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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上不针对任何人,任何事,是吗?”
顾念之沉着地将温守忆没有说出来的话翻译了一遍,“你这不就是打着误导别人的主意?”
“我怎么误导了?这年头说真话都有罪了吗?”温守忆慢悠悠地反问道,“我说了,这是我亲眼看见的情形,至于别人要如何揣摩那两个人的身份,那是别人的事,跟我无关。”
换句话说,她只是提了个醒儿,告诉大家有这么两个人刚离开何家门口的大街。
至于听她说话的人会不会下意识将那两个人当成是顾祥文和顾念之,那就是别人的事,不关她的事。
从法律角度来说,她这样做,还真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至于误导,也分主观和客观两种情况,最多只能进行道德谴责,至于法律责任,不存在的。
被误导的人自己犯傻而已。
因为她跟那两个路人证人不一样,那两个人后来认出了顾祥文和顾念之的照片,温守忆却没有,她甚至连顾祥文和顾念之的名字都没提过。
温守忆温温柔柔地笑着,心里却在想,如果她能被顾念之这两下给吓住,她这么多年在法律界也算是白混了……
顾念之眸光沉沉地看着温守忆,也在想,她可真够处心积虑,八年前是她大学最后一年吧?
也算是初出茅庐,居然把这种细节都算计好了。
顾念之轻声咳嗽一声,收回思绪,点了点头,“嗯,确实,如果被误导,是那些人蠢,听不懂温律师的言外之意。”
“我可没这么说,顾律师你不要把你心里所想的加在我身上。”温守忆皮笑肉不笑地将这句话还给了顾念之。
顾念之也没在意,更没有气得七窍生烟,她脑子里飞速地思考着,很快又找到一个突破点。
“温小姐,八年前,你跟我是什么关系?”顾念之笑着继续问道,“我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记忆里,你好像跟我蛮熟的。”
这就是在诈温守忆了。
顾念之其实一点都不记得八年前的事,她对温守忆的全部印象,都来自何之初监控视频的记忆重组,还有四年前在那边世界认识的那个“助教”温守忆。
温守忆笑容未变,心里却在嘀咕,难道顾念之的记忆其实已经恢复了?
她只是在装“失忆”?
毕竟对于温守忆来说,装“失忆”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她眨了眨细长的眉眼,缓缓地说:“我们那时候其实不太熟悉。”
“哦?真的吗?可是……四年前你见到我的时候,好像对我非常熟悉啊!”顾念之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难道四年前,你是在骗我?装作跟我很熟?!”
温守忆的神情明显窒了窒。
她没想到顾念之居然提到了在那边世界的事……
那是这个世界绝对的机密。
如果不是秦瑶光被顾念之伤了手不能动手术,温守忆现在已经被剔除在那边世界的记忆了。
就是因为顾念之,温守忆不再是何之初的生活秘书,她的安保级别也被降了下来。
根据特殊法律,她是不应该保留那方面记忆的。
只是秦瑶光还在培训能够做这种剔除记忆手术的医生,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学得会的。
所以温守忆的记忆暂时是安全的。
她并不想接受这种手术。
秦瑶光也不想她接受这种手术。
她已经对她做了安排,等她坐上秦氏私立医院集团执行院长的位置,她的安保级别就能大大提高,不用做这种手术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温守忆并不想引起人们的特殊注意。
她心念电转,马上说:“熟不熟悉是相对的。我说的我们不太熟悉,其实是你对我不熟悉,但我对你挺熟悉的。所以只有单方面的熟悉,并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是吗?”顾念之偏了偏头,像是不信的样子,“那你说说,你对我熟悉到什么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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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592章《你对我的熟悉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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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3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第二更月票+)()
温守忆暗暗吸了一口气,腰间的裙带勒得她有些疼,但这能让她更加清醒。
她语调轻缓,很自然地说:“熟悉到什么程度?怎么说呢,那时候,你是高高在上的何家小公主,我只是花匠的女儿,比你还大六岁。我们的圈子本来不一样,没有什么机会交流。”
温守忆和颜悦色地笑了一下,“但是你在何家备受宠爱,我们这些佣人的孩子都被父母家长耳提面命,要特别尊重你,照顾你,所以我们不得不对你熟悉。”
那些岁月里,她静静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在何夫人、何先生和何少身边长大,从开始只敢躲在桌子底下看人,到后来骄纵任性,目中无人。
六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很难说她是以什么心情面对着这个小女孩。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学业,天纵奇才的聪慧,在这小姑娘面前不堪一击。
这小姑娘一周只上一天课,其余时间都在玩,可到她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学完了全部高中课程,高分通过了全国统一的高中毕业考试,并且接到美国几所常青藤大学的面试通知。
如果不出那次意外,过完十二岁生日之后,转年她就会参加美国哈佛大学的面试,争取大学提前入学。
可以说如果不是发生了后面的事,顾念之的成就,说不定要比现在更大吧?
温守忆按捺下心底的不甘,继续说:“我们被迫熟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不高兴,不想得罪你。我们出身不如你,不得不看人脸色求自保。”
温守忆这样一说,顾念之明显感到审判席上法官身边的两个审判员露出同情的神色。
人性总是会天生趋向弱者。
所以顾念之不能让她继续装可怜。
“是吗?这就是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一直在观察我,研究我,对不对?”
温守忆顿了一下,摇头说:“我没研究你,我只是关注你,避免惹到你。”
所以她说对她很熟悉,但顾念之对温守忆却一无所知。
“哦。”顾念之点了点头,笑道:“这么说,你对我这个人特别了解是不是?因为你需要特别关注我,了解我的所有情况,才能避免得罪我。”
“可以这么说。”温守忆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还是没有反驳。
“这就是说,你关注了我六年,是不是?”顾念之微笑着又问了一句。
温守忆略皱了眉头,说:“你这不是在重复问话?刚才你不是说过一遍了吗?”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顾念之的声音渐渐凉了下来。
温守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是。”
“好,你关注了我六年,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我,那应该对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非常熟悉吧?——都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我信了。”顾念之笑得狡黠。
温守忆心里一跳,暗道坏了。
顾念之不等她回答,马上又说:“可是你口口声声说特别关注我,对我的言行举止熟稔于心,可是在晚上的路灯下,你看见了我的背影,居然没有认出来那个小女孩是我?——这符合你刚才说的可怜兮兮求生存的条件吗?”
在温守忆刚才的阐述中,她不得不关注顾念之,不得不对她非常熟悉,这样才能避免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她。
如果她真的这么熟悉顾念之,那么别说看见顾念之的背影就能认出她,甚至只听她说句话应该就能知道是她来了。
可她刚才又矢口否认,说她并没有认出那个小女孩是谁。
顾念之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手在被告席的桌面上敲了敲,笑容可掬:“所以温律师,你为什么说这么自相矛盾的话来转移大家的视线?”
“一边说你只看见背影,并不认识那个小女孩是谁。”
“一边又说你对我特别关注了六年,因为担心得罪我,所以必须对我非常熟悉。”
“这就是你对我敬畏的态度?这么熟悉,也不能一眼把我认出来。”顾念之往前倾了身子,神色蓦然转厉,“还是你其实是在撒谎,要么你从来没有真正关注过我,何家也没有让你们必须对我毕恭毕敬不能得罪。要么,你那天晚上看见的小女孩根本不是我!”
温守忆贝齿轻咬着下唇,皱眉思索着顾念之的话,说:“当时天太黑了,我为了慎重起见,不说没有把握的话,哪里错了?”
“是吗?你还要什么把握?”顾念之笑了一下,将另外两个路人的证词抛了出来,“可是这两个路人证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我,但居然能根据那小女孩的背影和侧颜找出我的照片。”
“如果连陌生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个小女孩是我,你温守忆,号称对我特别关注了六年,生怕会得罪我的温守忆,居然没有认出来?!——这既不合逻辑,也不合常识。”
温守忆抿了抿唇,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对不起,我确实没有百分百把握认出那个小女孩是你,所以我不会说她是谁,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这么谨慎?”顾念之歪了歪头,突然对温守忆鼓起掌来,“温小姐不愧是大律师,真正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道理。”
“因为你说的每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居然突然夸奖起温守忆。
这画风不对。
不仅温守忆,就连金婉仪都紧张起来。
顾念之这是要出什么牌了?
坐在旁听席上路远和路近也都坐直了身子,凝神静听。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法庭上一时鸦雀无声,压力如山,重重而来。
顾念之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的一个文件夹,点开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身穿夏威夷大花衬衫和大短裤的白种男人,他侧站在一棵棕榈树下,笑着在跟一个女孩说话。
顾念之用激光笔指着大屏幕上这个男人的侧颜,说:“大家请看这张照片,认得出来这是谁吗?”
法庭上的人面面相觑,没人回答。
顾念之看了一圈,视线落在温守忆和金婉仪面上,说:“金律师,不如你说说这男人是谁?”
金婉仪扯了下嘴角,说:“这太明显了。这男人是美国影星雷昂。”
“你确定?”顾念之又点了一下鼠标,那图片放得更大了,真正高清画质,都能看见那人脸上细小的金色茸毛。
“当然确定。这人太红了,大街小巷都是他的大幅硬照,就算不追星的人都认识。”金婉仪不耐烦了,瞥了法官一眼,说:“顾律师,这跟本案有关吗?”
不过这一次,法官却没有跟着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屏幕上打出来的照片。
顾念之点了点头,“对,光靠侧颜和背影,就能认出他是大名鼎鼎的影星雷昂,真是了不起。”
说着,她在照片上再点击了一下,那张照片立即转化为立体三D图片,那男人就这样转了过来,面对着大家。
看见了他的正脸,才发现他根本不是美国影星雷昂!
金婉仪的脸一下子褪去血色,心里开始跟打鼓一样怦怦跳了起来。
顾念之将这张照片关掉,又点开一张照片。
这一次是一个身材高大,但是背影佝偻的男子,穿着普通,脚上的胶鞋沾了很多泥土。
一路走来,他身后留下一串带着土屑的脚印。
顾念之笑着看向梁美丽和温守忆,“怎么样?这一次我想要梁美丽女士和温守忆小姐认一认,这个男人谁?”
温守忆握紧了拳头,但还是紧咬牙关,一个字都不说。
可她妈妈梁美丽却没有那么忍得住,她看了温守忆一眼,又看了金婉仪一眼,见这两人都没有阻止她,就大着胆子说:“……这……这人是我当家的。”
她指了指坐在温守忆另一边的温大有。
顾念之极是和蔼地说:“梁美丽女士认为这是你丈夫温大有,是不是?”
梁美丽点了点头,很自信地说:“是,我跟他结婚二十多年了,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老公?——别说只看见他的背影和侧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