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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猛然睁开了眼睛,从榻上坐了起来,打算再偷偷地溜出去时,突然听见窗棂被爪子挠的声音。
她赶紧从榻上跳下来,将窗户一开,一个黑色的狐狸便朝她扑来,她吓得赶紧低头避了过去。
“可算见到你了!”清流毫不见外地坐到了椅子上,对着一动不动的江灵说道:“我前几次来,见你家中无人,只得回去。今天见你没事,我可算放心了!”
江灵将窗户重重一关,带着哭腔喊道:“我一点都不好!”
清流往江灵脸上一看,好奇地问:“如何不好?莫不是怪我没有早点去寻你吧?那日杀了道人后,狐族里事物颇多,我才忘了你的事。”
他见江灵噘着嘴,狠狠地瞪着他,便讨好似得说道:“莫生气嘛!这样如何,你想要什么,我千方百计替你拿来,算是给你赔个不是?”
江灵依旧狠狠地盯着他,咬着牙说道:“我想要娘亲回来,你可能办到?”
清流不解,问道:“你娘亲去了哪里?若是不远,我片刻便能将她接来,送到你面前。”
江灵淌下两行清泪,说道:“我娘亲死了,你如何办到?都是因为我与你来往,惹了娘亲生气,又让村民以为我是妖邪。都是你,都是你!”
清流不解,挠着头发躲开了江灵的视线,却突然瞥到墙角的小桌上有个新制的牌位,上面写着“先慈明氏之灵位”,一角写着名讳。
清流脑子立刻转过弯来,沉声说道:“我不知你娘亲的事,实在对不住。”
江灵哇的一声,又开始抹起泪来。
她说道:“都怪你!都是因为你才有这些事!若是我能早点回来,娘亲也不会自缢。都是你害了娘亲!”
江灵一边哭着,一边往清流身上扑,伸出小拳头朝他胳膊上肩膀上和胸前一顿乱打。清流挨了几下,喊道:“别打别打!怎么是我害了你娘亲?你莫要再打!啊啊啊!”
江灵又往清流脸上招呼,清流不经意地大力一推,将江灵推到了地上。
“都说了不要打我了!”清流伸手去扶江灵,江灵却接过他的手朝嘴里一松,牙口一紧,将他咬了一口。
“松口松口!”
“你再不松,我可要生气了!”
清流朝着江灵头上一点,江灵眼神一滞,才松了口。
待到江灵清醒过来,终于不闹了,只剩下嘤嘤的哭泣。
清流终究不忍,又想到她刚刚丧母,怎么会生她的气?
他硬生生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江灵背过身去不理他。
清流想想江灵刚刚的哭诉,便说道:“若是你觉得是我害了你娘亲,那我再也不来了吧!”
江灵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最好不要来!再来我也要将你赶出去!”
清流苦笑,说道:“若是如此,那我便真得不该再来找你。”
他站了起来,说道:“将你忘在静湖的事,委实是我不对。若是你真有想要的东西,我的承诺依然作数。”
江灵哪里想理他,随手拿了碗丢了过去,喊道:“你走!你再也不要来!”
清流将身子一躲,碗撞在地上,碎了一地。
清流望着碎碗,一声叹气,终于还是离开了。
第51章 何去何从()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从清流走后的夜里,一直下到第二天的早上,此刻。
都说春雨贵如油,但是今年多风雪,连雨水都多了起来。
江灵在椅子上半蜷着腿,趴着窗棂沿上,泪眼汪汪地看着雨水打湿了小院里的菜园。
菜园久没有人打理,现在遍是残枝败叶,枯草新芽,全无生气。若是娘亲此刻还在,怕是要冒着雨收拾园子,翻土撒种吧!
娘亲还会满脸喜色地看着菜园子,说道:“望你们快快长大,灵儿就有新鲜的菜可吃了。”
江灵呆坐着,一大颗眼泪从眼眶里滑出来,滴落在窗沿上,湿了一大片。
江灵赶紧抹抹脸上的泪痕,像是怕人看见似的,其实又有谁能怪她此刻泪流不止呢?
她低垂着头,眼睛不经意扫过屋内的桌子,望见了桌上的一碗稀粥。
肚子仿佛也长了眼睛一般,竟然咕咕地大声叫起来,吵嚷着要吃东西。
江灵略一犹豫,摸摸像个空口袋的肚子,终于挪了挪身子,将碗拿在手里,一仰脖子将粥喝了个干净。
粥是二娃娘清晨端来的,此刻碗凉粥凉,喝下去肚子自然又不满意了。
江灵揉着作祟的肚子,叹一口气,托着腮又靠在了窗沿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湿漉漉的菜园子。
雨幕沉沉,似江灵此刻阴沉的心境。
她一个九岁孩童,无父也无母,又没有亲戚可以投奔,这叫她怎地不愁?
想着想着,她鞠了一把伤心泪,叹一会儿,哭一会儿,心神也迷糊起来,竟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有人唤了一声:“江灵!”
江灵赶紧在脸上胡乱一抹,抬眼一看,一个清瘦少年正站在柴门外,撑着一把油纸伞,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锦文!”江灵从椅子上跳下来,奔到门外,将柴门打开,早有人往她头上递了伞,遮住了漫天的毛毛雨。
“姜少华。”江灵忽然反应过来,这人不是锦文,锦文早就死了,于是脸色黯然,垂头引着姜少华进屋。
“你可是不愿意我来?”姜少华见江灵初时欢喜,见到他的脸后竟然突然拉下脸来,少年的心里,难免不开怀。
“不是不是,我不过认错人了。”江灵摆摆手,将姜少华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爬上了对面的椅子。
此言一出,二人便都静默了,想着各自的心事。
姜少华目光扫过昏暗的屋舍,柴火潮湿,锅内空落落的,衬着檐下雨声叮咚,更显得萧瑟荒凉了。
他叹一口气,说道:“我与爷爷说了你的事,爷爷对你很是挂念。若是你没人可以投奔,不妨与我们做个伴。”
江灵还在沉思中,没有听见姜少华的话。姜少华见她神色怔怔,又将话说了一遍,江灵的脸上这才泛起涟漪。
她有些不自在地闪避着他的目光,想了一会儿,使劲摇了摇头。
“我想留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家。”
姜少华眉头微皱,问道:“你孤身一人,如何能照顾自己?”
江灵神色又是一黯,过会儿抬起泪眼来,说道:“总归是能活下去。婶娘对我很是照顾,想来,想来,日子不该过不下去。”
这算是什么理由?
姜少华有些气恼。
昨日进了二娃娘家,见她家陈设简陋,破椅斜榻,想来家境不会比江灵家好到哪里去,她又怎么能分出心思照顾年弱的江灵呢?
江灵与她家比邻而居,各家情况自然一清二楚,想来她说这话不过是婉拒吧!
姜少华对上江灵的眼睛,看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心念一动,竟然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去,抹掉她眼角的泪水。
江灵缩着嘴,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让姜少华有些不知所措。他慌忙扯了自己的衣袖又往江灵脸上抹,江灵却推开他的胳膊,自顾自抹了一把眼泪,目光朝向了院子里,说道:“娘亲还在这里,我舍不得走。她的坟地,她的菜园子,她的衣服,都是念想。就算日子再难,我也想在这里挨着。”
姜少华一下子怔住了,他瞧着眼前的江灵,心里却浮现出爷爷的身影来。
那年爹娘病死,爷爷打算关了医馆前,也像是江灵这般神情。他枯坐在大堂里一整夜,目光无限留恋地扫过医馆的每一个物件每一个角落。
他记得他那时半夜醒来,从后堂寻到前堂,望见爷爷的身影,爷爷像一尊经过风吹雨打的雕像,在空阔的大堂里显得孤寂极了。
可是爷爷还是搬走了,宁可漂泊异乡,也不愿意回去再看那医馆一眼。
江灵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睹物思人,日子还能过得顺心快乐吗?
想到这里,姜少华下定决心要带江灵走,可一抬眼,咦,江灵呢?
身上传来砰砰地撞击声,他赶紧回身去看,正好见到江灵拿了一把锄头仔细端详着,嘴里还念叨着:“应该是这一把吧。”
她也不管姜少华异样的目光,也不管外面毛毛细雨,竟走到了枯败的菜园里,朝着湿漉漉的土地抡起了锄头。
一下,两下,三下。江灵使足了力气,可那看似薄软的土地竟然如此坚硬,这几下下去,不过翻出一捧土而已。
“这是做什么?”
姜少华提了伞急急地奔出来,撑在江灵头上,说道:“你不会想自己耕作吧?不要胡闹了,这不是你能做的事。”
江灵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又自顾自地锄起地来。
姜少华拦她不住,只得撑着伞,看着她与土地斗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江灵的手上就磨起一个水泡,看样子连锄头都拿不了了。
姜少华叹一口气,说道:“还是放下吧!与我们在一处,你便不必干这样的活计。爷爷出诊的钱资便能养活我们俩,再不济,过一两年我也可以出力。”
江灵似有怒气地说道:“你可不要小看我。这菜园子,我必要替娘亲好好打理出来。”
话刚说完,她便跑进屋子里找了针线盒,用针挑破水泡,又回到菜园里拿起了锄头。
姜少华见她如此执拗,知道劝说无益,又不忍心江灵吃这锄地的苦,便抢过锄头来,又将伞塞到她手里,说道:“既然这样,那便让我来吧!我力气大些,正适合做这样的活!”
第52章 二娃娘的好意()
江灵却不依。
她又将伞放到姜少华怀里,伸手便要去抢那锄头。嘴里还说道:”这本是我的活计,怎么能劳烦你?你已经帮了我许多,可不能再麻烦你了!“
姜少华板着脸,佯装发怒道:“怎么不可麻烦我?我比你长五岁,又是男儿,自然要替你做了这活。“
江灵班叉着腰,仰起头来,不服气地说道:“长五岁又如何,男儿又如何?我一定能将地翻好,你不妨去屋里坐会儿,等我做完了活再去和你说话。”
姜少华也不肯相让,两人便拉扯起来。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声惊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两人皆抬眼望去,见二娃娘正立在门外惊奇地看着他们。
将二娃娘让进屋内坐下,姜少华和江灵均有些讪讪。
二娃娘仔细打量着姜少华,见他白净又清秀,一身短打粗衣也掩不住俊逸的身形。再见他彬彬有礼,对江灵也照顾有加,便觉得越看越顺眼了。
她说道:“你们二人在院子里做什么?下了雨还是少在屋外的好,省得着凉生病。”
姜少华立刻点头应是,模样十分乖巧。江灵却嗫嚅道:“我想将菜园子翻一翻,种上点菜种。婶娘可否借我些菜种?”
二娃娘一听,立刻心领神会,将手覆在江灵的头顶上,摸摸她懂事的小脑袋,说道:“说什么借?你要多少便拿多少去吧!”
她又望了一望院里的雨幕,说道:“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待这场雨落尽,便要春耕播种了。往年你家的活计是众人帮衬,今年也不例外。我已经与乡邻们说好,他们皆愿意分了功夫耕作你家的田地。”
江灵吸吸鼻子,说道:“灵儿想自己种地,不想麻烦他们。”
姜少华心里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二娃娘知道江灵心里还有个疙瘩,便强笑说道:“待你嫁了人,家里有了男丁,自然不用我们帮衬了,你不必多想,好好过日子就好。其实,其实你也知道,他们都没有坏心,事情弄到这般田地,是谁都不想的。往日里,大家没少照应你们孤儿寡母,单说你前些日子频频不见踪迹,哪次不是村人尽出去寻你?灵儿,若是你还有怪罪,便让婶娘待他们向你道个歉,千错万错,我们不该错认你被邪灵附体。姜大夫已经说了,你不过是多日水米未近而虚弱,是我们见识浅薄,耽误了你们一家子。”
江灵胸腔里存了一股气,忍不住要抽抽搭搭。她强忍了抬头说道:“我不怪婶娘,不过是我多生事才让娘亲担心。灵儿,灵儿以后,不会再与妖邪沾上关系,惹众人担心。”
二娃娘心疼地将江灵搂在怀里,眼中也含了热泪说道:“你明白就好。放心在这里住着,有我们照应你,决计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江灵在二娃娘怀里嘤嘤地哭了一阵,二娃娘便出门忙活耕种的事了。
江灵将二娃娘出了院门,脸上突然露出十分怨毒的神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让姜少华看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