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赢戮听到了这惨叫之声,吓得缩成了一团,无力地嘶喝着求饶道:“不不,是我错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这样罚我了。我这辈子都没有遭过这样的罪你们会把我的前程都毁了的啊,主上是不会要我这样的一个残废的”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九天殿之中。纵然听到了默穹的声音,嗅到了云风的气息,他也还是一点也没有意识。
他的身体虽然仍旧在天界,但是他的心已被困在了狼森狭窄的小屋子中,整个心中都充满了那些惨无人道的妖族可怖的惩罚,充满了对他们的恐惧。
即使想要从他的嘴巴中听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不能的了。他已经没有了能够讲述的神智以及勇气。
“虽然你是为了我办事,才变成这样的。可是,就是这一点小事,你也能做成这样,实非我天界所需良才。我有心让你去转生,但你的魂魄似乎也被毁了,即使转世也是残废,且非疯即傻,活着受罪,还不如直接解脱。”默穹幽幽叹息,接着下令道:“你们让他死得痛快些吧。”
赢戮神志不清,但是这句却是听懂了的。他非但没有哀嚎,反而还笑了出来:“真的吗?太好了,你们终于肯给我个痛快了我终于能得个痛快了。”
他异常的笑声,直到被拽着离去半晌,也仍然在九天宫内盘旋。
诸仙偶有想开口的,却生怕说错了话,也就保持沉默了。九天宫内,除了之前震荡的惨呼与狂笑残留的风息,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众卿,没有什么想要对本王说的吗?”
他尽量做出和蔼的样子,可是,每一日都见到不同程度的血腥情景的他们,哪里敢多一句嘴?仍旧是一片死寂。
第1930章 燃绚()
“说起来,狼王姊那个狼妖也实在是太嚣张了,升仙这样的好事,竟然还拒绝,还把我的使者打成这样,看来她也实在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太舒服了,想要给自己找点罪受了。”默穹一双荔目骨碌碌转着,大喝一声:“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凰尧忙忙地拱手道:“属下在!”
“三日之内,把他们狼族的命格都改掉,改得越凄惨越好。只记得,要把雨樱留下来。我倒是很想知道,她是不是能一直硬气下去?”
乱改命格之事,哪怕就是伊颜之前,恶名昭著的逸狂也不曾明目张胆,嘴巴一开一合就做这样的事。有心的司命星君,哪怕就是拼着一死,也不可能做这样事。然而没有默穹,凰尧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三阶仙族,唯默穹命是从的他没有任何抗议之意,便应了下来。
雨樱将合拢在额前的双掌,缓缓落下,叠着放在膝盖上,站起身来,朝着玉阶之下的狼妖道:“你们恐要受我的任性牵连,无法再在这狼森住下去了,很可能要就此背景离乡,也不知道你们怪我不怪?”
“狼王殿下说的是哪里的话?没有您,也就没有今天的狼森。我们的故乡,就是您的身边。”
一狼妖如此说,其余一干也纷纷附和。
“你们能有此心,也不枉我白待你们一回。”雨樱正色道:“但我们之后,可与寻常所做的事不同。是要彻底离割于三界的法度之外,做一群真正无法无天的生灵。虽然得到了寻常没有的自由,但是,也要受许多之前不曾受的苦。若是你们同意的话,也不必多言,跟着我便是。即使不追随,我也绝不怪罪。”
雨樱一步步地踏下殿阶去,破军站在她的身后问道:“不需要收拾行装?”
“地盘都要成一片焦土了,哪里还有行装可以收拾?”雨樱一步步地向前走,走着,走出了殿宇,走入苍翠的林中,走到了狼森的出口。
没有谁有分毫的质疑,都那样沉默跟在她的身后。
无论是素常与她烧杀抢掠的臣,还是普通地生活着的老脉的狼妖,脆弱的女狼妖和小孩子,全都无言地伴着她行走。
当确定再也没有谁从传送的结界之中走出来,雨樱手中长鞭一挥,烈焰从她的鞭梢中溅出,透过小小的结界,整个狼森化作了一片火海,噼啪作响。
随着火焰的烧灼,结界承受不住,整个破裂开来,化为星屑。
即使他们的眼中也有惊怖与不解,但是终于还是没有谁否定她的判断——狼王殿下要烧了,一定有她想要烧的道理。
“哈啊,我们成了无家可归的野狼了。”雨樱柔柔地笑问:“你们怕不怕?”
“不怕!”
连最幼小的狼妖,稚嫩的声音中都透着坚定。
雨樱的眼眶之中,氤氲着热腾腾的水珠,还不待她去擦拭,破军已经拿出一条手帕,在她的眼皮上蹭了蹭。
雨樱的眼睛,虽然已经被泪水模糊,但是她的方向,却早已决定。
第1931章 怨莫怨()
“他一定是落叶殿下的英灵不散,转世来保佑我们的啊。”
魔族们,没有不盼望着,他能够再创如同落叶在时的盛况空前。
他们以自己的意志,在魔境的雪原,铸造了一座魔宫,高高的王座,雪借着木莲的眼睛看到,总觉得夸张得有些过了。但幽寒嬉皮笑脸地,朝身畔的伙伴们使了个眼色,大家一同将他推到了王座之上。
在确定雪坐定了以后,幽寒忙忙地跑到殿阶之下,带头叩拜雪。
幽寒一跪拜,其余一干魔灵也都随着他拜了下去。
从一开始就追随着雪的魔将,还有被幽寒通知来的魔族,跪成了一片,竟然是盛况空前。
幽寒打了个响指,作为暗号,齐齐地“参见雪王殿下”直冲云霄,比初初来投奔雪时那些魔灵的声音,更加地震耳欲聋。
雪立刻站起身来,却被侍立在身后的木莲按了回去。
甚至,她将视野都收了回去。雪为了掩盖自己的眼盲,是不可能贸然移动了。
“您就不要再谦虚了。”木莲低声道:“这些,都是您应得的。”
“我想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我所在的一族变得更好而已。这样,统治一小撮的魔灵也不妨事。可是,现在我答应了下来的话,却是要背负起整个魔族来了”
“您一路走来,一步一个台阶的向上,循序渐进,已经算好的了。当初直接把整个魔族的控制权给您,难道您就不受了吗?没有谁会为了对自己一点没有好处的事情劳心劳力的,您已经被背叛了,就不要再背叛自己了——不要背叛自己的意志也不要背叛自己的欲望。”木莲小声地劝说道。
建造这座魔宫,事前并没有告诉雪,还让木莲用结界隐藏起来,直到今日一切都完备了,方才让雪看到。幽寒也害怕唐突了,雪一气恼,非但不接受这个强行被冠上的魔族之王,连他们都弃了,便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木莲身上,期待她能够劝服了雪。
此时的木莲温言细语,她声音嘶哑,又刻意用法术掩饰,他们也听不甚清究竟在说些什么。幽寒的手心沁出了细细地汗珠来。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他的嘴唇翻动,在内心祈祷着。
木莲停止了劝说,站在王座之后。而雪那一张被面具遮掩住的,淡静冰冷,看不出悲喜的一张脸,让他的心内不断地打着鼓。
而星辰一众,又如何不怕?也俱觑着他的表情,看到的仅仅是白玉面具覆拢着的冰块雕成的面容。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动。
他再度站了起来。
连木莲的呼吸都停滞了。
她也不知道他的判断究竟是什么,硕大的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忽然将他雪白的披风一扬,手中握紧了华紫色的剑刃。
这把噬魂的剑,无论他多少次将其拿起,也依然是无法习惯。疼痛感从胳膊传入心底,鲜血在喉咙之中流动,他狠狠地咽了咽,将腥甜的鲜血咽了下去。
空洞洞的眸子,望着他看不到的魔族众民,忽然,开了口。
“我——”
他将声音拉得好长好长,诸魔屏气凝神,却始终不闻底下的言语。
良久良久,他才再度开口。
第1932章 福音澪归()
萧索而清冷,却有着与天界最为相衬的优雅与清净。
这里,曾经是她的故居。
她是个优雅到骨子中,也凶残到骨子中的矛盾女子。她追求的生活比谁都要更加精致,她的气质,比谁都要高洁,然而,她的脾气,也坏到了极致。
她看不起的生灵,她会用最残酷的方法对待,看也不会看上一眼。
只是,这却给她增添了吸引目光的因素。
她脸上,总是带着似笑非笑的嘲笑表情,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围绕在她身边,都显得太肮脏了。
最清幽的香,最甘甜的酒,最美好的食物,最凌厉的法术,都能从她的纤纤玉手中幻化出来。
她对于用法术凝出来的香是不屑一顾的,对那些直接吟念咒法变出来的食物更是看也不肯看一眼,一定要是她亲手做出来的,她才肯动一动口,熏染在衣衫。
她衣袂上的香,与她同样是冷冷的。
然而,无论是冷冷的她,还是冷冷的香,都消失在了这寂寞的世间,寻不到丝毫的痕迹。
她已化入了风中,连记忆中偶尔想起,也已经化作了罪。
没有那样差的记忆,只是刻意地在埋葬遗忘,那一刻的时间。
本来以为,已经不会再有谁,将她的影子,在这个已经变了几度的天际,再次凝结出。
可是,这一次的天界之主,却仿佛要唤醒什么一般,踩在落满地的落叶之上,将落满云屑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许久不曾闻到的,浓烈的个性与寂寞的冷情结合在一处的清香,重新在九天上燃起了袅袅的烟雾。
他坐在木雕的椅子上,用已经涮洗得干干净净的,她用过的杯子,轻啜着她最爱的落梅酒。
仙族心中再怎么犯嘀咕,也还是依旧不敢对九天之主的所作所为妄加揣测。
他应该是讨厌她的,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才想要在她居住过的地方,让她灵魂的碎屑嫌恶。
他身上,曾经被她划过一道长长的疤痕,只因为他夸了她一句漂亮。
“我还用不着你这对狗眼看着顺眼,从你口中吐出的夸奖,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行径有多过分,更不在乎他们的指指戳戳。
她是那样我行我素。
有很久的一段时间,他们相对仍旧是无言。她将头别过去,他则是低垂着头。
他们之间,怎么会有什么交集?
何况,他对自己的妻子,是那样的一往情深。哪怕知道她背叛了自己,也还是依然痴痴地念着。
满头的银丝,正是他对她的怀恋。
哪怕对他的品性产生怀疑,天界也不敢有谁,对他的真心有丝毫的怀疑。
一提到她的名字,就会流下泪水,哽咽得难以言语。
似乎直到现在,他也依旧有这样的毛病。
虽然她配不上他的爱恋,用最丢他脸的方式背叛他,还留下了时至今日,仍然他的心滴血的诅咒。
让他丢脸的家伙,都已经不存在了,只是,身伤易愈,心伤难合。他空虚地望向远处的眼神,定然是在思念着那个不应该被他思念的女子。
他们都这样想着,还能给他们一个,继续辅佐着这个喜怒无常的君主的理由。
他是那样的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不管再怎么宽容,也依旧不过去那一道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1933章 曲径()
若他能够听到这些念想,他一定会笑出声的。
事实上,在听到的时候,他也的确笑出声了。
无论是善意,或是恶意,只要是揣测,可能离真相近,便可能离之相当远。
他们谁也不会知道,一往情深,也只不过是一场算计而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心,在那一道刀疤之后,被丢得有多远。
或许那个人偶一般的女子,真的曾经喜欢过他,只是,终究只是个人偶,在他的身边,即使有真情流露,也还是会逃不过两边的撕扯——生活在矛盾之中,最终矛与盾都会碎裂,却只会引人发笑而不是共鸣或者同情。
她还是选择放弃了他,在犹豫之下。
因而,他也选择了放弃了她,毫无迟疑。
她还有一点点让自己纠结的可怜心意,他却连那一点点程度的回应,也绝无可能给她。
说到底,他们只是相互取暖的两只刺猬而已,倚靠着的温暖,比不过互相伤害的血淋淋的鲜血。
她的心中,怀揣着另外一个男子,自己的心中,惦念的也不是她。
她将他当作替身,他将她视为填补,只不过是这样可笑的关系,更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