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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意识终于清醒不再时不时沉睡的时候,被清微掌门告知自己是因为浮尘祖师修成仙体,而自己又是祖师亲手所绘,所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中的‘鸡犬’,至于没有带走苏白的原因,是因为想要给蜀山留个念想。
然而这一切,都是谎言。
宁采臣曾经告知了一半的真相,而另一半真相是苏白自己在恢复了灵视后知道的。
就如宁采臣所说的那般,蜀山派的存在一是维护人间正道,而是守护锁妖塔,苏白的真身洛图,就镇守在锁妖塔下。
‘洛图’的存在原本就是这世间的最后一道屏障。
千万年前记载世间万事万物的‘河书’遗失,只留下一无字碑。为避免身系天下苍生的‘洛图’再次遗落,从那时起,‘洛图’和无字碑就被一起镇于锁妖塔下。再也没有任何地方会比那里更加安全。
苏白有了灵体和灵视的时候,蜀山震惊。天下万物都可修成灵体,唯独她苏白,是不能,也是不允许出现的异类!
那些反复沉睡根本不是因为苏白自己在形成灵体过程中的本意,而是被蜀山反复封印的结果!
然而‘洛图’原本就是掌管和运行天地四象的灵物,就算道法如何高深,也比不过天地灵气自然浇灌的‘洛图’。苏白的清醒,只是因为蜀山上下,这天地间再无任何人可以真正的镇守她的原因。
神爱世人,是因为‘他’只有无尽的怜悯和对世间万物的爱。然而如果有一天,‘神’拥有了充满自己‘私欲’的‘爱’时,就会导致天下的大乱。
苏白本身并无错,错就错在,她不应该成为‘洛图’的灵体。当具有属于‘自己’的意识后,注定了那杆从来不会有偏颇的天枰在以几不可闻的速度进行倾斜。等真正察觉的时候,已经天下大乱无力挽回。
蜀山封不住她,只能找人看着她,不让她入世,就不会沾染上情欲和喜好。就这样在蜀山天真、耍赖、不学无术,什么都好。
然而谁有会想到,修炼断情绝欲道的未来蜀山掌门,会爱上这个‘变数’呢?
生命的轨迹,很多时候就是这般有趣且无常。谁也不知道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已经改变了未来的轨迹。
苏白一面想着,一面随着一根微微泛着金色的红线,跨进一面面结界,终于在红线的尽头,止步。
这间石室里,只有两根红线,穿越无数结界和空间,相连在一起,悬于空中的灵珠,闪耀着带着淡金色的光,内里有樱色流动,说不出的好看。
下面垂一纸条,苏白慢慢上前。看着上面的字,笑得眼中含泪。
徐长卿。苏白。
124 曾经和未来()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上其中一根红线,随着线缓缓滑动。然后那颗中间有樱色流转的浅金色灵珠就发出微微的响动,像鸽哨的声音。顷刻间,灵光从灵珠中朝四面迸发,充斥整个石室。
而周围的景致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那是因为触动了红线后,催动了灵珠,让灵珠内属于这两根红线的两人相处的景象,成为了虚影,投影了出来。
苏白站在原地,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座凉亭内,而‘自己’正趴在石桌上,睡得香甜。
这里是申宅。
苏白垂眼看着自己半响,睫毛微动,缓缓掀起,站在凉亭外的徐长卿就这样一点点的出现在眼前。她看着他一步步走上凉亭,无声的穿过他离开之前设下的结界,最后视若无睹自己,静静站立在石桌边,垂眼凝视正趴在石桌上,熟睡的自己。
黑羽般的睫毛微微掩垂,遮挡住墨玉色的眸子,在眼底投影出两排扇形阴影的同时,又显得那睫毛长而直。站在他面前的苏白忍不住狡黠一笑,嘀咕着“我早就想这样做了。”一面伸手垫脚,隔着石桌的距离试图摸摸徐长卿的睫毛。
然而笑容却在自己的手穿过他的身影后凝固。
哦
是了。
苏白慢慢的收回手,慢慢蜷缩藏于衣袖内,睫毛微动,眼眸移开,显得楚楚。
忘记这只是虚幻的影子罢了。
苏白再不看一眼,手指又在红线上轻轻一划,先前的场景犹如烟雾被吹散一般骤然消失,在空中旋转后又换了个景象。
蜀山三皇殿。
苏白站在大开的殿门外,看着‘自己’大咧咧的躺在大殿内,就这样成大字型闭眼假寐,身侧异动,还没回头徐长卿就半穿过自己,面无表情的跨进了殿内,在‘自己’面前止步,清冷的眼有一瞬间的柔和,随即又微微皱眉。
苏白,别这样躺在地上。
我不。地上的‘自己’耍赖的从仰面躺着直接一翻身,面朝下趴着,和任何一个熊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看得站在门外的苏白都忍不住捂脸,呻。吟。“这熊的”
然而与指缝间却看见徐长卿无声轻微的闪过一点笑意,只是语气依旧清冷无波,起来
地上的‘自己’依旧一动不动装死中,自然也没有机会看见青年柔和了眼角后的惊艳。
苏白怔怔望着里面他的侧颜,明明在微笑,却有泪雾从眼底浮起来。
场景再变。
然而这次在场景幻化成形前,苏白伸手捏住了红线,即将成型的场景瞬间犹如沙雕一般的崩塌,被不知名的风一吹,周遭景象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石室景象。
苏白怔怔的看着周遭的模样,怔忡半响后才慢慢抬眼,一格一格的看向自己手中抓住的红线。
就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一般,浅金色灵珠疯狂旋转,下方系着的纸条也跟着颤动,然而它就像是一点威胁里都没有的友善动物,除了此刻徒劳的挣扎外,什么都做不了。
眼眶微热,苏白慢慢用力,拉扯红线。灵珠旋转得更快、更疯狂,那类似鸽哨的声音越发响亮且刺耳。下面的纸条犹如被狂风吹得在空中乱舞的无措树叶,弱小的无声哀求一般。
掌间的红线因为这股动静也在轻颤,明明应该是没有灵视的东西却让苏白有种,自己在扼杀掉什么活物一般,久久的停顿在那里,觉得下不了手。
直到一个清晰淡漠的声音传来。
——苏白
睫毛上已经带了泪意的眼骤然睁大,慢慢的移眼,看向那颗空悬于身侧的灵珠。
从灵珠里面传来的,是属于徐长卿的声音。
苏白清浅的,似乎一点红尘味都不沾染的嗓音。
苏白。软糯懵懂,光是听声音就可以在眼前浮现出小长卿微微偏头疑惑看来的模样。
苏白!声音古怪,是变声期气急败坏的少年嗓音。
苏白轻声呢喃,犹如含在唇舌间,被温柔的碾磨。
握着红线的手颤抖,忍不住松开后退,然而那个属于徐长卿的声音却并没有就此停止。
苏白,该去做早课了
苏白,回去了
你要看紧我苏白。
你可真狠心啊苏白。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了。
苏白。苏白苏白苏白苏白苏白苏白苏白苏白苏白苏白
狼狈后退,睁大眼捂着耳朵,但是那些声音已经透了进来,透过手背,钻进耳朵里,扎根在心底,似乎要把这根红线扯断就要付出心跟着撕裂的后果一般。
凌厉的灵力催动,风幻化成利刃瞬间隔断两头的红线,那些声音骤然停止,红线飘然垂直落下的时候,灵珠也瞬间掉落在地,弹跳几下,带着两头被利风斩断的一截红线,滚动到苏白脚边。
灵珠里的樱色停止开始缓慢凝固,最终静止不动,连表面的淡金也暗淡了不少。
苏白怔怔捂着耳朵,看着脚边没了动静的灵珠的,直到有圆形的水滴不断滴落至地面,变成一滴滴圆形水渍。
有的时候,痛到麻木了,也就不觉得疼痛了。
苏白有些麻木和恍惚的捡起脚边的灵珠,随即转身。然而在即将穿过结界的时候,身形一顿,那口一直压抑在喉间的心头血终于喷了出来,喷射在结界上,融进薄薄的结界内,变成血珠子在结界中悬浮飘荡。
长而卷的睫毛微微半垂,苏白捏着手中的灵珠穿过结界跨了出去。
终于,到了最后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只有衣袍袖角微微透明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整个人都变得透明。
就像是苏白在逐渐消失一般。
————————————————————…
再次从溯河出来的苏白已经透明到即将消失的地步,然而那个往日里怕水怕虫子怕被火烧胆小没用的苏白,此刻却像是已经无所谓了一般不再在意。
灵力催动,脚尖微点飞掠向前,而位置是心念一动后捕捉到的灵力所在。
于云雾见飞掠了几刻,才找到那人。
苏白飘落而下,脚尖踏在地面的时候却连细弱的野草都没法撼动。不过这样也好,她的气息减弱,就算不用再特意掩饰也不会被前方的人的发现。而且现在她也没有更多的灵力能够支撑了。
收回看向脚边野草的视线,苏白催动最后一点灵力跟上前面的紫色倩影。她的怀里似乎抱着一个属于婴孩的襁褓。
啊啊
小婴儿时候的徐长卿。苏白在后面慢吞吞的跟着,一面因为自己的脑补而微笑。一直跟到蜀山脚下,在看见前面的紫色倩影背对着自己,再次细细的打量怀中婴孩半响后,才把他小心的放在旁边的野草丛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真是的怎么连个结界都不做就离开呢?要是遇到财狼虎豹之类的可怎么办,而且再过一会儿,山中雾气一起,婴孩应该扛不住这寒冷吧?
果然是因为伤心过度而疏忽了吗?
直到紫萱走远消失于视线内后,苏白才缓缓走进至草丛边,俯身看去。就这样和草丛间睁着大眼睛静静望着的小婴孩对上眼。
半响后,苏白实在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扭过头去轻咳两声,望天喃喃了两句“啊有一种拐带了未成年的罪恶感造孽啊”后才重新扭过头,笑眯眯的蹲下,伸出一根手指特别不怀好意的戳着人家的脸颊,“唷小长卿哎嘿嘿嘿”
小孩子的眼睛纯净明亮,显得那双纯黑色的眸子又圆又大,显得特别可爱。那副不哭不闹就只是睁大眼看着苏白的模样不知道有多萌,惹得苏白又戳了戳、戳了戳。
等停手的时候小徐长卿的脸颊边已经微微泛红,苏白心疼得又忍不住揉了揉,一截红绳从衣袖中滑出,被徐长卿伸出小小的手攥在了手中,死死捏着。
苏白微愣,随即又笑眯了眼。小孩子对于颜色鲜艳的东西总是会更感兴趣的,小心的往外扯了扯,却没想到小小的孩子却手劲大,只是轻轻戳一戳娇嫩的脸颊就泛红了,要是使力把红线硬扯出来,还不知道他的手心会不会受伤。
一时间,还真不敢用力。只能‘乖小花儿小长卿小刁竹!’的哄着让他放手。却只换来婴孩依旧懵懂的睁大眼看着苏白,小拳头捏得紧紧的。
真是让人泄气。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再这样耗下去就要在这里过夜了,然而凭借着自己剩余的灵起却已经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又小心戳了戳徐长卿的脸颊,小声嘀咕着,“从小就这么霸道,偏偏还揣着一副面无表情无辜的模样。”
用灵力慢慢运气他,往蜀山上走。
紫萱将徐长卿送至蜀山山脚并没有错,然而她毕竟不是蜀山门人不知道其作息,又担心距离太近自己的气息被蜀山察觉,故才将放在山脚,依依不舍的离开。
虽然只远远的看见,但紫萱苍白到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也在说明她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和灵力可以再待在原地了。只能抚着平坦的小腹含泪离开。
小腹
将那些杂念抛诸脑外,终于咬牙将还在襁褓中的徐长卿送到了护山大阵外,忍着心神剧烈的魂魄撕裂之痛,苏白将最后的灵力扔至空中,触动了护山大阵,引得蜀山上有人前来查看。
“对不起啦”惨白一笑,狠心向外挣脱,红线从小小的拳头里滑落,飘然避开的时候听见身后那个一路都没哭闹的婴孩,终于哭闹起来。
跌跌撞撞行到某处终于无力的苏白委然倒地,脸明明贴着青草却已经没了触感,眼前手的轮廓也快要全部消失。
要消失了吗?
苏白想着,有些茫然。
叹息伴随着袍角划过草丛的悉索声,直到一书生出现在苏白的视线里。
——宁采臣。
“我就知道会这样。”宁采臣手中捏着一画轴,看着已经透明到马上即将消失的苏白,神色晦暗不明,厉色和犹豫挣扎交换后,才像是终于认输的一展画轴。
画在空中哗啦啦的展开,上面是一只人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