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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则在内院,太后在上首,武皇后稍稍下首陪坐,太后左边则是几个太妃,武皇后的右边便是当今的几个高位嫔妃,梅妃冯妃柳贵嫔,大公主二公主都跟着各自的母妃,宝钗虽位卑但得宠又有了身孕,得了特许与冯妃坐到了一起。忠顺王妃直接坐在太妃们的下首,东平、南安、西宁王太妃并王妃都比北静王太妃并黛玉长了一辈,黛玉婆媳干脆让着她们一一坐好,方才小心地拣了最末的位置坐下,余后便是八公女眷并百官女眷,自有一套坐法。
武皇后见宾客都入席,便低声与太后说话,却见太后有些怔怔地看向左前方,武皇后顺着她的眼神一看,正是黛玉的位子,心头一跳,忙加重了音量:“母后,可开始了?”
太后猛地回神,胡乱点了下头,明显的心不在焉,武皇后心愈发提了上来,面上却不显,略略说了几句开场话,挥手让歌舞表演起来。
歌舞开始后,席上尴尬的气氛有所缓解,渐渐的相熟的女眷开始低着头讲起话来,太后终于缓了过来,与几个太妃也聊了起来,武皇后舒了口气,再看黛玉,她倒还端得住。
黛玉其实心里紧张极了,手脚都发冷,北静王太妃拍拍她的手抚慰了几句也缓解不了她的紧张,抬眼看去,都是生人,最终视线落到对面,却是宝钗,怔了怔,见宝钗冲她笑了笑,反倒缓了下来。
“史太君如何了?”这时南安太妃探过来悄悄问黛玉。
黛玉还未回神,北静王太妃轻推了下方才回过神来,忙歉意地回道:“多谢太妃关心,外祖母如今还躺着,不过比前几日好多了,也能吃下半碗粥了。”
“那就好。”南安王太妃与贾母闺阁里就是手帕交,几十年的交情了,闻言舒了口气。
“毕竟这么大的事,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北静王太妃也跟着加入话题。
“正是,如今这个年纪,也只有保重自己。”南安王太妃听了,深以为意。
黛玉也松懈下来,听着南安王太妃并北静王太妃的说话,间或插上几句。
“你看,那薛才人只要平安生产,可算是起来了。”南安王太妃聊完贾母,抬头看了眼宝钗,回头与黛玉婆媳说道,神态有些不屑。
北静王太妃并不欲道人长短,只笑笑没回话,黛玉顺势再看向宝钗。
突然间,宝钗惊呼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颤抖不已。
武皇后大惊,顾不得其他,直奔下来去看宝钗,已是血红一片。
“快叫了太医。”武皇后一面吩咐一面命人拿了被褥与宝钗垫上,并不敢抬动她。
在场的众人皆不敢言不敢动的,太后并武皇后注意力都在宝钗的肚子上,没有心力顾及其他,只盯着颤巍巍的太医看。冯妃并柳贵嫔搂紧了各自的女儿,悄悄退到一边,心里七上八下的。
黛玉只觉得手足冰凉,瘫倒在一边,北静王太妃看她不对,忙问道:“吓着了吗?”黛玉惶恐的摇摇头,看着已经围成人墙的地方,里面宝钗的哀鸣声不断。
“究竟怎么了?”当今就这么大步走了进来,女眷们避之不及,只得跪下低着头请安。
当今也没心思理会,人墙早已跪倒一片,让开了中间哀鸣不断的宝钗。
“陛下。”宝钗惨叫一声,终于晕了过去,眼泪仍不停地流下来。
当今登时就看向太医,那太医登时趴在了地上,磕头不止。
“孩子呢?”太后问道。
“臣无能!”那太医已磕得满头是血。
太后一个踉跄,幸好忠顺王妃扶住她,方才站稳,脸色变得极差。
“还不快拖下去!”武皇后在当今发火前便命人将太医带了走,又冲那群宫仆吼道,“还不快拿了春凳,抬了薛才人回去宫中,再去叫了太医来看看,别落下病来。”
当今这才缓过神来,武皇后已发作过了,当着这么多女眷的面他不好再发作,只将一腔怒火发向陪侍宝钗周围的宫仆:“究竟怎么回事?”当今子嗣实在艰难,好容易宝钗怀上了,又是这般情形,心中万分悲愤,怒火冲头之下竟忘了让众女眷回避。
武皇后看着不对,正要阻止,其中一个宫仆便哭道:“是二公主推了薛才人。”
武皇后大惊,已然来不及,当今血红的双眼瞪向了冯妃母女,冯妃扑通一声拉着二公主跪倒在地,连连喊冤。
“好像是薛才人说了些二公主不喜欢的,二公主推了薛才人一把。”另一个宫仆也赶忙补充道。
冯妃已然知道自己是着了道,用力搂紧二公主,脸色惨白起来,空口白牙的,却无法自证,宴席上人谁肯来蹚浑水,薛宝钗的肚子多金贵,她疯了才会向自己下手,既然不是她自己,便是与她靠得最近的,又有人言之凿凿,冯妃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实在没想到有人能狠到这地步。
“我没有!”二公主虽小,也知道事态严重,大哭着反驳。
几个宫仆却没有继续说话,只瑟缩了一下磕头不止。
“我真的没有,不信问在的人!”二公主大哭不已,一双泪眼不住地看四周的大人,可一个个大人都不由得躲开了,她那双盛满期望的眼慢慢变得绝望。
武皇后觉得不对,有心说几句,但看当今铁青的脸,暗暗吞回,只能再作打算,恐怕冯妃母女是委屈定了,柳贵嫔将大公主楼得更紧,离得冯妃远远的,太后从不管当今的后宫,只坐在那里哀叹。
冯妃从未觉得如此绝望,几乎将二公主搂进了怀里,她第一次那么茫然无助,远处的冯夫人眼泪都要流干了,要不是探春死死拉着便要冲过来抱着冯妃母女一块哭了。
现场虽然有那么多人,却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所有人都将头压得低低的,生恐被当今的怒火扫到,心里不由得埋怨武皇后,竟不知道在当今来前将她们都回避了。
黛玉握紧了双拳,几乎将唇咬出血来,二公主的哭声一直在脑海回荡,她上前一步。
“玉儿。”北静王太妃想要拉回她,却来不及,只剩下一声长叹,时光仿佛倒流。
“臣妇确实看见不是二公主殿下推的。”黛玉以为自己会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却字字清晰,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突兀。
当今低下头看向黛玉,竟然真的有人会站出来,正要发问,却惊呆了。
“你是何人?”怎么世上会有这么像的人,乍一看好像萍儿回来一般,登时什么宝钗什么二公主都丢在了脑后。
“这是臣妇的儿媳。”北静王太妃忙上前跪倒在黛玉身边,“她未见过世面不懂事,臣妇也见到了,薛才人倒的时候,二公主正在冯妃娘娘的另一边呢。”
黛玉乱跳的心这才定下来,感激地看了眼北静王太妃。
当今没说话,只盯着黛玉看,看得黛玉手脚冰凉,几乎将头压到地底下。
“陛下,既然北静王太妃并王妃都说了,想来那几个宫仆伺候不周,想要推脱罢了。”武皇后见状不对,又有这么多女眷,上前一步与当今说道,“薛才人也是可怜,陛下也得去看看。”
当今这才回过神来,见四周乌压压的跪倒一大群人,登时恼怒地瞪了眼武皇后,又看了眼黛玉,拂袖而去。
“母后,您看。”武皇后忙去请教太后。
“散了吧。”太后仿佛才缓过神来,吩咐道。
武皇后应了,安排女眷们离去,与北静王太妃使了个眼色,北静王太妃忙用力拉紧黛玉,急急离去。
后头闹成这样,前头太上皇再有兴致也不好继续,只得怏怏散席,水溶心惊肉跳的,也顾不得四周有人打招呼,直往宫门奔去,不断寻觅母妃并黛玉的身影。
冯夫人一心想要看一眼冯妃,却也不能,只得捂着嘴由着探春扶走了。
“娘娘。”待到太后并几个太妃走后,冯妃才抬起眼,哀哀看向武皇后,一手却紧紧拉着二公主不放。
“快回去吧,我待会让人送副安神汤来,如今也不能引人注意了,你好生安慰二公主。”二公主也是武皇后看着大的,看她遭了这般大难,也是不忍。
冯妃含泪点点头,拉着二公主要起身,却跪得久了,两母女一起摔回地上,武皇后忙命心腹宫女亲自扶了她们母女悄悄送回宫中,其他却不能了。
武皇后叹了口气,将事都安排下了,尤其是刚才几个首告的宫仆,都压进了慎刑司,方才带着人往宝钗宫中而去。
宝钗很是不好,血水一盆接一盆的端出去,当今看得心惊肉跳的,刚才的旖旎心思都淡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皆是摇头,不仅胎保不住,宝钗也要将养一阵。
当今不便进去,在外面听了太医的禀报,更加难受,看着武皇后来了,交付与她,便佝偻着身子回自己的寝宫了。
武皇后进得房中,宝钗已醒了,正在流眼泪。
“好生养着,横竖还年轻。”武皇后不由得心软劝道。
宝钗含着泪点头,又说道:“皇后娘娘,是我自己绊倒的,与二公主殿下无关。”
武皇后闻言,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宝钗心惊肉跳的,武皇后才收回眼神,笑道:“你先保养自己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理解的黛玉,这种情况应该会站出来。
第129章 后续()
北静王太妃攥着黛玉的手直到进了马车才放开; 黛玉低着头,双眼都红了。
“你呀你!”北静王太妃一面怜惜她不忍对她说重话; 一面埋怨她将自己带到了危险境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说了。
“母妃。”黛玉这些日子与北静王太妃相处极好,北静王太妃待她实在是好; 关心她爱护她教导她,黛玉年幼丧母,真将北静王太妃视为亲母一般,如今见北静王太妃如此着急上火,不由得更加愧疚,泪珠儿一颗颗地落了下来。
“玉儿呀; 二公主到底是陛下亲女; 不会有事的。”北静王太妃叹了口气; 拿起手帕一面给黛玉擦眼泪一面说道。
黛玉的泪落得更凶了; 小声道:“母妃; 我知道这种感觉; 那么盼着有人来帮一把。”她走出去那一步; 突然感觉不仅是为了二公主; 也是为了自己; 那么小的时候投奔外祖母,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 那时候是二舅母当家,闲言碎语总是不断,那时候她多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拉她一把; 她站出来也是拉回儿时孤寂不安的自己。
北静王太妃一怔,想到了黛玉的身世,叹了一声,握紧了黛玉的双手,以前在边关的时候,她也是敢作敢当的,是什么变了,开始权衡利弊,开始趋利避害,黛玉与萍儿一样,最吸引她的不就是那份真诚,就这样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横竖也是偷来的命。
马车听到了北静王府,下人拉开帘子,水溶已等在外面,北静王太妃先自己下来,又拉了黛玉下来,方才将黛玉交给水溶:“你媳妇做得对,不许欺负她。”
水溶已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朝着北静王太妃苦笑,北静王太妃瞪了他一眼,方才不放心地回自己的院子。
“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黛玉默默地跟着水溶回了院子,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水溶拉着她坐下,伸手与她擦眼泪:“都成小花猫了。”
黛玉看着他,吸了吸鼻子,看着更加可怜了。水溶终是忍不住一把抱住她:“我只是担心你。”该来的似乎真的躲不掉。
“我是不是做错了。”黛玉在水溶怀里越发有些不安。
“你没有错,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错的是这世上大部分人,他们都已经习惯罢了。”水溶叹了一声,若是没有李姑娘之事,黛玉便是再说些过分的,以他的脸面也是无事,只是,水溶低头看了眼黛玉,若是她不是这样的人,也就不是他的爱的那个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那个人了,“放心吧,有我在呢。”当今最多便是有些芥蒂,到底不会如何。
黛玉听了心中大定,只要有水溶再,她什么都不怕。
宝钗的胎没保住,宫里上下明里暗里幸灾乐祸的不少,都揣测着她要失宠,直到当今一道旨意升了宝钗做美人才止宫中的嘴。
慎刑司那几个宫仆还没来得及招供就被打死了,冯妃到底受了牵连,毕竟是她宫里出去的,好在有黛玉作证,当今看在那张脸的份上也不会不信,冯妃只因失仪被罚了三月月俸,不过她也没精力在意这些,二公主自宴席回来后便病了,她如今一心都扑到女儿身上,几乎是闭宫的状态。
“慎刑司那里还得好生探查。”当今到底是没丢了脑子,暗自吩咐武皇后道。
武皇后应了,想了想,又说道:“如今冯妃一心在二公主身上,薛美人那里也要请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