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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身子矮小,举起手也够不着沈谦的手掌,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瞬息间就将沈谦移出一丈远,让沈谦的一掌打在了树上,树叶落雨般坠下。
沈谦一掌击出,才觉不对,晃了神,看着面前的常山,疑惑道:“你拦我作甚?”
常山拍拍他的大腿,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笑他。
他道:“沈老弟,这位来头不小,若是咱们贸然行事,坏了堂主的打算,咱俩可担待不起。”
沈谦不屑道:“不过有些本事,待我会会他,误不了大事!”
常山拉住他的腰带,摇摇头道:“若是我没有认错,他可是魔族三大打手之一的铁血。”
“铁血!”
沈谦脸色一变,谨慎起来,不敢再轻举妄动。
常山又道:“当年铁血和另一个高手流光战于木灵水畔,我恰巧在木灵水上乘舟经过,有幸得见两大高手之间的对决。那一战着实精彩,最后流光不敌铁血,命丧他手,而铁血隐姓埋名,再没踪迹,世人皆以为铁血收刀入鞘,潜心修炼,却没想到他原来一直跟在苏幕遮身边,甘心做一个随从。”
众人皆是一惊。原本以为猎物已经入网而松下的心又紧了起来,各自拿出武器,戒备地看着孟嘉。
孟嘉却视若无睹,单单看向常山,嗤笑道:“既然当时在场,为何不出来一战?我原还想栖术域城破,你走投无路才投入白苏旗下,看来是我想错了。你骨子里就是一个小人,做缩头乌龟已经做惯了,脖子软了,被人一吓唬,就吓得屁滚尿流,赶紧投降了。”
“你!”
沈谦喝了一声,又有些蠢蠢欲动,可是想到孟嘉的真实身份,便强行忍住了。
常山身体有残疾,又是战败投诚而来,不知道被魔族的人明着暗着笑话过多少回,再难听的话也听过,因此孟嘉如何激他也像是没脾气似的,不动不摇地站在自己应该守住的位置,语气平稳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术士,当然不敢直面两大高手,有幸得见二位的对决已是不易,没想到今日又能见到你的真容,荣幸之至。”
孟嘉哼一声,见对方不再上当,索性不再多言,专心致志地将注意力放到远处的苏幕遮身上。
沈谦却不消停,听到常山如此恭敬地对铁血说话,不由得气冲脑门,眼珠一转,看向白苏身后的树林,想到暗影和那个狐妖还在那里,恶毒地开口道:“魔界三大高手又怎么样?还不是做苏幕遮的走狗!苏幕遮今天就要死啦,你不如早点弃暗投明,我们堂主没准还会给你留个一官半职,让你继续做个走狗”
孟嘉眼神一凛,他们如何对他都不要紧,就是不能对公子不敬,找死!
孟嘉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径直朝着沈谦冲去。在他左右防备的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过,孟嘉已经来到沈谦眼前,怒涨的魔气灌满他的手掌,狠狠地朝着沈谦头顶落去!
沈谦虽然话多,但好歹也是光元域能叫上名来的魔将之一,有些手段。
他眼睛一瞪,整条右臂都化成一把刀,左手托着刀背,仓促地接下了这一掌,脚下陷了几分,嘴里也喷出一股血来,好歹站住了。
孟嘉却忽然一笑,手上力道骤然增加,这下子沈谦彻底支持不住了,倒飞出去,撞上一棵树。
包围之势已破,孟嘉原可以趁机逃生,但他并没有。
他回身看着凶猛扑来的魔将们,魔气再次涌上拳头,在心里默念:“公子等我。”
第223章 结局()
打斗声传到苏幕遮耳朵里,他心里一惊,不悦道:“白堂主,孟嘉不能死。”
白冰正陷到苏幕遮刚刚描绘的事情里,闻言眉头一皱,喝道:“住手!”
打斗的众人听到这声后,常山马上停下手。沈谦生受了孟嘉一掌,正想借着人多势众,报了这个仇。但是堂主有令,他也只得收回手,不甘心地瞪了孟嘉一眼。剩下的两个魔将也先后收手了。
孟嘉得了空,稍稍停顿一下,而后更加迅猛地朝着白冰扑来,带着一股凌然之气,决绝地划过夜空,顷刻间就到了白冰面前。
白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手一抬,结界马上弹出一道光,笔直地迎上了孟嘉的拳头。
明明只是一道细如丝线的光,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甫一接触,孟嘉就有不好的预感,但是若就此撤手,岂不是说明他连对方随意一击都抵受不了,更别谈救出苏幕遮了。
想到这里,他凝聚更多的魔气灌注到拳上,拼死接住这道光,手指立刻鲜血淋漓,几欲见骨,他咬牙忍住,愣是没有被逼退半步,反而站到结界外,愤恨地看着白冰。
他的手轻轻地颤抖着,因为用力过度,不一会儿连胳膊都发起抖来。可是苏幕遮就站在他面前三尺远的地方,他不敢让自己再抖下去,一狠心拍到胸口的乾坤袋上,里面的紫金石立刻如烈火般燃烧起来,泛滥的魔气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近乎是瞬息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后他催动功法到极致,再次朝着结界攻去。
白冰耐心告罄,他一边挥手撤去结界,而后手掌一翻,与孟嘉对了一掌,孟嘉立刻似断了线的风筝被直直地击飞出去,口中的血喷出一尺远,染红了他的脸,而后仰面坠落在草丛中,半晌都没有动静。
但是他仍然固执地睁着眼睛,连血淌进眼眶都不能阻止,瞳孔微微有些涣散,整个人仿佛被吸走了精气神,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
躲在暗处的暗影见到孟嘉的惨状,不由得提起心来,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白冰的实力,他最是清楚不过了,越是清楚,越会感到一种如临深渊般的恐惧。他知道自己此生都无法超越此人,对于一个痴迷于力量和魔术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而现在,即使孟嘉是魔界三个高手之一,也将会不可避免地明白这个事实,却又无可奈何。暗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地跳下树,径自走开了,竟是第一次做了逃兵。
清流没有察觉到暗影已经离开了,他一见白冰出手,知道事情都解决地差不多了,便放心地走了出去,走到白冰面前,打了个哈欠,道:“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回去了。这大半夜的,非得来爬我的山头,这不是等着被我抓吗?”
白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话,一边的常山却躬身施礼,道:“感谢狐王报信。”
清流和白冰随意说话惯了,不知道替他做了多少事了,可从来没有听到这么郑重的道谢,闻言打了个哈哈,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皮,道:“小意思,不算什么,是他们自己不长眼撞上来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回去睡觉了。。魔头,哎,回去了,人呢?”
清流的脚步在林间渐行渐远,过了一会儿就彻底听不见了。谁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在草丛里安静地像个死物的孟嘉,眼神突然狠厉起来,面上血迹斑斑,形容更加可怖。
苏幕遮偏头听完清流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自嘲似的,道:“原来魔族和妖族早就勾结在一起了,我安排不得当,有今日不算冤枉。”
白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
他道:“以你的立场,若是不与我作对,我们本可以并肩作战。可惜了。”
苏幕遮胸腔涨得快要裂开,脸憋得通红,神志也跟着迷离起来。在生死边界上,他的脑海里忽然鬼使神差地想起初次见到白冰时,白冰徒手捏死那个刺客的场景。
那个刺客是他安排的,实力不弱,用作试探白冰身手之用,可是没想到却如此不堪一击,被白冰一只手就捏死了。
刺客死去的脸,满是不可置信和恐惧,他现在还记得那个模样。但是他没有慧眼,自然不会知道,他的下场从那个时候就写好了。
第224章 连环()
大风呼号了大半夜,乌云极具威胁地压在山头上,却迟迟不肯降下雨来。直到黎明时分,天微微亮,山脚的村民从睡梦中醒来,想要出门劳作时,大雨才轰轰烈烈地降了下来,顷刻间就在天地间挂上一道无边无际的雨帘。
雨下的越来越大,林海在风雨中飘摇,仿佛在呐喊,在长啸。
山间一处不起眼的山坡上,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连这里的雨势都仿佛小了很多。又长又密的绿草大片倒伏,像是给大地铺上一层柔软的毯子。苏幕遮静静地躺在绿草之上,锦衣雍容,容颜如玉,双目阖起,神态如常,如果不是脸色白得不像常人,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孟嘉蹲在他身边,一遍又一遍整理他的衣襟,却总是觉得不满意,不停地用手抹平上面的雨滴。可是雨一直在下,他永远抹不干净,只能任由雨水浸湿他的衣襟,淋湿他的面容。
孟嘉终于停手,手干巴巴地僵在空中,像是不知道要做什么似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脱下身上的衣服,轻轻地盖在苏幕遮的尸体上。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倒退了几步,缓缓地跪下,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与草窝的积水撞在一处,水花四起。
他一字一字地说道:“公子,孟嘉会给你报仇。”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他觉得膝盖有点发麻,连意识都有些恍惚了,才不得不爬起来,走到苏幕遮身边,将他轻轻地拉起,放到背上,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雨声潇潇,风声戚戚,孟嘉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似的,觉得四野里安静地不像话,只有他一个人的心跳不死不活地响着。
走着走着,孟嘉忽然想起苏幕遮的娘亲死的时候,苏幕遮在灵棚里哭昏了头,他也是这样一把背起苏幕遮就往大夫那里走。那时他体内属于魔族的血统还未觉醒,背着一个比他矮不到哪里去的孩子吃力地很,但是仍然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背上沉甸甸的,孟嘉意识到他仍然背着苏幕遮往前走的时候,旧日的场景和今夕的场景忽然连成一道线,好像只要他不停下,就能这么一直走下去。
山路湿滑,他一边走神一边走路,不小心踏上一颗山石,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拼命地维持住平衡后,忽然觉得肩头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滑落下去了,便赶紧将苏幕遮放到路边的草地上,打算整理一下再继续走。
然而他只看了苏幕遮一眼,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定住了。
他浑身发冷,嘴唇不由自主地打颤,鸡皮疙瘩从脊背迅速地爬上来,铺了一层又一层。
苏幕遮躺在草地上,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将他消瘦的身形勾勒得一清二楚。他的脖子弯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头面向地面,歪在一边。
这个姿势,活人绝对摆不出来。
孟嘉嗓子里如同堵了一团棉花,愣怔了片刻,忽然发疯似的拿起披在苏幕遮身上的衣服,在他断掉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他的头再也不能活动分毫,才气喘呼呼地丢开手,把他重新放到背上,玩命往山下奔去,往那曾盛开过桃花的小院子奔去。
孟嘉一刻不停,全力奔跑,不过半日就回到了苏幕遮的家乡。
那是一座小镇,比南里镇大不了多少,镇中旱路不通,水路纵横,轻舟穿街走巷,比车马都要快。
孟嘉到的时候,镇上刚刚飘过一阵细雨,天青蒙蒙一片,空气湿润,无端生出一种旖旎缱绻之气。
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孟嘉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目光阴鸷地扫了一遍周围,杀气腾腾地跳上面前的小船,喝道:“去镇西!”
那船夫原本斜靠在乌篷上,正懒洋洋地想着晚上去哪里喝点绵软的小酒,忽然觉得脚下一晃,回身就看到一尊杀神背着一个人站到了船上。他吓得两腿发软,差点就跪下了,却听孟嘉又喝一声:“开船!要么,死!”
船夫只好强行捋直双腿,摇起船来。
孟嘉也不将苏幕遮放下,笔直地站在船头,随着船微微摇曳,目光盯紧了远处的河道,望眼欲穿。
终于,那座熟悉的小院子就在眼前了。他纵身越上岸,一脚踹开薄薄的门扉,原以为会见到破败的场景,却没想到院内景致一如往昔,石桌石凳,纸糊的窗户,斑驳的朱漆门,还有一棵仍然结着果子的桃树。
他只愣了愣,就径直走了进去,走到那棵桃树下,将苏幕遮放到地上后,开始动手刨坑。刚刚刨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忽然觉得手碰到什么东西,讶异地继续深挖,竟然挖出一个铜盒来。
这个盒子不过巴掌大小,遍布锈迹,花样和纹饰都看不清了,看样子已经埋了很久。唯一一把锁也锈死了,孟嘉轻轻一扯,就把锁头扯了下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