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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直接把矛头指向赵黄庭，便可以顺势观察他的反应。
同时也不会让后者真的以为，李锋他们其实早就通过他的种种迹象，在很大程度上认为他就是那个神秘面具人。
正常情况下，赵黄庭听到这个，只会认为，玉玲珑是气昏了头，开始胡说八道胡乱攀咬了。
李锋的目的就是这样，一来要观察赵黄庭的反应，最终确认他是否真的是那个面具人。
另一方面他又不打算现在就和沈道君彻底撕破脸皮。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一个混迹于地下世界几十年的顶尖高手，要是把对方逼急了，肯定不会束手就擒。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对付天下钱庄，只要把天下钱庄赶走，到时候一切牛鬼蛇神都要现形，如果赵黄庭真是那个面具人，到时候再对付他不迟。
更何况，面前还杵着一个沈道君。
沈道君作为魔都的地下皇帝，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势力盘根错节，影响力实在太惊人了。
目前还不确定沈道君是人是鬼，赵黄庭做这些事的背后是否有他的属意，他又是否和天下钱庄彻彻底底的捆绑在了一起。
既然在部队的协调下，沈道君答应了不会掺合这次的事情，那么至少在表面上，沈道君不会有阻挠李锋的举动。
李锋要在魔都对付天下钱庄，实在不宜节外生枝把沈道君也推向对立面。
当然，沈道君要真是在暗地里铁了心的和天下钱庄站在一起，李锋也不会因此就认怂。
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但凡挡在前面的绊脚石，都要一脚踢开，踢烂！
所以玉玲珑这时候的“无理取闹”，就很有一种迷惑效果，既能够摸清赵黄庭的底细，又不致于让双方彻底撕破脸。
如果局面无法收拾的时候，李锋就会主动站出来，给个台阶下。
这就是来之前他和玉玲珑的谋划，要把今晚这出双簧唱好。
现在，矛头直接指向了赵黄庭，他本人不得不站出来了。
他表现出了适当的怒意，却依旧稳如泰山的说道：“玉玲珑，我知道你才受到了惊吓，正在火头上，而且是在我们的地盘上遭遇了这事，我们确实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所以哪怕你胡说八道，我和师兄也不跟你计较。”
“之前送你和李锋离开后，我就直接睡觉去了，毕竟上年纪了，精力没有你们年轻人好，不会大晚上的跑出去瞎折腾。”
“这就是我的解释，话就说到这里，至于你信不信，我无所谓，也不会去自证，搞什么不在场证明。”
不得不说，赵黄庭这番应对，很符合他作为一个江湖老前辈，顶尖高手的身份。
像他这样的人，一直以来给人的影响就是傲骨铮铮，做过的事，不会藏着掖着，没做过的事，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懒得去搭理。
要是这时候他主动的找人给自己证明，自己当时一直呆在这里，反而会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底气不足。
而现在，赵黄庭的表现说明他充满了底气。
但玉玲珑又岂是那么好应付，又接着说道：“之前那个来截杀我们的面具人，逃走之前被李锋打中了一枪，中枪的地方在胳膊上。”
这算是一个李锋在面具人身上放下的再清晰不过的标记，也直接把握住了关键。
玉玲珑提高声音说道：“你敢不敢露出胳膊让我们看看上面有没有枪伤，如果没有，那我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沈道君怒道：“师弟，把胳膊给她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她说的枪伤！”
“小丫头片子，你别蹬鼻子上脸！”赵黄庭将手中的拐杖狠狠杵进地面，那片地面顿时便寸寸开裂，温秩军下意识的上前一步，防备着赵黄庭的突然出手。
李锋却一摆手制止了他，因为他看出赵黄庭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完全是出于愤怒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下一刻，赵黄庭一把扯下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
玉玲珑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连李锋也皱起了眉头。
赵黄庭的身上确实有伤口，却不是枪伤，而是胳膊和肩膀下部大面积的皮肤溃烂。
新的旧的疮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正在化脓，看起来极为的吓人。
出现在赵黄庭身上的皮肤溃烂看起来不是最近才出现的，而是有一段时间了，总之不是为了掩饰新出现的伤口而用药物搞出来的。
沈道君冷着脸说道：“几个月前，我曾遭遇过一起暗杀，对方是个用毒的高手，当时师弟为了保护我，自己中了毒，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治疗，但体内的毒素没有完全排出，所以身上才会这个样子，甚至在未来，这些余毒还会继续折磨他。”
“玉玲珑，你现在满意了吧？”
沈道君看向玉玲珑，目光冷得像冰渣子。
玉玲珑倒也干脆，很光棍的向赵黄庭鞠了一躬：“赵老爷子，这次是我无理取闹，我不该怀疑你，现在向你赔礼道歉。”
就连李锋也疑惑了，难道赵黄庭真的不是那个面具人？
因为他在赵黄庭胳膊上，确实没有找到疑似中枪的伤口，而哪怕沈道君和赵黄庭是在合起伙来演戏，也不至于几个月前就预料到了今天会被李锋打中一枪吧。
“师兄，我回去睡觉了。”
赵黄庭理都没理玉玲珑，扯出那根铁拐杖，转身便扬长而去。
看出场面有些尴尬，李锋这时候递出一张支票说道：“沈老哥，这是我和玉玲珑来之前给张哥的家属准备的，玉玲珑这次虽然在气头上说了不该说的话，差点冤枉了赵老爷子，但对于张哥的遭遇，其实还是很痛心的。”
“我跟她一人准备了一百万，麻烦你帮忙转交给张哥的家属。”
两百万的抚恤金，看起来好像挺多了，地下世界里，几十万都能够买条人命了。
不过放在魔都这种地方，真的不算多，一套房子都买不到，似乎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
但李锋和玉玲珑各拿出了一百万，也算是很够诚意了，说白了张力又不是他们杀的，这笔账得算在天下钱庄头上。
张力作为沈道君的心腹司机，他现在出了这种事，他的家人肯定能得到沈道君的妥善安排。
在这种事上沈道君显然不会吝啬，否则让底下跟着你的人怎么想。
沈道君也好似忘了之前的事一样，说道：“你们有心了，正好我把张力的家属叫了过来，应该也快到了，你还是等下亲自交给他们吧。”
“行。”
李锋点了点头。
第2403章 坏事变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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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张力的家属很快被接来了。
李锋亲自将支票送到他老婆手里，并大概说了下当时的情况。
张力的老婆很清楚自己老公跟着的这个老板是什么人，或许是有了些心理准备的原因，并没有大哭大闹。
送走张力的家属之后，李锋和玉玲珑也没有在沈道君的园子多呆，不过临走之前还是喝了沈道君让人准备好的红枣党参汤。
“难道我们真猜错了，赵黄庭真不是那个面具人？”
回去的路上，玉玲珑依旧有些难以释怀。
因为当时听李锋的分析，似乎已经有了许多迹象证明面具人就是赵黄庭，甚至这种可能上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但刚才他们经过一番试探，赵黄庭并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最后本来还想在他胳膊上找到枪伤的，但人家的皮肤正好出现了大面积的溃烂，虽说有些巧合，但沈道君也解释清楚了，赵黄庭几个月前就因为救他而中了毒，体内余毒没有排干净，导致了现在这幅模样。
那种情况下，他们不适合再不依不饶下去了，所以玉玲珑才很光棍的向赵黄庭道了歉。
“不好说，我现在也很糊涂。”
李锋摇了摇头说道：“唯心的说，刚才见到赵黄庭后，我心里那种他就是面具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但事实我们也亲眼看到了，他的身上没有找到枪伤。至少，出现在他的皮肤溃烂，正好覆盖掉了他中枪的部位。”
“他几个月前就能料到有今天这一出吗，显然不可能。”
玉玲珑也有些恼火：“你的意思是，哪怕我们强烈的怀疑他，但也找不到一点证据来证明他就是面具人，所以我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李锋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玉玲珑的说法。
“这是一头老狐狸，不仅实力深不可测，心机同样深不可测。当时在那片林子里我追击他的时候，他故意骗我开枪，然后从容逃走，就可以看出，这老家伙有多可怕了。”
正是因为面具人在那种情况下，将他的心理玩弄于鼓掌，李锋才没有因为刚才赵黄庭那被迫自证的一幕，就完全打消掉对这老家伙的怀疑。
因为李锋知道，赵黄庭心机深不可测，那么这老家伙刚才能在他们面前不露半点破绽，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那我们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那老家伙逍遥法外？”
玉玲珑很不爽，不光她不爽，李锋也很不爽。
明明凶手很可能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逍遥法外，换了谁来都会不爽，甚至心态爆炸的。
不过李锋也很擅长自我调节，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而且还安慰玉玲珑：“其实也不算什么坏事，从刚才的表现来看，沈道君显然还被赵黄庭瞒在鼓里。我们在沈道君的地盘上和他撕破脸皮，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而且，之前是敌在暗我们在明，现在我们至少已经能知道，赵黄庭大概就是那个面具人，而他还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就变成了敌在明我在暗，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防备着他就行了。等解决了天下钱庄的事，回过头再收拾他不成。”
“更何况，如果他真是面具人，那他的胳膊已经受了枪伤。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他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威胁，他要敢跑来找事，那就是找死。”
李锋总能把坏的往好了想，而且也确实如他所说，胳膊中了枪的顶尖高手，在没有养好伤之前，基本上实力就废了一般，状态下滑得厉害。
至少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会少一个顶尖高手在暗处的掣肘，做事都会方便许多。
玉玲珑却不这么觉得。
“这些对你来说当然是好事，但要对付天下钱庄的又不是我，反正我很不爽，今天要不是你，差点就死在那老家伙手里，我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儿发。”
作为新近崛起的王级大枭，玉玲珑可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她的性格历来也是古灵精怪，泼辣好强的那种。
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那得多难受。
所以玉玲珑很快就找到了发泄的方式。
总之注定了有人要倒霉了。
李锋没想到，玉玲珑很快就把她肚子里的那股邪火给发泄了出来，而且还直接改变了地下圈子未来的格局。
他暂时把赵黄庭放到了一边，转而将目光放到了天下钱庄那边。
对李锋而言，这一次敌人针对他的截杀事件，有不少值得利用的地方。
以他的性格，要是不好好利用这些机会，那他也不叫李锋了。
“军子，回头你联系下国庵那边，抽调点人。”李锋一边琢磨着，一边对开车的温秩军说道。
温秩军有些期待的问：“锋哥，又有什么大动作？”
李锋笑道：“天下钱庄今晚派人截杀我，不回他们点颜色看看，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可现在面具人还没落网，抓回去的那个枪手又一问三不知。”温秩军有些纳闷儿，“我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天下钱庄？”
“兄弟，有时候，证据不重要，真相也不重要。”李锋拍拍他的肩膀，传授他自己得来的那些腹黑心得。
“今天这事儿，不管面具人是沈道君指使的，还是天下钱庄指使的。”
“只要我们说是天下钱庄指使的，那就是天下钱庄指使的，我们要是把这盆脏水泼到沈道君头上，那么沈道君同样百口莫辩。”
“现在我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向天下钱庄动手的借口。”
面具人到底是谁指使的，在现在的情况下就真那么重要吗？
显然不是的。
事实上，只需要知道，天下钱庄在这起事件中有最大的嫌疑，并且李锋现在最需要对付的也是天下钱庄就足够了。
这就是李锋的处事方法，介乎于黑和白之间，也是他特殊的经历所形成的。
要是换成纯粹的体制中人来执行任务，肯定最常规的手段就是先调查收集天下钱庄的犯罪证据，再通过这些证据抓捕天下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