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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暖意从指尖渗透,整个身体都在那一瞬间充满了力量,甚至还有某种莫名的东西在体内蠢蠢欲动。
当光芒消失的刹那,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方才遍布全身的疼痛都仿佛是骗人的。
这就是天使的力量么?之所以会觉得异常轻松,是因为脱离了笨重的肉身的灵魂顺利升入了天堂么?
不过她略略打量了一下周围,似乎风景也并没有怎么改变。
啊,大概是她的道行不够升入天堂,所以要做这座城市的守护灵一类?这样也不错呢就是不知道身为守护灵,能不能以公谋私,来报复自己讨厌的那些人了。
天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披风很长,披在她身上,就像棉被似的,把她整个人都裹住了。
这算是权利交接一类的仪式?
“那个,谢”
“终于”
面前的那位天使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开了口,原本清冷如月光的瞳微微泛红,几乎失去焦点,只直直地凝视着她。
如果那种状若癫狂的表情不是在他那过分漂亮的脸孔,一定是相当惊悚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低渐渐转高,越来越狂气的笑声。
“那个,抱歉,请问”
天使完全无视她的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刺下去。
伤口刺得很深,从手臂中汩汩地流出血来,鲜血落在地上结成冰晶,他却丝毫不痛似的,用愉悦与兴奋的与其嘶哑地大叫着:“不是在做梦、不是在做梦、不是在做梦!”
他试图触碰她的脸颊,却又畏惧着什么似的缩了回去,来回数次,才下定了决心般捏了捏她的脸颊。
“啊啊,活着的,还是热的,”他的手指向侧移动,放到她的鼻子下探着她的气息:“还在呼吸着”
牙齿发出摩擦的声响,嘴唇颤动着却半天没能发出一个音。
忽然间,她整个人身子一轻,被他揽入了怀中。
他的怀抱很暖,还散发着一种让人隐隐觉得怀念的好闻的香气。
“找到了,总算是被我找到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饱含着沧桑,哪怕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也能感觉出他大概经历过一般人无法解脱的,极其深重的绝望。
第557章 来自遥远深冬的幻梦(3)()
她突然醒悟过来,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是天使,恐怕只是失去了重要之人而受到强烈的刺激导致精神有些失常,还误将她当作替代的可怜人罢了。
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认,仍将她当作别人,不断吐出与她毫无关系的表白之语。
“这一路,不得不天天忍受着你不在我身边的事实,真的好辛苦、好孤独,每天都像是活在地狱中一样。还好、你我的缘分还没有断绝。我还有机会能补偿你”
无论是他的声音还是身体,都颤抖得厉害。
突然间,就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你还活着,你还在这三千世界里存在着,谢谢。真的谢谢。不然我恐怕永远都无法释怀了。”
明明该道谢的是她、该高兴的也是她,他却反倒像是被救了性命的人,情绪波动远比刚她还要强烈得多。
他说了很久、也哭了很久,方才调整好情绪。
他吸了吸鼻子,擦拭着哭红的眼:“我情绪太激动了,初次见面就让你看到了如此失态的一面,实在是抱歉。”
“初次见面么?”她有些意外地歪了歪脑袋:“原来你知道你我是初次见面,而不是把我当作了别人啊?”
“”
他沉默了片刻,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想到哪去了?当然不是。”
“那你刚才那些话是怎么一回事啊?难不成你是演员,在背台词?啊,说起来你的衣服也蛮奇特的——那么我猜的果然是对的?”
“我并不是演员,而是一个漫画家啦。除却这个正经职业,我还有个不大正经的职业——”他沉吟片刻,露出很凶的模样:“我还是一个杀手。”
“杀手?”她微微一笑:“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耶。”
“咦?明明我超凶的,你都不害怕我?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呢?”
“我相信啊。甚至是一点都没有怀疑,立刻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你平静得是不是有些过头了?难不成是被电影影响,把杀手当作是傲娇的代名词了?”
“我可没那么想。不过反正我刚才差点就冻死街头,被你杀死和这个也没多大差别吧。不如说,你刚才就不应该来管我,就让我一个人停止呼吸,你也好向你的主子复命。”
“什——”
他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眉头紧锁,一手按在胸口,另一只收掩住嘴巴。
看上去像在抑制呕吐的冲动。
“咦?难道说你是那种文学作品最常见的,因为某次任务受到创伤,之后就变得没办法杀人被雪藏的家伙么?然后我又巧巧地是你回归之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你才会情绪激动抱着我又哭又忏悔?”
“不、我”
“啊啊,之所以会用你这种废物杀手的原因——让我猜猜看,大概是我父亲那个吝啬鬼,想着反正即使不把我处理掉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没能给够你上头足够的票子敷衍了事,所以你所属的组织自然就更敷衍了。”
第558章 来自遥远深冬的幻梦(4)()
“你父亲?我的上司?等等等等,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别装了。不就是我父亲嫌我碍事,又怕我死在外面会变成丑闻,才会雇佣你们这群杀手将我当垃圾解决,你才会站在这里么?”
他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扯着嘴角,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
“和你说你也许不信,我自己就是杀手组织头头,哪来的上司命令我?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父亲。不如说正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无家可归的孤儿才会凑上来——你懂的,对杀手组织来说,流浪孩子是最方便好用的。如果是我弄错了的话,我可以向你道歉,并且附带把你送回家的特别服务。”
“不、不用了。”自己思考的方向完全出问题了,她觉得有些尴尬,连连摆手。
“咦?不用我送你回家么?可是你穿得这么少,又是女孩子家家,半夜三更的独身一人多不安全啊。啊,也许你是顾及我?没关系没关系,我虽然是杀手,却也有好好维持表世界的身份,不至于东躲西藏见不了光的喔?”
“不是”
“啊,我知道了,你是离家出走对不对?嗯,见面就是缘分啊,何况你还看到了我那么丢人的一面——作为让你保密的条件,我也可以偷偷藏你两天,派手下盯着你家的动向,等他们着急了大喊‘快出来吧我的宝贝,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之后再把你放回去”
说话就说话,他偏偏还要加上肢体语言,上蹦下跳手舞足蹈。
这猝不及防的形象崩坏暴走,她不由得一脸懵比。
我去,长着这么俊美如神祗的脸,画风却三秒一变是搞毛线啊?
她甚至深深怀疑起,这个话痨逗比,和刚才那绝望恸哭忧郁的天使是同一人么?
之前好容易酝酿好的情绪,都被他太过于跳脱的行为破坏掉了。
她脸自己想说什么都差点忘记了。
“哎呀,好了好了,快点停下吧,杀手!吵得我脑袋里乱哄哄的,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和你明说好了,你猜的没错啦,我现在就是个无父无母也无家的孤儿。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有口饭吃有个地儿住,如果你真的看中我了,想把我带进杀手组织那就太好了!”
“唉唉,你刚才不还以为我是你父亲派来的么?这就证明你至少有个父亲,怎么一转眼又变成无父无母的设定了?虽然杀手会说谎也是个优点啦,可你对我这个将来的上司也能脸不红不白地说谎,我若收留你,自己的处境可就很危险了哦?”
“其实这是很好解释的一件事。”她盯着自己踩在披风上的足尖,低声请求道:“把耳朵凑过来一次,你不介意吧?”
他浑身触电似的一颤,露出感动的表情,没有丝毫犹豫把耳朵凑过去。
“我的名字是我的父亲他”
“啊,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听到了她的话,他理解地点点头:“所以你之所以要成为杀手,也是想要报仇?”
第559章 来自遥远深冬的幻梦(5)()
“如果将来有能力的话。不过我现在最在意的,还是温饱问题。”
陷入了沉思的他,把指甲放入口中咬着。某个画面在她的脑海闪现,让她有一种大声喝止“不要把手放在嘴巴里咬”的冲动。
不过由于害怕好容易有机会得来的归属消失,她放弃了这种蠢念头。
“好吧。想想我们之间牵系还是蛮深的,我就接受了你吧。”他朝她温柔地一笑:“我的名字叫做司马卡卡。”
“”
什么鬼,司马卡卡?
这么拉风的长相和打扮,加上酷炫的职业,就算不叫龙傲天夏侯霸,也别起个和气质这么不搭界的这么个土爆了的名字啊?
“嗯?怎么不说话?是被我名字美妙的发音震惊到了?想着世界上怎么会如此天才的名姓?”
“不,司马卡卡神马的我觉得你这还不如干脆叫红茶来得干脆。”
“红茶产地那应该是斯里兰卡吧?不过——”他停顿了一下,笑道:“我的绰号、或者说代号的确是红茶来着。除了红茶以外,也有人管我叫红缇的。”
“红缇?这不会是redtea的音译吧?”
“咦?”他略有些诧异,旋即赞赏似的点点头:“没错没错,就是redtea的音译,小丫头你很懂行嘛。”
不,才不是她懂行,而是所谓的杀手实在是太好懂了。
“啊啊,对了。你既是要追随我成为杀手,自然也得有名字和代号。其实你原来的名字也蛮好听的,不能用多少有些可惜——但是又能让我随意发挥这一点,又让我很开心。啊啊,世事真是难能完美啊。”
虽然看对方的态度,能被收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让她开心地搓起了披风下的手,有个新名字新身份让她摆脱现在所处的危机。她更是觉得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
不过想到他自己都是个见了鬼的奇葩名字,她对对方究竟会给她取个什么样古怪的名姓又隐隐有些不安。
难道是蓝山蓝、牛乳精,代号是咖啡牛奶一类的玩意?虽说名字听习惯了就好,若是组织的代号都是一个系列的也就更加无所谓了,不过她也还是希望不要太鬼畜才好
“之前看你躺在排气管旁边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像是离水的鱼呢。把冻鱼煎得酥酥脆脆的是最好吃的,最好是裹上蛋黄面包屑蘸白糖的那种。这么考虑的话”他的眼珠骨碌碌地一转:“你以后就叫苏小鱼吧。代号是菲丝(fish)。”
除了得到最终结论前弯弯绕绕的清奇脑回路有点雷人,这名字比她设想的正常多了——不如说太正常,她一时都没太反应过来,以相当不确定的口吻重复了一遍。
“苏小鱼?”
“嗯,苏小鱼。不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么?不如说,除此以外的名字都和你不相配。不用谢我哦,谁让我如此天才呢!”
他自吹自擂了一番,忽然伸出双臂,将她打横抱起。
嘴唇也随之轻轻凑了上来,似乎要吻她的脸颊。
第560章 来自遥远深冬的幻梦(6)()
她差点惊叫出声,可是,出于某种原因她咬住了唇,将这种冲动按捺下去。
不管他表现出的样子多么的平易近人,其实终究是属于恶势力的吧。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管会失去什么,都是她还能活下去这个奇迹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也不知道他是中途改变了主意,还是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开她玩笑,在嘴唇即将贴上她皮肤的前一瞬间,他猛地将脖子向后一仰,并没有真亲下去,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本来想逗逗你的,可瞧你的小模样,就像是害怕我会吃掉你又为了生存鼓励自己鼓起勇气——唔,怪可怜见的,我都不忍心对你恶作剧了。”他轻轻跺了跺脚,俯在她的耳边温柔地道:“抓稳我的脖子,我们要回家了哦。”
说罢,他就那样蹦到了高处,像电影中的人般在屋宇之顶跳来跳去的。
地面上的建筑物和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变成了很小很小的一个点,反倒是天空缩成了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