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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魔归来-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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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主离舍长出一口气,无声为贯湖道君递去一分同情,这才叫媚眼飞给瞎子看呢:“恐怕都非凡品。”

    “嘤……聪明的人可真讨人厌呐。”殷流采忽然想起杜鉴之啦,杜鉴之以前的口头禅就是——你们大宗弟子可真讨人厌,现在她有了和杜鉴之一样的感慨,虽然感慨的东西不一样,感慨的对象也不一样。

    “且不说这些,似乎龙血树更近了一点,你也看看是不是。”界主离舍将殷流采的注意力拉回来。

    殷流采注目看几眼,点头说:“是近一点了,不如我们再用白草演一卦,直接问元道真君和五湖真君在哪个方向。”

    界主离舍略一思量便同意了:“也好。”

    三根白草长叶一落掌心,竟指的是同一个方向,这下好办了,不用在“该往哪里走更好”和“该往哪里能找到人”之间作选择。丙人毫不犹豫飞驰向前,路上,偶尔遇到树精阻扰,凭界主离舍和殷流采的修为,树精的这点阻挠丝毫构不成威胁。

    越往里,树精越强大,两人的心悸也就越明显,这和对着喜爱的人心悸不同,那是一种对危机有预先感应的心悸。像是有重锤闷闷地隔着什么敲在胸口,一下又一下,敲击得人几乎能失去思考的能力。

    “界主,你看那里……”

    界主离舍本来正在摆脱一根树精缠来的枝条,被殷流采轻轻一拽袖子,立刻回头去看殷流采指的方向。纤纤长指所向处,有一方漩涡状黑雾,黑雾十米方圆内,竟寸草不生,连沙石都没有,方才他们在密林外看到的地面下的翻涌这里也没有。

    “我们要进去吗?”殷流采又拽了一次界主袖子,

    界主片刻之后点头道:“去。”

    殷流采便不多言,跟在界主离舍身后,一前一后跳进那黑雾漩涡,至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或许连天也不知道。

    #我女盆友壕不自觉,壕不自知#

    #总感觉要富有四海才能养得起她啊!#

    #女王都不好养活,哪怕只是内心戏女王#

    (。)

第一三三章 别后经年,一家团聚() 
穿过黑雾,仍是黑雾,不同于漩涡状的入口,入口之后的黑雾如天晴气好时波平浪静的海。雾海不知几广,不知几时,只见中央上停着一艘船,船很大却并未挂帆,船舱中有点点晕黄灯火,微微灯火剪出一个人影映在窗上。

    界主离舍乍一见那剪影先是一愣,然后便拉着殷流采往前,不料他们还未动,船中先传来声音:“莫动。”

    那声音,在界主离舍耳中也是极熟的,在去凡世苏家之前,便是这个声音伴他日日成长,日日无忧。所以,他在听到声音时便立即停住,只见那剪影缓缓向外移动,只一个剪影却有两个脚步声,这使得界主离舍面上的忧心立刻化作笑意。

    不过片刻工夫,船舱门轻轻打开,船舱中人一前一后走出,殷流采没见过五湖真君,却是见过好几次元道真君留影的,是以人一出来便可知道,他们这回是真的找对了地方。殷流采收回视线看向界主离舍,界主离舍握着她手的手紧了又紧:“界主。”

    “呀,阿稷是带媳妇儿一起来的。”

    殷流采略有点脸红,不过很快揖首行礼:“拜见五湖真君,拜见元道真君。”

    五湖真君神色间娇软仿似少女,总叫人感觉有几分似初生的嫩柳芽,迎着纷洒的阳光一片初生的黄绿。五湖真君出身极好,其父其母皆是太清宗的飞升道君,可以说从未见过人世艰辛,神态如少女倒也不意外。叫殷流采意外的是元道真君,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没根脚的散修,反而浑身上下散发着连太清宗宗主都远有不如的气场,并非刻意,而是自然流露。

    凡世的苏家,纵然是世族,却也养不出这样的气度。这种不是因为修为高,也不是因为长得好,更不是因为刻意施放威压便有的气场,殷流采在化嗔真君这位曾为一朝太子的师尊身上都不曾看到。

    “仙楼主人?”

    “是。”

    元道真君点点头,这才看向一别经年,已从小小少年长成如今这模样的独子:“阿稷……可愿重修?”

    殷流采:咦?

    界主离舍不是熊孩子,不热衷于跟久未见面的亲爹顶牛,自然而然地点头:“愿。”

    哪怕再被困一万年,再一万年不见独子,元道真君那是那不擅长于为人父的。因此,他并不知道该和久未见面的儿子说什么,只能直接就儿子现在眼前的困境来说话。

    界主离舍也一样,就是再过一万年不见亲爹,也了解这位是个多不懂得为人父的。所以并不计较长久离别后相见的场面如何平淡中带着一丝尴尬,他也很直接地不叙别情,只反问道:“爹娘待如何出来?”

    “你站在那里便是,为父循血脉牵连便可出来,虚茫海一旦进来,便难以出去,若非今日你来,为父与你娘也只得继续被困。”元道真君心中也有尴尬,不过当着儿媳妇的面,还是很努力摆出慈父面孔的,哪怕他也知道可能摆得不怎么好。

    元道真君不会为人父,五湖真君也不很会为人母,不过五湖真君比元道真君好一点在,她虽不会为人母,却很会跟人交朋友,她拿独子当朋友处得毫无滞涩感。见父子俩说完话,五湖真君就细细与独子讲这些年他们被困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

    虚茫海中委实没什么变化,如果不是他们夫妻二人一同进来,只一个人,怕早就已经疯掉。船也是他们到虚茫海后才有的,幸好是有这船,否则他们二人也不能这么安逸:“龙血树果实我们也采到了,可惜,任凭你爹怎么推算,也只摘得一枚,不然还能拿来给你媳妇儿做见面礼。好在你爹也不缺好东西,回头定给你媳妇儿备份大礼,若不然呀,等我回了太清宗,叫我师弟补一份厚厚的礼。”

    “呀,还没问你媳妇儿叫什么名字,是谁家弟子呢?”

    殷流采轻咳一声,她方才想自报家门的,奈何气氛略尴尬,她才憋着的:“回真君,晚辈殷流采,号玉京,乃是上玄宗化嗔真君座下弟子,家师忝与宗主同辈。”

    “却是不曾听闻过令师,想是我被困于此后才入上玄宗……如此,该是我们上门去拜访令师才不致失礼。阿稷素是个不甚在意礼数的,只怕至今仍未正式下帖拜访过,玉京师侄莫要见怪才好。”五湖真君到底是上清宗娇女,该通晓的规矩一清二楚,只在想不想做,愿不愿做而已。如今见了儿媳妇,自然什么都愿做,且还不只是表面工夫。

    一旦取道号,但凡爱重,便都应称道号,如今连化嗔真君都已慢慢改了口。至于界主离舍,那是不同的,爱称爱称,总要与他们有个不同的爱的称呼才合适嘛,殷流采还挺适应被界主叫十三的:“真君说哪里话,怎会见怪呢,家师亦是个不重礼数的。”

    五湖真君含笑点头,这一笑,殷流采就发现了,五湖真君的笑脸与界主离舍的笑脸有七八成相似,一样璀璨明亮,一样清亮透彻。

    殷流采传音与界主:“界主和五湖真君笑起来一样的呢,好看极了。”

    界主:“这话该明着说,我娘最爱人夸她。”

    直接说出来羞耻度好高的,殷流采才不呢,她睨一眼界主,便又将视线放到虚茫海中央的船上。这时,元道真君正在施术,也不知是在虚茫海中施术不易,还是这些年元道真君有所损耗,竟是满头大汗:“血脉牵引术很难么?”

    “不难,虚茫海中灵气极为稀薄,怕是这些年维持下来已很不易。不碍事,待出来便好了。”补充灵气倒是容易,回太清宗也好,去江涯边也行,灵气充裕得即使这些年经脉略有枯竭,花个三五十年也能调养回来。

    界主离舍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爹是否已渡飞升大劫,如果已然渡过飞升大劫,一出秘境便会去往上界,那……

    如果是那样,那该死的天道还能不能好!

    #看来是不能好了#

    #天凉了,是时候让天道消失了#

    #这见面,一点不激动人心#

    #据说激动人心的都在后头#

    (。)

第一三四章 天道冥冥,自有生灭() 
殷流采从旁看着,觉得这一家人亲密是亲密,但如果只是眼前这样的亲密,不至于界主这么些年过去,还愣是念念不忘要找爹。还是说,他们眼下还没表现出来,殷流采想她可能得再看看。也许,她得过后再问产顺,界主所谓的重担到底是什么,他爹到底什么来路。

    血脉牵引术叫界主离舍来施展,大约一刻钟能成,元道真君修为比界主离舍本来只高不低,却花了半个时辰才完成血脉牵引术。好在,牵引术在虚茫海中仍有效,元道真君与五湖真君在牵引术完成后,便在不停挪动位置中慢慢走出来。

    确定元道真君和五湖真君能出来后,殷流采才悄问界主离舍:“界主,我现在能问到底是什么事了吗?”

    道是情到深处自然心有灵犀,即使殷流采没明摆说清到底什么事,他也清楚殷流采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家父被困于此后,真仙界可有修士飞升上界?”

    殷流采思量片刻,略带疑惑地答:“确实好像没有,即使太清太一和上玄三宗,这几千年里,渡劫修士也没听说过飞升的。但我师尊说他已摸到飞升关窍,就在这一二百年里呀,难道也不能成么?”

    “姬晙能确定,也无非是因为天道冥冥,自有生灭。”

    “虽然我还是想问句为什么,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答案了,知道得太多未必是福气。”殷流采可不将来有一天死于“知道得太多了”。

    界主离舍微微挑眉,殷流采大概又要演内心戏了,十有九成是关于他爹娘与整个真仙界生死存亡的。依他对殷流采的了解,她在内心演的多半都是好结局,但过程极其跌宕起伏坎坷艰难:“十三,你可知道,若修士已届飞升,便能感知人心中所思所想。”

    殷流采顿时出戏:“啥?”

    别呀,还让不让人有点隐私有点爱好啦。

    “界主也能感知到?”

    “不能,不过我便是不能,也能猜得出来你大致在想些什么。”

    殷流采不觉得自己是那种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虽然她表情有时候很丰富,但内心戏也不能全凭表情就看出来呐,而且她分分钟可以演一部悲欢大戏,要光看表情绝对猜不出戏来好么:“你对我用读心术?”

    “何需用,你我飞叶传书这些年,早已知你心中会想些什么。十三便是这样,见面说话与常人无异,但飞叶传书与脑海中所想别无二致。”简而言之就是——你的小套路,本尊已经全部看穿。

    殷流采:……

    有种藏在床底下的小刊物全被摆在太阳底下晒的感觉,略羞耻。

    “界主,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当真?”

    好吧,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缠得死死的才合理,轻易不会失去的。

    “若元道真君一直不出,真仙界当真不会有任何一个飞升修士吗?”殷流采不死心的问道。

    “不会。”

    默默在心中感慨一句,殷流采隐约察觉到,元道真君的来路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不简单。元道元道,这道号就可见一斑,只是从前她从来没往这上面去想而已。

    “呀,元道真君他们要出来了。”原本有一段距离的,现在已经极近了,一伸手,几乎都要能碰触到彼此。

    但就是这样近的距离,元道真君和五湖真君也费去小半个时辰,待夫妻二人终于站定到独子面前,饶是做父母的不擅长做父母,做儿子的也不擅长做儿子,三人仍激动得抱作一团。殷流采这时才略松一口气,她真怕别后一家团聚却尴尬无比,说话生硬,彼此凝望都有些叫人窒息的气氛,现在这样才叫正确的团聚方式。

    “阿稷想我们了吧。”五湖真君摸着独子的脸一边感慨独子的长大,一边打趣着,她是以为独子会沉默着不言不语。

    不料,界主离舍听到这句后却点头道:“确很想。”

    哪怕只一句声音起伏不大,叫人仿佛听不出多少情感的回答,五湖真君也不由得有些激动,她还以为,独子如他们一样会不擅长于表达,也不擅长于一家子相处,如今看来,至少比他们好些。五湖真君这时看向殷流采,见她笑眼中尽是替他们欢喜,便知道,独子的改变多半是因为她:“那时你小,我们本该再晚些的,只是接到消息你爹顾不上别的,连推演都不曾就出门了,不然何至于被困数千年。”

    元道真君则还问了一句化嗔真君,元道真君与化嗔真君差不多身处同一时代,不过元道真君更年长一些,而化嗔真君早年曾身在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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