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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这里就是宵云坊市,算是离沧琼派最近的仙家坊市了。这坊市的规模虽然不及玲珑坊市等大坊市,但也是小有名气,同门的师兄弟姐妹们经常过来采买物资。”清珏一边领着珞华走在繁华的坊市街道上,一边做着介绍。
珞华是清珏带入门派的,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珞华此次能够进入内门,清珏比别人更加高兴,所以便趁着二人闲暇的时候带珞华下山游玩,权作庆祝。
“这家翡焰阁的炼器师水平还不错,门派里的外门弟子经常来这里购买武器和防具。”
“师妹若是想购买一些符文使用的话,可以去对面的文巍居,也算是物美价廉。”
“一般的丹药平时可以在门派里领取,若是不够也可以在门派里用其他东西交换。急用的话来坊市购买也是可以的,但是要注意价格还有丹药的品质。”
二人走走停停,清珏一边选购物品,一边给珞华讲解,让珞华着实长了不少见识。
看到珞华在身侧一蹦一跳的欢快样子,清珏也不禁弯了弯嘴角,心想道:自从珞华上次演武场重伤至今,发生了不少事情,但是却可以从中看到她的成长,难道真的是像泠瑶师姐说的,不经事难长智,自己以前太过小心谨慎了?那是不是有些事情现在也可以说了?
“师兄,我到了哦。今天要谢谢师兄了,我玩儿得很开心。师兄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清珏一路将珞华送回到青螺小筑,珞华在门口停步用着愉快地语调和清珏告别并表达感谢,却发现清珏若有所思的样子,“师兄?”
“珞华,先等一下,我,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清珏握了握双手,压下犹豫,还是决定告诉她,他的小妹妹已经长大了,有权利知道真相,不是吗?
“哦,什么事情啊?”看着清珏纠结又严肃的神情,珞华也不禁在心里画起了小九九。
“珞华,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当时是陆三叔带着你走的吧。三叔他现在?”
清珏想到自己当时看到珞华的时候,她一个人蹲在街角,身前放了一个破碗,明显是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的样子,要不是恰巧感应到了家传的玉佩,自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妹居然会沦落成乞丐。
陆三叔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那么陆三叔他大约是已经不在了吧,这样想着,清珏的表情因悲伤而愈显严肃。
“师兄怎么知道陆三叔?”珞华很疑惑,陆三叔的事情,珞华还是内门比试时重伤后,打开了被原主锁在心底的一段记忆才知道的,这件事原主都不记得了,清珏又是怎么知道的?
“珞华,陆三叔是咱们家的老管家,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也有一块从小带到大的玉佩吧?”清珏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了半块白色的玉佩,递向珞华。
“你看,这对龙凤配是咱们爹娘传下来的,爹爹把龙佩从中断开重新加工,分别给了我和大哥,凤佩则留给了你。珞华,我是二哥啊!”
珞华此时已经懵了,傻傻地把白玉佩从衣领处拽了出来。
月光下的白玉佩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上面雕着的八只形态各异的凤凰好似就要这样展翅离去一般。
清珏看了看珞华拿出的白玉佩,严肃的面容稍微和缓了一些。
“珞华,这是咱们陆家的信物。我和慕琰师兄都是你的亲生哥哥,这块玉佩是从你出生时就跟着你的。可惜,你刚出生没多久,陆家就惨遭灭门。”
说到这里,清珏露出痛苦悲伤的神色,眼神中的哀伤深深刺痛了珞华的心。
珞华轻抚胸口以缓解痛苦,心想:看来,原主的感情在这具身体上还是留存了一部分。
清珏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了悲愤的心情,才继续说道:“当年,父母将你托付给陆三叔送到安全的地方,却来不及安排我和大哥。我们是跟着父母趁乱逃跑的,后来父母为奸人所害,只剩下我和大哥相依为命,我们一边逃命,一边找你。”
“终于,在进入琮云峰内门后一次做任务的时候让我遇到了你,当时我便直接把你带回了沧琼派。但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和大哥。若是仇家上门,我们还不能护你周全,那就让所有人都认为你就是我一时心善捡回来的小师妹,这样对你来说最是安全。
“好在我看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后,你也已经成长许多,而且我和大哥现在面对仇家也有了一战之力,所以,我想是时候把这些都告诉你。珞华,和我一起去找大哥吧!我们兄妹三人也该团圆了!”
清珏一口气说完,却发现珞华正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底有一丝悲伤和怜悯,但绝对不是对他所提到的灭门惨案而应有的那种惊痛,更没有寻找到血脉亲人的欣喜和孺慕之情。
珞华在清珏的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这是一个多么悲伤、狗血,又让人无可奈何的误会啊。且不说自己根本就不是原主,珞华在新开启的记忆里也知道了,原主也不是清珏师兄的亲妹妹。
这种设定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啊?刚刚不是还在一起愉快地玩耍吗?这样的变故对于清珏师兄来说绝对会是双重打击吧?
珞华做着深呼吸,努力地想着说辞。这种误会还是要尽早澄清为好,不然到时不仅是清珏师兄,连慕琰师兄也会被卷进来。而且既然自己不是人家亲妹妹的话,再占着兄妹的情分享受关爱就不对了。
“珞华?”清珏见珞华久不出声,心中满是后悔:难道是刺激过大了吗?还是操之过急了啊。
“清珏师兄,您先做一个深呼吸。”看着清珏既期待又疑惑的神情,珞华又做了一个深呼吸,还不忘提醒清珏也先放松一下,因为她完全无法预料一会儿清珏听到真相后会有怎样的应激反应。
听到珞华的称呼,清珏皱了一下眉,立即纠正道:“怎么还叫师兄,你以前都叫我文哥哥的,现在知道了这些,不是更应该叫我哥哥的吗?”
“清珏师兄,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希望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想想清珏师兄平时那一副妹控的样子,珞华又深呼吸了两下,觉得手心里已经沁了一层的冷汗。
看着珞华与往日完全不同的严肃样子,清珏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默不作声,等待着珞华接下来的话。
“清珏师兄,这块玉佩并不是我一出生就跟在我身边的,是我四岁那年,依雲姐姐送给我的。”
“什么!?那,那个依雲呢?她现在在哪儿?”清珏急切地打断,生怕珞华接下来的话会让他不好的预感变成现实。
“依雲姐姐她她已经离世了”珞华努力想了很久,但是对于这样的事实,又哪里有什么委婉的措词。
“怎么会?发生了什么?”清珏有一瞬间地脱力,片刻之后,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双手用力地攥住珞华的双臂,希望她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珞华,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第11章 阴差阳错()
“清珏师兄,这种事怎么可能开玩笑。我原来就是个乞丐,是依雲姐姐可怜我,和陆三叔一起收留了我。玉佩是依雲姐姐给的,我这条命,也是依雲姐姐给的。”
珞华缓缓讲道:“我六岁那年,也就是十三年前,有一群人闯到了我们的住处,陆三叔不敌那群恶人,在打斗中去世了,依雲姐姐想趁乱带我离开,却被一个恶人在背后打了一掌,就就去了。”
“我则被他们抓走用来炼毒,后来一个戴面具的少年将我救了出来。因为当时我也受了重伤,再加上年纪小,这些事情在之后颠沛流离的乞讨生涯中逐渐淡忘了,也是这次内门大选重伤之后我才想起来了这段往事。清珏师兄,还望还望您节哀。”
说道最后,珞华也已经泪流满面了,不仅是原主残留的感情所带来的反应,一想到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偶尔会出现在梦中的小女孩儿,想到她在那样稚嫩的年纪就永远地离开了,也是不禁悲从中来。
看着清珏双眼血红的样子,珞华也很是心痛。
虽然今天才知道,清珏师兄会对自己好纯粹是因为误把自己当成了亲生妹妹,但是,清珏师兄是珞华来到这里后所收到的第一份关怀总是没错的。如果可能,谁也不想最后的结果竟是这样——阴差阳错,无可奈何。
清珏由于过度地悲伤,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一直以为长兄和幼妹都在身边,随时都可以团圆,只要等到珞华长大,等到自己和大哥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和妹妹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团圆,是否能够复仇甚至都没那么重要。
然而今天却得知妹妹业已离世的消息,又让他这十年的念想如何自处?他现在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从当年带回珞华到今天与珞华相认,他都还没有和大哥说,否则如今从希望与笃定跌入绝望深渊的人就变成了两个。
等到清珏松开手,跌跌撞撞走掉的时候,珞华的胳膊已经彻底麻木了,一时竟抬不起来。
看着清珏远去的背影,珞华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轻叹一声而已。
虽然,清珏师兄是这一世难得的朋友,但遇到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珞华再感伤,这终究也是别人的故事,自己牵连其中,却不是主角,不能扭转剧情,也不能扭转主角们的心情。
“珞华,别想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珞华的伤感。
“琳琅姐,你回来了?”珞华抬头看着从小筑内走出来的琳琅,话语里犹带哽咽。
“嗯,今天炼了一炉培元丹,品质还算不错,师父说让我先回来休息一下,不用太拼命。刚刚你和清珏师兄回来的时候,我听到了声音,就想着出来打声招呼,但看你们很严肃地在说事情,也就不大方便出声打断你们。我看清珏师兄一直对你很好,却没曾想事情居然是这样的。”琳琅对于无意间得知的真相也是分外感慨。
“是啊,谁也没曾想事情居然是这样的。我要是没记起这段事情多好,或者当初那一掌打下来死掉的是我多好。”
“瞎说什么呢,这又不能怪你。清珏师兄是突然得知妹妹早已不在,一时接受不了罢了,想通了就好了。珞华你也不要瞎想了,我爹常说一醉解千愁,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做了几个小菜,又正好我从子琛师兄那里顺了两壶影萝香,本来是想孝敬师父老人家的,现在看来是便宜了你这个小丫头啊!”
琳琅走下小筑门前的竹制台阶,揽过珞华的手臂,带着珞华向小筑里走去。
其实,珞华的言下之意是如果当时死掉的是自己的话,那么依雲活着总有一天可以与清珏师兄和慕琰师兄团聚,而原主死掉了也不会有后面十年在门派中受尽欺负最后丧命,导致自己穿越而来,皆大欢喜。
琳琅明显是误会了,不过,算了,明明玩得很开心的一天,却不想在一天结束之际发生了这样的大反转。也不知道清珏师兄在这次打击之后会消沉多久。这时候喝两杯,也是不错的。
琳琅将珞华领到小筑邻水一面的平台,杯盘碗箸早已摆放妥当,二人无声落座,酒过三巡之后,沉闷终于散掉了一点。
这处平台是这小筑里珞华最爱的所在,从小筑一直延伸入水,最是适合纳凉赏景。
此时圆月当空,清风拂来,珞华被酒意浇下了烦闷,但对空望月,又平添了几分思乡之情。
看到清珏痛失亲人的模样,珞华更心痛的是方池哥哥得知自己不在的时候,该有多么地痛苦,但心中思念无处可诉,唯有暂放悲伤,增强实力,寻觅回家之路。
“琳琅姐,自入内门之后,你我虽同居一处,却还未曾切磋,难得今日有空,不如趁此月光,以剑相和,如何?”
看到珞华终于从郁闷之中缓过劲来,琳琅自是高兴,想来二人也确实久未切磋,难得今日有时间,与珞华痛快比试一场,也是不错的选择。
“好!就和你比试一场,也试试子琛师兄所赠的宝剑,输了的一会儿收拾碗筷。”
琳琅话音未落已是持剑起身,珞华自然不甘落后,“呛啷”一声拔剑在手。一招海棠春影先发制人,花影绰绰便向琳琅袭去。
“好啊,这么赖皮,今天非要让你刷碗不可。”琳琅眼见剑光袭来,向侧后飞掠而去,退至平台边缘的竹篱,借力轻点,攻向珞华身侧。
珞华与琳琅本就是一同修炼、一起成长的,早就料到琳琅会有此招,侧身横剑,一招清荷绝影抱剑守一,硬接了琳琅这一击。
二人俱是退了半步,相视一笑,又各自出招,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转眼百来回合已过,二人不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