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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他选择了自暴自弃,直到遇见黑龙才结束了这种日子。
那么对方呢?
她直接消失了。
他再一次“见到”她,是在电视荧屏上。
彼时,她神采飞扬,令人心折。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水龙苦笑。
而他这个时候正在忙着照顾黑龙的那个情人。
这个叫做秋野来实的女孩竟然以为黑龙死了,并和风龙发生了关系,结果在得知黑龙还活着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逃避什么,居然失忆了。
黑龙将秋野来实交给他照料。
但黑龙的养父,也就是龙王社真正的幕后主人,却想要除掉秋野来实。于是,他还要负责保护秋野来实。
他忙得焦头烂额。
龙王社里也一团糟。
黑龙最后带着秋野来实逃了,水龙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黑龙为何会做出这种决定。从各个方面来说,都糟糕透了。
黑龙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出色的领导者了,变得陌生无比。
他救了黑龙一命,黑龙送他一间设备齐全的医院,而他也为龙王社服务多年,他们两方算不上谁欠谁的。
水龙忽然有点想退出龙王社了,现在的龙王社混乱得有如一团乱麻,他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也早已在过去的几年中一一实现,没什么可留恋的。
于是他走了,走得异常干脆。
现在龙王社的掌权者是风龙,一向以算无遗策自称的他没有想到水龙会这么做。连风龙都想不到这一点,又有谁能想到视医如命的水龙,会如此轻易的抛弃了属于他的医院呢?谁都没想到。
在新的住处定居下来的水龙,曾经大着胆子联系他心慕的那个女孩,却不曾想每次都被对方的父亲挡了下来。
电话不通,信件被退回,水龙只好亲自登门。
那个虽然年迈却精神抖擞的男人,正低头逗弄着一盆花草,为它修剪着枝杈。男人平静地对他说:“你走吧,她不在家。”
水龙语气和缓地说:“我不明白。”他眉眼柔和,一副谦谦君子之姿。
男人:“这有什么难明白的?回去吧。”
水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人修剪枝叶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来,眼神如他身强体壮时一样透彻,他看着他,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我的女儿再和龙王社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你明白了吗?”
接着,男人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拿着剪子继续修整自己的盆景,“要怪就怪你曾经为龙王社效命吧。”
说完他就捏动剪子,咔嚓一下剪去了一节细枝,细枝无声无息地掉落在花盆里的泥土里。
43木乃伊一()
最近底比斯城里发生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他们的法老王新迎娶了一位妃子。
这位妃子的名字为安苏娜;她就是在底比斯出生的;多少小伙子因为她成为了法老的妃子而心神憔悴;心底又有一丝“果然是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少女也只有法老这样的存在能够拥有她了。
她有着一双与贵族们最喜爱的橄榄石同色的眼眸;橄榄石在古埃及被称作“太阳的宝石”;而有着这样一双眼睛,以及如此美貌的她,被人们认为她一定身具太阳神阿蒙的庇佑。
法老塞提一世正是因为听到了这样的传闻;才决定召见这个被人们认为有阿蒙庇佑少女。结果一见之下,法老王便深深地喜爱上了她,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妃子。
这位史上最为富有的法老王,为了取悦他新纳的宠姬;命令奴隶为她建立了一座新的宫殿,并不准任何人触碰她。
一时间,安苏娜的风头无出其二。
乔安抬起自己的右手,只见手指上套着硕大的宝石戒指,宝石迎着阳光反射出细碎的光芒。手腕上戴着的多副金镯,抬臂时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击声。
不仅是手,她的腰间唯有金质的链带,缀有蓝宝石的纯金项链从脖颈处垂落,金流苏摇曳在胸前,全身各处无一不佩有制作精致、价值昂贵的首饰。
身上为数不多的衣物,仅仅遮掩住几处要害位置,只为了更好的凸显出那些精美首饰,奇异的是这一身装扮散不显庸俗,只彰显出一种具有浓厚异域风情的奢华高贵。
一向信奉简洁为美的她,何曾有过如此穷奢极侈的打扮过自己。
乔安掂了掂项链的重量,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它摘了下来。脖子上长期挂重物,很容易得颈椎病的,她可怜的脖子可不能被这样虐待。
她坐在床上,一下接着一下的摇着扇子。扇子上挂着的扇坠摇摇摆摆。大殿中闷热无比,明明她的衣着已经非常暴露,但她仍然没有感到丝毫凉爽。
今年尼罗河汛期已过,却迟迟没有见到河水泛滥。也未曾下雨,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燥意。
乔安不知是不是自己上一世身为树精残留的心理作用作祟,她实在有些受不了埃及的气候。苦中作乐地想,如果她曾经是仙人掌成精,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毛病了。
再一想到她现在的身份——法老的妃子、情妇、宠妾,乔安觉得自己额头都有些疼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在头疼,与此同时还有些头晕,四肢乏力……总之,中暑之后的各种症状在她身上轮了个遍。
乔安自上一世度过化形劫后,何曾再生过病。她走了一回神,才意识到自己生病了,该让人去请祭司过来。
对的,是祭司,不是医生。
其实何须请祭司或者是医生,乔安自己就算半个医生,得了什么病,该用什么药,她自己就能说个一二三。可是由于她对安苏娜记忆中的祭司有些好奇,所以她决定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见识一下这些祭司们的本领吧。
这个世界是有神灵存在的,祭司便是从侍奉于这些神明的信徒里面选□的。
这个世界的神明与乔安以前所知晓的神明大抵相同,只要能获得山川灵枢的承认,从而拥有移山倒海的能力。只是很可惜,这个世界的法则只允许修神道,不容许道门及佛门的修行。
在九州大陆上倒是很少有修神道的人,因为有着天庭的存在,如果没有天庭的承认,谁敢称自己是神明享受凡人供奉。再加上道门、佛门的昌盛,神道一脉早被打压得不敢冒头了,用“断绝”一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打压神道的原因也很简单。别人为了成仙、成佛,哪个不是在辛辛苦苦修行,结果这些修神道的人倒好,只需要建座庙,吸收凡人的信仰,再发下个类似于救民於水火之中的誓言,就能得到天地馈赠获得大神通,多让人羡慕嫉妒恨。
而且同样是立宏愿,修神道的人只需要说个空头支票就能立地成神。而佛门弟子就必须完成宏愿才能成佛,地藏菩萨就因为曾经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导致无数年过去了仍然没能证得佛位。
两厢一比较,道门弟子和佛门弟子能不狠狠地打压神道之人吗?传承之争不死不休。
这导致曾经的乔安活了那么多年了,竟然从没见过神道中人,更别提侍奉这些神灵的祭司了。
厚重高大的门扉被几个侍奉于神庙的信徒从外面推开,一阵温热的风自室外吹来。
祭司及其追随者一行人走进房间,他的追随者站在门口两侧,祭司目不斜视的向前行走着,他的身后跟着听了乔安的吩咐去神庙请祭司的侍仆。当祭司向前走了三四米后,他的追随者们统统退出了房间。
年轻祭司面无表情,然而即使如此,也无法让人忽视围绕在他周身的庄严神圣的气息。墙壁上几处未点燃的壁灯,随着他前行的步伐一盏接着一盏的自己燃烧了起来,跳跃着,似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室内的温度已经一直居高不下了,再加上这十几盏灯散发出来的热量,还让不让人活了。乔安觉得自己更加头痛了。
待她看清来人是哪位祭司后,她稍怔。她原本只是想随便叫来个小祭司而已,怎么把大祭司请来了。身为能与神直接沟通的大祭司,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神庙里,随时聆听神的旨意吗?
侍仆从石柱另一侧匆匆忙忙绕过大祭司,小跑到乔安身边告诉她:“法老王得知您生病了,特地前去神庙拜托大祭司来为您看病。他还问您是不是厌倦了以前的首饰的花样,今晚他就会再遣人为您送上新的首饰。”
她什么时候说自己厌烦旧首饰的样式了?接着乔安就想起之前被自己摘下来的沉重项链,看来法老是因此误会了。只是法老又是如何得知她摘下了项链?她把它摘下来还没有两个小时。
想到此处,乔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个侍仆,心里明白了些事情。继而,她又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转向大祭司。
这时大祭司正巧走到乔安身前,他沉默着看了侍仆一眼,侍仆便心惊胆颤又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连忙离开此处,也走出了房间。
古埃及同样阶层分明,大祭司施展治疗术的过程,并不是一位侍仆可以随意窥视的。
大祭司名为伊莫顿,他静静地俯视着坐着的乔安,一言不发。
乔安:“伊莫顿大祭司?”
伊莫顿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他用一种似是在吟唱经文的奇异韵律,道:“原来你就是安苏娜。”
“难怪。法老会喜欢你的确不无道理。”说着,他牵起乔安的一只手。
法老不准任何人触碰安苏娜这句话并不是说着玩的,曾有男奴不在经意间用手碰到了安苏娜的胳膊,被法老看到后,他下令让人砍去了男奴的手。
而伊莫顿现在却毫不在意的与乔安发生肢体接触,估计也只有几乎能与塞提一世分庭抗礼的他,敢在暗地里置法老的命令于无物了。
他握着乔安的手,嘴里念诵着一段咒语,仍旧是之前那种韵律奇特的语气,一道柔和的光芒自两手交握处亮起,然后没入了乔安的体内。
一瞬间,乔安就觉得之前笼罩在身体上的乏力消失不见,头脑无比清醒。中暑的症状消失不见。
“劳烦大祭司了。”乔安有些遗憾自己现在这副普通人的身躯,无法捕捉到之前大祭司施展治疗术时的神术波动。
伊莫顿坦然地接受了乔安的谢意,转身离开了房间。
当晚,塞提一世派人送来的新首饰堆满了她的床铺,金光灿灿。
44木乃伊二()
因为埃及与邻国发生摩擦;第二天;为此早已准备了许久的塞提一世决定亲征。塞提一世为了向乔安表达他无法陪伴她的歉意;再次给她送去了一大堆光华璀璨的珠宝;以及一箱织线精美的服饰。
临行前;法老找上乔安与她调情;乔安摆出一副弱不胜衣的姿态,谎说自己大病未愈,她不忍心让即将远征的法老也跟着染上病症;“忍痛”将法老推出了房间。
法老感动的又送了她数套金首饰。
大军远行前法老找上伊莫顿,很是生气地训斥了伊莫顿一顿,指责他没有认真为他的宠妃治疗。伊莫顿平白无故地被斥责了一顿,也没有显露出任何恼怒;只是恭敬地受命,表示自己这就再去为安苏娜王妃治疗。
塞提一世骂完伊莫顿,心情颇好的御驾亲征去了。
法老出去远征了,若是宫殿周围没有那么多看守的仆军守卫,该有多好,她说不定就能溜之大吉了。乔安不无遗憾地想道。
之后,乔安又一次在自己的宫殿里见到了伊莫顿,一向神情冷淡的伊莫顿这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不言不语的为她施展了治疗术。
说了一个谎结果牵连了别人,乔安不知道该为自己的运气默哀还是该为伊莫顿的运气默哀。所幸,伊莫顿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之后的每一天,伊莫顿都会来一次她的宫殿,每次来都不说话,对她施完治疗术转身就走,虽然乔安根本没有生病。
这一天,伊莫顿在离开之际,乔安叫住了他,她道:“大祭司,明天不用再为我治疗了,我觉得我的病已经治愈了。”
“本就没病,哪来的治愈。”伊莫顿如是说道,说完就面如常态的离开了。
原来你还没忘记她现在根本没病!那你还雷打不动的每天都过来给她施展治疗术。
搞不懂伊莫顿的逻辑的乔安,决定不去管伊莫顿的行为了,反正施展治疗术消耗的是施咒者的法力,她又不痛不痒的。
于是,乔安渐渐习惯了伊莫顿每天都她这里走个过场的习惯。
伊莫顿又一次来到了法老王为“锁住”他的爱姬建造的宫殿,他走过几根立柱,他身后的追随者如同以往一样替他推开了那扇沉重无比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