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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道歉?”安娜平静的看着他。
“因为……嗯,您知道……”
“不,我不知道,所以我想问你为什么道歉,如果你想说抱歉打扰了我们休息,我接受这个道歉。”安娜笑了一下,拍拍海姆达尔红红的脸颊。“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性。生活,为什么你表现得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海姆达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充满感激的微笑,笑容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僵硬。
“我儿子我知道,还算是个体贴的人。”安娜瞟了眼威克多,后者面无表情的瞪着桌面。“而且还是个主意大的,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跟他父亲一样顽固。”
海姆达尔想笑,但又觉得不应该笑出来。
安娜的目光转回到海姆达尔脸上,“嗯,有件事我想问,如果你认为方便的话……”
“请问。”海姆达尔急忙说。
“你曾经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吗?或者一场类似的谈话,一般说来都由家里的长者来完成,可以避免走误区,也可以避免弄伤别人或者自己。”
当安娜见到海姆达尔迟疑的摇了摇头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谁都没跟你说过?”
“没有。”
“你快十六了吧?隆梅尔在干什么!”安娜难以置信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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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ACT·552()
威克多眼神诡异。
海姆达尔只当没看见,听到安娜都拔高了音量了,急忙说:“爸爸准备说的,不过他觉得我和威克多……所以就让威克多跟我,嗯,交谈了
。”
老爷的眼神更诡异了,直到安娜转眼去看他,貌似在责备他工作不到位,就不慌不忙的说:“对,我是给他讲过,但是每次说到关键地方他不是想办法转移话题,就是直截了当的让我跳过这部分,所以,他说的对,他基本上没进行过这方面的交谈。”
“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安娜笑了起来,海姆达尔窘迫的无以复加,安娜显然没注意到俩人在她面前打了一次擂台,最终以威克多的胜利宣告结束。
海姆达尔必须承认,他玩不过老爷。
“既然你曾经和威克多有过这方面的对话,一些浅显的东西就不必复述了,”安娜的表情十分严谨,海姆达尔很佩服她能够这么镇定。“我们就说点具体的吧,放心,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尽量详细。”
安娜拍拍他的手背,海姆达尔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们的交谈持续了近三个小时,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海姆达尔一副灯尽油枯的样子,威克多看他一边飘着一边挠墙就觉得好笑。
“没人跟你有过这方面交谈?!”老爷的拖腔特别不怀好意。“我怎么记得你二年级的时候咱们就讨论过?”
“这能比吗?”海姆达尔回头时眼神有点呆滞。“你那个叫做干巴巴青春期1。0版,安娜这个是全方位性。爱10。0版……我觉得我听了一场文字版的做。爱教程。”口述版性。爱宝典百科全书。
想到这里,海姆达尔尴尬的直抠墙,被老爷揽住肩膀远离墙壁。
“这房子表面光鲜亮丽,实际结构相当糟糕,相信你也意识到了,你就别破坏它亮丽的外表了。”
“爸爸绝对是上当受骗了。”对于钱,斯图鲁松室长有些高度的警觉,立马就从尴尬的泥沼中解脱出来。“租金贵的离谱,一丁点小声音都包不住!应该去找房东理论!”
“小声音?”威克多摸了摸下巴。
海姆达尔又转回身去挠墙了。
如果有后悔药可以吃,他绝对会找个理由不去听这讲座,尽管很尴尬,但他的大脑以它自己的速度消化着那些知识——姑且说它们是知识——完全不顾他的情绪欢欢喜喜的接纳下来了。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亲近安娜,拍拍马屁啥的,所以她问我有没有进行过谈话我才说没有。”海姆达尔对自己表示无语,若早知道会听到10。0版,他就不那么干了。
“为什么?”威克多的目光有些迟疑,仿佛想不通他话里的含义。
“那是你母亲啊!”海姆达尔理所当然的说。“我亲近她不是应该的吗?”
威克多沉默片刻,一把抱住海姆达尔,咕哝道,“谢谢。”
海姆达尔相信他原来对自己说的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够被他家庭接受是发自肺腑的,在威克多看来只要他俩好好在一起就万事大吉了。生了个这么有主见的儿子,相信他父母原来没少头疼,难怪第一次去他家时这一家三口相处起来就跟陌生人似的。
口头上是一回事,真正碰上又是另一码了
。威克多只不过表明了态度,不代表他真的无所谓,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激动。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受委屈。”海姆达尔抱住他的胳膊,尽管曾经强调过无数遍,眼下还是要说。“那是你父母,你祖母,你的家人,作为晚辈,去讨好他们,跟他们说话,哄他们开心,这都是应该的。难道你的家人不是我的家人?”
威克多没有说话,手臂收的更紧了。
海姆达尔无比得瑟的心想能让老爷失态绝对是一项高超的本领,以后要抓紧时间多练习几次。
“看来我也应该想个法子亲近隆梅尔和斯诺。”半晌后,恢复常态的威克多开始用鼻尖摩挲他的脸颊。
“别,”海姆达尔真心建议。“我的法子只适用我,我认为你和我爸爸还有叔叔保持现在的相处模式就够了,不需要再进一步,如果你像我那样去找我爸爸拍马屁,他肯定会认为你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可能威克多也想到了那种可能,不禁笑了起来。
“我能问一下安娜她怎么对这种事情了解的那么透彻?”海姆达尔还是有点在意。
“我母亲在嫁给我父亲之前在一家巫师医疗机构工作,专门配合医师为病人做治疗恢复过程中的护理,刚和我父亲结婚那会儿还在一家医疗进修机构上培训班。”
那不就是护士嘛,海姆达尔恍然大悟,巫师世界的南丁格尔。
返校那天本来威克多和隆梅尔都要送的,结果安娜也要去,普罗迪一看老婆去了总不好他自己一个人留下吧,于是也跟去了。四个大人伺候他一人,从这里去学校也没几步路,海姆达尔惆怅的表示不用了,他的据理力争之下,四个大人才打消了一直把他送到学校的念头。
“下一站计划上哪儿?”离开前,海姆达尔和威克多的父母聊了几句。
自从威克多毕业,工作也相对稳定之后,普罗迪和安娜就在黛丝的建议下通过旅游来锻炼身心,几次游程下来,威克多的父母渐渐爱上了出门瞎转悠,如今出行的频率比黛丝和维丁还高。
“打算去埃及看看。”安娜说。
“一定要给我带礼物。”海姆达尔强调。
安娜笑吟吟的替他顺了顺领子,海姆达尔听到普罗迪的嗤笑,假装没注意,有时候就是要脸皮厚一些。
“爸爸,我走了。”海姆达尔转向隆梅尔。
老爸说:“我会抽空常来看你的。”
他曾经也这么说过,来的频率没见增加,海姆达尔知道他是身不由己,就说:“您还是要注意休息,有些工作完全可以让下属去做嘛,凡事都亲力亲为还要那些手下干什么!”
隆梅尔这两天几乎都在书房度过的,海姆达尔注意到书房的灯一开就是一晚上。
隆梅尔哈哈大笑,父子二人拥抱了一下。
最后是老爷。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威克多握着他的手,海姆达尔被他的专注目光瞧的有些不自在
。
“打球的时候注意劳逸结合,别没完没了的练习,能偷懒就偷着点。”海姆达尔可是亲眼目睹过火神队教练魔鬼的一面,把球员往死里整,不完成他的计划不给饭吃,不吃饭能有力气么。
威克多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把他搂在怀里用力捂了捂。
松开时,海姆达尔左右瞧瞧,然后出其不意的抓住老爷的衣领子啊呜一口咬住老爷的嘴唇,吧唧吧唧亲了几口后又用力啃了啃,做完这一切,海姆达尔匆忙钻进马车,关上车门,捏紧拳头砸了下车厢,天马嘶鸣一声,扬蹄奔跑起来,车轮后卷起一串串雪渣子。
海姆达尔把头伸出窗外,笑容满面的冲他们挥手,不一会儿连人带车成了模糊的小团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老爷摸了摸嘴,发现斯图鲁松室长流了不少口水,当他擦到嘴角时唇瓣上有些发麻,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斯图鲁松室长刚才啃的有多用力,忍不住无声一笑。
转眼接触到仨大人暧昧的眼神,老爷不淡定的清了清嗓子,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得意。
他到校的时间算早,寝室楼里空荡荡的,走了几步,海姆达尔抬头,发现塔顶隐没在黑暗中,最上方的几面小气窗暴露在了视线里,平时学生们是看不到那些小气窗的。
他来到壁炉边的告示栏旁,上面还贴着圣诞节前的讯息,拨开用人单位的宣传画报,能看见换书的告示;五、六年级的课表;寻物启示;各研究室的通知;还有一些花花绿绿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字条。
翻了半天,最后在角落里看见轮值表,仔细查看一番,上面没有一月五日这一栏,海姆达尔转身离开了告示栏,去摸门钥匙的时候脚步略顿,他还是拿出了魔杖,对准塔顶施放了魔法。
做完这些,海姆达尔通过门钥匙刷地回到了房间。
与此同时,楼下进来几个六年级的学生,正相互说着什么,其中一人突然住了嘴,东张西望。其他人看他这样也跟着闭上嘴,随后发现塔内有稀里哗啦的水流声,像什么地方开了闸一样。
第一个察觉异样的学生已经找到了根源,他抬头望天,阴云密布,倾盆大雨,雷声隆隆,时而有闪电划过云层,塔内白光频闪咔嚓作响,就跟头上装了台开了闪光灯的照相机似的。几个六年级面面相觑,发现对方的脸特悲惨世界,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这是哪个寝室的主意?外面下雪,里面下雨?”
虽然有家养小精灵负责扫帚卫生,还是有针对学生的值日表,每个寝室一个星期,主要负责塔内天气以及协助级长查看晚上的就寝熄灯情况。
“幸好没有刮风。”一个六年级貌似挺乐观。
结果话音未落,一阵狂风扫来,差点把脸吹歪了。这刮风的尺度把握的特别令人发指,直往脸上呼啸,像刀子剌似的,脸以下全是安全地带,至于休息区域的那些板凳沙发小茶几,一丁点都不受影响。
“这到底是哪个混蛋弄的?!”几个六年级师兄抱头鼠窜,一边跟武大郎似的弯腰往前蹭,一边在嘴里骂骂咧咧。
让寝室塔内又是刮风下雨又是电闪雷鸣的斯图鲁松室长这会儿一点都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正乐呵呵的摆弄他的行李,在写字台和床头柜前比划半天,美滋滋的放上通过圣诞节得来的礼物,还把一张特大号的威克多的海报贴在靠窗那边的墙壁上
。
自娱自乐完了以后,海姆达尔打开房门,只听到整个寝室塔鬼哭狼嚎的,正纳闷,门边的肖像画悄悄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海姆达尔立马囧了,抽出魔杖准备改正错误,画像们严厉的阻止了他。
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好玩的事儿,画像们不愿意那么早让它结束,还威胁海姆达尔,如果他敢多事,他们就把他这个罪魁祸首捅出去。
【放心放心,弄不死人,没看见他们都蹲着走么。】抽完了开始递糖果了,【也就是你有这个本事,那些六年级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为了近距离的观赏,肖像画全都跑去楼下,挤在一块儿看热闹,不时发出嘲笑声。
等肖像画们全跑光了,海姆达尔默默检讨了一番,然后飞快来到楼下,又飞快朝塔顶放了个魔法,再飞快转身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从头到尾看了个究竟的肖像画们指着大门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塔内顿时风停雨歇——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整个世界安静的都有些不真实了,被折腾的够呛的学生们不由得面面相觑,一阵阵的恍惚。
冲动之下跑出来的海姆达尔庆幸自己没忘了穿斗篷,立在原地呆了呆,然后沿着青石小径朝一、二年级的寝室塔走去。
进了寝室塔,海姆达尔四下一扫,叫住了一个自打他进门就一直斜眼朝这儿瞄的一年级。
“您认识我?”这个一年级颠颠儿的跑过来,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认识,你是楚格的朋友。”海姆达尔对他笑了笑,一年级一脸幸福的点点头。
海姆达尔见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