巴巴孤零零的跑望雪台来么?姑奶奶行的正坐的直,村里的人没一个是我杀的,现在住在村里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找他们?”
那人从金璜嘴里得到了确实的消息,身形一震:“爹……娘……”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声哭嚎,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金璜也跟着蹲下来:“你是梅村里的人?”
那人止住哭声,冷冷看着她,金璜忙摆手:“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村民的死,应该是与这个大墓有关系,只可惜门口机关太多,我进不去。”
那人抹了把眼泪:“你进去做什么?”
“为了这个墓里的东西,全村这么多条性命都搭了进去,纵然不能亲手杀凶报仇,至少也得知道是为何而死吧?”
“……”
金璜看他表情,叹口气:“其实我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守陵卫士之后么,不让人随便进是你的职责。不过人家都在里面叮叮当当开起作坊来了,你死守着老规矩有什么意思。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把事情弄明白吗?”
荒村记事(完)()
听她这话说的在理,那人想了想,开口道:“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并不是守陵卫士之后,梅村里只有村长那一脉是守陵卫士。罢罢罢,我身为人子,连父母之仇都报不了,有何面目活在人间。我就带你进去吧。”
他终于点头,金璜心情非常好,问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那人答道:“山里人什么尊姓大名的,我姓曲,曲良。”
他带着金璜从望雪台另一端绕过去,依稀又看见了一间屋子,金璜奇道:“上回来还没有,怎么这么快就盖了一间。”
曲良也扭头望了望:“这种屋子好搭的很,三四天工夫就得。金陵城里每年都有富家公子哥儿听说望雪台风景好,就跑这里来修别苑,来了发现没什么好看的,没两天就走了,房子很快也就塌了,塌塌盖盖,盖盖塌塌,没完没了。”
这新盖的屋子里还没有住人,曲良从屋子后面穿过去,在一个隐秘之处,用力推开一棵大树挡住的入口:“这里,也能进去。”
金璜看着这窄窄小小的入口,笑道:“这是盗墓贼打的洞么?”
曲良白了她一眼:“工匠怕盖好了坟,为了守密,自己也被关进去陪死,在修陵的时候就留了个土层薄的地方,没想到,断龙石真就将所有工匠给封在了里面,他们拿起工具从这个地方出来……”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神情有些尴尬。金璜也能猜到,有守陵卫士在,岂容这些工匠逃出生天。在那个寒冬,从黑暗中赢得一线生机的工匠们,好不容易爬出来,第一眼看见的除了初升的太阳,还有手拿利刃的守陵卫士。工匠们的鲜血染透了那片白色的雪地……
替人做事的人,谁手上没沾点灰呢。想到这里,金璜心中的负罪感稍稍减轻了一点。随着曲良一同进入小小的洞口。
越往里走,越能清楚听到锻造金属的声音,走到头,发现洞口在一尊雕像后面,想要出来需要用力搬动雕像,势必会被里面的人发现。金璜屏息凝神,透过雕像那一点点的空隙,看见这工坊规模非常大,几十个铁匠在里面挥汗如雨,敲打着烧红的铁块。淬火用的水槽被白烟笼罩,经久不散。边上的栈道上,许多人来来回回搬运着已经锻造好的兵器,看式样,应是用于战场大规模使用,而非捉对搏杀。
金璜挥挥手,示意曲良一同离开。
两人顺着来时路又钻了出去,曲良疑惑道:“你看见这些有什么用?”
金璜心想:“看着好玩呗……”却又不能说,眼珠一转,开口说的是:“做这种偷偷摸摸事的人,一定心虚,心虚就会露出马脚,我得想个办法,让他尽早露才是。”
“哦……”曲良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好像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那现在呢?”
“现在,我得回去了,这人位高权重,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动得了的。”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的大实话。
两人分道扬镳,金璜回到五行门,赵叔手里把玩着一颗金珠子,金璜随意扫了一眼:“赵叔发财了啊?”
赵叔抬手将金珠冲她丢过来,她眼疾手快将它接住:“哎,虽然是金子,但被砸死也很丢脸的。”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