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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何其不想就这样同你远走高飞?可是我是这个家族的人,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便置家族于不顾。
我愣住了。
换做是我,我可能也做不到就这样去嫁人。
但她说的对,他们说的都对,家族的荣光,岂是能容我任性的?
我的情况比她好多了。
我没有深爱多年的心上人,只有对战场的满腔热血;我或许没有那么糟糕,若是丈夫开明点,兴许成亲后还能继续上战场。
虽然我也曾幻想过终有一天,我会满心欢喜地嫁给自己所爱之人;但我没有心上人,也看不起世间那些个软弱的书生,那这个结果,未尝不是好的。
我不太记得最后我是怎么回的客栈,只记得我把想做却从没做过的都做了一遍,还喝了点小酒,同在赌场新认识的朋友一起。
醒来时我的头有点痛,我挣扎着坐起来,听到坐在屏风旁边那个椅子上的女人说:“你终于醒了?昨晚你喝的有点大,我便将你扶来这里休息。”
“谢谢。”我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开始摸自己的腰间。
荷包还在,我松了口气。
看到我的动作,她嗤笑了声,“放心,我还没有穷到偷你荷包。我让人给你熬了醒酒汤,过来喝了吧。”
我冲她尬笑两声,坐到她那张桌子上,端起醒酒汤凑上去闻了闻。
“怎么不喝?怕我下毒?”她又嗤笑一声,我这才注意到她的长相,细看有点不太像汉人,但又不能完全说是胡人。
看她也不像是对我有什么企图的人,并且我现在一身女装,谁认得我是窦氏庄园的庄主。
于是我皱着眉嘬了一口:“我怕烫。”唔,好苦,一点儿也不像以前府里的嬷嬷给我煮的那种醒酒汤。
她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看着我喝下大半碗,才蓦地出声说:“其实我在里面下了摄魂散。”
闻言我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那口醒酒汤直接喷出来,我同她离得挺近,那口汤直接喷到了她的脸上!
脸上无辜的表情还来不及撤下,她先是呆了几秒,尔后瞬间暴跳如雷。
“你这人有毛病吧?这么不经吓!”
我只好讪笑,掏出帕子递给她。
她狠狠地一把扯过帕子,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汤渍。
我趁她擦脸的空当问她:“姑娘看起来不太像汉人。”
“我爹是汉人,我娘是胡人,我长的更像我娘,所以看起来不太像。”她没好气地回答我。
“你又是哪家的小姐啊,是不是爹娘进京了所以昨天逮着机会出来疯了?”现下正值年末,各地官员要进京面圣,而许多富庶的商人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进京捞一笔或是拉拉关系。
我觉得她挺有趣,便老老实实回答她:“我爹娘住在徽州,我一个人在徐阳。”
“这么可怜啊。”她终于擦完了,嫌弃地看了看帕子,对我说:“那你跟我混吧。这帕子。。。我回去洗干净了再拿给你。”
其实她看起来比我要小一些,但我却觉得她这个样子莫名的可爱,便应了她道:“好啊,可是过多几天我就要回徽州了。”
第九章二哥()
“没关系,我也不是常住在徐阳,没准过多几天也会去那一带溜达。”她态度转变的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走吧,下楼用早膳。哦,对了,忘了说,我叫白悦,你呢?”
“窦思柒。”我下意识地回了她本名。
这不怪我,她的名字让我想起了白程,但仔细想想,白程没有半点胡人的特征,他和白悦应当没有什么关系吧。
白悦一看就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没什么心机,人也很活泼开朗,反正很快我也不是什么窦庄主了,多交个朋友也没关系。
我随着她下楼,这时候应当不早了,茶楼里也坐满了人,所幸下楼时刚好有桌客人结账离开,白悦便拉着我坐了过去。
白悦熟练地开始点菜,我对吃这方面向来没什么要求,便四下随便望望。
“。。。思柒?”
身后蓦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不确定。
我突然似有人拿着锤子在抡我心中的鼓,危机感迅速袭来。
窦元青。。。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我立刻回过头,不太敢对上他,没想到我这个下意识地躲避的动作却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他绕过桌子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思柒?窦思柒?果真是你。”不过片刻,他便到了,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才收到信呢,你怎么那么快就到了?”我闷闷不乐地推了下他的手臂,窦元青到了,证明我就要启程回徽州了。
“信是我亲自送来的,爹怕你逃跑,让我过来守着你。”他笑地一脸幸灾乐祸。
我这个二哥不同于性子稳重的大哥窦元澈,都喜欢与我对着干,最大的乐趣就是跟我作对,看我倒霉。
“不过。”他突然低下了身子,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帮你拖着老头子派来的人硬是在城中住了一天,你怎么还没逃跑?”
我一怔,抬头朝他坐的那桌看去,那里有认得我的、老头子的几个谋士。
“方才我本打算装作认不得你的,但是被他们认出来了。”他叹了口气,起身时又露出了窦元青式的招牌贱笑:“看来你注定要回徽州了。”
“二哥!”我回过神来,一把拉住窦元清的衣袖,生怕他走开。
他的笑还挂在脸上,只看着我,没有说话。
“二哥,陪我去一趟烟雨楼好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见他依旧笑着,我又哀求道:“二哥,就陪我去这一次,我们明日就回徽州,就当我求你了。”
窦元清没有回答我,只微微挣开了我的手,走向那桌谋士,微微弯下身跟他们说着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我腿一软,脱力一般跌坐在凳子上。我知道,他这是答应我了,这么多年,我这个妹妹,第一次求他。
“分明一段江南思,烟雨楼台似梦中。”
江南的烟雨楼台是徽州没有的景色,如果说徽州令人烦闷,那么站在这烟雨楼上吹过的带着荷花香气的微风,便能够吹散那无尽的烦闷。
只是风景虽好却也短暂,一切的美好大概都似梦如幻。我是早已从这场美梦中脱身,而有些人还依旧沉浸在梦中,比如从一见到我便如同失了神,一直盯着我看的窦元清。
“二哥?二哥,你醒醒!”我有些哭笑不得,伸出手在窦元清眼前晃了晃。
“啊。”窦元清猛地回过神来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三妹,你,你穿这裙子,可真好看。”
“我也觉着我穿着好看,窦元清的妹妹,哪里有不好看的道理。”
窦元清笑了笑,笑里却多了一分惆怅:“我还记得上一次见你穿裙子,是在你三岁那年,粉粉嫩嫩的小孩子,甚是可爱。”
儿时的记忆被唤醒,望着一池的荷花,眼前浮现得更多的则是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孩在树下日复一日扎着马步的样子。尽管汗水打湿了她的鬓角,可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第十章打探()
“我原以为,你收到我的信之后,会逃离这虎狼之城。”
什么?我心下震荡,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窦元清的眼睛,那封信竟是他写来通知我的?!
窦元清看到我一脸的震惊之后笑出了声,像是知道我该是这般反应,又接着说道:“我本意是想让你逃走,虎毒不食子,父亲那边过上个三五年,总会原谅你。但现在看你这样的女儿姿态,我想,你如果嫁出去,离开大漠烟尘,恢复你女儿家的本色,也是不错的。”
我鼻腔一酸,差点涌出泪来,忙背过身去。穿上了这身女儿装,连心也柔软起来。
我决定推诚布公地好好跟窦元清说一说。
“二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和一个大大的希冀。小小的愿望是穿上女装,看看我的女儿身姿。大大的希冀,是。。。”
“是当一名女将军。”窦元清朝我走近了一步,打断道。
“没错,知我者,二哥也。可我知道,唯有穿上男装,我才能成为一个大将军,所以我从小便作男儿装扮。为了这份希冀,我可以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顾。”
“那你更应该远远地离开这里!哪家要娶你父亲尚未告知与我,若是对方苛责严格,你怕是要一辈子都被束缚住了!”
我转身对上窦元清担忧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开口道:“我不怕,二哥,我不怕。”
“在我心中,远远有比所谓梦想、追求更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我窦氏一族的荣耀!为了这份荣耀,我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二哥,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话音刚落,便被窦元清狠狠抱住,只听他有些哽咽地说道:“不愧,不愧是我窦家的女儿!”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样珍惜温暖地抱着,我的身体有些僵硬,却感到脖颈处一片湿润,微微叹了口气,我回抱住了窦元清,轻轻换了声:“二哥。”
跟窦元清并肩走在回茶馆的路上,我突然觉得我跟窦元清之间的相处有些不一样了,一直隔在我跟他之间地什么东西,在我与他的畅谈中,已经消失不见。
望着窦元清轮廓分明的侧脸,我问道:“对了,二哥,父亲那些谋士?”
窦元清向我这边侧了侧头,说道:“那些谋士我已经安排他们去你的园子里休息,他们听命于父亲,追你到徐阳来也实属不易。”
听罢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二哥你还是这般淘气,这城中离我那庄园约莫有四个时辰的路程,他们这趟休息可真是。。。”
谁知窦元清噗嗤一笑,不知想到什么,说道:“我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不过是偷吃了你一块桂花糕,你便追着我打了十条街,那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这个妹妹如此不讲道理,我以后再不跟她玩了。哈哈。”
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我跟窦元清回到了客栈,一进门便看见白悦单手撑着脸无聊地把玩手中的茶杯。
她早已在客栈楼下等候我多时。一见到我,立刻站起身,苦着脸朝我走来:“思染你可算来了!”
去烟雨楼前,我便她说好,让她在客栈等我,我原以为她会在房中歇息,没想到这傻丫头一直在楼下候着我。
第十一章回家()
我着牵过白悦的手,笑道:“让你久等了,还未介绍你们认识,这是我二哥,窦元清。”
“你好。”窦元清又摆上了他那招牌似的笑容。
我又朝窦元清说道:“这是白悦,我的好朋友。”
白悦看起来很开心,忙招呼我们去桌子旁坐下,一边喊着好饿,一边招来店小二点了足以铺满一桌的菜。
桌上白悦时不时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偷瞟二哥,二哥这个老狐狸,明明感觉到了,却故作不知。
虽然跟白悦相处时日不多,但我甚是喜欢她,我之前的种种顾虑在她的天真率直面前,倒显得多虑了。
至于她跟二哥,二哥尚未有心上人也未谈及婚嫁,若等父亲大业终成之时,他二人若是相爱,我便可助力一番,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大概是想的太远了
有情人么?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白
程,想起他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呸呸呸!我使劲摇了摇脑袋,我定是被什么污秽之物蒙了眼,怎么会想起他来!
我拍了拍脸,拿起筷子想要夹菜,却发现窦元清和白悦二人都在盯着我看,我有些尴尬。
“怎么了?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思染,你刚刚在想些什么呢?脸都红了!”
“啊?我,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白悦,幸得二哥替我解了围:“白悦问你,你明日何时启程,她想送送你。”
“问我?”我有些莫名,“二哥你不跟我一道回徽州吗?”
“嗯,你先去徽州,这次事情突然,我去庄园里替你打点好一切随后再回。”
“好,那我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徽州吧。我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便不送你去庄子了。”
徽州离徐阳并不是很远,我一路快马加鞭终是在三更天前赶回了家。现在将军府门前,我却有些踌躇。
光阴荏苒,我都不太记得离开了徽州多少时日。关于徽州最深的记忆,是临行前父亲望着我既担忧又欣慰的眼神。
“扣扣扣”我终究还是敲响了将军府的大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小厮,他大概刚被我从睡梦中吵醒,睡眼惺忪,态度却还挺好,目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