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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南瑾瑥伸出手,将她的青丝绕在指间,然后别到她的耳后。他感觉一抹温柔顺着他的指尖一直蔓延到他心口。
“谢谢。”许清欢抬头朝他笑了笑,刚欲低头继续,却见她动作停下。
不仅未低下头,反而站了起来,双手自然地垂在两侧,视线越过南瑾瑥,眯着眼睛,望着屋外,好似在确认什么。
南瑾瑥回头,见一片空旷,再看许清欢认真而疑惑的神情,他知道,许清欢又看到了。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
起先他是很担忧的,但后来见她并无异议,且睡觉也不做噩梦了,也便信了她了。
“怎么了?是阿黛么?”南瑾瑥也起身,轻声地问,不知是担心惊了许清欢,还是吓到阿黛,故意压低了几分声音。
许清欢摇摇头,伸手拨开有些挡住她视线的南瑾瑥,感觉他往旁边挪了两步之后,就再也没动过。她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眼中蓄着关心的南瑾瑥,解释到:“不是,是云哥。我总看不清他的长相,却总觉得他很熟悉,我应该也见过他。”
“他在干什么?”
“劈柴。”外袍脱下,拴在腰间,手拿着斧头,高高举起,狠狠落下,柴一下子就被劈成了两半。肩部和腰间的肌肉紧绷着,汗水打湿里衣,贴着肌肉,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魅力。
“要不你上前去仔细瞧瞧?”南瑾瑥见许清欢一直迟疑不前,以为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手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小手,轻轻用了用力:“别担心,我陪你去。”
许清欢讶异抬头看了南瑾瑥一眼,她动了动自己被握住的手,没有睁开,朝南瑾瑥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我看不见的。”
见南瑾瑥疑惑,她解释到:“就像先前,我只能在梦中见到阿黛;后来看见她,却听不见她的声音;到现在我才能与她交谈。而云哥,我从一开始都未曾看清过他的相貌。”
“总会看清的。”南瑾瑥望着空荡荡的门外流动着阳光,温厚的声音似一只手,轻轻地抚平许清欢的焦躁:“大概差的就是时间而已,也许明天就可以了。”
68 实实在在存在过()
“还看?吃饭了……”见许清欢立于门口,手抚着门畔,望着院外,脸上浮起羡慕的神情。南瑾瑥无奈地抬手推了推她的小脑袋。
“哦哦,好。”许清欢嘴角仍含桀桀笑意,望着远处点点头,突然敛起神情:“吃饭?”
许清欢回过头,望着南瑾瑥。
南瑾瑥俊眉一挑,牵起许清欢的手,拉着她在屋内仅有的唯一的还嘎吱响的木桌前,手一摊。
许清欢望着桌上的凉拌黄瓜,清炒丝瓜,还兼带一锅酸菜鱼,讶异地看向南瑾瑥:“你做的?”
南瑾瑥下巴微扬,轻哼一声。
“呵……”看着南瑾瑥有些骄傲的神情,许清欢忍不住捂着嘴轻笑。
南瑾瑥也不恼,拉着她坐下,夹了一块鱼放到许清欢碗里:“尝尝。”
许清欢也不客气,夹起鱼块咬了一大口,刚笑着点点头,立马就蹙起了眉。
“怎么了?很难吃?”南瑾瑥紧张地看着许清欢,神情忐忑。
许清欢轻轻地抿着,不看南瑾瑥,也不说话,好久好久,在桌角吐出几根刺,然后才朝南瑾瑥竖起大拇指:“不错。比我第一次做好多了!我第一次可是就着鱼直接扔进锅里熬了汤呢!”
面对许清欢毫不吝啬的夸奖,南瑾瑥反倒高兴不起来了,将筷子搁在桌上,盯着那锅鱼沉默了。
“怎么了?”
南瑾瑥不语,许久之后,才见他重新拾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碗里仔仔细细地把鱼刺挑了干净,然后将鱼放进许清欢的碗里:“再试试?”
对于南瑾瑥这一动作,许清欢的回答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啊?啊……哦。”
她夹起鱼肉,放进嘴里,完全不用嚼,一过舌头就咽下喉咙。说实话,许清欢这一刻是有些无措的,她不知道南瑾瑥有没有发现,但她自己发现了,她的脸有些热热的,耳朵还有点发烫的感觉。
“这样好多了吧?”南瑾瑥执着筷子的手撑着下巴,认真地问到。
那认真的神情看在许清欢眼里,滑嫩的鱼肉如鲠在喉。南瑾瑥是谁?含着金汤匙出生说的就是他了,自小仆人婢子拥着护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别说让做饭为人挑鱼刺,就是自己吃,怕都是厨师已经处理过了吧?
“还是不行吗?”南瑾瑥面露苦恼。
“好吃的。”许清欢闷闷地解释,然后将鱼夹了一块放到他碗里,有些尴尬地闷头扒了一口米饭,偏过头假装在看外头。
南瑾瑥夹起鱼,慢条斯理地吃了着。看着许清欢呆呆地望着外面,都忘记了吃饭,失笑问:“又看见什么了?这么出神?”
“啊?”许清欢讶异回头,见南瑾瑥望着她,又指了指外面,虽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但大概猜度想了一番:“哦。阿黛在为云哥跳舞呢……好漂亮。”说话间,眼睛发亮:“要是我也会就好了……”
闻言,南瑾瑥想起那日在花月楼远观许清欢那惊鸿一舞,又听她如今这般言语,眼底疑惑浮现。
许清欢并不知此时南瑾瑥的想法,自顾自地吃了一大碗饭,才搁筷。
一晃,夕阳就西下。
晚膳是许清欢做的,两人吃完之后,在老槐树下乘了乘凉。待一个转身,许清欢拉住了回房的南瑾瑥。
“怎么了?”南瑾瑥疑惑询问。
“阿黛和云哥成亲了。”许清欢望着屋内,眼含笑意,小脸柔美。
她看见屋内红烛红帐,阿黛坐下床榻,头顶盖着喜帕。虽然许清欢看不见她的脸,但就是肯定,她就是阿黛。云哥挺拔的身形穿着喜服,倒少了几分蛮气,多了几分英朗。
“成亲?”南瑾瑥在心里将许清欢所说过的片段细细组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心底有几分不安。
“对啊……”许清欢笑着点头,突然激动地抓着南瑾瑥的手臂,“要揭喜帕了!!”
南瑾瑥望着许清欢眼若星辰,笑靥如花。心头酥酥麻麻的。“嗯。”
他其实一点都不关心那个叫阿黛的女子,只是想更了解许清欢一些罢了。
“哎……”刚刚还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的许清欢,一下子脸就沉了下来,还带着着急地冲进了屋。
在南瑾瑥眼里,就见她一进门就伸手好似要去拉什么东西,却好像没有拉住,很着急,很生气。若此时有个人在这里,定是以为许清欢中了邪。
“清欢……”南瑾瑥担忧上前拉住她,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在南瑾瑥怀里,许清欢安静片刻,正当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时,许清欢就推开了他,坐到床板上,侧对着一面,掏出丝帕在空中擦了擦,然后状似将一人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手。神色凝重又有些心疼。
直到天方鱼肚白,许清欢才跨出门槛。
一直守在门口的南瑾瑥,一见着她,就迎了上去,关心的问到:“还好吧?”
许清欢摇摇头,回头望了屋内一眼,语气沉重:“云哥被抓走了。阿黛哭了一夜,她很难受。”
“抓走?”南瑾瑥拧着眉,“你是说,你除了阿黛,云哥,你还能看见其他的人?”
许清欢点头。
南瑾瑥不知道她点头是指回答他的抓走,还是后面那个问题。见她脸色不太好,只好慢慢问:“为什么会被抓走?”
“说是起了战事,要去参军。”
“清欢。”南瑾瑥沉默了一小会儿,望着她,缓缓地吐字:“你觉得,你看到的阿黛和云哥是实实在在的,还是类似于幻境中的?”
许清欢一怔愣,望了望南瑾瑥,又回望了屋内一眼:“实实在在的。”
南瑾瑥脸色一僵,心道,不管如何,得带她离开。却有听见她又吐了几个字:“存在过的。”
“存在过?你是说……”
“对。”许清欢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中映着南瑾瑥邪肆的俊颜,声音中正:“我知道,你还是担心我中了魔。但是我确确实实看得见,也能与她说话,还能触碰得到。我也知道这一切很难解释,但她们的确是真真正正存在过。也许……”
“也许……”说着。许清欢有些激动,想要跟南瑾瑥解释,但却发现自己也无法说清,抬手抱着头,极其苦恼。“我……”
南瑾瑥看着眼前这张皱着的小脸,心下一叹,手抬起,手刀落下,许清欢软在怀里。
69 饮鸩为君赴黄泉()
寅时,夜与日交替之际。
许清欢懒懒地掀开眼皮,一张放大的俊脸撞进她的视线,一下子,她就清醒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南瑾瑥,心突然就乱了节律。南瑾瑥的鼻梁很挺,睫毛密密长长,许清欢在想,若是此时有把剪子,这样一剪子下来,定是整整齐齐。
不知是不是睡觉的缘故,他的眉毛一边比较乱,许清欢抬起手,指尖轻触到他的眉毛,想要替他抹顺,却在下一秒,南瑾瑥睁开了眼睛。
眼中一片清明,带着一丝戏谑与笑意,并未有其他动作,就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许清欢,似乎是要将她望进心里。
“你……我……那……”许清欢猛地缩回手,结结巴巴地,不知如何讲,最终“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望着以手撑头,侧躺着的,正脉脉望着她的南瑾瑥,一下子就红了脸。懊恼地别过脸去,咬了咬舌头。
反观南瑾瑥倒是一片泰然,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慢条斯理地下床,慢条斯理地套好外袍,慢条斯理地跨出门槛。因为许清欢别开了脸,所以没有看到南瑾瑥的嘴角,至始至终都挂着明媚的笑意。
许清欢坐在床头,纠结了许久,才缓缓地从屋子挪到厨房,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去,见南瑾瑥挽着袖子,正在搅着锅里的粥。
望着他日渐娴熟的动作,许清欢有一瞬间怔愣。只是短短数日,一个奴仆拥护的王爷,现却已会洗手作羹汤。天微微亮,许清欢望着他,仿佛身上带着微弱的光晕。
“又看见谁了?”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动作的南瑾瑥,转过身面对着许清欢,反手撑在灶台,嘴角浅笑,媚眼轻勾。
他其实知道许清欢在看他。因为,她的神情不一样。他看阿黛,看云哥,看他的神情都不一样,他已经能完全区分开。
“啊?”许清欢被南瑾瑥这一问,先是一惊,后是微红了耳朵,抿了抿唇,鼓了鼓腮帮子,眼神飘忽:“我在看你有没有把粥做糊。”
“哦。放心好了,定是不会吃坏肚子的。”明知道许清欢说的是假话,南瑾瑥却仍旧顺着话接了下去。
许清欢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恩”了一声。
阳光悄悄漫过门槛,光与影在门前织起了地毯。
“她……还好吗?”这几日,许清欢一直坐在门槛,满脸担忧地望着老槐树下,南瑾瑥知道,她在担心阿黛。
许清欢满脸凝重地摇了摇头。
南瑾瑥点点头,没有继续说,反而开口问:“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恩?”许清欢回过头,神情有些诧异,带着一点迷茫。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我们在这里也住了十来天。想来他们是不会找来了,我们得自己回去。”
南瑾瑥这么说,许清欢没有回答,只是转头望向老槐树的目光黯然了下来。
“不管她是否存在过,那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可能在这里跟一个现在已经不存在的人耗一辈子。”南瑾瑥的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不轻不重地敲击在许清欢心里。
许清欢垂下眼睑,动了动嘴唇:“可是她的手都流血了,好像也听不见我说话了,我很担心她。”
“血?”南瑾瑥皱眉:“她听不见你说话了?”
“是呀……自从云哥被抓走之后,阿黛就没日没夜地做衣做鞋,就是十指被扎得满是针眼,但她却好像并没有感觉一样。她就坐在那槐树下呀,望着村口,一针一线不知疲倦地缝补……”
许清欢闷闷地说:“而且……我也碰不到她了。我现在有些迷茫了,究竟是她是透明的,还是我是透明的?究竟是她不存在,还是我不存在……”
“北如歌!!”南瑾瑥的声音徒然阴沉下来,一把握住许清欢的肩,加了好几分力气,疼得许清欢都不由得蹙起了淡眉。
“凌峰……疼……”许清欢咬着牙,挺着头疼,望着一脸森冷的南瑾瑥,心中升腾起一种陌生的害怕。“南瑾瑥……!”
“疼?”南瑾瑥依旧阴沉着脸,薄唇轻启,久久吐出:“知道疼了?”
许清欢蹙着眉,挣扎着,不明南瑾瑥为何突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