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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放弃了压抑,长臂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那诱人的唇瓣,辗转缠绵。
103 灯灭人去心意冷()
在云战的队伍抵达璇城之前,许清欢、南峣暄和萧锦便从中脱离出来。om等到天黑以后,另外买了两辆马车,简装回城。一辆往南王府,一辆往定远侯府。
一路上,许清欢都在跟萧锦讲,一会儿回去就可以见到慕晓芹和舞清影了。说到慕晓芹的时候,她特别馋嘴似的砸吧了嘴,跟萧锦说,慕晓芹做的东西格外的美味,说起来,她都有点流口水了。
她说,等回府,一定要把肚子吃个圆滚滚的才满足地歇下。
看着她那模样,萧锦无奈地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
萧锦随许清欢回到府邸,很奇怪,本就冷清的门庭,灯笼未点,漆黑一片,让人觉得凄凉。
许清欢跟车夫付了钱之后,带着萧锦进府。
不仅没有守门的府兵,一路上连下人都不曾遇见。可是当下还不是安寝歇下的时候,且在定远侯府一直有轮班守夜的人,如今却
许清欢蹙着眉头往后院走去,一路上,心中莫名的有些慌。
回到院子的她,一室寂静。
没有北如歌,也没有香蜜,连舞清影都不在。她让萧锦坐会儿,准备去叫下人准备些吃的进来。谁知刚走几步,却隐隐听见传来了哭声。
她循声而至,是慕晓芹的厢房。
站在院子里,屋内透着橘黄色的光,很多人的影子打在窗户纸上,哭声不断。她心下一惊,行动快于思考,冲进房间。
她的到来,让屋内的人全都一愣,哭声戛然而止。
“清欢,你回来啦?!”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北如深,他没有哭,但却是面带悲痛,先是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仍旧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娘亲怎么了?”许清欢一边摇着头,一边伸手想要推开挡住她视线的北如深。
她的问话,没有人回答。
环视一下房内,北如歌眼眶通红,哭得嘴唇干裂,有些泣不成声。
舞清影没有哭,但眼眶也是红红的,望着她的目光是藏不住的担忧。
南崔乐也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坐在一旁,手肘搁在桌子上,撑着额头,看不清神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众人皆是悲痛,却无人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这件事跟她娘亲有关。思及此,她的心下一慌,一把推开北如深。
只见慕晓芹安详地躺在床上,冬青跪在榻前,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的双肩却一直在颤抖。
一瞬间,她的脑子“轰”的一声,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她勾起一抹极度扭曲的笑容,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你们没看见娘亲睡着了吗?怎么还哭得这么大声,吵醒了她怎么办?!”
“清欢”北如深望着她的笑意,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双眼,他上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哑着嗓子想说些什么,但是动了动嘴唇,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冬青姑姑,你干嘛跪在这儿呀。”许清欢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上前弯腰去扶冬青,不住地将她往上拽:“冬青姑姑,你起来吧。娘亲看见会心疼的。你起来吧,起来呀,起来啊”
“小姐!”最终冬青没有忍住,跪着转身,一边不住地朝许清欢磕头,一边上前拉住许清欢的衣袖:“是冬青不好,都是冬青的错,冬青没护好夫人。小姐您打我吧!杀了冬青去陪夫人吧!”
“你胡说!”许清欢狠狠地甩开她,大声呵斥:“谁说要你死了去陪我娘的!我娘好好的活着!你要再这般咒我娘,定不轻饶!”
“小姐”见她眼中都布满了血丝,舞清影心下大骇,上前拉住她,“夫人已经去了,你别”
“清影,你怎么也说胡话!你再说一句,我就再也不认你了!”
“小姐,你别这样”说话间,舞清影泪落当场。
“你吼她作甚!事已至此,你明明清楚,为何却又偏偏故意欺骗自己!”北如深拉过舞清影上前,挡在舞清影和她之间,一脸沉痛,却又不得不保持清醒,他一把拉过许清欢,有些无力的她一个趔趄摔倒在榻前。
北如深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很用力很用力,好像很痛,却好像并不是很痛,她只听到北如深气急的声音在耳边回旋:“母亲去世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接受这个事实!”
“不是的!不是的!娘说过要等我回来的!”许清欢挣扎着挥开北如深的手,跪爬到慕晓芹身边,握住那双曾经温暖如今却冰冷不已的手,止不住地落泪,哑着嗓子低低地唤着:“娘”
“清欢回来了。您睁眼看看我呀!您不是说让我早去早回吗?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您看,我都没有受伤”她一边说着,一边摇着慕晓芹的胳膊,最后她扑倒在慕晓芹身上,撕心裂肺的叫唤淹没在了被衾中,声音心痛而绝望:“娘”
看着悲痛欲绝的许清欢,一室的人无不偏头侧目,沉痛地合上眼眸。
“都是奶奶的错。若不是奶奶将南瑾瑥那小儿逼急了,他也不会派人前来刺杀。若不是为了替我挡剑,你娘也不会”话说到此,南崔月也哽咽得不能言语,哆哆嗦嗦地以袖拭泪。
“你说什么?!”趴在慕晓芹身上的许清欢闻言,突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张脸冷得吓人。
南崔月仰头看着周身肃杀的许清欢一愣,浑浊的眼中止不住的泪花,哆嗦地抬手拭去。
“是南瑾瑥?”许清欢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你确定?”
“小姐,错不了。”吴嬷嬷也是满脸哀戚:“那人,老奴撞见过。虽然没有穿梁王府上料子的衣服,也没有腰牌。但老奴这么多年从未认错过!”
许清欢定定地看了看南崔月许久,转身看向北如深。
北如深面色凝重地点头,“清影有挑开他的蒙面,他曾为梁王驾车过几次。”
她面色一凝,一言不发地走到床榻前,坐到床沿,一手掀开被衾,一气呵成。却在掀开慕晓芹衣襟的时候,顿住了,手颤抖得厉害。
她缓缓地掀开慕晓芹的衣襟,那触目的伤口映入眼帘,仿佛时间静止了。
一如她掀起衣襟,她缓缓放下,拉过被衾,轻轻替慕晓芹盖上,握住慕晓芹的手,温柔地说:“娘,你好好地睡着,要盖好被子,别着凉。清欢一会儿再回来看你。这次,不会让你等太久了。”
说着,她满眼含笑,轻轻地将慕晓芹的手放进被衾。
站起来,一转身,背对着慕晓芹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满身的杀气,不顾众人的叫唤和阻拦,黑着脸出了门。
施展轻功,直奔梁王府。
越过梁王府的院墙,刚落地,许清欢的手往腰间一扶,一把软剑便落入手中,月光落在软剑上,愈加皎练。
她上前一手推开南瑾瑥的房门,屋内一片阴冷,没有一丝人气。她蹙眉,大步跨进房门,随手点上了烛火,看屋内的陈设,确实似乎是好久没有人住了。
此时的她才冷静下来,勾起嘲弄的笑意。
是呀,南瑾瑥此时还在边疆没有回来。她冲进梁王府有何用?镇守边疆?谁知道这究竟是南瑾瑜为了一解南瑾瑷整出的事情,暂时拖延南瑾瑥的回京;还是南瑾瑥另有打算。
许清欢落寞地在璇城的街道上。
一路上,有些凄清,稀稀拉拉的行人,夜市的摊贩已经在收拾行李,一片寂寥。
她记得,刚到璇城的时候,看着周遭的热闹,她是止不住地掀开帘子好奇的张望。哪怕是后来,第一次进宫也是面对事事都感觉很新奇。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娘亲,是在万寿宫内发了一通脾气后,被南瑾瑥抱回府。那天,她当真以为自己又做了梦,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有鼻子有眼睛,还会朝她笑。
那天,她就在想,如果那是梦,她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后来,她醒来了。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她有娘亲了,会关心吃得饱不饱,穿得好不好,过得快不快乐,给她做好多好吃的,置好多好多漂亮的裙钗,无聊了唱小曲给她听,难受了会温柔地搂着她,一直陪在她身边
而现在,她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她从未有过娘亲,也未受过关心,现今,只是梦醒了而已。
慕晓芹还活着,住在她的小院子里,闲暇时,绣点东西,书画一幅,又或者下下棋,弹弹琴反正,做什么都好。
都比现在要好
而最后,究竟是为什么,要杀害她从未参与任何的母亲?
只是为了那么一个位置!
既然你这般想要坐上那个位置,那我就成全你的失败与痛苦!
这一夜,许清欢从梁王府,徒步回到定远侯府,穿过了熟悉的街巷,转过残破的街角。
时间很漫长,漫长到足够有一瞬间让她下定决心。
回到定远侯府,她并未急着进去,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那苍井有力的四个大字,嘴角勾起了嘲讽。
“九儿。”
萧锦的声音,将沉浸在思绪中的她唤醒。
她侧过头,看向萧锦。浓重的夜色中,萧锦提着一盏灯笼,橘色的烛火罩着身子,是那么的温暖。
然而她却上前握住萧锦的手:“锦儿,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且说。”大概是考虑到此时许清欢的心情,萧锦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加到:“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
“你,有没有办法找轩辕麟借兵?”
闻言,萧锦先是一愣,小心翼翼地问:“九儿,你想要做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许清欢脸色一瞬间冷下来,抽回自己的手,侧过身子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冷冷的说:“我会让他知道,亲眼看着自己最珍视的被摧毁是何感觉!”
“可是九儿,你确定要这般做吗?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确定,如果你娘亲还在,她会同意吗?”
萧锦看着有些偏激的许清欢,希望用慕晓芹能让她冷静一下。
可谁知她的脸色更难看了,满脸的笑意,可是眼底却一边冰凉:“当然不会同意!可是,她不是已经不在了吗?如果她能跟我说,这样不好,不行。我也想她现在这般跟我说的,哪怕责骂,责打也行!”
“九儿,你别这样”许清欢眼底闪动着泪花,却笑得格外的灿烂,看在萧锦眼里,心一下一下的疼。
“对不起。”她嘴角苦涩,“我不该这样强人所难的。我会再想办法的。锦儿先回房歇息吧。”
“不!”见她落寞转身,欲进屋,萧锦急急抓住她的衣袖:“我帮你!我说过,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
“锦儿”许清欢看着萧锦焦急而坚定的眼睛,泪又滚落而下。
“我在。我在。我会在的。”灯笼从萧锦手里滑落,她上前抱住许清欢,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希望能传给她一丝丝的温暖。
夜色很浓,皓月当空,定远侯府门口,两个小小的身影,静静相拥。
夜风吹过,灯笼中的烛火熄灭。
不知道,这只是失去了光明,还是希望
许清欢进府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到了慕晓芹的厢房。
南崔月和北如深等人都还在,跟她刚回府,和出去的时候一样。屋内沉浸这悲痛。
她三两步上前,跪到床榻前,将手伸进被衾握住慕晓芹的手,心道:娘,对不起。我知道,如果您在,一定不会同意的。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在您受到如此迫害还云淡风轻地生活,我不知道,在您之后,下一个还会是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歹人快活的!
您等着我,我很快就来陪您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许清欢究竟是何意,屋内的人,集体默不作声,等她开口。
许久之后,烛火燃尽,外头,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
“娘亲,身体抱恙,只能静卧休养,拒不见客。有乱嚼舌根者,杖毙!”许清欢缓缓起身,看着众人,冷冷吩咐。
两句话,众人便明了了她的意思。
“清欢呀,奶奶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别任性,人死为大,应当让你娘入土为安。”南崔月是第一个开口反对的,她在吴嬷嬷的搀扶下站起来,哆哆嗦嗦地走上前,语重心长。
“姐姐,纵使你心中有气,但别拿娘折腾。”北如歌终于还是开了口,嗓子一如既往沙哑难听。
“说我任性也好,糊涂也罢,但谁要拦我,别怪我不客气。你们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