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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显然不理解这人为什么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觉都不让人睡了。
他打了个哈欠,踢了踢暗影的胳膊,道:“老子救了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找死!真想死找白冰去!”
暗影目露凶光,恨不得用头撞死清流,恶狠狠道:“你杀了我!我不用你救!”
清流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挤出些泪水来,目光显得柔和极了,语气也轻飘飘的,道:“救了就是救了,反正我不杀你。”
“啊!”
暗影撞不到清流,只能大喊一声,以头撞地。
清流眉头皱起,恨铁不成钢道:“你就这么想死?等会不行吗?老子现在头疼死了!”
暗影根本不听,铁了心地要把自己撞死,也不承他的情。三撞两撞后,额头已经满是鲜血,原本脸色就白,现在沾了血,跟不得好死的鬼一样形容可怖。
清流没法坐安稳了,起身朝他胸口猛踢了一脚,踢得他翻了个身。
暗影愣了愣,转而用后脑勺撞地,这招十分奏效,只撞了一下人就蒙了,半天没再动弹。
清流凑到他身边看了看,发现只是昏过去了,略微松了一口气,扶额叹道:“红药要是看了他,总该不会说我是疯子了。”
话音刚落,红药就从屋外跳了进来,看到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皱眉道:“你们做了什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清流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他不想活了。”
红药:“你做了什么?身为一个刺客,他怎么会轻易地不想活了?”
清流摆摆手,表情无辜道:“我怎么知道?算了不提这个了,白苏还没有消息?”
红药的视线还盯着地上的暗影,闻言有些愣怔地点点头,道:“没有消息。”
清流脸色凝重起来,忽然一拍脑门,就要往门外走,边走边道:“白苏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以他的作风,不会这么久都没消息。”
红药忙拦在他面前,又急又气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又要去干什么?”
清流嘿嘿一笑,一把推开她,脚步不停地往前走,急慌慌地回了一句:“无妨,我心里有数。”
红药忍不住爆了粗口:“你有个屁数!”
清流微微一笑,还是迈出了屋子,却听身后红药又喊道:“这个人怎么办?”
这次清流终于不再执意前行,停了步子,迟疑地回过头来,看着地上的暗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暗影留在这里,谁能看住他?红药虽然修为涨了不少,可是暗影毕竟不好对付,到时候谁能料理谁还说不定呢。
清流原地踯躅片刻,终是一声叹气,把暗影扛起来扔到肩膀上,道:“这个祸害不能留在这里。反正我也要去见白冰,干脆直接送过去吧!”
红药还没来得及表达意见,清流像是早猜到她想说什么,头也不回地溜了。
第193章 图穷匕见()
“江姑娘,晚饭送来了。”
江灵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放在那里吧!”,手上动作不停,捏着一根绣花针在白丝帕上戳来戳去,嘀咕道:“怎么这么难?等死也不让人消停一会儿!”
那魔人将食盒放下,朝江灵的背影瞄了一眼,立在门边垂首道:“江姑娘,小人以为,公子让您绣兰花,怕是为了怡情解闷。您却当成活计来做,废寝忘食,这可就辜负公子的好意了。”
江灵愣了愣,回身道:“绣着玩?”
魔人答:“应该是。”
江灵松了一口气,心道你早说啊,马上将丝帕丢到一边,欢快地蹦到桌边,揭开了盒盖,道:“你们在哪里弄来这么好吃的饭?”
魔人道:“公子特意吩咐厨子做的,能和您的口味,真是万幸。”
江灵叼起一根鸡腿啃了两口,嘴里含糊不清道:“不愧是苏公子家的人,说起话来一个味。”
魔人微微抬头,“啊”一声,似乎没有听清她的话,感到有些惶恐。
江灵赶忙摆手道:“没事,我没说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魔人恭敬回道:“小人名叫孟嘉。”
江灵夹起一筷子笋丝,又问:“你是人还是魔?”
魔人轻轻抬起头,含着一丝温吞的笑意,道:“姑娘何意?”
江灵把筷子往盘子上一放,看着他道:“我随便问问,你不用担心。你身上没有魔气,所以我猜,你是人。”
魔人微微一笑,道:“姑娘猜错了,孟嘉也是魔,不过是半人半魔。”
江灵惊讶地张大了嘴,道:“半人半魔,那不是和苏幕苏公子一样?”
魔人道:“是。”说完这一句后,又恭顺地低下头去,做出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
江灵本来以为他是人,才乐意和他说话聊天,听说他也有魔族血统,顿时兴趣缺失,也不愿多说话了。她重新捡起筷子,三口两口把饭吃完,孟嘉便上来收拾了食盒,退下了。
江灵晚饭吃得不太顺心,胃里便有些泛堵,又没有什么事干,便出了屋子,在游廊和院子里乱逛起来。
除了刚来的时候苏幕遮见了她一面后,其他时候都不见他的人影。反正江灵见了他就犯怵,见不到更好。
偌大的苏宅,只有孟嘉和后院里几个仆妇。他们做完自己的事以后,就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一开始江灵想找他们说话,可他们仿佛很怕她,她一张嘴他们就哆嗦地回一句“小人不知”,缩起身子恨不得立刻逃跑。江灵不想为难他们,就逮着孟嘉说话。今天知道了孟嘉不是人,可就真没人陪她说话了。
她心情郁郁地勉强溜了两圈,觉得胃里好受了些,便又回去拿起了手帕,不情不愿地继续在上面戳戳戳。
如此煎熬了三天,苏幕遮送的兰草已经香消玉殒,化成一堆黑灰,江灵却还活蹦乱跳的。
她捧着黑灰,走到院里的红珊瑚树下,正想挖个坑把可怜的兰草埋了,忽然听到院门吱呀一声响了,抬头一看,苏幕遮来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雪白的袍子,头戴玉冠,腰束玉带,贵气逼人。身后照旧跟着孟嘉,恭恭敬敬地垂首站着。
苏幕遮看着江灵手里的香灰,露出温和的笑意,问道:“这是?”
江灵挤出一个笑容,解释了一番埋灰的想法,苏幕遮听了微微颔首,道:“花开花落花化泥,着实为一个好归宿。江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让苏某也帮一帮?”
江灵哪里敢说个不字,虽然觉得奇怪,但是点点头。
苏幕遮却是真得做足了要帮忙的架势。他拒绝了孟嘉递过来的铲子,徒手在珊瑚树下刨了一个浅坑,雪白的衣袖沾上不少土,白皙的手指里也沾满了泥垢。
坑挖好后,他抬头示意江灵把香灰放进去,而后又亲自动手把坑填平,这才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来,接过孟嘉递过来的手帕,边擦边说道:“江姑娘气色不错,看来我的下人们并没有苛待你。”
江灵干笑两声,心道,是啊,他们跑得可快了,嘴上还得说:“他们待我不错。”。
苏幕遮看来真是兴致很好,对江灵这么明显的敷衍视若无睹,照样自说自话道:“听孟嘉说,姑娘绣帕子绣的格外认真,苏某可有荣幸一观成果?”
江灵这下子笑不出来。
本来死在魔界里就够让人难受了,死之前还要被人耻笑一番女红,天理何在?
江灵叹息一声,咽下一口苦水,吞吞吐吐道:“绣的不好,就,别看了。苏公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苏幕遮顿了顿,笑道:“也好。正好有人来接姑娘回去,姑娘不如梳洗一番,随我去见一见。”
“有人接我?”江灵也顾不得掩饰什么,脸上写满了震惊。
苏幕遮点点头,道:“这个人,江姑娘应该是认识的。”
江灵马上想到了清流。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她的安危,不惜以身涉险前来营救的,也只有他了。
可是他来了不就是送死吗?
她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死死地盯着苏幕遮,攥紧了拳头。
苏幕遮视若无睹,整整袖子看着她,催促道:“江姑娘快去梳洗吧!多日未见,好不容易见到了,总该收拾出个体面样子。”
江灵看着他的笑容,突然觉得这笑容恶心得让人反胃。
怪不得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把她抓来。她这个凡人的生死当然不足为虑,可是她认识的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苏幕遮根本就是以她为饵,把清流引过来!
一想到清流可能会死在不见天日的魔域里,江灵心中又惧又气。本以为这下子能死得干干净净了,却不曾想,还是拖累了别人!她怎么能再拖累清流呢?若是如此,还不如,还不如,就让她这般死了吧!
就这么死了吧!也不用等着苏幕遮来杀她,她自己动手。
她微微弯下腰,艰难地喘息着,视线斜过旁边的红珊瑚树,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意味,下一刻,她便绷起身子,迈开了腿,毫不犹豫地朝着树干撞去!
可是到了此时,生死已经不由她做主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往她的后背上轻轻一敲,她便像断了线的风筝,落到了树下。眼见着珊瑚树就在眼前,可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气撞上去了。
苏幕遮扔掉了手上的帕子,缓步迈到江灵身边,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脸上仍挂着他那张永远温文得体的笑脸,语气却带着藏不住的冷意,道:“不过见一见故人,你又是何必呢?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就把你埋在兰草旁边,也算全了咱们相识一场的缘分。”
江灵胸口仿佛被锤子砸了一般痛的厉害,一股血腥味在口子盘绕不去,听得他这一番话,当即忍不住了,泄恨般吐了他一脸,咬牙道:“你休想拿我要挟他!”
苏幕遮没有避开突如其来的一喷,溅了满脸血沫。
孟嘉一见,立刻暴起。刚刚冲了一步,就被苏幕遮一手止住了。
苏幕遮眯起眼睛,带着满脸的鲜血,怪笑了一下,而后伸手揩干江灵嘴边的鲜血,道:“我就是要挟他,你们能拿我怎么办?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竟然这么不小心,露出了把柄。”
他继续抚上江灵的眼睛,动作轻柔的描绘着眉眼的轮廓,一遍又一遍,露出了仿若痴迷的笑意,喃喃道:“那日他在宴会上,对一个女仆多看了一眼,我就知不寻常。不过以为那女仆有什么古怪,却始终没查出些有用的东西。直到,我见到了你。原来,那女仆的眼睛和你长得那么像。江灵,你说,他当时在看谁?”
第194章 蓄势待发()
江灵瞳孔骤然一缩,而后脑子里竟然闪出一个极其不现实的想法。
难道来的不是清流,而是,另一个?
苏幕遮很满意江灵此刻的表情,像是欣赏刚刚塑成的杰作一样,爱怜地看了看她脏兮兮的衣服和脸,有些遗憾道:“看来只能这个样子送过去了。”
孟嘉早就在旁边等着了。闻言一手抄起江灵的肩膀,另一手伸到她的膝弯下,毫不费力地将人抱了起来。
江灵心神受创,神情萎靡,嘴巴微微张开,还不待孟嘉走出几步,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双目通红地推孟嘉的胸口,他的胸膛却像大山一样不可撼动,推了几下便放弃了。
倒是苏幕遮轻轻地笑了一声,道:“你就这样把人带过去吗?”
孟嘉愣了愣,回头去看苏幕遮,表情十分茫然。
苏幕遮笑得更厉害了,脸上的血迹顺着他的笑窝淌到嘴边,带着股铁腥味。
他这才想起来用袖子擦擦脸颊,擦了几下后,见孟嘉还愣在那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道:“女人可不能随便抱,抱起来,是要负责的。”
孟嘉难得一见地羞赧起来,微微侧头别过苏幕遮的目光,道:“公子说该如何做?”
苏幕遮道:“等一等。”而后转身进了屋,过一会儿再走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墨黑的衣袍,脸上的血迹也擦得干干净净,俨然又是南里镇上惊鸿一瞥的翩翩佳公子了。
他拿出一方绣了一半的丝帕,正是江灵的那条,将江灵的脸也擦了一遍,而后伸手接过她,温言道:“我负的起这个责任。”
孟嘉有些讶异地看着他,道:“公子”
苏幕遮却看着怀里的江灵,截住他的话头,道:“忍得太久了,可真是忍不下去了。”
孟嘉呆了呆,随后郑重地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一字一字道:“孟嘉誓死追随公子。”
苏幕遮点点头,看着苏宅那扇开了一半的门,再看看周围与魔域格格不入的黛瓦灰墙,红绸红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带路。”
苏幕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