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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年前,那年大雪,雪花纷纷扬扬,覆盖了整个运城县,一眼望去,全是触目惊心的白。
近年关,老百姓们都忙着置办年货,天虽冷,大街上却热闹非凡,那是林岸记忆里运城最后一个热闹的新年,打哪儿起,运城的天就变了。
县令胡大人大病了一场,这一病就是数学,请来了不少名医,都说活不过今年了。
大家的心情都沉重无比,都担忧着大人的身体,一个年过得特别不是滋味。可就在年初一的一早,好消息传来,胡大人的病好了,震惊了所有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所隐瞒()
大家的心情都沉重无比,都担忧着大人的身体,一个年过得特别不是滋味。可就在年初一的一早,好消息传来,胡大人的病好了,震惊了所有人……
原本在众人眼里来说的好事,却没料到成了运城老百姓的灾难。
大病初愈后的胡安之突然性情大变,和从前判若两人,不仅下令加重了地方赋税,而且由官府对百姓以维护地方治安为由收取“保和银”,简单说来就是强制性的保护费。
林岸劝谏过多次,胡安之不但不听,还把气全都撒到了林岸身上,挨了好几次打。
每当林岸心灰意冷的时候,胡安之又向他来认错,但事后不但没有收敛还愈发胡作非为,惹得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这些都还没完,自打胡安之醒来后,对官府事务开始不上心,纵容匪患猖獗却不加管理,林岸在好几次的土匪杀人掠财案中也发现了些端倪。
胡安之每次都会私下和土匪头子见面,至于他们见面谈话的内容他不甚清楚,这两年他和胡安之的关系越闹越僵,胡安之有事也不会再和他商量,更别说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林岸怀疑胡安之与土匪暗中有所勾结,却苦无证据,加之念在他是他的伯乐兼好友的份上,一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时劝胡安之,希望他早日能够悬崖勒马。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就在一年前,胡安之还迷恋上了女色,四处强抢民女。林岸看不过去,怒斥了胡安之多次,还因此蹲了几天大牢。
听完林岸的叙述,不仅是我,就连赵成和谢文渊都已经怒不可遏了。
赵成本是武将出身,最看不惯这等事,拍桌而起,怒道:“这混蛋,老子去弄死他!”
说着,赵成就要夺门而去。
“赵成,别冲动!”我喝住赵成。
“天底下竟有这等人,他还配当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吗?”赵成恨恨地说到。
“赵成,你先别急,我想林师爷的话还没说完呢!”
赵成看了一眼林岸,这才不甘地回了座位。
相比赵成的反应,谢文渊就显得镇定许多。虽说是镇定,但是搭在桌案上的手不断地往内收紧成拳,指甲刮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岸怔怔地看着我,似乎不太明白我话中的意思,该说的他几乎都说了的,我的话让他神色一紧。
谢文渊讪笑了一声,阴沉着脸说到:“胡大人这哪里是病后性情大变,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林岸听到谢文渊这话时,身子不自觉地一颤,落到了我眼里,大有端倪。
好好的一个人,大病了数月,寻遍了医士都说无力回天,可他却自己好了起来,之后性情大变,从古至今,我可从未听过如此荒诞离奇的事。
一个人若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看淡生死,亦或是性情有些改变,倒属正常。
而这胡安之侧表现得算完跟变了个人似的,这怎么可能,这期间,定还有什么隐情或缘由。
林岸对我们说的这一番话,定还另有隐瞒,事情没有弄清楚,谁也不好贸然下判断。
但我的只觉告诉我,这个胡安之大有问题。
“林师爷,还有什么没有说的今日就一并说了吧!”
林岸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闪烁,“小人该说的都说完了。”
“这就完了?”我挑眉。
“是。”
“林师爷,那你要本公主做的主?”
“林岸希望公主能够还运城百姓一片青天,还大家一个为民请命的父母官!”林岸高声说着,然后狠狠磕了一个头,身子伏在地上,微微颤抖。
我盯着他,没有叫其起身,只是问到:“如此大的事,朝廷为何毫不知情?”
林岸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却半天不吱声。
我猛地一拍桌子,喝到:“你实话都不敢对本公主说,还想本公主替你和你这运城的百姓做主吗?”
林岸被我的怒意吓得身子伏得更低了些,战战兢兢地试探着回答:“公主,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所隐瞒。”
“不敢有所隐瞒?那三年前的那场冤案呢?死了那么多人,你却只字未提啊!”
通匪如此大的事,而且还死了那么多人,林岸却提都没提,这中间若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就是他有意在隐瞒什么。
我对林岸的话半信半疑,不给他施威,估计是很难从他口中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提到三年前的通匪冤案,林岸眼里都是恐惧和自责之色,愣愣地跪在那儿,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在我们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便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间屋子里!
随后,林岸的眼泪就哗哗地下来了,愤恨与自责统统在这一刻爆发,他一个大人男更是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我和赵成,谢文渊三人都看愣了。
谢文渊寒着眸子,“林师爷,你这是作甚?堂堂七尺男儿,哭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说罢,用力一甩衣袖,看不过林岸这副模样,然后别过了头。
林岸哭了好一会,看来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我便更加确定了事情远远不止我了解到的那么简单。
稳定住情绪,林岸才开始向我们慢慢讲述起了三年前那桩事情的原委。
事情发生在胡安之醒来后不久,正月都还没过去,大家都还沉浸在新年的喜庆之中。
那日,正值正月十五上元节,天气虽寒,但是家家户户大红灯笼高挂,一派喜气洋洋。
入了夜,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妙龄少男少女,三五成群。
各式花灯高悬在头顶,流光溢彩。
有赏花灯猜灯谜的,有看杂耍的,有戏班子唱戏的,有邀来三五好友罗列诗书趁酒兴的……
就在大伙都沉浸在一片热闹中时,一伙带着鬼面具的土匪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烧杀抢掠,人群被吓得四散奔逃,登时,哭喊声,惊叫声混成了一片。
那群鬼面土匪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杀,不论贫穷富贵,见财就抢。好好的一个上元佳节一夕间便成了一个所有人都不愿意去回想的噩梦,一直萦绕在运城百姓的心中,挥之不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府却没有任何动静,有百姓去报官,却被衙差拦在了门外,理由是他们造谣生事,官府不予受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鬼面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府却没有任何动静,有百姓去报官,却被衙差拦在了门外,理由是他们造谣生事,官府不予受理。
此事一出,闹得人心惶惶,整个运城沉浸在以前悲痛和恐慌之中,青天白日的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原本热热闹闹的新年变成了缟素一片,哀嚎震天的场面。
百姓造谣生事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胡安之却一直不开堂受理案子。
事发之时,林岸也陪同妻儿在街上赏花灯,看舞狮表演,鬼面土匪杀来的时候,他年仅三岁的小女儿吓得哇哇直哭。
人群动乱,都只顾着逃命,在混乱中,林岸和妻儿被人群冲散了,林岸疯了似的找寻妻儿的踪影,几次险些命丧那些鬼面土匪的刀下。
也亏得林岸命大,也许是老天觉得他命不该绝,他如此不顾一切地横冲直撞下,还保住了一条命。
林岸到底只是一介书生,看着老百姓一个接着一个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去,鲜血染红了白雪,溅在五颜六色的花灯上,血红一片,连烛火都是红的。
林岸被吓得开始麻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快找到妻儿,他晚一分,她们便多一分危险。
杀戮和掠夺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可对于运城百姓来说,这可怕的场景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鬼面土匪渐渐撤离,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尸横遍野,触目惊心。
林岸找到妻子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掩埋在众多的尸体之中,面朝下趴着一身素色衣衫被鲜血染得看已经不出原本的颜色。
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瞳孔惊悚地放大。
林岸抱着妻子的尸体觉得肝肠寸断,哭声悲咽混着整条街的,盘旋在运城上空,久久不散。
林岸在尸体堆里只要到了妻子,三岁大的女儿不见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止是林岸,其他人家带着孩子出来的也是一样,孩子不见了,连尸体都未找到。
林岸说他相信那些孩子,包括他的女儿,都是被那些鬼面土匪掳了去了,他们一定都还活着,活在某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话说回来,运城一夜之间出了那么大的事,胡安之却像是没事人似的,胡乱找了个荒唐的理由就不管了,置老百姓的生死如草芥。
林岸去劝说过很多次,不是吃了闭门羹就是被赶了出来。
官府的态度让老百姓彻底怒了,他们那个原本爱民如子的父母官成了一个铁石心肠,颠倒是非黑白的昏官,他们没有料到的厄运正在一步步冲着他们而来。
不少百姓聚在了县衙门口守着,吃住都移到了县衙门口,只为了县太爷能够受理他们的案子,将那些没人性的土匪缉拿归案,杀人总归是要偿命的。
可是他们一守就是好几日的光景,县衙的大门紧闭着,连丝风都不透。
虽入了春,天还是极寒的,风更是大。这样守着,一日两日倒是能支持得住,时间长了,谁也耗不起,于是大家只好商量着轮流来守。
这一日,入了夜,风呼嚎着在头顶上空盘旋。气温在零度左右,加上大风,冷得教人只打寒战。
这日,到王贵等人来守。大约三四人,都窝在县衙门外一间废弃的草棚里,四面漏风,几人只好挤在一起,也好互相取暖。
入夜,王贵被一阵尿意给憋醒了,风灌进来,就像是醍醐灌顶一般,让他的睡意瞬间散尽,他拢了拢身上的厚袄,咒骂着起了身,看了一眼熟睡的其他三人,接着准备寻一个背人的地儿把事儿给解决了。
王贵刚提起裤子,总觉得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吓得一哆嗦,准备赶快回去时,目光从他所在的这个角度瞥去……
这一瞥不打紧,可就在看到一抹戴着鬼面的身影时,王贵差点儿没被吓晕过去。
他看得真真的,那张鬼面在县衙大门的两个灯笼光的映衬下,闪着冷冷的绿光,好像是打地狱来的恶魔一般,一袭曳地的黑衣一路在雪地上扫起一道长长的印子。
王贵吓得咽了咽口水,大气也不敢出,提裤子的手一松,裤子掉到了腿弯,冷得他一哆嗦,盯着那么鬼影,愣是不敢将掉落的了裤子提起来。
那抹鬼影很快就移到了县衙门前,抬手轻轻叩了叩朱红的大门。
很快,门就来了,有人从门里探出头来。
王贵听到那鬼面人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透着丝冷气,悠悠飘入他的耳朵里。
鬼面人道:“我有事见你家大人。”
随即,鬼面人进了县衙大门,朱红的大门被人从里面合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王贵被吓傻了,愣着吹了半天风。此时,风更劲了,下身一阵刺骨的凉意袭来,这才让他回了神。
王贵吓得不敢多留,连滚带爬地回了草棚,低声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同伴,嘴里一直喊着:“有鬼!”
其余三人不信,都说王贵叫尿给憋傻了。
王贵一恼,这里他必是不敢再留了,其他三人不信,他也顾不得解释,慌慌张张地逃回了家。
第二天王贵仍惊魂未定,但是细细想起昨晚的鬼面人,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他魂不守舍地来到祠堂给在上元夜被土匪杀害的老母亲上香,心中一阵悲怆,对那些土匪恨得牙痒,可更恨运城知县胡安之,竟置百姓生死不顾!
思罢,王贵这才惊觉,昨晚的鬼面人和那些鬼面土匪戴的面具很像,有九成的相似。
这样想来,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在王贵的男子里炸开。
县令大人勾结土匪!
王贵被自己的这念头吓得瘫坐在地,如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