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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一会儿,林碧凝启唇道:“那就让似烟留下,你去把梦眠香点上,夜里能睡得安稳些。”
林记的梦眠香除了有比其他安眠香效果更好的助眠作用外,还能使多梦者一夜无梦,这也是当初林碧凝的祖父林有仙的成名之香。
香品虽有助眠安梦的功效,但个人体质不同,林碧凝怕夜里依旧梦靥缠绕,故选择似烟守夜。
似烟性格耿直,心思单纯,夜间即使听见什么,林碧凝也有信心能把话圆过去。
如雾把香点上,替林碧凝放好帷帐,吹了灯盏,在隔间又嘱咐似烟夜里多留心小姐,方才去了。
下午睡得久,晚上即使点着梦眠香也不能很快入眠,林碧凝翻了个身向床里边侧躺着,把乱掉的青丝捋直摆放好,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
前世哥哥离开林家,虽然下人们都觉得哥哥是被人拐走失踪了,但林碧凝觉得一定是他自己离开林家的。
她记得哥哥“失踪”前的几个月来整日神神秘秘,问他在忙些什么也不说,但心情看上去特别兴奋。林碧凝猜测哥哥的“失踪”必是与此有关。事后,她想问问哥哥的丫鬟小厮,寻些线索。谁知道宁老太太和赵氏动作如此之快,事发第二天就把整个临江轩的仆从都发卖了。这么着急把知情或有关的人打发掉,倒像是在遮掩什么。
然而最奇怪的是她父亲,哥哥失踪后她担心得要死,父亲的心情却让人费解,既高兴,又带点失落,就是不见担心和焦急。
按理说唯一的儿子不见了,怎么也应该着急,应该派人去寻找。可是林家除了发卖仆从外却悄无声息,还不许人私下议论此事。当时有个长荣堂的小丫头不知厉害悄悄议论,被老太太知道后打个半死再找人牙子卖掉。这件事以后再没有人敢议论过,大家就当没有过林长儒一般。
林碧凝哭着求过林温良几次,他总是言辞闪躲,却肯定表示林长儒一定会好好的。她再要追问却是闭口不言。
宁老太太和赵氏也是如此。
果然如她和哥哥之前猜想的那般,林家有秘密。
虽然他们兄妹都是记在赵氏名下,但差不多全林府都知道他们并不是赵氏亲生的。林碧凝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亲生母亲是谁。
小时候父亲被他们问烦了,说漏嘴了,他们的母亲果然另有其人。但之后他们再怎么问却只告诉他们,母亲生他们兄妹时难产而死,对生母究竟是何人却闭口不言。
照父亲宠爱他们的样子看,母亲肯定也是父亲心仪之人。如果母亲真的如父亲所说已经过世,那为何没有母亲的牌位?她可不信父亲解释的,说母亲的牌位在北上迁家的途中失落。就算牌位丢失,到上都后也可寻人重做。每年清明、中元也从来不祭拜母亲。
母亲像是谜一般,只留下父亲书房字画后面藏着的一副小像,这还是哥哥看了杂书模仿江湖人寻宝发现的。至于母亲姓甚名谁、祖籍何处、性情如何等等一概不知。
家中的仆从都是迁到上都后才买的,南边的旧仆和故居北上之时也已卖掉。府中知情的父亲和老太太对母亲讳莫如深,想询问也没有人可问。
其实林碧凝一直觉得赵氏也应该知道些母亲的事。
但在这一点上哥哥并不同意她的看法。哥哥认为赵氏是父亲在上都娶的妻房,不见得知道林家在江南的事。
可是林碧凝总觉得赵氏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所以她直觉认为赵氏认识自己母亲。
当然因为和赵氏的关系并不好,她一直没有求证过。
不过有一点林碧凝和林长儒持一样看法,他们一致认为母亲没有去世,除了上面那些理由外,还有一样证据,就是每年他们生辰时发生的一件怪事……
梦眠香慢慢发挥作用,林碧凝想着想着便睡了。
第五章 消息()
林碧凝听得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缓缓从沉睡中醒过来。细长的秀眉微微堆在眉头,眼珠子转了几圈就是没有睁开。墨绿绸缎底绣银丝玉簪花的锦被衬得她肌肤愈加莹白洁净,宛若上好的凝脂白玉。
有光亮隐隐约约投在眼睑上,点点温热。暮春的时节帷幔虽不似冬日里的厚重,但也比夏日的纱幔厚实,清早如许温润的阳光如何照的进床来?
这般想着,林碧凝一个挺身坐起,眼都没睁开就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正了。”似烟撩起天青色帷幔用金钩挂好,“小姐要不要再躺躺,好不容易老爷怜惜小姐病弱,免了这几天的昏定晨省。”
屋内一片大亮,林碧凝不适地眯眯眼。每天卯正早起问安习惯了,连怀孕时也不曾落下,这猛然间不用早起还真是不习惯。
怕白天觉睡太多,晚上又该睡不着,林碧凝掀开锦被道:“不了,服侍我起吧。”
似烟伺候她去净房洗漱完毕,帮她换上月白蝶纹百褶裙,穿上半旧藕荷色绣玉兰花罗绸上衣,如雾怕早上的天气还有些凉意,又给林碧凝加上件浅绿色撒花比甲。
因为林碧凝还在养病不见人,如雾也就只给她梳了双平髻。她嫌钗环戴着压脑袋只让如雾绑绿绸带做装饰,如雾想着不出门也就随她。
收拾好后,让丫鬟安置好小束腰炕桌,把饭摆在东次间的炕上。那大炕临窗而设,和煦的阳光照在炕上铺着的玄色毛皮毯上,每根皮毛都闪着金光。
天气渐热,再用这毯子不合时宜,如雾摆饭时想着等小姐病好了就换成轻薄些的。
林碧凝昨晚一夜好眠,也没做什么梦,对于这一世要怎么避免林家的祸事有了一定的头绪,以及努力的方向,加上昨天也小小回敬了林碧雯,早起时感觉分外神清气爽。现在看到阳光,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松快舒畅。
厨房得了林温良吩咐,林碧凝的饭菜一直用火温着,只等她传唤。
心情很好,米粥绵绸,小菜爽口,林碧凝破天荒喝了两碗粥,引得似烟频频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她,好似她被大胃妖精附身了。
也不怪似烟大惊小怪,林碧凝自小孱弱,食量小,喝粥从来最多只喝一碗。她只好解释说因为昨天晚上吃得太少饿着了。
似烟敲着脑袋懊恼道:“瞧我这脑子,昨晚忘了将收着的糕点给小姐了。”
饭后,林碧凝还在养病不好出房,就和丫鬟在东次间刺绣。
似烟本就不喜刺绣,加之心里有事牵挂着,一会探头往窗外瞧两眼,一会挪挪凳子,好不安生。
林碧凝被她弄得绣错了好几针,不由道:“真是猴子心性,这么一会就坐不住。罢罢罢,想干什么就去吧,只有一样须记得,低调些别引起旁人怀疑。”
“得令!”似烟一屁股蹦起,高声应道,然后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如雾摇摇头,无奈道:“小姐真该管管她了,年纪越长这性子倒越发长回去。”
“也就是在屋里她才这般无所顾忌,你看她在人前也还是有些样子的。别看似烟整日不着三五,心中也是有分寸的。“林碧凝打趣道,“我看似烟这样挺好,要是都如你这般稳重,岂非没一点乐趣了。”
如雾想想也是,往常小姐有什么烦心事以及被二小姐欺负了,似烟逗逗闷子,小姐的心情很快也就好起来了。
屋里重又安静下来,林碧凝和如雾都是能静下心的,一个绣鞋一个绣帕子,时间很快就到中午了。
似烟在摆饭时才回来,走得快鼻翼上还闪着亮晶晶的汗珠,看到林碧凝眼睛闪着金光,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副你快点来问我、我忍不住要说、但你不问我我就不好说的表情。
林碧凝只得放下筷子,打破以往食不言的规矩,无奈问道:“有什么好事,值得你这般高兴?”
“小姐,二小姐还在禁足,没有被放出来。听说老爷昨晚从落梅馆出来后就去了太太的听雨轩,貌似还发了好大的火,早上有人看见太太身边的侍书悄悄地倒碎瓷片。”似烟摇摇头,惋惜不已,“好可惜,老爷没有再禁二小姐三个月。”
“你这丫头!”林碧凝只嗔了下,并没有骂似烟,另问道,“老爷昨天可是歇在了太太屋?”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似烟吃惊道,“我还以为老爷会回书房歇息,毕竟生了那么大气。”
林碧凝弯弯嘴角笑笑了没有回答。
她相信赵氏这点本领还是有点。
“出去了这些时候,还听到什么?”
似烟不善刺绣,也不如如雾稳重,但有一样却是好的,林碧凝戏称她为包打听。
似烟开朗机灵,说话有趣,会逗乐子,同府中丫鬟们关系都不错,各个院中都有交好的小丫头。别看这些小丫头,虽不是主子身边得力的,但日夜在院中总有些迹象可循。因此似烟也总能打听到消息。
“听长荣堂的小丫头荔香说,老爷前日曾和老太太说起开祠祭祖的事,想请二廊巷水车胡同的卢道婆算个好日子。”似烟有些不解,“清明已经开过祠堂祭拜过祖先,老爷还开祠堂是要做什么?”
这卢道婆是专门给人算黄道吉日的。因她选的日子从未出过岔子,所以但凡谁家里有个红白喜事或要乔迁的,都会请卢道婆给算算,选个好日子。
如雾也疑惑:“不年不节的,老爷为何要开祠堂,莫不是荔香听错了?”
林府只年节、清明、中元才会开祠祭祖,难怪如雾要怀疑似烟消息的可靠性。
似烟鼓鼓嘴,反驳道:“前天老爷去长荣堂时,依青午间多吃了几颗老太太赏的桑葚正闹肚子,旁边只荔香一个,就让荔香帮着把茶水奉上。荔香上茶时亲耳听老爷说的,怎会有错?”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林碧凝却知道林温良开祠祭祖是为了林长儒。
林家的子孙辈启蒙后都要学《香乘》、《香谱》、《香典》等香学要书,如果家主觉得此子资质不错,会选个黄道吉日开祠祭祖,行过拜师礼再禀告祖先,示意前任知晓林家后继有人了,完成整个过程才算正式收为弟子。只有成为正式弟子才能学习林家的制香手艺,也才有继承林家的资格。
林碧凝记得前世卢道婆给选的日子是四月初一,不知道今世还是不是这个时间。不管时间是不是四月初一,她都该给林长儒准备一份礼物才是。
林长儒要的扇套肯定是来不及了,倒不如送他一把扇子,就送那把湘妃竹qh波纹扇,配修竹扇套也是极好的。
林碧凝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神秘地说:“说不定是好事。”
似烟再追问是什么好事,她却不说了,只吩咐如雾把那把扇子找出来。
如雾想着离夏里打扇还早,况且小姐一般用团扇,不禁询问缘由。
林碧凝也不说,只让找出来她自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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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请安()
养了许多天,林碧凝的病好了,林温良请大夫看过无碍后放下心来,她又开始了每日的昏定晨省。
早上天蒙蒙亮,林碧凝就醒了,喊似烟如雾伺候她起床。
这几天她在屋里一直赶绣活,丫鬟们怎么也劝不住。似烟见她起得比没生病前还早一刻,眼睛都还半眯着,心疼道:“小姐要不再眯一会?过一刻钟我叫你起来,保证不会耽误请安。”
林碧凝无力地摆摆手:“这一躺恐是起不来了,等下给我弄点冷水擦擦也就清醒了。”
如雾立马反对道:“那怎么行!小姐病才好,且本就体弱,经了凉水染了风寒可怎生得了!”就是夏天里早晚的水林碧凝也是用的温水,如雾怎么敢给她用冷水。
林碧凝暗恨自己从小体弱,虽不至于整日与药为伴,但却经不得凉受不得寒。之前落水烧得那般严重多半也是因为此。
想着尽快把鞋子和扇套做出来,晚上绣的有些晚,早上又困得很。去给老太太和赵氏请安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提起十二分注意。
她蹙起双眉,不由苦恼道:“那怎么办?”
丫鬟也不好动手将林碧凝掐清醒,着实为难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似烟想起去岁林长儒读书犯困,底下的人不知从哪弄的清凉膏还挺有效的,少爷还给小姐送过一盒。
丫鬟们一通好找才把那一小盒青瓷装的清凉膏找出来。
林碧凝闻了闻,是薄荷做的,闻之凉意沁人,就让似烟抹了些在两个额边。
不一会儿,她觉得清醒了许多,还挺管用。
上身是湖蓝色云纹罗绸上衣,下着藕粉色百碟穿花褶裙,再套上月白色用金丝暗绣牡丹的比甲,老太太不喜太素净的颜色,林碧凝又不爱穿太浓烟的颜色,这样穿正正好。又让如雾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