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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部分人称赞张如意,女中豪杰,一介弱质女流有担当,不怕被乱棍打死也要闹着来告御状。
“娘娘,太阳刺眼,您不如到前面的望仙居茶楼去歇息片刻”
墨黄当过绣娘,也差点被权贵人家逼迫做小妾,对于张如玉她感同身受,要说同情,没说少,她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墨冰盯着张如意的方向,讽刺一笑,这女人倒是挺会抓会的,舆论,皇后娘娘若是不管不顾,就是不够贤明了。
没错,莫颜看出张如意的小心眼,管闲事的心思淡了些。
身在高位,最不容挑战和质疑的是权力,任谁被这么个斗升小民威胁,心情都算不上好。
“去吧,让刘统领给手下们送点茶水。”
既然要装贤明大度,总不好一直在路边杵着,宫嬷嬷把张如意抬到后面的小马车上,一行人直奔望仙居。
“聪明是聪明,不过太自以为是。”
墨冰讽刺一笑,皇后娘娘是什么人,是张如意能逼迫的
事实上,张如意确实打这个主意,有点强迫皇后就范的意味在
强迫皇后就范的意味在其中。
到京都几天,张如意游走在各个酒楼之间,打听京都的消息。
她花银子从小二的嘴里问出,皇后娘娘贤明大度,爱民如子,听说七月初七皇后出宫,早早地等候,特地趁着人多的时候冲出来。
“趁着两旁都是百姓,拦截娘娘凤驾,告御状,就是笃定您不能打死她。”
墨黄反应过来后,开始对张如意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利用皇后娘娘的口碑做文章,为怕后路被堵死,还说了很多曾大人的历史。
“你们往更深层次去想。”
到望仙居后,莫颜让小二多准备茶果等物,给门外守候的大内侍卫,御林军们分一些,闭着眼睛假寐。
望仙居的雅间内,绿意环绕,墙壁旁边支起一根根木条,四周满是花花草草的清香味,细碎的阳光顺着竹帘铺洒在地面上,角落支起一个冰盆,温度适宜。
莫颜没有召见张如意,而是把她晾在原地,丝毫不在意。
“娘娘,奴婢觉得张如意有点刻意。”
她爹爹被关进大牢,娘突然吐血昏迷而亡,应该是之前就得了重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机不对,奄奄一息到最后气绝。
“对啊,如果曾知府非她不可,她为什么不用自己去换她的亲人”
为了自己的幸福,罔顾亲人的性命,听起来也很自私。
曾知府要的是小妾,不是要树立仇家。
莫颜在思考的时候,最喜欢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开始的速度很慢,然后加快,最后如鼓点一般密集,代表她想通其中的诀窍。
“你们一定以为,曾知府贪财**,张如意的表达很含糊,让人误以为她家绣坊出问题,被曾知府吞了,是也不是”
莫颜睁开眼,看着墨黄,见她犹豫地点点头。
“张如意说的曾家情况不会作假,豪富人家,挥金如土,喜欢权势。”
曾小八是买官上位,而且出手就是四品知府,曾家不差钱。
一个绣坊,并不是很有名气,也不是皇商,有什么值得人图谋的
若她是曾知府,还不如直接掳了精通蜀绣和湘绣的张如意,更有价值。
几人分别点头,皇后娘娘一针见血,一语道破。
张如意家里的情况并不严重,没有灭门惨案,也不是天大的冤屈,她哭嚎着装可怜,不惜拦截凤驾,到底为什么
莫颜精通算计,此事有风险系数,若是了解她的为人,那么风险为零,十分稳妥。
她不会在百姓面前表现出血腥的一面,公事公办,莫颜可以给予最大的宽容。
所以张如意最多受皮肉之苦,就能轻而易举地见到她,从而状告曾知府。
“墨黄,如果你是张如意,见到本宫,你最想说什么”
从心理学上探究一个人背后隐藏的秘密或者是真相,非常有意思。
莫颜是法医,略通皮毛,当年在法医课上,心理学部分是选修,她很感兴趣,本以为没什么用,后来发现,她能在很小的细节上洞察人心。
“娘娘,奴婢要把爹爹为何被陷害入狱,说得一清二楚。”
墨黄反应过来,是了,问题的关键,是爹爹和亲人们能否少受苦,快点从牢狱中解脱。
而且有皇后娘娘做主,保证曾知府以后都会乖乖的,再不敢冒犯。
“张如意是说了她爹爹冤枉,原因呢”
一个蒙冤受屈的人不是应该关心何时能沉冤得雪吗为何被御林军打了二十棍子后,还能长篇大论地深扒曾知府的老底
说了半天,没有一句在正题上。
张如意被曾知府选中做二十八房小妾,张如意爹爹严词拒绝,然后就被关进牢狱了吗
那和她的叔伯有什么关系张家早已分家了吧
一连串的模糊,让莫颜清醒,不管张如意的事情是真是假,背后定然有出谋划策之人。
“娘娘,背后是不是蛮族”
墨紫脸色骤变,磕磕巴巴地道。
“看来是蛮族太神出鬼没,把你吓到了,哈哈。”
如果是蛮族是事件的幕后手,张如意当时来一个刺杀,会更加直接,也能达到明显的效果。
曾知府买官上位,看他不顺眼的人肯定多,没准有人想要取而代之。
张如意背后渗出血,再控制力度,那二十棍子还是结结实实地打在身上,她现在精疲力尽,想要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皇后娘娘没表态,也未召见,她的心开始慌乱。
难道,百姓们所说都是错的皇后娘娘嘴甜心苦,助纣为虐还是说曾王八给娘娘送过重礼,拿人的手短
如莫颜猜测,张如意背后有人,她有办法把爹爹和叔伯救出。
但是刚进了牢狱就救出来,她怎么可能来京都告状
娘死了,吐血而死为真,却和曾王八没多大关系,原因是娘自从生下她之后,身子就不太好,**病榻多年,身子早已空了,怎么补都无济于事。
郎中说,最多还能有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娘得知爹爹进了大牢,吐血后就不行了。
张如意把一切都赖在曾知府身上,心中充满恨意,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她的心给了礼州知州。
知州大人为正五品,今年三
品,今年三十来岁,正是男子最好的年纪,成熟稳重,斯文有礼。
几个月之前,知州原配夫人染上一场恶疾,撒手人寰,知州对于发妻的离世万分悲痛,找到张如意家的绣坊,想给夫人做一身火红的嫁衣入殓。
“夫人最大的愿望,是能再穿一次嫁衣。”
知州大人万分深情,张如意听闻后,愿意亲手做,她的手艺在礼州城来说数一数二,给死人做嫁衣,很被忌讳,这可能会让她以后丢掉生意。
知州理解她的难处,没有对外声张,并且和她倾诉和夫人多年的琐事。
当年成亲,岳父反对这门亲事,只因他家是普通的富户,而夫人家里书香门第,祖上叔伯都有人为官,认为他求娶不那么单纯。
夫人为了和他在一起,两人差点私奔,最后岳母点头,岳父却一直不肯。
成亲的时候很冷清,夫人的嫁衣是临时改的,并不合身。
张如意觉得,一个男子能这么重视亡故的夫人,注重承诺,肯定是重情重义的大丈夫。
相处两个月,她一颗芳心遗落在知州身上,对曾知府给的小妾位置嗤之以鼻。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绣坊的货品出现问题,有人告爹爹欺诈,单子是大伯的,和爹爹没有任何关系。
张家生意有酒楼,绣坊和玉器铺子,张家兄弟分家后,一人一个经营,钱财都归自己打理。
曾知府听闻张如意的爹爹被关进大牢,利用此机会威胁张如意,只要她肯做妾,他便调查清楚此事放人。
张如意心中的人是知州,对一个长相丑陋,没有水平,买官上位的色胚无任何好感,她哭着找到心上人寻求帮助。
“对不起如意,他的官职比我高,我不能保护你。”
那晚,她喝醉了,被他搂在怀中,听着他在她耳边痛苦的呢喃,心疼的就像被扯过一样。
他紧紧地拥着她,力道大得似乎想要把她揉在身体里,张如意意乱情迷。
“如意,你放心,衙门我会打点,你爹爹很快能被放出来。”
言外之意,张如意给知府做妾的事情,没有办法挽回,他非常的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张如意欣喜,原来他也是对她有好感的
意识混沌的张如意稀里糊涂地交出自己的第一次,坠入情网的她忘记一个问题,知州的夫人病逝还不出一百天,而且,他是那么的深情。
醒来之后,头痛欲裂的张如意发现已是他的人,并没有哭泣,她很镇定地接受一切。
告御状是知州想出来的点子,只要闹大,曾知府老底被揭开,必然要被人罢免官职,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礼州知府。
四品官并不是很大,难得的是在礼州地界说一不二,知州不想有任何人压在他头上。
二人当同僚三年,曾知府酒品不好,酒后吐真言,什么都爱说,伺候他的花魁就是知州原来的丫鬟,也是他放在知府身边的眼线。
张如意上路后,到刚刚告御状,一切比她想象的顺利。
等了又等,还不见皇后娘娘,她问身边的宫嬷嬷。
“今日是七月初七,皇后娘娘有事在身,此刻已经回宫,让老奴照看姑娘。”
什么,皇后把她一个人扔下,回宫了怎么会这样
张如意咬了咬嘴唇,暗暗告诉自己急不得,又说了很多客气话,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打点宫嬷嬷。
莫颜是回去了,眼瞅着下晌,不久后是晚膳时间,她和皇叔大人有约定,怎么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至于张如意,想起来再说吧。
月上中天,殿外的树上已经挂着一盏盏照明的风灯,被树叶遮住,发出朦胧而昏黄的光晕。
莫颜一个人用晚膳,直到现在,还是不见万俟玉翎的影子。
说好的给她一个惊喜,难道说这个惊喜就是消失不见
在偏殿内走了一圈,给贝贝和多余喂奶,拉着宝贝和宝宝讲故事,四个小的齐齐地打了呵欠,没多久就睡熟了。
“墨冰。”
莫颜不想再等,正准备打探万俟玉翎的行踪,进门的墨冰提前开口,“皇上让您老地方相见。”
暗号老地方。
莫颜不晓得他玩什么把戏,走到草原后,发现没有皇叔大人的踪影,他说老地方不是这里。
前方有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莫颜选择好方向,终于想到那个地方。
那是万俟玉翎小时候长大的空房子,留下他最多的记忆。
在当上皇上后,那处摇摇欲坠的房屋被翻修,却不像宫内的建筑,有点小桥流水人家的韵味。
走上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前方隐隐有昏暗的灯光,晚风轻拂着她的乌发,莫颜的哼着小调,心情突然好了些。
“哗哗哗”
推门进入偏厅,隔壁传来流水的声响。
“夫君”
莫颜四处一看,坐在一张带着靠背的椅子上,小声地呼唤。
这里被改动的很明显,清幽雅致,适合悠闲地品茶赏景。
“恩。”
低沉地声音响起,万俟玉翎并没有出现,“娘子,左手边是净房,里面有一套衣裙,你洗漱后换上,为夫在右边的内室等你。”
“好。”
心里虽然奇怪,但是莫颜还是老实照做,水温刚
做,水温刚刚好,上面铺满一层鲜红的花瓣,贴在她闪着珍珠光泽的无暇雪肤上。
旁边的木架上的衣裙是一套嫩粉的丝绸,穿上冰凉的很舒服。
洗漱过后,按照万俟玉翎的指引,她走进右侧的卧房中。
一圈红色的蜡烛,把宽敞的卧房笼罩在一层温暖的红光之中,四面还有几片很大的铜镜,能照到人多一半的身子,比寝宫的更清晰。
地上铺着银灰色的厚厚的毛毯,赤脚踩上去软软的,而在窗前不远处,有一座比较宽大的秋千。
“夫君”
莫颜眨眨眼,不明所以,搞什么快点放大招,惊喜呢
“娘子可喜欢”
万俟玉翎话毕,悄无声息地站在莫颜身后,双手附上她的腰际,唇沿着她的耳廓轻吻。
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莫颜呼吸重了些,她的手不老实,向后伸展,正好抓住万俟玉翎的大腿。
上面是一层轻纱,稍微柔软而轻薄的触感,是轻纱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