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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就急躁了。
“长儒知错了,以后一定脚踏实地,不辜负师父期望。”林碧凝在心中再三告诫自己不要急,不能让父亲失望。
林温良很满意她知错就改的态度,语气温和道:“你明白了就好,平日也不要逼自己太紧,空闲时多和人出去走走,男孩子要多去外面看看,心胸开阔于制香也是有益处的。”
“是,长儒谨遵师父教诲。”
经父亲开解后,林碧凝觉得自己刻的千叶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便着手开始制作香牌。因为眼下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林碧凝以前也做过很多次桃花香,本想用桃花为主要香材制作香牌的,但因为香牌不用于焚香,香材选择上宜用生闻味道比较大的香材,便用了安魂香的方子。
沉香、安息香和乳香研磨成细粉,白芷和小茴香用淡盐水浸泡一个半时辰取出,焙干后同样研成细粉,然后将两种香粉混合再研成更加细腻的香粉。香粉研好后,加楠木粉用来粘合香粉,以适量的水像揉面团一样揉成香泥。
林碧凝之前的练习是极其有效的,现在揉香泥再不会像做清远香那次那般酸疼了。
香泥揉好后,静置较长的时间,让香粉的味道相互融合。在千叶莲的模具上均匀涂好薄薄的一层橄榄油,将静置好的香泥填满模具,按压严实,刮掉多余的香泥,等周围干燥后脱模。做好香牌后,等它干透后打上孔洞,打磨光洁后交给林温良品评,得到了林温良的一番夸赞。
拿回香牌,林碧凝心情格外美好,想起父亲的肯定,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回临江轩后找青妙要了些彩色丝绦,林碧凝将香牌打了个攒心梅花结,又做了长穗子,挂在腰间格外漂亮。
青妙用手摸着梅花结,笑着赞道:“少爷都许久没碰过丝绦了,打的结还是要比我们的好。”
林碧凝抿抿嘴没有接话,眼眸中有细微的笑意。
“不过冰蓝色虽然颜色好看,但是和少爷的衣裳却不怎么搭。少爷是不是要换个颜色?”
林长儒的衣裳多为绿色,和冰蓝色却是不搭。林碧凝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一堆颜色里挑了冰蓝色,可能是看白逸穿冰蓝色衣裳看多了的原因。
想到白逸,林碧凝记起自己之前说要带他逛花园的事。连日来忙着做香牌也没有和对方联系过,眼下花园里的牡丹开得娇艳,正是赏花的好时候,她便吩咐青妙道:“你让长戈去趟南郊白公子的远香别院,就说我请他明日来林府赏牡丹。”
第一百零八章 初入燕归楼(上)()
白逸最近常常来远香别院,也不留宿,只白天逛逛桃林,去附近的那座小山转转,也不知是在等些什么。
这日他又来了别院,见天气晴好,便让惜雯将他的琴搬到之前和林碧凝一起坐过的亭子里,又摆上香炉,焚上之前林碧凝给的崖柏香。
白逸的这尊香炉造型罕见,是一只仙鹤,非是香炉盖上立着仙鹤,而是整个香炉就是一只仙鹤。鲜红色的头顶,除喉颈、尾部等少数地方是黑色外,其余全为白色,头颈高高扬起,优雅而高贵。香炉分上下两部分,以仙鹤的肚子为界,但因合上后严丝密缝,并没有破坏仙鹤的整体造型,也不知道是如何制成这尊香炉的,只能赞一句巧夺天工。
长长的仙鹤嘴巴微微张着,一缕青烟从嘴巴处袅袅升起,似要直上云霄。
白逸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琴音响起,弹的是《玉楼春晓》,轻松流转的曲调却叫他弹得幽怨悱恻。
惜雯见他在弹琴,在亭外停住脚步,不敢上前。
白逸听见动静,手上动作不停,淡淡道:“何事?”
惜雯上前几步道:“回爷,林府小厮来传话,说林公子想请爷明日过府赏花。”
耳边的琴音一顿,只听白逸默了一会儿,道:“回了,就说我明日要启程去南方一趟,归期未定。”
“是。”惜雯应声,行礼退下。
未走远,听见白逸换了首曲子,悠悠琴音一下子变得癫狂。这首曲子惜雯曾有幸听自家主子弹过,名为《酒狂》,是作曲人借酒佯狂,以发泄内心积郁的不平之气,只是不知道自家主子有何不平之气?
白逸几乎每天都会想到林碧凝,对方却是一连二十几天没有来找过他,心中不免烦闷。方才一听到她请自己去林府赏花,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转瞬又为对方这般轻易就能影响自己的情绪而恼怒,便又狠下心回绝林碧凝的邀约。
心绪如此被另一个人左右,白逸心中忿忿,指尖飞动,琴声凌乱。
突然想到上次胥言祯说的,情爱就是见之难忘,不禁指尖猛地一勾,“噌”的一声,弦断音停,一滴血滴在暗色的桐木上,鲜艳异常。
白逸将手举至唇边,吸掉血迹,眸中神色难辨。
他虽然不怎么接触女子,却也想过日后会娶个娇妻,但怎么也料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一个男子。
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如此违反常纲的禁忌之情,纵然他性子里带着反骨,也是不敢想象的。
可是他对林碧凝的在意已然超过正常的朋友之情,这又当如何解释?
莫不是他本就是喜欢男子的,只是自己不曾察觉,所以才会不喜同女子亲近。
白逸越想越觉得这个解释合乎情理。
不过,究竟是与不是,还需证实一番。
白逸在军营时偶然听人提过一个地方,应当能帮他证实这个想法。他打发简平回王府,乔装改扮了一下,孤身一人骑马回城,直奔鸣珂巷而去。
鸣珂巷,上都青楼女子的聚居之所,秦楼楚馆林立。华灯初上,此地一派歌舞笙箫。不时有妖艳女子在门口朝路人挥个香帕,那浓重的脂粉味隔老远都能闻到,白逸皱着眉头屏住气,快步朝那一座相对而言显得门庭冷落的小楼走去。
古朴的三层楼阁,“燕归楼”几个大字高高挂着,门口没有迎来送往的人,看上去很是冷清。白逸一进楼内便闻到一阵香味,暖暖的带了一丝甜味,不算难闻,不知道是什么的香味,如果林碧凝在一定知道。
意识到自己又想到林碧凝,白逸用折扇轻敲了一下脑袋,专心打量起燕归楼的环境。楼内陈设雅致,因为是小倌楼,燕归楼的大堂不像一般青楼那样热闹非凡,中央只摆了不几张四方桌,几个容貌清秀的少年陪着客人或下棋,或饮酒谈天。大堂四周呈回字型设了许多个雅座,暗红色的纱幔挡着,隐隐有人影晃动,不时传出阵阵的调笑声。
一楼和二楼中间有个台子,有一位红衣少年正姿势优美地端坐在上面吹箫,萧声婉转。白逸细听应是《妆台秋思》,不过原是哀怨凄楚的曲子却愣是叫这少年吹得缠绵悱恻,他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一个打扮华丽的妇人笑得一脸风情朝他走来,笑道:“见公子面生的很,第一次来吧,要雅座还是雅间,要不要帮您叫几个漂亮的小倌伺候着?”
老鸨身上的脂粉味虽不太浓,但白逸还是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小小地后退一步,道:“要雅间,找两个,嗯,不涂脂粉的。”台上的少年敷了粉,所以白逸加了这么个要求。
“好嘞。”老鸨招手换来一个人,“阿三,你带这位客人去楼上的雅间。”
白逸跟着阿三上了楼,阿三推开一间房间,请他进去。房间里陈设简单,一眼能望到头,一张圆桌并几张椅,还有一张垂着红色帷幔的大床,中间用珠帘隔开,还真是简单明了啊。
白逸落座后,有人送上酒菜,阿三帮着摆放好,送菜的刚走,两个长相秀丽的少年来了,阿三见状笑着请他慢慢享用,贴心地将门关好走了。
“公子,扶柳给您斟酒。”其中一个绿衣少年走到白逸身边,一面笑着说,一面挨着白逸就要坐下。
白逸右手用折扇抵在扶柳的腰上,制止对方的动作,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淡淡道:“坐那吧。”
当着另一个人的面被拒绝了,扶柳的脸色有些难看,勉强维持住面上的笑容,僵硬地走到白逸的对面坐下。
另一个蓝衣少年见白逸不喜人靠得太近,便挑和他隔了个空位的座位坐下,当然肯定比扶柳离白逸更近。他唇角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给白逸和自己满上酒,举起杯子朝白逸笑道:“公子,这杯酒临风敬您。相逢即是有缘,为我们有缘相识干杯。”
说完,也没等白逸说什么,直接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快,有酒顺着唇角流出,沿着精致的下巴,滴在薄薄的蓝色衣襟上,晕开一朵深色的小花。临风用手背将下巴的酒渍抹掉,伸出舌头慢慢将唇上的酒舔掉,朝白逸害羞一笑:“让公子见笑了。”
少年的小伎俩没逃过白逸的眼睛,他微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将酒杯放在鼻下轻闻,是梨花白,他微扬头一饮而下。
第一百零九章 初入燕归楼(下)()
扶柳见白逸喝了临风敬的酒,也执起酒壶给他满上。因为隔得有些远,他站起来倒酒,身子微微前倾,本就松垮垮的衣领更加敞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
四月天气虽然转暖,但夜晚依旧寒凉,不过眼前的少年似乎并不怕冷,居然只穿了一件绸衣,透过敞开的领子隐约还能看到嫣红的小豆子。只见少年倒好酒,收回手时宽大的广袖滑到手肘处,露出白皙细腻的手臂,娇媚地笑着对白逸说:“公子,扶柳也敬您一杯。”
白逸对少年展露的风景熟若无睹,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他倒的酒。
扶柳心中有些挫败,以往他这般动作之后客人都会如狼似虎地看着他,但眼前这位却丝毫没被他的美色所勾引,不由燃起一股斗气,誓要拿下这位客人,除了要证明自己的魅力外,也存了要将临风比下去的心。
夹了一个金黄色小卷递到白逸的碗里,扶柳笑得更加魅惑,柔声道:“这是燕归楼有名的芙蓉卷,酥香可口,公子快尝尝。”
扶柳夹芙蓉卷用的是他自己的筷子,白逸记得这筷子对方之前用过,盯着眼前的白瓷碗,眉头微微蹙起,伸出食指将其往旁边推了推,淡淡道:“我不吃别人夹的菜。”
扶柳面上青红难辨,很是尴尬。临风轻笑一声,指了指中间的菜道:“燕归楼有名的不止芙蓉卷,这道豆腐干肉卷也不错,公子可以尝尝看。”
白逸看着两个少年你来我往,明争暗斗,顿觉得满桌的菜肴味同嚼蜡。他是来求证的,却弄成来受罪。两个少年相貌出色,身段纤细,也都或明或暗地在撩拨他,但他却丝毫没有感觉。
想到之前林碧凝的指尖划过他手心时的悸动,白逸看着两个少年道:“给我看看你们的手。”
虽然不明所以,但俩人还是很配合地倾身向前伸出自己的手,并露出一截光洁的手腕。白逸盯着两只手看了看,手指纤细修长,肌肤洁白无瑕,保养得很好。看着没什么特别感觉,
他伸手先戳了戳临风的手心,惹得少年身子一抖轻笑出声,然后试着握了握,临风的手过于纤瘦,没有肉只有骨骼,硌得慌。让临风用指尖在自己手心轻轻滑过,白逸本就不是容易怕痒的人,别说心头一麻的悸动的感觉,便是连痒痒的感觉都没有。
白逸松开临风的手,又同样地看扶柳的手。扶柳的手握着比临风的有肉感,但还是有些硬,虽然指腹都比林碧凝的光滑,但却没有握住林碧凝的手带给他的感觉。
松掉他们的手后,白逸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顿时兴致缺缺。正犹豫要不要打道回府时,一阵清越澄澈的琴音传来,曲韵优美,有种烟纱笼罩的朦胧之美,似是展开一卷山水墨画。而后琴音渐低,宛若细语呢喃,低回过后是高亢激昂的喷发,激越的琴声交织成一幅天光云影、气象万千的画面,涤荡人心。曲子最后又是低回的琴音,似是无力,又有些意兴阑珊。
纵有澎湃的情感,但一切终须归去,不止《潇湘水云》,很多曲子都会体现这一主旨,但这是白逸听过诠释得最贴切,弹得最动人的《潇湘水云》,也是最优美的琴声。
众人从琴声中回过神,白逸便问道:“这是谁在弹琴?”他说话的语速和往常一般无二,但熟悉白逸的人定能发觉他说话的语气略显激动。
临风望向门口的方向,像是要透过木门看到弹琴的人,语气平淡道:“是惜云公子,他是我们这琴弹得最好的人。”
尽管他故作平静,但白逸还是听出他语气中难掩的崇拜之情。
扶柳语气微微带酸道:“哪里只是我们燕归楼琴弹得最好,他们不都说惜云公子是上都第一琴师呢。”然后轻声不屑地接着说,“不过是和我们一样出来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