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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唐狼狈的站了起来,但喉咙里依旧发出憋气的痛哼,地上露出的钢条随着他的呼吸不断颤动,好像还没有停止攻击的意向。
他的眼睛里冒出狠毒的光,适才急痛之下面子也丢了,再一看胳膊上几个洞齐齐冒血,洞不大,但胳膊已然青紫,小臂也无力的垂了下来,那狗就这么一口,竟然咬断了他的胳膊!
孙唐想要杀狗,但狗在这个刚进来的人怀里,再一看这个自称是林余雪哥哥的人,将林余雪护在身后,气不打一出来。好,趁这个机会,他也该杀鸡儆猴了,要怪,就怪你来的不是时候!
他已经杀过一次人,这个时候也起了杀心,地上的钢管蠢蠢欲动,发出吱嘎嘎吱嘎嘎的声响,不时有地板被撑破的声音响起。
林余海带着林余雪后退了一步,他也注意到,这个人可以控制金属,但控制的范围很小,要按等级,似乎刚刚觉醒,连一阶也不到。
噗嗤一声闷响,一切静止了。
在场的人都瞪着眼,美术馆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粘腻的仿佛肉贴着地板滚动的声音。
血从动脉里嗤嗤向上喷射,片刻,又接连几声,孙唐的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剩下的身体向旁边一倒,朝下插进了地面突起的尖锐钢条。
何青穿着旧毛衣的矮小身影露了出来,他先斜看了一眼孙唐的尸体,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最后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已经不知作何反应的人群,诚恳的对着林余海的方向开口了:“他刚才想杀了你们,你知道的吧?”
白静这时候才猛地捂住了嘴,惊恐的后退了一步。
好几个人口中溢出压抑的尖叫。
人群骚动着,好像小动物遇到了掠食者,拼命想离手握着开山刀的何青远一些。
“我也是为了救你们迫于无奈才下了手。”何青此时的表情如同一个长辈,关切的看着他们:“孙唐这个人太危险了,他没有道德标准,他想杀谁就杀谁,你们应该也知道的。是不是,小雪?”
林余海一皱眉,完全遮挡住了林余雪,相比之下,公河竟然没有吓得发抖,反倒静静的看着这个场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之前不是杀了你的男朋友吗?这点你们大家都很清楚的嘛。”说完何青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看着手里的刀,这个刀太锋利,太好用,以他的力气,竟然觉得还有点过于平滑,力气使到空处了一般。
话音一落,林余海就感到林余雪揪住了自己的衣袖。
何青望着静若寒蝉的众人,想到还是不要一次逼的太紧,当下道:“我的休息室里还有一些水和方便面,今天拿出来给大家吃一点,做好准备,明天再出去找吃的。”
林余海这才明白这些人之前在门口是要做什么,看着有些人拿着两三双鞋,林余海心底不由摇了摇头。欧拉跳下去,扇着耳朵飞快一路小跑,咬住比它身体看起来大得多的背包,给林余海拖了过来。
林余海捡起背包,何青再没说要检查包的话。
晚上何青把他自己的半箱方便面拿了出来,少量的水仅能喝,方便面也只能干吃,但饿了好久的人们看着吃的,凑在一起连气氛也活跃了许多。孙唐的死现在看来好像并不重要了。
“何青这个死老头,有吃的现在才拿出来。”
“嘘,李淳雨,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美术馆里灯都没开,所有人坐在黑暗里,林余海从包里“拿出”一根蜡烛点着,身边紧紧挨着林余雪,对这一群人,他该了解的基本都了解了。
白静是林余雪的同学,据她说,这些人在混乱爆发的当天在做最后的检查准备开馆,但混乱爆发了,美术馆立刻被管理人兼保安何青封闭了起来,也正因为这个,现在留在这里的基本都当时准备画展的工作人员和大学生。
“有几个生病的人突然跳起来咬人,但很快就被何青和……孙唐制服了,现在都在美术馆的地下室里。”白静掰着方便面,借着烛光把调料撒进去晃了晃。
林余海用矿泉水瓶给公河冲了一瓶奶粉,其他人都看着但还不敢过来要。欧拉拱着他的手,林余海看了看似乎在发呆的林余雪,从包里取出三个小面包,给林余雪和白静两个人分一个,自己则分了一半给欧拉,最后一个给了公河。
“那何青今天说孙唐杀了一个人,是怎么回事?”林余海问道。
白静沉默了一下,才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等大家都看到尸体的时候,孙唐只是说那个学长也病了,但我们看的时候,那个样子……还是个普通人。只有小雪一个人看到了,哦,你可别听何青瞎说,那个人不是小雪的男朋友。”
林余海吃着半个小面包,能感觉到白静说到那个学长的时候林余雪浑身都僵硬了,恐怕不是男朋友,也不是普通的同学吧?当即垂下眼不再接话。
他有心要带林余雪走,找一个真正的安全屋,在里面待一段时间,等情势再稳定一些,或者有了新的消息再出来。但现在看着林余雪,林余海忽然觉得,自己甚至不太了解这个妹妹。而阿雪,在这种时候,对他的信任又有多少呢?
他这个大哥,原本就没有丝毫的威严啊。
第三十一章 任务再进行()
潦草的吃过一顿不像样的饭,其他人看着周围零星散落的几个方便面塑料包装,陷入了新的沉默。
“把蜡烛灭了吧,节省一些。”白静在沉默中率先开口道。
林余海将要吹熄蜡烛,林余雪忽然从半睡半醒的状态清醒过来,拉住了大哥的胳膊:“别,别吹。”
公河靠在他们身边,抱着欧拉几乎融入了背景,这时动了动,烛光里凑过来一张蜡黄消瘦的脸,大的惊人的眼睛里印射出烛光,他轻轻推了推欧拉,小狗懒洋洋的看他一眼,回到了林余海身边。
公河拢起手凑向林余雪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林余雪面露茫然,随即没什么神采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回过头看男孩。
公河皱起眉头,眼里好像有所哀求。
林余雪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回过头看着林余海,林余海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就听公河声音轻到几乎难以听清:“帮帮我吧,姐姐。”
说完,公河又凑到林余雪耳边,两人说了一句悄悄话,公河重新坐好,林余雪忽然一言不发的起身把公河抱走了,两人转眼离开了人群。
白静惊讶的看了看林余海:“那个孩子说话了?”她见公河始终没有开过口,两眼却总紧跟着林余海,显然对他十分依赖,似乎都有点自闭症什么的。
林余海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回过头来,盯着烛光也没说话。
“是不是孩子想上厕所了?”白静自言自语。
林余海这时才想到,对啊,公河自从和他上路就没有要求过上厕所,而且之前他奶奶又去世了……想想公河一句也不提,遇到他之前没有东西吃,大号可能不上,但小号估计都上到裤子里了。遇到他之后连小号也没上过。
林余海叹了口气。但想想又奇怪,阿雪为什么会帮公河的忙呢,妹妹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之前公河对她说了什么?
很快林余雪抱着公河回来,公河没什么变化,但林余雪的神情似乎有点懊恼,她扶着公河坐下,偷看了一眼林余海。
随着林余雪偷看的次数越来越多,林余海想不发现也难,不由挑眉,脸上有明显的疑问。
林余雪却不说话,表情忽然有点生气,伸手就揪住了林余海的衣服下摆。林余海一愣,衣服已经被揭开了。
腹部有点凌乱的绷带暴露在视线中,还有干涸的血迹透出纱布。
“你!”白静也看到了,刚要说出口,话头猛地打住,她是还不确定,但看着林余海有点惊疑不定。
林余雪这时候却好像恢复了一些生气,腮帮子气的鼓起来,狠狠瞪了林余海一眼。与此同时,林余海看到她眼里闪烁着泪花,眼瞅大坝又要决堤了。
“不是感染。”林余海看了看白静,又对林余雪说:“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被木头刮伤的,好几天了,要有事早就出问题了,现在已经快好了。”
说完推开不肯罢休试图拆开绷带的林余雪,道:“赶紧睡吧,不是好几天没睡了吗,怎么还不休息?明天那个何青肯定会让我出去找食物,我先睡了……”说完林余海不理她,自己直接侧过身躺下了。
林余雪哼了一声之后在公河旁边又坐了一会,最后呼吸均匀的再没了反应。
过了一阵,林余海感觉到白静站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开了。
欧拉即便睡了也十分机警,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林余海这一天太累,胳膊腿都有点不是自己的了,此时刚放下心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检测到宿主已经初步适应新环境,请宿主及时抽取任务位面,培养其他位面的人类成为主角,完成救世主任务。”
“……”装作没有听到可以吗?
“请宿主抽取任务位面。”
系统在完成任务这一点上可以说是铁面无情,林余海感觉要是他坚持不理会系统,系统可以这样在他脑袋里重复一晚上,指不定明天也会继续喊,直到他好好的完成任务。
深吸一口气,林余海缓缓睁开眼,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坐了起来。
“难道我要在这里把桌子拿出来?”林余海头痛的在脑海中询问系统:“我先说好,太注重形式,这里的人可接受不了。”
好在系统懂得什么叫随机应变,感觉到口袋里一沉,林余海轻声叫跟着主人站起来的欧拉留在这里看着林余雪和公河,自己起身离开了其他人。
随后在美术馆里找个避开视线的死角,林余海打着手电坐下来,伸手从外套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筒。
看起来跟那桌子的材质一样,顶头两边有镂空图案,绑着根金色的书签模样的丝绸布条,布条末端还连着一个小小的金环。
看起来像个细细的笔筒。三分之二的位置有一条缝隙,林余海试着向外拔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往手心一倒,熟悉的英雄钢笔滚了出来。
再看绑着金环的布条上还有字,不出所料,写的是康斯坦斯尤恩的金抽匣。
“这是把抽屉单独拿出来了吗?”林余海摸着带有凉意的圆筒,表面还有无数细细的纹路,看起来古色古香,还是原来的格调。
“这样我怎么抽?”
话音一落,笔筒顶端忽然出现了许多根联结着细小铜环的棕色绸带,这些铜环加起来足有一大把,分明相互碰撞但没有一丝声音。
这些铜环里只有一根是金绸带连着的金环,属于第一个主角康斯坦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字迹。
“请宿主随机拉出铜环,抽取任务位面。”
林余海此时回想起上次拉铜环的情况,现实中才过去一个月,康斯坦斯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不算最后这一刀,任务做起来也简单。
只是他现在完全懂了,系统的铜环代表的,是一个人真实的命运。他也要在其中扮演一个角色,只是人家是主角,他是个配角。
大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动了一下悄然无声的细小铜环,铜环一个个从指缝里流走,林余海夹住了最后一枚。
……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牛马的臊气,尽管刚下过一场大雨,天空清透湛蓝,但牲畜还是牲畜的味儿。
雨水将城里的泥土都和在了一起,满地稀泥,行人若一脚踏过,往往半只脚都被吞进了地面。更别说此时这一群对着黑泥球不依不饶的半大小子,每一个都将泥浆甩了一身。
但脏了他们,他们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如同孩子玩泥巴,注重的是过程,并不在意结果。
被他们从马圈里踢出来又踢到圈外,从浅浅的水洼里又踢到深深的泥坑中,这只牲口就快要结束它出生的任务了。
他们有点玩累了,几只脚便先停了下来,只有一只脚迟来一步,向后高高扬起,又向前猛力踢出,好像这一脚就可以将玩具踢回牛圈去一般。周围的少年都看着这只脚,仿佛时间慢了下来,他们足以旁观欣赏,而不必再出力了。
可一脚下去,牲口却还在动,其中一个少年烦躁的左右看了看,这样下去可完不成他们今天的要务了,金角还沉甸甸的放在身上,不完成交代的事,花起来可不顺心。
他从地上两只手抬起了一块大石,周围人气喘吁吁的看着他,对啊,之前他们也没想到,即便是一条牲口,要从活的,打成死的,还得花这么长时间。
怪不得月前城东那市井儿,为了省几个杀猪钱,非要自己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