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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来点了点头说道:“有了这一次的教训,我已经知足,可不敢再轻易上当。”
张继来说着话,便把罗欣怡扶到床边,罗欣怡刚坐下不久,门外院子里便传来丁凤军的声音,张继来赶忙跑了出去。
“二哥,你怎么来了?”张继来把丁凤军让到屋里问道。
丁凤军报以微笑说道:“我怕你们处理自家问题会有茅盾,所以我来看看。”
丁凤军朝屋里看了看,除了罗欣怡在床边坐着外,根本找不到罗文玉的影子,丁凤军疑惑的看了看一脸忧郁的罗欣怡,面带疑惑的问道:“怎么,罗文玉没有跟你回来吗?”
张继来苦笑着说道:“他刚刚被欣怡骂跑了。”
丁凤军叹口气说道:“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我早想到欣怡肯定不会那么痛快的接受罗文玉,只是我和李二狗兄弟俩耽搁了些时间,没想到,唉,算了,既然罗文玉已经走了,那我也不说别的了。”
说完,丁凤军对床边的罗欣怡打个招呼便要走,可罗欣怡的反常举动却引起丁凤军的怀疑,丁凤军忍不住又回过头去看了看罗欣怡,此时罗欣怡已经摸索着从床边站了起来,她这是起身要送送丁凤军。
张继来连忙跑过去扶住罗欣怡,丁凤军诧异的看着罗欣怡和一脸阴郁的张继来说道:“欣怡这是怎么了?”
张继来情绪低落的说道:“她的眼睛瞎了。”
丁凤军浑身一颤,他忙问道:“怎么会这样?”
张继来解释道:“这几天她一直在流泪,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丁凤军凌厉的看了张继来一眼,说道:“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张继来自回到家中根本就没来得及问罗欣怡,此刻面对丁凤军的问话,他不由的感到一阵尴尬,罗欣怡似乎察觉到了张继来的难色,忙替张继来解围道:“不碍事的二哥,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不值当去医院,或许休息几天就好了呢。”
丁凤军一脸惊愕,他狠狠的剜了张继来一眼,急切的说道:“那怎么行,走,咱们去医院。”
在丁凤军的强烈要求下,张继来带着罗欣怡去了医院,丁凤军借来一辆脚蹬三轮车,拉着两个前往医院。
罗文玉自从张继来家出来后,无处可去的他来到了李素娥家,李素娥听完罗文玉的讲述后,她看着罗文玉肿起的半张脸,心疼不已,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还了得,女儿打她亲爹,这是要造反啊,不行,我得去找她!”
说着话,李素娥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不是我爹()
晚上丁凤军叫上李二狗兄弟和张继来去到饭店里吃饭,算是提前庆贺大家有活可以干了,饭桌上,丁凤军有些挑衅的对张铁蛋说道:“铁蛋,这回你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你不是不能和我一起干活吗?”
张铁蛋傻笑着回道:“二哥,我不能和你一起干活是有前提的。”
丁凤军有些不解地说问道:“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到底是什么前提呢?”
张铁蛋故作神秘的说道:“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么,二哥?”
丁凤军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你说过的话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呢。”
张继来也实在不愿看张铁蛋这副傻劲中带着得意的样子,他插嘴道:“铁蛋,你就别卖关子了,二哥问你话你就直说得了。”
张铁蛋撇撇嘴说道:“不就是前两天我说的那句话吗,在错的时间里遇到错的人,其实我们就是在错的时间里遇到了彼此,只不过我所说的前提还没有到来,这个前提就是另一个错的时间,当这个时间到的时候,那可就真得没有一点反转的余地了。”
丁凤军不屑的说道:“铁蛋,我发现现在我真得是越来越听不懂你说得话了,是我理解能力衰退了还是你表达能力太弱了呢?”
一听丁凤军这么说,张铁蛋有些急了,他张牙舞爪的开始向丁凤军解释道:“二哥,说白了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可以跟随在你的身边,但仅限于咱们聊城地区,不能出远门,只要出远门,我们兄弟的性命肯定不保!”
丁凤军哈哈一笑,他并不相信张铁蛋的这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丁凤军摆摆手说道:“算了吧,傻铁蛋,我发现了你看一个人的本质倒是有两下子,但稍沾点算卦的事,我看你还真不如那街头的瞎子,好歹人家说出的话中听,到是你,一张口就死呀死呀的,这么个聊天法,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
张继来也同意丁凤军说的话,他乐呵呵的道:“铁蛋,你得虚心接受二哥说得话。”
张铁蛋只是略显委屈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李二狗则端起酒杯,笑着说道:“二哥,你说你们俩也真是的,老和我这个傻弟弟较什么真,让我这个局外人看着都别扭,根本分不清是他傻还是你们傻了。”
李二狗自顾笑着又继续说道:“来,咱们是不是应该敬二哥一杯,他老是为我们三个人操心,咱们也总该表示表示吧。”
张继来也连忙端起酒杯,挑逗的说道:“二狗子,咱们这杯酒是不是得有个什么说法?”
李二狗不解的看向张继来说道:“什么说法?刚才我不都已经说了吗,这是敬咱二哥的。”
张继来撇了撇嘴说道:“那哪够诚意啊,我觉得咱们兄弟之间聚了离离了又聚,这缘分颇深,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咱们也效仿一下古代人来个桃园结义啥的,这多有意义。”
李二狗沉思一会儿,眼睛一转说道:“继来兄弟的这个提议不错,依我看,咱们就不歃血为盟了,直接以酒起誓吧,来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怎么样?”
张继来欢心鼓舞的附合道:“好啊好啊。”
“好个屁!”张铁蛋幽幽地说道,“你俩瞎胡闹什么,正所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哪能随便以生死为玩笑的,再说了,二哥比我们都长命,总不能太自私,让二哥陪我们这些短命鬼一块死吧,那样就太糟蹋生命了。”
张继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张铁蛋,拧了一眉头说道:“铁蛋,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呐,居然能说出这么商端大气的话来。”
张铁蛋不好意思的嘟嘴说道:“本来就是这样嘛,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
丁凤军哈哈一笑,说道:“我说继来啊,你们两个都姓张,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人家是出口成章,而你却是张不开口,一个正常人还比不过一个傻子,看来你真得有待提高啊。”
张继来被丁凤军这么一说,尴尬的挠挠头,李二狗举着酒杯迟迟没有放下,他赶紧上前解围道:“二哥,我这手都举酸了,能不能先干了这一杯酒再聊天。”
丁凤军笑着端起酒杯,说道:“来来来,一起举杯,为明天的工作干杯。”
酒过三巡之后,丁凤军看着张继来说道:“继来,欣怡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张继来腼腆的一笑说道:“粗略的算来是大年初二。”
丁凤军一愣而后笑着说道:“这孩子的生日可真够大的。”
顿了顿,丁凤军又说道:“你家孩子和我家小四相差一个月,我们算着是十二月初二。”
张继来一惊说道:“嫂子也怀孕了?”
丁凤军无奈的一笑说道:“她非得再要一个,我也实在拗不过她。”
张继来坏笑道:“我看是二哥的主意吧,这样也好家里没有个男孩怎么行呢。”
丁凤军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他自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灯光下丁凤军的眼睛里释放着一种光芒,很亮,似有泪融在里面,挂在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抹不去的愁绪。
有时候丁凤军也很烦躁,倒不是因为他只有女儿,主要的是外人的眼光,丁凤军自诩是一个豁达的人,什么事都看的开,他也想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胡说八道去吧,但他不明白,这个传统的生活中总是被传统的思想占据,而这种思想带来的后果便是太多的流言蜚语,像让人讨厌的苍蝇一样,老围在丁凤军的耳边嗡嗡作响,丁凤军越想越有些匮乏,他再次端起酒杯,喝下张继来刚为他斟满的酒,李二狗这会儿似清醒又似模糊的说道:“二哥,既然你们两家都有喜了,那倒不如提前为孩子联个姻,若你们两家是一男一女就做夫妻,如果是两男或者两女的话,那就做兄弟或姐妹,怎么样?”
李二狗逢酒必多,逢多必醉,他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丁凤军权当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倒是张继来却认了真,他说道:“铁蛋兄弟的提议不错啊,我看行。”
“行个屁!”丁凤军略有生气的说道,“孩子的事还是由孩子自己决定吧,他除了出生没有主动权之外,其他的选择权力我不想剥夺,不然他们又会成为我们,如出一辙的传统生活方式只会害了他们。”
张继来隐去脸上的笑容若有所思的说道:“二哥真是深明大义,前车之师后车之鉴,我们都有了相同的不幸,怎么能让孩子再有相同的经历。”
丁凤军拍了拍张继来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谢谢兄弟的理解。”
张继来微微苦笑转移了下话题道:“二哥,明天你会和我们一块去干活吗?”
丁凤军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我也考虑过了,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再出门了,毕竟你嫂子也怀孕了,我不能再让她一个人承受担心受怕的日子,我得陪着她,就算再东躲XC我也想陪着她一起,至少这样我能过得心安理得一些。”
张继来点了点头,他打心底里佩服丁凤军,敢做敢为,他也想过要像丁凤军那样做个有血有肉的性情汉子,可张继来也明白,人的性格是无法改变的,与生俱来的懦弱和后天的懦弱总归有所不同。
第二天,丁凤军同张继来三个人在他朋友的带领下见到了包工头,包工头是个三四十岁的人,个头不是很高,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像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似的,不过这个人虽长相险恶,但说话的语气却严重与长相不符,慢声细语的。
“你们几个人心前干过建筑活吗?”
四个人面面相觑后都很自觉的摇了摇头。
丁凤军担心包工头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拒收他们,丁凤军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可以先当学徒工。”
包工头多看了丁凤军两眼说道:“看你的身体倒很结实,以前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丁凤军怕李二狗他们口无遮拦,再说错了什么话,他忙答应道:“以前你们一直在窑上干活,那也是体力活,所以这建筑工地上的活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下。”
包工头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你们四个先跟监工过去,让他带着你们去找各自的师傅,不过话我得先说前头,学徒工的工资可是低的很,一个月一百元。”
“一百元?”张继来有些吃惊,这也算少吗?想当初在工厂里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才八十元,没想到在这里却能拿这么多,包工头不悦的看了张继来一眼,说道:“怎么,嫌少了?”
张继来连连摆手,却激动的连话都讲不出来,包工头看不出张继来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他鄙夷的说道:“等你成为老师傅后工资我会给你涨的,学徒工现在都是这个价,行的话就留下来,不行的话我也不强留。”
丁凤军上前一步说道:“行,我们干。”
说完,丁凤军拉着张继来同监工走向工地,监工也是阳谷本地人,家住在城区,他也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长像倒是挺白净,如果把他放在工地外面,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他是个干活的工人,定然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哪个部门的领导,其实监工在工地上也算是个领导,他负责验收工程质量,这个年代里,工作区域都是分责到个人,谁垒的哪道墙,都会事先在这道墙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样在验收过程中也可以迅速的找到责任人,验收通过皆大欢喜,若验收不通过,则需要将不合格的地方重新修整,直到合格为止。
监工姓王,单名一个田字,后来丁凤军从工友那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意义大概是王田的父亲是个庄稼人,一辈子辛辛苦苦以种田为生,而每年春秋两季所收获的庄稼都以他为多,他想要让自家儿子也能够继承他的这种优良品质,于是取名为王田,意为田中之王。
王田是个不太善长言语的人,他带着丁凤军四人去往工地的路上,沉默寡言,大多是丁凤军问他一句他才会回一句,末了,王田终于主动开口说了一句话。
“在这里干活尽量少说话,你们是新人还是学徒工,多看多学你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