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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不快不慢,北如深成人礼就这样到了。
这日,定远侯府门庭若市,南崔乐、慕晓芹和北如深忙得昏天黑地,只有许清欢在院落里清闲得晒太阳。
“清影,香蜜呢?”许清欢在院落的紫叶李下的躺椅上靠着。
树上白色的小花随风飘落,前一月每日清晨推开窗户,满地的洁白,像是下了一夜的雪。
花期已过,稀稀落落零星地还开着,偶尔风过,在空中打个璇儿,落在许清欢樱粉的襦裙上。
“先前小姐吩咐拿去表的画,已经做好。香蜜前去取了。”
许清欢点点头,闭着眼,安逸地动了动身子,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清影,你不用管我,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好。小姐放心,我在旁。”
许清欢轻轻“嗯”了一声,听见耳旁传来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想来舞清影也是在侯府拘久了,练剑放松放松。
突然,舞清影收住了剑势,许清欢睁眼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表好的卷轴。
“前厅忙翻了天,想不到清欢竟在此处清闲。”
许清欢一把抓过卷轴,跳了起来,微微福了福身子:“见过梁王殿下。”
“呵呵……”南瑾瑥心情大好地屈指轻轻弹了弹许清欢的额头。“几日不见,竟与本王这般生疏了?”
他在前厅寻了许久都没瞧见这丫头的身影,恰好看见香蜜喜滋滋地捧了一样东西进府来。上前拦住才知道,那东西是当日他所作之画,没想到那丫头竟然会特意拿去表好。
跟着香蜜走进院子,那躺椅上的粉裙女子静静地躺在花树下。正巧有风拂过,几朵白色的小花落在她的肩头。
身旁一清秀女子,舞着剑,每一招每一势,柔韧而有气势。
这一静一动,使得整个院子如岁月静好。
这丫头,果真受上天的眷顾呀!一颦一笑,哪怕静静地躺在那里都是一幅醉人的画卷。
“王爷说笑。”许清欢顺手将卷轴递给香蜜,示意她拿回房里去。“前厅繁华,为何王爷偏生来了这小院?”
“繁华三千,哪及清欢莞尔回眸。”
许清欢抬头,见南瑾瑥一双桃花眼含笑,却无半分玩笑意,不由得无语,这人如此轻浮之话也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见许清欢不语,南瑾瑥微微偏头,笑着打趣:“怎么?清欢也会害羞?”
许清欢瞪了他一眼,心道,这哪里是王爷,分明就是个登徒子!况且,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害羞了?!
南瑾瑥心情大好,大笑了好几声。
“王爷,北大人的冠礼马上开始了。”南瑾瑥的侍卫莲木在院门口禀告。
莲木是一个比较温和的人,许清欢觉得大概就如同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莲木除了长相差了南瑾瑥好几截外,那温厚的语气倒是很有几分相似。
“走。观礼去!”说着,南瑾瑥自然地拉过许清欢的手往院外走去。
却不料刚走两步,许清欢就挣开手来。“我自己会走。”
本以为她是害羞了,南瑾瑥却在低头之间,抓住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嫌恶。一下子脸色就冷了下来,一把抓住许清欢的皓腕:“北如歌,你可是忘了你的身份。”
许清欢实在不喜南瑾瑥拉她的手,她的手是牵阿九的手。如果被别人牵住,那阿九怎么办?
本以为许清欢会收敛一下情绪,谁知她的嫌恶不仅未收敛,反而眼底涌现出一种温柔的悲伤和不耐的排斥。
南瑾瑥松开她的手腕,抬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语气冷得如同寒冬:“不要考验本王的耐性!本王对你已经足够宽容。王妃!”
身后跟着的莲木见南瑾瑥的怒气一惊,这位主子向来将情绪藏得极深,如今这是怎么了?
许清欢挥手打开了南瑾瑥的手,手腕处那一圈红刺进南瑾瑥的眼,心道这丫头的皮肤可真够嫩的,轻轻一捏竟然红了那么大一圈。
南瑾瑥正想伸手将那柔嫩的胳膊握起,将那皓腕查看一番。心道,不知有没有弄疼她?
“婚前尚且如此,可见如歌婚后生活将会何其不幸!”许清欢同样冷眼瞪着南瑾瑥,满脸的讥诮:“若是王爷的耐性只有这么几分,如歌建议王爷还是求太皇太后和皇上收回恩旨的好。免得日后王爷担上误杀王妃的污名。”
许清欢在“误杀”二字咬得极重,看似给了南瑾瑥一个很好的借口,无疑却是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不待南瑾瑥反应,许清欢拂袖而去,只留给他一个纤瘦却倔强的背影。
南瑾瑥在宽袖中捏紧拳头,将视线尽头那抹身影,生生地刻在他眼底。
“王爷。”身后的莲木感受到主子的阴晴不定,但又不得不提醒。“时辰到了。”
“嗯。”南瑾瑥沉着一张脸抬脚向前,在跨进前厅的下一刻,又是平日那张眼含笑意,温厚的梁王。
虽然行冠礼的主人只能由男性担任,但是由于北君莫已经去世,其父北寒也英年早逝,而且北家自来人丁单薄。
还有就是北如深的母亲只是府中的一名婢女,虽然破了北家规矩,北寒纳其为妾,但她在三年前也去世了。所以主人也就由南崔乐和慕晓芹担任了。
正宾是南峣暄。他师从北君莫门下,且又是北君语之子,算得上是北如深的堂叔。
协助正宾加冠的赞者选的是叶泽华,为冠者托盘准备所加之冠的有司许清欢不认识,好像是一起上学的同窗。
此时北如深身穿采衣,经过“初加”、“再加”、“三加”之后,方才礼成。
这繁琐的过程看得许清欢觉得仿佛自己经过一般,浑身酸痛。好在正宾是南峣暄,许清欢看得倒是轻松了几分。
有一样的血玉,用膳时一样的习惯,一样不喜葱,一样偏爱青衣,嗯……还有没有?许清欢在心下细细盘点。还有……还有……
许清欢眼前一亮,一手放在衣襟处,手微微合拢,隔着衣裳抓着脖子处的珠子。这是阿九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如果拿给南峣暄看……
19 假使他日莫回头()
冠礼结束后,还未等许清欢来得及去找南峣暄,南峣暄便翩然离开。
许清欢长叹一口气,郁闷地回了院子。
反正在这里,南崔乐也会担心她露馅,虽然她喜欢热闹,但却不是这样的喧嚣。于是默默地回屋去。
“清欢。”南瑾瑥拉住许清欢的皓腕,但想到先前红了一片,又不由得松开,挡在她面前。
刚才在前厅,南瑾瑥站在许清欢对面,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见她仿佛从未把刚才之事放在心上,没心没肺地笑着,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南瑾瑥竟然觉得这样的她是那么的可爱。
他不禁在想,北如歌是北君莫生前捧在手心的嫡孙女,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她。可见她在北家是极其受宠爱的。
她说得也没错,他方才那样对她,别说一个受尽宠爱的女子,就是寻常富庶人家的女子恐怕心里也是觉得难受的。
南瑾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自从那日宫宴上见到北如歌之后,自己的情绪总会因为她受到波动。哪怕放低一些自己的身份,他想,如果她能开心,也是好的。
“梁王殿下。”许清欢轻轻一福身,一直垂着头:“小女子身体不适,还请梁王殿下借过,好让小女子回屋歇息。”
“方才……”
“有劳!谢谢。”许清欢至始至终都低着头,声音清淡。
她想着,他日她离开之后,北如歌嫁给南瑾瑥。以他现在的脾气,北如歌定是不好过。可是她又无可奈何,说实在的,她心底好像有一把无名的火。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南瑾瑥也知道她骨子里是倔强的,只好撤开脚,为她让了一条路,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
是夜,将近亥时。
宾客都陆续离开,宴席各种也收拾得差不多,府中又安静了下来。
许清欢拉开房门,拉着舞清影和香蜜一同猫着身子进了厨房。
许久之后,厨房的烛火熄灭。许清欢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在香蜜的带领下来到了北如深的院子。
“笃笃笃……”
“谁?”屋内传来北如深的声音。
“是我。”许清欢压低声音,生怕惊醒其他人。“快开开门。”
若是让南崔乐知道了,不知道她又会干什么,但反正就是不会让她好受就是了。除此,以她的脾气,没准儿还得连累北如深受罚。
“清欢?”北如深将门打开,满脸诧异。
许清欢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钻进了他的房间,将面搁在桌上。“快来,趁热吃了。”
“你这是?”
“寿面呀!”许清欢将筷子递给北如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得皱眉问道“难道你们侯府不兴吃寿面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娘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煮过寿面了。”北如深看着眼前这碗还冒着热气的寿面,心上五味杂陈。
突然想到面前的许清欢,一直流落在外,自己好像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北如深立马收住了话头,满脸歉意:“清欢,对不起。”
“既然你觉得对不起的话,那就将我煮的面全部吃光好啦。”许清欢笑着把面往前推了一推。
她懂北如深为什么道歉,可是这并不是他能够决定的,而且,就现在而言,她并没有觉得不好。其实偶尔想来,她还得感谢南崔乐抛弃她,不然,她就遇不见师父,就遇不见阿九了。
“你煮的?”北如深有些讶异,挑起一筷子面喂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连连点头:“很好吃呢!”
“那是!”许清欢骄傲地抬起了头,“我可是从五岁开始就会做饭了呢!”
她犹记得刚开始做饭时,师父拎了一条鱼回来,她死活下不去手。最后索性整个鱼扔进锅里煮成了鱼汤。就那连鱼甲都未去的鱼,熬出的汤,师父还是喝了一大碗。
想着想着,许清欢的眼底浮现雾气,嘴角却是翘起,吃吃地笑了。
见她这般模样,北如深也不知该讲什么,只好闷头吃面。
“对了,哥哥。”许清欢回过神,看着吃得颇欢的北如深,心中一喜。“想来玉石之类的,哥哥见了许多,也不甚在意。于是我就没买来。那日江流阁内说的那个《许望残棋》,有机会,我寻来给你。这生辰礼物,就以这面,权当敷衍一下。别介意啊。”
北如深一愣,没想到,许清欢心里还记挂着那棋谱呢。见她这真诚的模样,北如深失笑:“有你这面呀,抵过万千玉石了。至于那棋谱,只是天涯兄随口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何况,若不是你,恐怕我连今日这碗面都吃不上了。”
“此话何讲?”
北如深喝掉最后一口面汤,搁下碗,让香蜜和舞清影先退下后才开口:“你当真不记得了?”
四年前,他随北君莫一同往沧雪山境地,去请南峣暄回国。但在中途遭遇截杀,南峣暄为了保护北君莫,引开了杀手。却不料他和北君莫还是遇上了——另一波截杀。
护卫几近被杀,北君莫胸口受了一箭,眼看着一刀下来,自己也将成为刀下亡魂。许清欢出现了。
就在他眨眼之间,就一人撂倒了众人,见他一脸的震惊与木然,还安慰他说:“别担心,他们只是晕过去了,我没有杀人。”
当时他继续木然,点头。
许清欢看了一眼北君莫,上前扯开伤口周围的衣袍,一把抽出箭矢,动作之凌厉,怕是老大夫也是做不到的。
随即从怀里掏出小瓶,往伤口上倒了些粉末,扯了衣裙的布料替北君莫包扎好。又掏出个瓷瓶,取了一颗药丸,喂进北君莫嘴里。
然后似安慰他一样,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他会没事的。”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那时候许清欢比划了一下,最终懊恼地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们也赶紧启程,不然他们醒来就不好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直到那日她出现在定远侯府,南崔乐告诉他,她是那个本来已经死了的嫡女时,他才明白为何那日他和北君莫朝着她的背影唤了无数声“如歌”,却不见她回一次头来。
“记得什么?”许清欢望着北如深,眼神微微闪烁。
见状,北如深就知道了许清欢并非不知:“上次在祠堂,见到爷爷画像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记起了吗?”
“呃……”许清欢咬着嘴唇,垂下眼眸,脸色沉了下来,良久吐出一句:“对不起。”
“你为何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