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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冰见我能诵读全文,怎么不高兴?我还以为,他会夸我几句。我为了能早日背完,夜里点着灯读呢!”
清流放声一笑,说:“你何时关心起白冰会不会夸赞你了?莫不是,这几月里,发生了些我不知的事吧!”
江灵脸蛋一红,强装硬气道:“别胡说!我不过,不过想要他夸我几句,才不费我苦读的辛劳!”
清流啧啧嘴,自然不信,倒没逼问什么,踩着流云靴离去了。
江灵把脸一捂,望着空荡荡的冰面,惆怅地耷拉了脑袋。
唉!这恼人的白冰!
自从与白冰朝夕相伴,江灵的梦中,白冰的身影突然多了起来。
毫无例外,皆是有一个男子在屋外劈柴,江灵轻唤一声,那人回头来,正是白冰。
梦做得多了,她再望向白冰的眼神,便有些不同。
他侧卧在冰面上翻书的模样,他把着她的手写字的模样,甚至他见她偷懒而皱眉的模样,都让她觉得亲切难得。
再想到去年他在清冷月色下吐出的温柔话语,说着“莫怕,一切有我”,江灵便有些恍惚了。
直到她见到二娃的爹抱着胳膊脱臼的二娃急急地往姜大夫那里去奔去时,江灵又有些领悟。
她一拍脑袋,白冰护佑教导她的模样,与二娃爹此刻的样子,竟有些异曲同工。
那日,她又忍不住问道:“初见时,你只恨不得将我立刻逐出静湖,为何,为何今日又愿意教导我?”
白冰彼时正手拄着脑袋,侧卧在冰面上翻一本前朝轶事,闻言头都没抬道:“你年少成孤,无人教导,恐走了歧途。既然你我有缘相识,我便替了你爹娘的位,对你多加约束,望你早日成才,方能自立门户。”
江灵一副了然的模样,磕头谢道:“我必定不负你的期望,好好读书!”
白冰扬扬手,说:“不必多礼。”
江灵心里更是感激,对白冰越发恭敬。得了好吃的饭食,好玩的玩意儿,都要拿来给白冰,白冰拒了多次,江灵照拿不误。
一日江灵得知白冰喜酒,便求到清流门下,央求他带一坛好酒。
清流三问两问,江灵便剖白心意,还说要一生一世供奉白冰,听得清流仰头大笑,从树杈上栽了下来。
“你竟然如此想?罢了罢了,我这就寻一坛醉春,让你献与义父。”
江灵一听,心里翻出个主意,不如索性将白冰认作义父。但又担忧他一介仙人,愿不愿意认凡人女子为义女。
白冰果然不愿意。
他手里的书掉落在地上,山眉抖了一抖,才偏转过头来,望了江灵一眼,慢慢地俯身将书捡了起来。
清流在一边乐开了花。白冰难得的失态,他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眼将此刻的情形看个分明!
白冰的神色很快如常。
他让江灵站到他身前,便拿出棍子朝她膝盖弯里一碰,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让江灵吃痛跪下。
江灵大睁着眼睛含泪抬头,却见白冰深眸似海,冷冷说道:“我不过教了你几日学问,你便要认我做父,倾心相授。他日你遇见别人,也要如此?殊不知越是险恶的用意,越要包裹最善良的皮囊,你可明白?”
江灵摇摇头,眼眶红通通一片。她哽咽道:“可你,你不是,“
“我不是何人?我虽为仙人,亦占了个人字。既然是人,便有着人身上的诸多毛病。你要牢牢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眼泪扑嗒扑嗒往下坠,看得清流也心生不忍。他欲要求情,但见白冰身形微抖,旧袍瑟瑟,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最终揣回袖里,心下一叹。
白冰又教训江灵几句,直说的江灵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我萍水相识,既无师徒之礼,更无血缘之因。我教导你一日,你虚心勤学一日,才是正事。至于其他,我劝你莫要再动心思。”
江灵抽泣一声,猛地点了点头,暗自抹泪。白冰慢行远去,清流这才上前扶了江灵,心里悔恨不已。
江灵哭得不成声,抽抽搭搭地往湖外走去,清流只好跟着,眼见着她进了自家房门,才折回静湖,猛踏冰面,逼白冰出来相见。
第61章 酒入愁肠()
湖水激荡,波浪滔天。
清流愤怒地踏着冰面,一副不见白冰死不休的架势。
看来清流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修为也进益不少。
白冰自在水底卧着,任由清流搅得天翻地覆也不出去。
清流折腾了半日,终于觉得乏了,踩着流云靴径自离去。
夜幕时分,湖上一片冷月冰霜。白冰从湖底爬了上来,望着天上挂着的冷盘,神情柔和了许多。
湖面上还扔着江灵用过的棍子。他走到白日江灵学习的地方,将她写过的字一一看了个遍,负着手,遥望远方。
黑壁无情,挡住了他的视线。
江灵眼睛里汪着水,哭哭啼啼地往塌上一倒,哭得个昏天暗地。
等到屋外天黑了个透,她从勉强从塌上爬起来,往空荡荡的屋里一望,望见了屋角存着的醉春。
这本是对白冰的谢礼。
她抽泣几声,径直走到酒坛前,拔了红绸,盛了一碗酒。
油灯如豆,她对着碗中酒出神。再一会儿,拿起碗一仰而尽。
清流趁夜色摸到江灵家里时,她正抱着娘亲的旧衣衫哭得鼻涕挂在了长江边。
清流眉梢一皱,拉下脸来。
碗已空,酒坛半满,看样子喝了不少。
清流扳过江灵的脸,替她抹了抹鼻涕,轻斥道:“小小年纪,,学什么借酒消愁?”
江灵哇一声哭出来,说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骂我?”
清流讪讪地摸摸头发,说:“原是我没多想,害你被训。”
江灵止了哭声,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清流眨了眨眼睛,摇头说不知。
江灵又要去抱酒,清流赶忙止住她,将她定在了塌上。
“你已经喝了不少,快快睡觉吧!明日还要去听白冰授课。”
江灵双目赤红,醉醺醺地说:“不去了不去了,我一人自在逍遥,何苦再去惹白冰不高兴。”
清流一愣,板起脸来说:“求学怎能半途而废?他虽然没受你师礼,也不愿认你为义女,但他早就顶你半师半父。就算他训你两句又如何?”
江灵委屈地抽泣两声,没有说话。
清流又叹气道:“我与他相识多年,自认为他不做无礼之事。况且,他今日所言,虽然凌厉,不过仍然是良言苦口。”
江灵仍旧不做声,泪珠子挂在眼角,让人看了十分动容。
清流替她抹去泪水,盖好被子,嘱咐她明日定要再去静湖求学,今日种种,记在心里,面上只当没事。说完这才吹熄灯火,掩上门扉。
柴门外,有一提灯少年,见清流从屋里出来,灯笼险些掉在了地上。
“她已经睡下了。”清流含笑说道。
姜少华心里尤其不是滋味。可面前是几次为他指点药田的人,他说不出质问的话。
清流欲走,见姜少华还在门外站着,似乎有话要说,便出言相问。
姜少华咬了咬牙,抬眼问道:“江灵许久未曾在村中露面,可是跟你一起?”
清流点点头。
灯笼的红光映亮他的面庞,惊惶,失望,惆怅在他脸上一一滑过。他苦笑一声,说道:“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清流心里发笑,顿时明白了几分。
第62章 安排()
清流慢步走到姜少华身边,提起灯笼凑近他脸庞,像当年取笑锦文一样的语气说道:“我替江灵请了先生,教她读书认字。”
姜少华神色稍缓,清流又道:“昔日,我与江灵颇有些缘分。我认她为小友,她当我是朋友。江灵还小,男女大防还未放到心上,我便僭越些,替她死去娘亲多多看顾她。”
这话说得九分显一分藏,姜少华怎么能再不明白?
自己的心事被外人随便知晓,让他耳根子一红,提手作揖道:“多谢清流前辈对江灵的厚爱,姜少华替她谢过。”
清流满意地点点头,想着江灵那丫头真是有福分。与白冰的天定缘分不说,现在竟然又扯进一个姜少华。
看姜少华举止有礼,识药理,断章句,是一个翩翩佳少年,清流不免心窍一换,替江灵多打算了些。若是他日与江灵结成良配,也算是一段佳话。
不过,白冰又当作何解释?
与白冰有牵扯的事,不好说不好说。
清流漫说两句,便拍拍姜少华的肩膀,走进夜色中。姜少华提灯静立,望着江灵家里漆黑一片的窗纸,心里却是明镜一般清晰。
因为江灵多日疏远而灰暗的心思,又渐渐燃烧起来。
都说酒醉多眠,但江灵第二日卯时刚过,就醒了过来。
头痛欲裂,脸干若树皮,是在难受至极。
她在塌上翻转几次,爬起来洗了脸漱了口,又灌下一口凉开水,神志渐渐清明。
清流昨日说过的话,在她耳边又响了一遍。
她抬眼望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叹了一口气。
书还是要念的吧!白冰,还是想见的吧!
清流不放心,第二日快步下山赶往静湖,却见江灵蹲在冰面上,一笔一划写得正认真。白冰端坐在一边,手里翻着半卷书,听到他的脚步声,从容说道:“正好你来,我有些事要交于你。”
清流嘴角一拉。白冰交代,必然没有好事。
果然,两人对坐后,白冰便道:“不出十日,我便要再入轮回,江灵要托你照顾。”
清流深情诧异,但还是道:“这是自然。”
白冰又说:“从明日起,你督促她读书认字,不可懈怠。”
“啊?那你呢?”
“我自有安排。还有一事。”
清流沉吟片刻,问:“你是否有了打算?”
白冰正视清流道:“虽是天命,人力亦有可作为之处。比如,她年方九岁,过几年,便要出嫁了。”
清流大惊,问:“你便要如何?”
白冰轻笑道:“我还未说,你倒是紧张。”
清流摸一把额角的细汗,说:“这两年看着她长大,情分还是有的。如果你有打算,望你不要伤害她。”
白冰又是淡淡一笑,却让清流觉得毛骨悚然,冷汗流的更厉害了。
白冰这次冬醒,有些地方确实不一样了。
“我想让你替她寻一门亲事,十二岁前出嫁尚好。”
“为何?”清流一声惊呼,不自觉地回身望着远处还在认真写字的江灵,眼里似有隐忍之色。
白冰望着灰白苍穹,悠悠说道:“你早知我有预知后事的能力罢!“
”认父之景,我早在初见她时便看到了。昨日,我见到了另一番景象。”
“若是江灵不嫁,他日必然与我扯上更多事端,于我不利,于她亦然。”
第63章 情窦初开()
新春将至,村中家家张灯结彩,尤其是江富家门前,两只通红锃亮的灯笼挂的高高的,屋里的腊肉和熏肉香飘满村,让偶然路过的江灵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闻。
除夕傍晚天刚刚擦黑,姜少华便来叫江灵去他家吃饭。江灵家里冷屋冷灶,几乎毫不犹豫地就跟着走了。
桌上放了一大碗炖鸡肉,几小片牛肉,两碟青菜,都正冒着腾腾热气。七个玉米面馒头,三个碗粥,看起来倒也算丰盛。
外面的鞭炮声噔噔地想起来时,姜大夫动了筷子,又拿出一壶酒来斟了一杯。姜少华默不动声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杯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含笑骂一句臭小子,把酒壶递给他。
江灵舔舔嘴唇,也巴巴地看着酒壶。尝了两次酒,除了初入口要苦涩些,等到喝得多了倒觉得心里畅快。
姜大夫板着脸道:“你年纪还小,不能喝酒。”
江灵指着姜少华说:“他能喝,我怎么不能?”
姜大夫笑吟吟道:“他比你长五岁,过年就是大人了。”说完还意有所指地在姜少华与江灵身上打量。
姜少华怪道:“爷爷!”
姜大夫笑而不语。
饭吃到一半,江财突然来了,说是少爷给姜少华送了点东西。打开一看,是一整只羊腿。
姜少华受宠若惊,赶忙谢了。姜大夫给两个孩子分了些肉,剩下的藏在外面的雪窝子里冻上了,留待他日待客。
姜少华早将最西边的小屋子收拾出来,江灵家里无人,今夜便留她一起守岁。
江灵仰面躺在榻上,目光望着窗外的繁星点点。姜少华推门而入,乍见到江灵在榻上躺着,立刻收身出门,却被江灵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