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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妙听出是大小姐的声音,时近二更二门早已上锁,大小姐如何会到临江轩,忙打开房门,见果真是大小姐,惊道:“大小姐怎么来了?”
林碧凝将青妙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见她身上哪有半点伤,沉下脸道:“你们究竟在弄什么鬼?我看你并无受伤,为何青音会为你找我拿伤药?难道受伤的是少爷?”
见事情再瞒不住,青妙往外面看了一眼,忙道:“大小姐不必担心,少爷没有受伤。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小姐请快进来,我把事情详细告诉小姐。”
林碧凝进的屋来,闻到一阵血腥味,心头一颤忙快走几步,看到林长儒好好的躺在床上安下心来,又见贵妃椅上躺着一个人用被子盖住,青音拿着伤药在旁边,地上放着好几盆血水,皱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妙叹口气,将林长儒醉酒和捡到那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林碧凝,她听完后挑眉冷声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这种事情也敢瞒着我!”
青音吓得腿一软跪在一旁:“我不是有意欺骗大小姐的,实在是少爷不想大小姐担心,才吩咐不让我们说的。”
林碧凝如何不知,不过是一时担心又生气罢了,抬手示意她起来,幽幽叹道:“你们听从主子的吩咐本是应当,我也不是怪你们。”
这时床上的林长儒翻身呕了一声,几人赶紧拿了盆过去,待他吐完又拿帕子擦拭。林碧凝想起屋里还有个伤患,接过毛巾,对青妙青音吩咐道:“你们去照顾那人吧,少爷这里有我和似烟。”
看到林长儒嘴唇微动,像是在说着什么,林碧凝叫了几声不见他醒,俯下身听见他断断续续说着:“闻不清味道……我的嗅觉连侍剑他们都不如……爹爹妹妹……对不起……”
林碧凝拿帕子的手一紧,帕子半干,那水珠直直滴在青葱色裙摆上,晕开一朵朵深绿色的小花。
什么叫闻不清味道?什么叫嗅觉不如侍剑他们?
林碧凝将帕子递给似烟,叫来青妙让她将下午发生详详细细地再说一遍,而后陷入沉思。
难道说林长儒的鼻子有问题,嗅觉弱于常人?
难道前世林长儒离开林家就是因为这个?
怎么会这样!
鼻子是制香师的第二条生命,没有嗅觉如何识香如何辨香又如何制香!
林碧凝仿佛看到林温良一脸失望地对林长儒说他没有资格学香,也不可能继承林家的家业。不!她不能让林家落到赵一诚的手里。
可是当她看到林长儒连在睡梦中都深深紧锁的眉头,以及那呢喃中无边的自责和愧疚,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自四月后林长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酒却喝得越来越多,变得不爱玩闹,也不常来落梅院,兄妹间不再无话不谈。
她难道错了吗?
似烟见自家小姐呆坐许久,出言提醒道:“小姐,三更了,我们该回去了。”
林碧凝想到冯妈妈还等着他们回去,压下心事,起身道:“那我们回去吧。”一面让似烟伺候将披风穿上,一面对青妙他们说,“今夜你们辛苦点就守在屋里,少爷这边倒没什么,贵妃榻上的那人可要注意照看,受了这么重的伤夜里烧起来可不好。明天我们再想想办法,怎么也要请个大夫看看才好。”
青妙青音自是点头应下,林碧凝又看到那几盆血水和染了血的衣裳和帕子,思忖了会儿道:“趁着没人你们把那脏水悄悄倒,那些衣裳帕子烧掉虽然方便但怕烟火引来别人怀疑,不如就趁夜埋在后面树下,记得埋得深些,那里不常走人应该不会被发现。等下屋里焚些香散散味,明早少爷起床后将人搬到床上放下帐子,万不可让人发现屋里藏着人。”
林碧凝细细吩咐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才和似烟又从角门离开临江轩,往二门赶去。
第三十六章 江湖人()
三更都过了林碧凝还没有回来,冯妈妈焦急万分,时间越久越怕会有人发现。
周妈妈看到有人在二门那徘徊,走近一看是冯妈妈,便奇怪道:“冯妈妈你怎还在这?”冯妈妈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周妈妈又说道,“二门怎么还没锁上?”说着就想走近几步,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将虚掩的门吹开了一道缝,周妈妈透过门缝看到隐约看到亮光闪烁,唬了一跳。
冯妈妈知道是大小姐回来了,怕周妈妈看到对方,突然灵机一动,想起周妈妈胆小尤怕鬼魂之说,所以常常央她晚上锁门。冯妈妈压低声音道:“这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鬼魂吧?”
黑漆漆的四周,不时有风过树叶的响声,周妈妈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阴森森吓人得紧,后面渗出一层寒意,忙不迭道:“你别吓我!你知道我怕这些,我……我先回去了,你赶紧锁上门也回去吧。”也没等冯妈妈说话飞快地跑远了。
林碧凝隐隐听到有说话声,便拉着似烟躲在树后,直到人走了,才走至门边,小声唤道:“冯妈妈?”
冯妈妈听到声音忙道:“没人了,大小姐快过来吧。”然后把门开得更大些让林碧凝进来。
林碧凝感激道:“今夜劳烦冯妈妈了,耽搁了些时候,累妈妈此刻也不得休息。”
冯妈妈笑道:“大小姐太客气了,这不算什么。不知道少爷现在如何?”
“吐了几回,现已睡下。”林碧凝往东边看了眼道,“怕老爷老太太知道少爷醉酒怪罪,还望妈妈能帮我保守秘密。”
冯妈妈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大小姐放心,我今夜谁都没有遇到。”
“那我走了,妈妈也早点回去。”
林碧凝和似烟一路小心地从来路回到落梅院,如雾见他们这么晚才回来,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小姐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林碧凝一面让他们伺候自己换衣服,一面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没有说自己听到的林长儒的醉话。
如雾想起林长儒之前被宁老太太惩罚的事,担心道:“听小姐这么说那人应该是个江湖人,少爷捡了他要是被发现,恐怕老太太又要发好大火。还是赶紧把人弄走的好。”
林碧凝坐在床边由着如雾帮自己洗脚:“老爷明天出门,平日除了我,也没有人会到临江轩。现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也都是可靠的,人藏在临江轩里倒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眼下最要紧的是那人的伤,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其他伤,若是在府里没了性命那还真是不好处理。得请个大夫才行啊。”
“不若让少爷装病,再请个大夫到临江轩。”如雾托着她的双脚小心擦拭,白嫩的肌肤因为泡过热水染上一层粉红。
“嗯,这也使得。”林碧凝想起箱底的锦盒,“如雾你明天拿一张一百两银票贴身放着。好在我们不缺银子,不然封口费就不好办了。”
“小姐放心,我记住了。不早了,你也快些安歇吧。”如雾为她盖好被子,放下杏红织锦帷幔。
林碧凝看着帷幔上的暗纹,手下无意识揪着秋香色绣木樨花的锦被,耳边回响着林长儒的呢喃声,没有一丝睡意。
耳听得隐隐传来的梆声响过四声,林碧凝知道已经是四更了。卯正还要起床,今日要送父亲出门,还要设法请大夫,得赶紧入睡……
这般想着,她闭上眼睛终于慢慢睡去。
**********
林长儒倒是一夜好眠,早上还是青妙叫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他起床看到贵妃榻上的人,第一眼还没想到这人怎么会在自己屋里,半晌才记起来是自己昨日在假山捡的。
细看此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两道剑眉英气逼人,不知道紧闭的双目是何风采,直挺挺的鼻梁,因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惨白脸色,不知为何透着一股青色,不算浓密但是很长的胡子垂在下巴处,林长儒托着下巴总结出这应该是个英俊成熟的男人,还是很符合他心目中江湖侠客的样子。
青妙见他出净房后站在那里看了半天,催促道:“我的大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盯着人看。都是因为这人,害我们昨晚不得安眠,还连累大小姐也不得安生。”
林长儒听到林碧凝的名字,不解问道:“这关大小姐什么事?”
青妙一边帮他整理衣裳,一面答道:“昨夜小姐不放心少爷,悄悄来了临江轩,见瞒不住我们就把事情告诉大小姐了。大小姐还说今日要为那个人请个大夫。”
“大小姐知道了没什么,屋里你仔细看好,其他人就不必知道了。我等会儿和大小姐商量商量请大夫的事。”林长儒正说着话,见床上那人手指动了下,眼皮微颤,忙走过去,“你醒了?”
那人睁开双眼,目光只迷茫了一瞬就目光炯炯地盯着林长儒看,果然如他所料那般有神采,开口声音有些嘶哑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林长儒看的杂书上描写过这一幕,知道这些江湖侠客戒心重,脸上带笑尽量使自己显得亲切:“首先声明我不是什么坏人。这里是林府,我在家中的花园里捡到你,说起来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呐。我叫林长儒,你叫什么?看你的打扮,你是江湖人吧?你身上好多伤口,你是不是被仇家追杀啊?不过你放心,在这里很安全的……”
“闭嘴!”那人眉毛跳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地低声吼道。不止他受不了林长儒如此啰嗦聒噪,连青妙也惊叹原来自家少爷这么能说,大概是捡到他心目中的江湖人有点激动吧。
那人吼了一声后,想撑着自己坐起来,但手上无力没能成功。虽然对方刚刚不是那么友好,林长儒还是过去将他扶起来。那人坐起来后一只手揪着胸口,貌似是扯到伤口,脸色瞬间又白了些。
林长儒忙道:“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家里只有普通伤药,简单帮你包扎了伤口,等下我帮你请个大夫再好好看看。”
那人摸了摸胸口想拿什么,发现衣服被换过,青妙见状忙把一个小包递给他,解释道:“你的衣服都是血,我给你换了件,你贴身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你看看有没有少。”
那人打开翻了翻发现一样不少,对青妙道了声谢,从中取出一片小叶子,交给林长儒,声音低沉道:“我的伤普通大夫治不了,你拿着这个去榆钱巷找个姓甄的大夫,他家门前有个大鱼缸很好认的。”
林长儒把那片并不起眼的摸上去有些硬的叶子收好,点头道:“好的,我知道。”
外面青音的声音响起:“青妙姐姐,少爷弄好没?老爷启程的时间快到了。”
“我马上就出来。”林长儒起身冲青音回道,然后指着青妙对那人说,“这是我的丫鬟青妙,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去办。因为家祖母不喜习武之人,就委屈你待在这里了。”见他点头,林长儒又吩咐青妙等会儿去厨房给他拿些吃食,就要往外走时,那人终于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叫萧天笑。”
林长儒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果然很有大侠气概,冲他露出一个灿烂微笑,而后快步离开。
第三十七章 请医(上)()
林碧凝昨晚四更后才睡下,眼下两道青影分外明显。如雾一看便知她昨夜未曾好眠,心疼道:“少爷的事小姐也别太忧心,熬坏了身子累得老爷担心岂非不妙。”
林碧凝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确实有些憔悴,便道:“上些粉遮遮吧。”擦了粉又涂上点胭脂,镜中人的气色才好很多,林碧凝满意地理理云鬓,带着丫鬟去送林温良出行。
林温良每年都会出一两趟远门,林家人都已习惯,一切用品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交代赵氏照顾好家里和孩子,嘱咐了林长儒不可将功课落下,又叮嘱林碧凝要保重身体,方才在众人或不舍或埋怨的目光中启程。
从来父亲都是特别照顾林碧凝,刚才对她慈爱叮咛,对自己却只说好好学规矩不可任性,林碧雯心中很是怨愤,想找找林碧凝的麻烦,见母亲提醒于嬷嬷还等着自己,只能狠狠瞪林碧凝一眼,方不情不愿地同赵氏走了。
林长儒望见此幕,纳闷道:“她又怎么了?”
林碧凝轻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便是无事也要寻我的不痛快,好在如今她要跟于嬷嬷学规矩,没空找我麻烦。”
林长儒也只是见林碧雯无缘无故瞪林碧凝才这么一问,便没深究,提到于嬷嬷想到落梅院中的徐嬷嬷,问道:“那个徐嬷嬷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
“徐嬷嬷是个好性子的,平日只与我一处做针线,也没旁的事。”徐嬷嬷虽没有教她规矩礼数,但林碧凝觉得这样互不干扰就很好,因此和徐嬷嬷相处得不错。她想起昨晚的事,四下看看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