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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魄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嘉晨抢先道:“不可。”
第1876章 昙天()
她的全副注意力,全在帝沙身上,哪里有听到苍默之言?她“呃呃”两声,装模作样地应道:“极好。”
“极好?你当真这般认为?”荔目之中,蕴藏着她所不懂的某种意味。
她犹豫片刻,迎上他的目光,硬着头皮颔首:“只要是你说的,即使措辞令人不悦,都应该是有道理的吧。”
“是么?”他吐出一口气:“可我根本没有开口,你竟也表示赞同?”
月无痕战栗,顿了片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不是能读心音吗?”
“哦——原来如此,读了心音?”见苍默恍然大悟,月无痕悬着的心正要放下来,他紧接着的话却将让她的心重新回到嗓子眼:“行了,阿痕,你不用再装下去了,我知道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身上,无意间的喃喃也显是在与另一人交谈。”
毫无奇力的他,竟单靠着察言观色,便立刻笃知境况。
她清楚,自卑怯懦在内心隐藏着,才会在意他人的脸色。
但她并没有想到,一直想要成为他的港湾的自己,却也并没能给予他安全感,还是让他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她的举动。
果真还是因为不够坦诚,所以也换不来他的信任吗?
“是,我是在和我父亲说话。”她干脆地向他说了实话。
之前偷偷摸摸的行动,还知道藏着掖着些,现在却诚实无欺。
果然在他们的眼中,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连欺骗讨好都疏懒了吗?
他再度开始不露声色,俊俏的脸嗅不出阴险,温婉俊逸,风度翩翩。
她以为她能打动了他,殊不知,扭曲的灵魂的思想,全然不是她可度量。
对于苍默来说,优雅谦和,反而代表着疏离。
“既然相隔甚远,都能与你交谈,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和冥王殿下传音?”苍默小心翼翼地问道。
月无痕不清楚他的目的,但见他略带可怜的眼神,心神一动。
她的指尖在他的身上按了按,背后传来坠水之音,她斜睨一眼,忙忙地脱离屏障,用丝线系住赤红的身影。
苍默的妖瞳盯在被月无痕束缚住的血色,重凝身躯,抹不消灵魂的某些痕迹,他轻轻叹息着:“想不到夜凉音也是您的人。和您比,我还是嫩得很啊。”
冥王对这突然而至的响动颇为意外:“你小子怎的会与我连结?”
“自然是阿痕帮忙,我一个傻瓜似的小妖,哪有这本事。”他自嘲地应道。
“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帝沙冷冷地道:“你一直自认为所作所为神不知鬼不觉——尤其是对我,更是怕露出破绽,一句话不肯多说。今儿却主动与我交谈,想必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罢?”
“之前是在下一时犯呆,才会在您眼前躲躲闪闪,生怕软肋阴谋暴露——要是早知道我在您的手心没跃出去,我想我早就放弃幼稚的胡闹,任您直接驱使了。”苍默抿了抿唇:“您也真是的。原本我在冥界观察了一段时间,看到你们冥界实力实在强劲,不好下手,都想要放弃破碎冥界的野心,只想法子坐拥九天之王了。您又何必刻意派遣自己下属,假意做我臣属,拥我为王,吊起我的大胃口来呢?难道是想在我以为胜利时,将我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一番让我长记性?”
第1877章 月之洋()
“苍默,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一个半妖——不,一个小妖精,我要是想折辱,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用不着刻意大费周章。”帝沙冷冷笑道:“不过也正因你血液卑贱,自以为是,我才会选择你来搅动风云——”
“是啊,因我在您的掌控无自知,您诱导我去做您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比如,其实心木的死活,对我根本无甚影响,您却借墨夜的分析,想方设法地让我相信,不除去他,我的野心就无法实现;还有用有毒的丹药操控冥族心灵思想;暗中算计念剑夫妇。也许我如此做了,的确能获得些许好处,却并没有您获得的好处更多。只要我乖乖地完成了您的计划,您只要寻来任何一个目睹全局的人,当众回影揭露我的罪行——流动在我体内的妖族之血,就会让旁人对我的邪恶之行没有丝毫怀疑,您却既剿了眼中钉,又能用悲愤维系着您纯良公正的形象。”他抬起眸子望见冥族伫立,万箭穿心的散羽血液一滴滴落入水中,冷笑道:“若我未想错——现在您既已带着冥宫来到忘川河畔,想必已用松川或是心木的饰物回影过了。现在念剑夫妇逃走,散羽被重创,下一步被对付的,就该轮到我和阿痕了吧。”
帝沙愣了愣,赞许地道:“你倒真聪明。不错,我的确对手下人表露过要为了我的好臣子大义灭亲的决心了。”他顿了顿:“但我们话已说到了这份上,我就再没必要对你隐瞒什么——我会想办法,让你们两个逃离夹击,安全回到天界的。”
苍默悠悠笑道:“虽然也利用了阿痕,但您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女儿吗?”
“笑话。想成大事的人,岂能被情感绊住手脚?我要是真在意她,会在姻缘簿上将她的名字和你列在一起吗?”
“什么?”苍默愕然,想到了除去自己与墨夜外,姓名的确有第三行对应,却不知道这姻缘是冥王亲自添上去的。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想通在这动荡的天下背后,可能藏着他不知道的隐秘,但他只深吸了一口气,便定下了神,浅浅一笑:“难道我虽然是个心术不正的阴险人,又是个妖,却恰恰合了您择婿的口味?”
“同类相斥,我自己是个阴谋家,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相处不久已能看穿我真面目的家伙?”冥王漠然道:“我想得到的——只是天命之子,把他的意识与自我全部删去,将他作为我借墨夜的口向你提及过的,能够思想能够行动,却绝对忠诚帮我收拢来三界的兵器。我原本以为你就是那天命之子,可惜却是场误会。但天机宫的情报绝不会出错,前任的天机宫宫主封戮用生命换来的天机中的的确确有你的影子——明明露了脸,却不是天命之子,想必他和你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痕儿那般喜欢你,你们的孩子定然血统不纯——我想把机会再赌在你们身上一次。”
苍默自恃聪慧无双,帝沙的话却让他一头雾水,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懂。
天机宫,天命之子,血统不纯,都是些他完全不理解的词语。
“你一定不明白我话中的含义吧?”苍默“嗯”了声,帝沙笑道:“这倒也难怪。天机宫毕竟是极其隐秘,独立于五族外的势力,少人知晓他们的真面目。哪怕不得不现身也要事先改了名字与旁人的记忆,完美化入其中,不让旁人寻到任何端倪。”
苍默沉默着,显然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言语。
帝沙知道天机天命之事,一时难以和他解释清——或者他也不想让这个在骨子里与他有些类似的男子知道太多实情。
第1878章 樱流音()
但他忽然动了一个念头——一件正让他发愁的事,忽然有了解决的方法。
“先不说这个了——”帝沙问道:“我刚想起来,你小子很弱,只能有幻术能拿得出手对吧?”
苍默的脸色变了变。
月无痕拥着聚炎回到他身畔,看到他神色古怪,两颊泛青,忙关切道:“阿苍你怎么了?父亲说了什么让你难受的话了吗?”
苍默未理会她,缓缓回应帝沙道:“这倒的确是我的心病。”
“那好,你小子,想不想要力量——自己的力量。阴谋诡计是要有,可是没有强大的法力,只会耍心机,城府再深也是无用。你父亲玺颜全无心机,但他却有绝对的实力——即使是我,正面与他交锋都毫无胜算。而心思深沉的你,即使真夺了三界——那位置也是坐不稳的。”
“难道——因为认定了我这女婿,想要做为岳父的身份赐予我力量吗?”
尽管可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力量,苍默不知该忧该喜,甚至连笑容都没有。
他知道,若是帝沙这种人,即使真的肯予他法力,想必也不会白给——这份能力换来的就可能是为他卖命地行尸走肉。
那与他现在的处境有何区别——不,只是更糟糕了而已,从不受宠的儿子,成了只能听命于人的奴隶。
“并不是我的力量,而是——吸收散羽的,你觉得如何?”帝沙道:“散羽不只是天界军师,还是现任天机宫的宫主——你吸收了她的法力,可就不单有了傲人的实力,同时亦能窥视天命。”
苍默一呆,在露出喜色前先忧心忡忡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散羽死了,若让她的力量散去,我就等于失去了感知天命之子的机会,即使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怕我还未来得及掌控——已经无法掌控。但若让人吸收,我的哪个手下得到了,能让我安心?不如让你一个仙族握住,去天界翻覆去,至少我的冥王之位暂且还是安全的。”
那您放在自己手里不就安全了?
苍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帝沙再得到一份力量也未必是玺颜的对手,以冥王身份来将天界搅动的不得安宁绝不如他这位天界大皇子来得容易。
况且这力量想来对身体也有隐秘的伤害。
那又如何呢?有实力就有一切,苍默把心一横:“我该怎么做?”
“很好。”帝沙的眉毛一动。
他的话言罢,苍默不由毛骨悚然。
这世上竟有如此恐怖的人。
但这却正对了他的胃口,他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散羽,你为什么非要等心木来呢?”帝沙抚了抚蓝色的长发,同情地看着孤独立在水畔一袭霞影的女子:“看你这样可怜,我告诉你个秘密吧——你现在死了对他毫无影响,对你却是仁慈。”
“你想说心木大哥对我也是虚情假意罢?”散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字一顿:“我了解他,自然也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人间有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到了忘川心也不肯死吗?”帝沙突然挥了挥手:“我们走,留她这一个快断气的可怜虫在这罢。再在这里和个濒死停留,我怕痕儿和苍默那小畜生已经跑远了。”
第1879章 银()
宁儿摇了摇头:“没有了,你已经很完美地体现了你的价值。”
他长舒一口气,躬身道:“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先撤了。”
之前未能得手的他,想不出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心木。
即使想要再度伪装成他的手足兄弟似的深情,也已伪装不下去——只怕他一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会像见到活鬼一般恐惧得浑身发颤。
用尽全身的力气,速度总不会太慢。
但冰冷的刀光,却远比他逃离的速度更快。
刚刚踏出两步,他的动作已然停滞。
躯壳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疼痛,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松川正在发怔,却早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宁儿冷笑着,踏在他的脊背狠狠碾着,他痛苦地嘶吼着咳嗽着,她却只将足上的力量加得更重。
“有句话,你需要记牢了。”她的眸中仿佛不曾有任何感情,漠然道:“在冥界,没有了丝毫价值的家伙,就已不配再活着。”
他大大地睁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无表情的美丽面容。
在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蛇。
毒蛇。
它们妩媚的姿态也是同样的诱惑,但那份妖娆,却是致命。
眼珠忽然一痛,转眼便被鲜红与黑暗所浸没。
“别用你那双肮脏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很恶心。”刀尖从黑白相间的月轮中抽出,随着寒光飞脱出两枚血色的珍珠。
宁儿飞起一脚,将他远远地踢开。松川挣扎抽搐着,但很快就不再动弹了。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尸身溢出乌色的烟气,化作一滩黑水。
“切,废物,脏了我的武器。”她态度颇为不屑地啐了一口,用帕子来回擦拭着雁翎刀。
“真不愧是头儿,受了伤动作还是这般利落,言语也不大听得出虚弱,依旧掷地有声。”一位杀手忍不住“啧啧”赞叹道。
“对啊,尤其是那句‘没有价值的冥族,就不配活着’,简直是太戳中咱们心尖了——影部不从来是按价值排位次吗?”
话音刚落,几根银针已从说话人处散出,宁儿心中一惊,轻轻一旋,尽管避开了要害,却还是有两根钉在了右肩肩头。
宁儿将银针抽出来。
鲜红的血,碧绿的汁液,融合成极为奇异的色彩。
嘴角也渗出血丝来——却已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