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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天生反派-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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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个大弟子,有悟性有定力,资质勤奋无一不缺,且又尊师重道,说是对长辈言听计从也差不多了。虽然为了让他修身养性,马钰没有让他修习自己的一些独家技艺,但丘处机毫不怀疑,自己这个大弟子早在耳濡目染中参透了其中的奥妙,随时都可上手。

    况且,丘处机因乔衡的身世问题,对他心存惭愧,只恨不得把自己懂得一切都教授给他,好弥补一二。

    可想而知,丘处机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大的期望。

    为人长辈的总有一种很奇怪的矛盾心理,既希望小辈子弟能够成龙成凤、出人头地,又觉得即使平凡一世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对方能够平安喜乐、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再大的荣耀都入不了眼底。

    所以,丘处机怕的不是自己的期望落空,他怕的是乔衡自己的期望落空,就此一蹶不振。

    每个人都有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那么乔衡在此之前对自己的期望什么呢?

    丘处机不得而知。

    乔衡从没有对别人说过。

    乔衡能够感受到丘处机的视线正停留在自己身上,对方却迟迟没有说话。

    他只好率先打破了宁静:“师父?”

    丘处机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然后看了一眼书桌上的书册,他说:“好好练先天功,若是能将它练至大成,你重阳祖师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开心的。”

    说不定练好后还能让双目复明。他在心底对自己说道。毕竟这是一本性命双/修的秘籍,肉与灵同时得到锻炼,谁也说不准它究竟能不能让人的双眼复明不是吗?不过如果只是修复体内的暗伤的话,那是绝对可行的。

    “师父放心就是,弟子定不会辜负众位师长的期望。”

    丘处机听他这样说,忍不住道了一句:“量力而为就行,凡事不必强求。天道忌盈,业不求满。”

    乔衡愣了下,然后只是笑了笑。

    丘处机希望他是真听进去了,而不是在敷衍。

    在丘处机离开后,乔衡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淡了下去。

    好一个不必强求。

    但是,如果连他自己都不去争取,难道还要等着苍天发发慈悲心来施舍他不成?

    此后,乔衡全身心的投入了先天功的修炼中。

    很多人都喜欢用“全身心做某事”这种句式,略带夸张的描述自己的专注程度,不过对于来乔衡来说,“全身心”这三个字说的只是一个事实。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呆多久,更不知道下次转世时遇到的世界规则允不允许世人习武,他的心中积攒了数之不尽的“不知道”,他是如此的厌恶这种无法自控的茫然无知,他想要改变,为此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丘处机见他练功时全神贯注,眉目间甚至带着些许轻松之态,没有因双目失明而自暴自弃,心中的担忧消散少许。还是大师兄聪明,懂得用其他事情分散掉自家弟子的心思。

    他犹记得青年在刚接过先天功时,眼底泛起的如萤火般微弱的喜悦。

    然而随着乔衡修炼的时日越长,丘处机却察觉出不对来了。

    青年眼底的那点光亮,逐渐泯灭,消融于比以往还要深沉死寂无数倍的黑暗中。

    乔衡从自己的练功静室中站起来。

    他走到自己放置先天功的地方,把它拿到手中,手指在封面上慢慢摩挲。

    他的双手猛地握紧,纸页卷起。

    毫无预兆的,刷的一下,这本薄薄的书册顿时化作漫天雪片,洋洋洒洒地落了满满一桌子。

    胸中一口郁气无处可去,乔衡双眼深不见底。蓦地,他失笑出声,这声音在落针可闻的静室内是如此的清晰,充斥在这笑声中的凄凉之意更是被加倍凸现出来。

    这两日,因为到了练功的紧要关头,为了尽快得知他的猜想,就算是在进食、休息时,他也在思索关于功法的问题。

    这具躯体本就临近崩溃,在这样非正常的作息状态下,他精神高度集中时,还没觉得怎么样,然而此刻,作为他精神支柱的存在轰然坍塌,被他强压下去的不适陡然翻滚而出。

    胃部一阵绞痛,即使以乔衡的定力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连忙扶了一下桌子,却不慎将桌面上的白瓷笔筒打翻在地,桌子也被他撞偏移了一寸。

    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桌沿,慢慢地半蹲下身,一只膝盖不顾灰沉以及不远处的陶瓷碎片抵在地面上。他偏了下头,吐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红色液体,有一部分液体吐之不及,呛咳到了气管里。

    乔衡难受得紧皱起双眉。

    最近,丘处机越想越觉得乔衡的状态不对,这几日只要他闲来无事就会守在乔衡闭关的静室外,生怕他练功出了岔子。

    这一日,他刚来到静室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瓷器掉在了地上。同时,他还听到一阵桌椅的腿脚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似是有人撞到了桌子。再然后就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丘处机心中一凛,二话不说,直接一脚把静室的木门踹开。

    “康儿!”

    他见乔衡半跪在地不停地咳嗽着,青色道袍的前襟处沾上了鲜血,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地上的那滩鲜血更是刺目至极。

    乔衡强行平复呼吸,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一边轻咳着,一边习惯性地说了一句:“师父,弟子没事。”

    丘处机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气晕过去。

    他充满悲意的斥骂道:“这还叫没事,什么叫做有事?!非得缺根胳膊断条腿你才满意是吗?”

    他嘴里这样斥责着,上前扶着乔衡的手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丘处机将乔衡带出静室,回到他的房间后,强硬地命令乔衡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坐在一旁,一边给弟子把脉,一边寻思着药方。乔衡的脉象一如既往的奇怪,丘处机只得如以往那般估摸着给他开个药方。但他知道,这求得不过是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丘处机转头狠狠瞪了乔衡一眼,说:“我当日说什么来着?”

    其实他不过是借着说话,来掩饰自己仍处于慌乱的内心罢了。他只要一回想起,他刚踹开门,结果看见自己的得意弟子跪伏在地,口吐鲜血的场景,他就无法镇定下来。

    乔衡极为认真地想了想,师父指的是哪一日说的哪一句话,然后试着问:“可是‘量力而为,凡事不必强求。天道忌盈,业不求满’这句话?”

    丘处机是真以为他早就把自己的话给忘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想着。

    他说:“弟子一直记得。”

    丘处机:“可你懂吗?!”

    青年的双眼里一片迷茫空无,也不知是因为目不视物才显得如此,还是他此时的心情正是这般。他说:“弟子现在懂了。”

    丘处机盯着他那双已经什么都不到的眼睛,像是要辨别他这话的真假。好一会儿后,他才怅然道:“就怕你又是在敷衍我。我去给你煎药,你老实休息一会儿。

    苍白着一张脸的青年,默默地闭上了眼。

    丘处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懂,他当然懂。

    凡事不必强求

    这个道理没谁比他更懂了。

    有的人纵是无理也要挣出三分理来,而他却是有理也要先矮三分,然而就算他做到这种地步,也无法换得一个清净,个中滋味实在一言难尽。

    可是,他到底强求什么了?

    钱权财势他一个都不要,他要的不过是芸芸众生生来就有的权利。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众生必死,死必归土。

    他所争取的,明明是他本就该有的啊

    一年又一年,终南山上的杏树由黄变青,再由青变黄。凄冷萧瑟的秋风一吹,黄色的扇状叶子飘飘扬扬地落下,不一会儿,地上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黄毯。

    一个正在扫落叶的小道童,抱着比他还要高上少许的大扫帚,满脸崩溃地说:“三清在上,这要扫到何年何月啊!”

    他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上两三岁的小道童,他说:“师弟,要不要我帮你扫?我保准不会让师父知道的。”

    “师兄你真是太好了!”

    年纪稍大点的小道童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师弟,你瞧师兄我这么好,那你告诉师兄,你半月前使出来的那招是跟谁学的好吗?”

    另一个小道童皱着一张脸,神秘兮兮地说:“师兄,你可别跟别人说。那是三个月前的时候了,那天我不小心迷了路,结果不知怎的,居然转到长春子道长的居所附近了。然后我见到了一个好年轻的道长,真的好年轻,比师父还要年轻许多,可是他让我叫他师伯。他当时正在练剑,他好厉害的,那个剑招就是他教我的!”

    “哪个师伯?”

    “我也不认识,我没在年终大比上见过他。后来我又想去找他,结果被师父知道了。”小道童垂头丧气地说,“师父不让我去找师伯,师父说我太闹腾了,我去了只会打扰师伯养病。”

    稍年长点的道童啊呀了一声:“是不是那个”

    “哪个?”

    “就是长春子师祖啊!”

    “长春子道长的胡子都一大把了,怎么可能是他!”

    “不是他,我是说你口中的那个师伯应该是长春子师祖的弟子!”

    “不是尹师伯,我认得尹师伯的。”

    “你笨!我是说尹师伯的师兄,长春子师祖有两个弟子啦。”

    小道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睛。

    每一个全真教新入门的弟子,都知道教内有一个很神秘的长辈。

    听说他当年靠着一首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全真大道歌与一套每个全真教弟子都会的全真剑法,连续数年在年终大比上夺魁。只是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再也不曾参加年终门派大比,但教内的诸多长辈都公认他是这一辈的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个。

    据说他明明是长春子道长的徒弟,却没学过长春子道长的独门武功,反而跟在掌门身旁潜修了数年,还有人传言,长春子道长不教他武功,是因为掌门是在代师传艺,他学的是开派祖师爷重阳真人传下的先天功。

    很多刚入门的小弟子,在听闻了他的事迹后,都希望能够拜入他座下当弟子,然而这位神秘的道长一直不曾收徒,别说是亲传弟子,就连记名弟子都没有。

    稍年长点的道童羡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弟,这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他拍了一下师弟的脑袋:“好了,别傻笑了,快点扫地!”

    小道童回过神来,看着满地的落叶,欲哭无泪地说:“师兄你可一定要帮我,光我一个人绝对扫不完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古朴悠扬的钟声从正殿传来,那声音带着几分前所未有的庄严沉肃,一下又一下,有如直击在众人心头。

    小道童抬头:“不是刚敲过钟报过时辰吗?”

    “不是,这不是在报时,这是丧钟。”

    “师兄,是哪个长辈去世了?”

    “我也不清楚。”

    又是一阵秋风拂过树梢,枝桠上仅剩的叶子也簌簌的落了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静默地树立着。

    “好啦,快点扫叶子。”

    “哦,好。”

    最后一记钟声响起,声音绵长雄浑,萦绕不绝,惊起一片飞鸟,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第52章 射雕英雄传(番外)() 
完颜洪烈有时候会想,其他人家的父母,如果有机会能够得到一个儿子,他们会期望自己的儿子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有没有希冀过他成为一个君子端方,谦恭礼让,博学多才的人?

    他有一个儿子,很幸运的,他这个儿子正是这样一个人。

    然而不幸的是,这个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不过无所谓,自己根本不介意这点,如果自己真的对此心存芥蒂,当初他就绝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也许该这样说,自己几乎都要忘记这个儿子原本不是自己的孩子了。

    他会对自己恭恭敬敬地称呼父王,自己有什么吩咐,他从无不满,总是老实又乖巧地站在那儿听着,非常听话的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些什么。即使有什么不合心意的,不吵也不闹。

    有时候,完颜洪烈忍不住心想,就算是亲生儿子,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世子十岁左右的时候,丘处机来到了王府。

    没人知道,在朝堂上震慑群臣的他,在见到丘处机的那一瞬间,全身上下在眨眼间变得一片冰凉。即使过去了整整十年,他也认得出这个当年差点杀掉了自己的人。十年前的阴影,始终徘徊在他心头不曾忘却。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丘处机大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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