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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皇兄又吩咐了几名侍卫整理院里的一片狼藉,才对着欧阳止道:“欧阳兄,你随朕来!”说罢,二人带着宫女太监向御书房方向而去。方才还热闹的凤岚殿一下冷清下来,只剩秋风掠过,扫起地上的一层层薄灰,几点斑驳的血迹在地上依旧醒目。
第五十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随后皇兄又吩咐了几名侍卫整理院里的一片狼藉,才对着欧阳止道:“欧阳兄,你随朕来!”说罢,二人带着宫女太监向御书房方向而去。方才还热闹的凤岚殿一下冷清下来,只剩秋风掠过,扫起地上的一层层薄灰,几点斑驳的血迹在地上依旧醒目。
黄昏将近,起风了,将地上的落叶卷起,抛向空中,飘飘悠悠还未落地又被另一阵疾风扫去老远。半掩着的窗户乒砰作响,风从窗户灌进屋内,淘气地在屋内扫了一圈,撩起帷帐。
絮儿走过去掩紧了窗,隔了光,房间暗了些许。“公主,起风了,看这样子,估摸着要变天呢!”絮儿说着紧接着给我倒了一杯热茶。
我往窗外望了一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嘬了一口茶,问絮儿:“欧阳公子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要奴婢差人去问问吗?”
“不必了!”我将手中的茶杯递给絮儿,“这茶味有些涩了,去换一壶吧!”
絮儿应声接过茶杯搁在桌上,端着茶壶退了出去。
黄昏迟迟,被风吹散。屋子里光线有些昏黄,我托着下巴将这几日发生的事细细捋了一遍。
首先我是在母后宫里中了毒,而且是在两样食物里分别下了两样毒,可见下毒之人心思之歹毒,可奇怪的是她为何要下毒性相克制的两种毒呢,如果她的目的只是要了我的命,那么大可只下一种毒便是,砒霜毒发快,容易毙命,但是也容易很快暴露。焚心草的毒毒性发作起来慢,也容易掩人耳目。
而两种毒一起,按欧阳止所说,若不是砒霜与焚心草的毒性相互克制,我便早已性命不保。若下毒者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她岂不是很蠢吗?
下毒之事明面上看来很大的可能是臻妃做的,在母后宫中安插个把宫女不是难事。而且邓逸说过,那个叫柳儿的宫女原是于老丞相家遣出去的丫鬟,据我所知于老丞相已是三朝元老,皇爷爷在位时就重用此人,到了父皇继位时,更是官拜丞相,朝野上下皆敬之也惧之。于老丞相性子素来古怪张扬,一生戎马,战功赫赫。倘若不高兴了,便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我曾记得父皇在位之时有一位朝臣不经意得罪了这位丞相大人,竟被吊在他丞相府门前活活给打死了。
此事当时震撼朝野,父皇看在他跟在先皇身边立下不少战功的份上不过当面呵斥他几句,命他赔礼道歉。没想到这位老臣竟耍脾气称病抱恙,连着几日不上早朝,弄得父皇也下不来台面。这事后来是如何解决的我也记不大清楚,事后大伙提及他皆是敬而远之。
这事牵扯到他府里遣出来的丫鬟,而且能在一夕之间召走宫里所有的太医为大臣命妇诊治的人,全凤池出了皇兄恐怕只剩这位老丞相了吧!莫非他与这嫌疑最大的臻妃有什么关联?
我被自己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但若果猜想成立,那么很多问题也就不难想明白了,此事尚需进一步确定才可以下结论。
而竹仪嬷嬷所说的那个蒙面人又是谁,与此事有什么关系,她为何要在暗中借他人之手给我解药?若她与下毒之人是一伙的,那么她给解药就完全是说不通的,这下毒的人要我死却又下了两种毒性可以相互克制的毒药,然后又给解药,岂不是相互矛盾的?如果我要一个人的命,绝不会弯弯绕绕作这些,快准狠,一招致命。
除非,下毒的有两伙人,一个是下砒霜之人,另一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给我下了焚心草之人。也不对,那送解药的人又是那一边的呢?还是,还存在着第三伙人?
我想得脑袋疼,此事疑点重重,我所知道的大抵都是从欧阳止那里听来的,很多细节方面我也不大清楚。这许多疑问,看来只有抓到竹仪嬷嬷才能了解清楚了,如果按她所说,是蒙面人逼迫她给我送的解药,若是实情,她便是无罪的。可是竟在被关数个时辰后被人劫走,只怕事情就没有竹仪所说的那么简单了,如今看来,竹仪嬷嬷成了此事最至关重要的人证,也许找到她,我们想知道的一些事情便会水落石出。
可是今日臻妃的举动也是奇怪。分明我中毒一事和她已脱不了关系,当避嫌才是,而她却像做贼心虚一般大闹我凤岚殿,教我猜不透她的心思。
更为奇怪的事,她手中的那封信到底是真依她所说那般是她遇到的刺客才和她纠缠的过程中才落下的,还是,她自己伪造的?但不管事实如何,就今日皇兄的表现来看,信中的是必然事关紧要。那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欧阳止已经随皇兄进御书房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出来。
倘若信真的来自所谓的刺客手中,那么故意给臻妃留下此信的人又是谁呢?会不会与中毒一事有关?如果是,那又是中毒一事中三伙人中的那一伙呢?臻妃这边也不能排除她自己伪造的嫌疑,或许她想借此污蔑于我,若成功,那么下毒之事即便追究到她那里,她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皇兄想要帮我也是无可奈何。
假设不是臻妃,是另外两伙人所为,此事就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端端几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弄得我有些心力憔悴,皇兄也有意瞒了我一些事,我现在就算要查,也是毫无头绪。
我垂着眸子,脑袋有些疼,素手中指轻轻揉着太阳穴,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若一日不把真相弄清楚,这块大石头就一日难从心头移去。
我抚额头疼之际,忽然一阵大风将絮儿之前掩上的窗户刮来了,发出“啪”的一声闷响,吓了我一跳,风向脱了僵似的灌进屋内,带进来些许干枯的树叶。随即又伴随着“啪嗒”的一声脆响,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头被人从窗户掷进了屋,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后才停了下来,我定睛看去,石头上似乎绑了东西。
我抬眼望了望窗外,除了呼啸的风声和萧条的树影,什么也瞧不见。我疑惑地起身,走上前去拾起了地上的石头,打量了一番,只见石头上绑着字条,我思虑片刻,转身警惕地望窗外在看了一眼,随后掩紧了窗。
房间光线有些昏暗,烛火未点,白日欲晚。玉指解开绑在石头上的纸条,将石头打量了一番,石头通体墨绿,表面粗糙凹陷,并不似玉石翡翠,除了颜色怪异之外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我没大在意,将石头揣入了怀里。目光落到了那张字条之上,一点点将其展开……
第五十六章 关于臻妃()
房间光线有些昏暗,烛火未点,白日欲晚。玉指解开绑在石头上的纸条,将石头打量了一番,石头通体墨绿,表面粗糙凹陷,并不似玉石翡翠,除了颜色怪异之外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我没大在意,将石头揣入了怀里。目光落到了那张字条之上,一点点将其展开……
“欲寻真相前往凤仙楼”几个刚劲有力的行书大字映入眼帘,一看分明出自男子手笔,看着这几个字,我锁紧了眉头,送信者是何人,这里所说的真相是什么呢?与中毒一事有关吗?他告诉我这些用意何在?消息是否可靠不得而知,也许是圈套也说不定。
心间的疑惑骤然放大,这几日的事接二连三地发生,教我措手不及。眼下线索全断了,臻妃还闹了这么一出,我就更加被动,无论如何,这凤仙楼只怕我是要去一趟了,不管消息真假与否,我也只能赌一把了。眸色一沉,我将字条收进了衣袖间,耳畔便传开了淅沥沥的雨声,敲击着青瓦房檐,滴滴答答,愁我眉眼,乱我心弦。
絮儿托这一壶新沏的茶和两三样糕点进了屋,回身关紧房门,嘴里絮絮叨叨地埋怨着:“这雨真是,连下了几日,好不容易得了个晴天,不稍会子功夫又下起来了,真教人烦!”
我见她恼着一张脸,两条眉毛都快愁的连到一块儿去了,我被她的样子逗得失声笑出,“絮儿,你絮叨什么呢?谁惹着你了?”
絮儿放下托盘,拾起茶杯倒了一杯茶,一边说到:“公主,絮儿说这雨呢!没完没了的下得烦人,今儿个才见着个晴日,不想又……”
絮儿将茶递到了我手里,又拿了糕点,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它爱下就下吧,你这样苦着张脸作甚!你在这儿把两条眉毛都愁成一条,它就能不下么?”我呷了一口茶,清冽回甘,不错。伸手敲了敲絮儿的脑袋,小丫头嘻嘻一笑,“一条眉毛多难看啊!絮儿就是不喜欢下雨嘛!”方才的愁容瞬间散去。
我也跟着笑笑,心间却是一阵黯然,从前我也是这般,喜怒于色。会因为雨天而郁闷难过,也会因为一个晴天心情愉悦。会因为喜爱的衣物弄破生气懊恼,也会因为一串皇兄宫外带回来的糖葫芦而笑逐颜开。只是如今,从前种种,皆是再回不去了!
思绪回神,我搁下手中的茶杯,抬眸间,絮儿不知何时点了灯,烛火在眼前欢快地闪烁着,漏了一室昏黄。
我把絮儿叫到了我身边坐下,我有些事需要问她。
“絮儿,你可知臻妃娘娘母家是朝中哪位大臣?”
絮儿先是一愣,双手有些心虚地绞着衣袖,随即问:“公主你,问这个作甚?”
我见絮儿的表情有些不对,沉声到:“你如实回答我便是,无需多问!”
絮儿闻言有些为难地低着头,目光不敢看我,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
我直直地盯着她,也不急着催,只是耐着性子等。
絮儿被我看得有些心虚,半晌才弱弱地问到:“公主,絮儿说了你能不能不要告诉皇上是我告诉你的?”
我重重地点点头,“我保证不说,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絮儿闻言,这才小心地扫了一眼四下,小声地说到,生怕被旁人听了去,“臻妃娘娘母家是镇国公府,也就是三朝元老,于老丞相的嫡孙女。于老丞相辞官后,皇上念其一生为国鞠躬尽瘁,立下无数战功,辅佐了三朝皇帝,于是下令封了镇国公。”
我听着,关于臻妃刚才的猜测一下明了了大半,原来臻妃是和于老丞相,现在的镇国公的嫡孙女,难怪气焰如此嚣张,连皇后都要退让她三分。原来身后是有大靠山的,镇国公的威名在凤池国谁人不晓,从前手握兵权的时候更是狂及一时,在凤池可谓能够一手遮天,也难怪臻妃如此大胆。
那么下毒的宫女柳儿多半就是受了臻妃的指使,镇国公府里出来的丫鬟被臻妃安插进了母后宫里想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以镇国公的能力和脾性,要将太医院的太医一夜间全部召出诊治也不是不可能,满朝文武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能做到。这就和臻妃里应外合置我于死地,只是这后宫女子小打小闹的恩怨,他堂堂镇国公为何会如此大胆张扬地插手,就算再怎么宠爱孙女也不至于冒险为了这事得罪皇上。
而且,我记得我尚未出嫁龙泉之前,并未听说过于丞相还有臻妃这么个孙女,心中甚是疑惑,想着絮儿这几年在臻妃宫里侍奉,应该知道些什么,于是问到:“絮儿,我从前怎么从未闻过这于老丞相还有这么个孙女?”
只见絮儿呵呵一笑,双眼弯成了月牙。絮儿如此反应,让我有些不明白地愣了愣。
“公主,你忘记啦,你幼时和小你两日的于臻儿大打出手打了一架,你还哭着去皇上面前告了御状呢!”絮儿便说着边掩嘴笑了起来。
絮儿这么一说我倒想了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年是我七岁的生辰,父皇在当时的煊凤宫设宴,群臣皆至,热闹非凡,我也是在生辰那日获封第一公主的。
那时时值大雪节气,天气极寒,风如呼啸,漫天飞舞的大雪纷纷扬扬地白了眉发,树枝上结了冰,甚美。照顾我的嬷嬷一早就忙着帮我打扮,母后送来了她亲自做的衣裙,上身穿着粉色绣合欢花的夹袄,下身衬月白色金丝边的织花下裙。母后眼里一片慈笑,她说:“合欢花是象征着夫妻和睦的花,希望我的雪儿这一生不入帝王室,嫁个寻常人家,做个幸福的女子就好。”
我那时不明白母后的意思,可这一生终是违了母后的愿,还是入了帝王家,落得悲欢散,亲人泪,死别离。
那一日,屋子里待得无聊,我带着絮儿偷偷溜出了宫去了御花园,雪地湿滑难行,我却一路乐此不疲,兴致勃勃地嬉闹着,絮儿在一旁急急地喊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