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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挑食的,就是没有食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纠结了一会儿,说道,“可能跟我生病有关吧。”
宫池若凝了一下眉,很快又平展,看不出面部这一瞬的变化。初漓继续说,“我以前到底生了什么病呀?好多事情不记得,好多人也不记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说完仔细观察宫池若的表情,他的侧脸在灯下宛若精雕细琢,可这张美丽至极的脸上没有出现丝毫异样。
初漓有些失望,为什么他们都要瞒着她呢,她生了什么病连自己都没有权利知晓吗。
这时前厅里的侍从送来了茶水,景德镇青花的瓷杯,茶水袅袅热气升腾到空气中,不一会儿就不见了。初漓收回视线,接过了瓷杯,里面浮着一颗鲜红的干枣子。
宫池若喝了口茶,眼神淡淡地看着他,隔了一层水汽,他的面容有些依稀难辨,初漓都看不清他的眼睛了。她觉得这一刻太静了,她不由地朝他那边靠了靠。
“你不要想太多。过去的事情记不起来也罢,你该看的是现在。”他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黑发雪肤的女孩子,静静的黑眼珠,沉默地像橱柜里的娃娃。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初漓,以后不许再提。”他加重了声音,迫使她抬头和铭记,“也不许对其他人说起。”
第195章 我只是太想她了()
“能够做到吗?”
初漓怔怔地看着他,他的面容是她曾见过的压迫和冰冷,便将到嘴边的疑问给收回去了,她摇摇头,“我再也不说这件事了。”
他的面色才平缓下来,甚至恢复了一些笑意,可以说是古时候的倾国倾城,他赞许一声,“乖女孩。”
当夜宫楠木在那块自古以来便混乱血腥的边境之地执行任务时,接到了来自他主子的讯息。他的声音一如以往的低沉冷漠,“那种药的副作用如何?”
宫楠木一听就知道他在问什么了,他身处的这片丛林现下血流成河,枪声不止不休,他在蔽身地回答道,“她体质特殊,暂时还不明显。”
那一头没了声音,宫池若以为他切断了信号,他那一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守好你的嘴。”
他的回答永远只有那个字,“是。”
大陆已是寒冬腊月。
骆杰觉得寒洛宸近来是越来越古怪了。他像是从蓝清川那件事中恢复了过来,又好像一直深陷其中。这样的感觉很怪异,他还是照常生活,但很少踏足学院了,很长时间牵着派特出去散步,连狗都觉得比人要活跃。
派特这只蠢狗,不会察言观色,只会撒欢乱跑。寒洛宸不会当铲屎官,这种累活都是骆杰这个倒霉蛋在做。
骆杰任劳任怨,他现在觉得,只要他愿意出来活动活动都让自己觉得松了口气,但他出去走的话他又很不放心,所以西林这边如今最常出现的就是两个人,外加一只哈士奇。
说寒洛宸古怪不是没有原因的,骆杰见他成天出去乱逛一通,像以往一样疯玩,几个关系混得很不错的成天跟着他的都要举手投降了,叫苦不迭,告诉骆杰最多的字眼就是“寒疯子”。换了骆杰亲自盯他,然后便看见了他那偏执又可怜的发小守去了蓝清川的家门旁。他长久站着,后来还不满意,干脆爬了栏杆跳了进去。他那一身羽绒服被勾了一大块,撕拉一声扯出了一长串的白色绒毛,他也不自知,眼睛抬着就往门廊那边走。
这里是蓝清川以前的住处了,主人都不在了,房子自然也空了。骆杰看到此,心里总是觉得伤感,他也不愿意相信那女孩子就这样去了,当初音容笑貌依旧历历在目。他是不能够伤感的,他伤感了,寒洛宸就没救了。
他眼瞅着寒三砸碎了别墅西侧的窗户,玻璃撒了一地,他一弯身就要钻过去。骆杰心里一跳,微微有些发苦。
“你干什么,那都是碎玻璃,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寒洛宸理也不理他一下,又踏碎了一片玻璃,正好伸了一条腿进去。
“你真的是疯了。”他扯住他的手臂,狠狠地骂了他一句,“我帮你要钥匙去,你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给你开门。”
他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动作是慢下来了,他整个人顺着落地的玻璃窗慢慢蹲下,抬眼间,夕阳落下的余晖全数洒落在他憔悴的眉眼间。
“我没疯,我只是太想她了。”他这么说。
第196章 憔悴的少年()
骆杰脚步一顿,几乎踉跄。他拼命稳住,才不至于跌倒。
寒洛宸这段时间里,沾上了烟酒,很多时候,他要不是大醉酩酊,要不是吞云吐雾,醉生梦死的状态。骆杰难以理解,喜欢一个人到这样的程度,实在是太可怕了。
玩世不恭的寒三,骄傲鲜活的寒三,他原以为他的眼里是不会容下一个人的,没想到,他陷进去这么早,这么深。
区区一个蓝清川而已,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根本不值得。
骆杰心里恨透了他这个样子,又百般无可奈何。他取了钥匙回来,寒洛宸靠着窗户坐着,现下夕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冰寒的天气,他一路跑过来,呼出的气息都是白色的雾气。
路灯开得亮亮的,憔悴的大眼睛男人坐在被冰雪冻住的地上,青白色的指根夹着一根烟,烟头都要燎到手了,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骆杰过去踢了踢他的腿,僵硬而无动静。他心里想,这条腿就这样废了吧,省的他满世界乱走,走也走不出去。
寒洛宸自上次事故后,断了一条腿,现今腿里还固定着钢钉,他也不甚在乎自己身体,怎么疯怎么玩,也不去医院检查,那断腿上几乎都没有什么肉了,套着的裤管里空荡荡的。
他没有身为残障人士的自觉,骆杰觉得他精神上有问题。
“门我开了,进去吧。”他拉他起来,一点都不费力气。又拔了他手里的烟头踩灭在雪地里,扯着他往屋里走。
寒洛宸却甩开他的手,很吃力地弯下身,将那烟头捡起来,丢出了园子。他捻着手里的烟灰,皱眉道,“太脏了。”
骆杰真想一巴掌拍碎他的脑壳。这差不多半年了,蓝清川这座别墅早就无人打理了,杂草丛生,偌大的樱花林子都枯败了,灰压压的断枝掉了一地,早已经没有昔日的整洁漂亮。这种环境里,扔一个,扔两个烟头又能怎么样。
“这是她的地方,她不在,屋子还在。”寒洛宸走得很艰难,一步一挪,推开了房门。
屋内已经空了,一丝生活的痕迹也没有,如今只剩下了几组家具,都不是她原来用的,上面蒙着白布防尘。
寒洛宸其实是知道的,在不久前,这里已经搬空了,她的东西不知去往何处。
他走了一圈下来,从楼上到楼下,又回到楼下客厅时,他忽然听见了一串清脆的铃声。他抬眼望去,那是一个小巧的风铃,系在窗户厚重的帷幔上。因为一些装饰还没有拆除,它被留在那里,没有风便不会响,沉静了好几个月的光景了。现下寒洛宸砸碎了窗户,夜风透进,它又开始唱起了歌。
寒洛宸走过去解下了它,紧紧捏在手里。这还是他很久之前从国外寄来给她的,就这么一段他看来很短暂的时光过去后,一切都物是人非。
硬硬的铃铛硌得他手心发疼,他眼中忽然涌出了滚烫的泪意。这座别墅,他每一个角落都如此熟悉,昔日她屋内的布置也都能一件不错地指对位置。他来过她这里无数次了,连有几个仆从都知道,现下什么也没有了。
第197章 执拗的疯子()
她在客厅里放置的单人沙发,专门用来看书和晒太阳的,她的钢琴,她书房里满满的书架子……谁能够告诉他,是谁这么残忍,连个念想都不留给他。
“满意了吧?寒三,醒醒吧,她人都不在了,看这些东西还有什么意义?”他还想说,世上的好姑娘多得是,比蓝清川更漂亮,更可爱,更有情趣的,只要想找,哪里会找不到。哪怕是找不到,他骆杰也会帮他找出好些个来。
话到嘴边却哽住了,寒洛宸的脸色阴沉可怕,听到这句话时面部几乎要扭曲了。
“你闭嘴。”他性情越发古怪,稍不留神就要惹到他的逆鳞,骆杰见识过了,干脆闭嘴不说话。
他不明白的是,可能在遇到蓝清川之前,他会喜欢上其他人。可在遇上她之后,寒洛宸却估计是喜欢不了其他任何人了。
一眼万年,我欢喜你至此,奈何情长缘短。
这么个百般波折的一年将要过去之前,骆杰顶着一身风雨,给他带来了个不算得好消息的消息。方逾钟送周轲进了监狱,一年的期刑。
方逾钟如今是手段通天了,蓝氏一部分董事很明显倾向他,这种迹象似乎暗示他将要成为蓝氏新的领头人。可再怎么手段通天,他也仅仅将周轲关进去了一年。这是个法治社会,凡事都要有证据,证据不足,便铲不掉周轲这个始作俑者。
城内再度起了风雨。
这对于小周家是当头一棒,打击至深。周轲是要继承江南小周家的人,万万不能出这种负面的消息。买凶杀人是件极其恶劣的事,证据已经手,他就绝无可能逃脱。但时隔多日了,证据不显,他就算有些黑道关系,也只是被判了一年。
虽说如此,但实在不是家族里光彩的事情。
与黑道上扯上关系,就要能够预见这种结局。周轲这一次固然是躲过去了,但在更大的势力面前,他的结局还说不准。
骆杰觉得寒洛宸并不是很高兴,他分析道,“虽说一年太短,可这件事一曝光,涉黑影响极差,周轲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小周家最近都要忙得昏过去了,四处在通关系。”
寒洛宸沉默,他勾出一些古怪的笑,“他本就该死。要我说,得一命偿一命。”
这句话压得很低,阴恻寒毒,骆杰吓了一跳,“寒三,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你现在这样子,还能做什么,混吃等死就好了,不要给我想不开也蹲监狱里吃牢饭去!”
“我想杀他,还得找把好刀。骆杰,你说的很对,我没有能力这么做。”他嗤笑一声,将他推开,低下去摸了摸派特油光水滑的脑袋,“还是你最好,撒欢和吃饭,其他什么也不想。”
狗舔了舔他的手背,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寒洛宸躺在沙发里,稍稍一扯动嘴唇,很快就沁出一点血红。他这些天足不出户,房里的暖气熏得他嘴唇干裂,眼下发青。
他瘦得厉害,骆杰一直骂他,“你特么至于嘛,几天没吃饭了?你还要不要活了?”
他撩了撩眼皮道,“我不饿。”
“你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先带你去看一趟心理医生。”
第198章 无望的守候()
寒洛宸怎么可能愿意去,骆杰过了一趟指使他的瘾。那边穿得人模狗样的白大褂医生发表了一通“论失恋的惨痛后果”,骆杰怀疑他是一字不差炫耀完了自己当初某一篇论文,他听得昏昏欲睡,寒洛宸期间一句话都没说,配合都不愿意配合。
最后医生皱了皱眉,将他的眼睛摘下来仔细收好,沉吟道,“送他去国外散散心吧,骆公子。如今忘却对他是最好的药剂。”
寒洛宸抬了眼睛盯了一下这个老头,深恶痛绝,觉得真是个庸医。
蓝清川于他,绝对不能忘掉,这是他心爱的姑娘。
骆杰却觉得这白大褂看着不太正经,说出来的话倒是挺有道理的。然后他拍拍寒洛宸肩膀,“寒三,听话吧,出去看看吧。国外的签证,房子,医护,我都替你去办好。算我求你,尽快恢复过来吧。”
“算我求你”这四个字他这段时间以来说的乐此不疲。
寒洛宸没理他,一个人出去了。再后来,心底日日下沉的孤寂和沉痛渐渐压垮了他,他终于是点头同意了,一个人,前往陌生的国度,背着为数不多的行囊,一如当初。
他不愿忘记她和那段过往,可他实在受不了在她待过的地方,在日日夜夜的思念里,却永远唤不回那人的归来。
世间哪有这样惨痛的事情,思念成河,无望成灾。
我想你呀,清川。
骆杰很高兴地送走了寒洛宸这个神经病,去跟他表妹汇报成果。将近年关,蕉坞周宅这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骆杰一路笑过来,被周绿知拒之门外。
他猜想着不会是谁来了吧,果然他刚冒出这个念头,一旁的仆佣告诉他,“里面是小周家的小姐。”
他一听就皱了眉,小周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总觉得心里有点搁着。
“来了多久了?”
“一刻钟左右,小周家夫妇在前厅同老爷老太爷商量事情,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