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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迁的名目,便是斩获敌军将领的首级。”
说及此处,围场内已爆发出一阵不小的议论声,所有人都对着安承丰指指点点,一副不屑模样。
倒是之前一直挣扎叫嚷着的安承丰渐渐没了声响,低着头,跟焉了的白菜似的。
洛临渊此时也不急了,坐下身,一脸挑衅地看着安琢。
安琢煞白了脸色,但也只是须臾,便又恢复了那副镇定自若,安然若定的模样,拱手道,“陛下,这断案,审案,自然是证据先行。若只凭这姑娘的一面之词,就判定承丰有罪,是否太过草率?”
洛临川眯了眯眼,良久才笑道,“当然。”然后便转头对卫炎点了点头,卫炎得了令,便立刻退了下去。
洛临川坐下身,看安琢的眼神,犹如看笼中猎物。既然想玩,那朕就陪你玩到底,看看到底是你做得干净,还是朕挖得深。
安琢低眉看向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刘晴,厉色道,“小姑娘,本相问你,既然你说你哥哥是个猎人,那想必是出身山庄的穷苦人家,那你哥哥又是如何识得字的?若不识字,那又是如何给你们写信的?那信又是如何传递到你们手中的?你可要如实回答,若有隐瞒别说是陛下了,就是本相,也断不会轻饶了你,明白了吗?”
好一句若有隐瞒,好一个断不会轻饶,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民女……民女……”刘晴突然就迟疑起来。
这副情状,看得洛笛那是一个着急上火,挣了挣,却仍旧没有挣开冷千风的怀抱,情急之下直接开口吼道,“对!照实说,如实说,若事实却如你所说,本郡主便带你入府,到时无论是谁,都伤不了你!”
此言一出,便吸引了大半看客的目光,安琢的目光幽幽的看过来,若不是此刻是在洛临川面前,估计安琢早就拉把刀杀了过来。
冷千风扶了扶额,有些伤脑筋的小声道,“这种事你一个女子就非得掺和不可吗?就像别的女子一样安安静静做个看客不好吗?”
安琢岂是好惹的,她又是个女子,万一日后出了事,他又不在她身边,她该如何?她怎么也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只知一味的强出头。
洛笛小声抗议道,“当然不可,我可是郡主,当然得为皇家出头。再说了,做缩头乌龟岂非我之本性,仗义执言才是我的心性。”
冷清风,“……”
不知是不是因了洛笛的那番话,刘晴却像是获得了巨大的勇气般,开口道,“我家中贫穷,哥哥不曾识字,那书信是由哥哥口述,再由军中一位识字老兵写的,而那信是哥哥四处打听,谁要出营办事或是进城,托人送到驿站的。”
安琢又问道,“那些书信何在?”
刘晴顿了顿,好半天才道,“那些书信民女一直保管着的,可就在我和母亲在西北驻军大营外等了三天三夜后,我和母亲便想着回去收拾了行礼,在来此守着,一定要弄清楚哥哥的死因,可没想到,再回去时,我们家已被人烧毁,那些书信也都……”
“哦?”安琢捻了捻花白的胡须,“既然家被人烧毁,那必然是有人想杀你们灭口,那为何姑娘你如今又能好端端的跪在这儿,请陛下为你申冤呢?这岂不是与理不合?”
闻言,刘晴脸上现出急切的神色来,而那神色间也颇有几分悲痛之色,“民女是被追杀过的,也是在这追杀途中,民女的母亲才会身亡,若不是后来遇到贵人相救,民女也绝不会撑到此时的!”
“哦?贵人?”安琢继续发问,一副不找到刘晴话中破绽誓不罢休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卫炎到了,拱手对洛临川道,“陛下,人证带到。”
安琢面色一白,眉头紧皱。
洛临川点头,“带上来吧。”
随后,卫炎便带上几个身着麻衣的男子上来,其中有一个已花白了头发胡须,满脸皱纹。
那几人看见洛临川,连忙跪下磕了头,口里喊着,“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00章 惩治()
洛临川略略点了点头,朗声道,“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
那几个士兵互相看了看了看,就有一个看上去颇为彪悍的士兵道,“回陛下,草民和刘杰刘大哥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几年回水滩一站,也是多亏了刘大哥,草民才捡回了一条命。
刘大哥天生神力,勇猛过人,回水滩一战,咱们几百号兄弟被围困在回水,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道,刘大哥不要命般的冲向了敌军阵营,最终杀了敌方将领,救了咱们兄弟,险险赢了那一战,这件事是草民亲眼目睹的。
后来,回了营,刘大哥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草民去给刘大哥送伤药,刘大哥还托我给他家妹子送信,那封信是草民亲手送到驿站的。
大家本以为,刘大哥这次定会升官,怎么着,也该捞个将军当当,可没想到,没过几天,就传出刘大哥身亡的消息,接着就是如今的西北大将军走马上任。”
“是啊,是啊,”这时,一旁的一个瘦弱小兵突然叫了起来,附和道,“咱们兄弟觉得不对,也曾经闹过,但却被罚了一百军棍,有好几个兄弟熬不住,当时就死了。后来,咱们养好了伤,就想着怎么着也不能让刘大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于是商量着要去查探查探,可没想到,竟然出了内奸,那些个参与的兄弟都因此被除了军籍,被遣散回家了。”
男子说到这儿,也是重重叹了口气,“咱们兄弟都是山坳里走出来,既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即使知道刘大哥是含冤而死,也无能为力。”
洛临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映着那双光彩灼灼的眸子,愈发的不似凡世之人,“这么说来,当年回水滩一役,斩杀敌方将领之人却是刘杰无疑了?”
跪在下方一胖一瘦的两个男子立刻忙不迭的点头,那胖些的男子还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老态龙钟的老兵一下。
那老兵这才像回过神似的,忙道,“草民也可以作证。当初这刘杰写给他家妹子的信确实全都是由草民代笔,其中就包括了回水滩一战经过,试问,谁会在给自己家人的信中造假呢?”
全场全部爆出出一阵唏嘘之声。
甚至有素来与安家作对的大臣高声道,“安丞相这侄子当初做骠骑将军时,就是北陵城一大纨绔,整天除了吃喝嫖赌,便是斗鸡耍蛐蛐儿,当初被赶去西北驻地,不也是因为醉酒闹事嘛?!
当初,这安将军斩获敌军将领首级的消息传回北陵的时候,臣还好一阵儿感叹,本以为这安将军是转了性了,谁承想,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原委不是?”
全场哄堂大笑。
安琢的脸色黑了白,白了黑,良久,看了眼座上洛临川的脸色,也不顾那安承丰的求救声了,直接甩袖回了座。
洛临川微微一笑,“既然这真相已经大白,那朕就再此宣布,安承丰欺上瞒下,谎报军功,欺君罔上,又不敬皇室,嚣张跋扈,处死刑,即日问斩,西北大将军府查抄,府宅财物收归国库,男眷流放,女眷为奴。”
旨意既下,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安承丰此刻已经完全灰白了神色,拼命叫着叔父,安琢自然是不理,只是扭过头去,脸色十分难看。
直到安承丰被禁卫军压着下去了,才慢悠悠的闭上眼叹了口气。
而刘晴等人则是跪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虽说这冤案已了,该惩处的人也已遭惩罚,但逝者已矣,到底是回不来的。
洛临渊也是高兴,一会儿看看安琢灰白是脸色,一会儿又看看安繁芜受到惊吓般的表情,笑得十分开怀。
尹初珩依旧是不发一言,眼见着一场闹剧收场,心里却是对洛临川又忌惮了几分。
这时,冷千风凑了过来,说道,“这安承丰也是蠢,既然要抢人家军功,那自然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她倒好,还把人家亲眷留着,这不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么。”
尹初珩冷笑,“他倒是想杀,但他有那个机会吗?”
想来,那去送抚恤银的人,应该就是皇上的人,先引了刘家亲眷去西北驻军大营,让安承丰扑了个空,再后来,又派人护着那刘晴,让她免遭毒手。
这次的献舞,估计也是皇上早就安排好的。
皇上其实什么都知道,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罢了,由此看来,皇上已经动了铲除安家的心思。
一直以来,尹家和安家都是相互制衡,一旦安家覆灭,皇上未防尹家独大,会不会也动铲除尹家的心思?
那刚才迟斐郡主那一闹,将尹家的立场摆明,想来应该也不算是坏事。
其实,本来就无法继续保持中立的,千风娶了迟斐郡主,而尹家与冷家又是世交,只怕在他人眼里,他尹家早已是皇上这边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冷千风没有听懂尹初珩话里的意思,追问道,“什么叫没有那个机会?”
尹初珩自然是懒得解释,于是话头一转,十分明显的岔开话题道,“你家夫人呢?”
冷千风叹了口气,偏了偏头,示意尹初珩看向前方。
尹初珩转头看去,洛笛此刻正蹲在地上,柔眉顺眼的问着刘晴什么。
“你说……”冷千风忍不住道,“这阿笛怎么如此爱憎分明?”
尹初珩轻笑,低头去看酒杯里的酒水,良久才道,“爱憎分明是好事,当然,若爱憎分明过了头,那便是蠢。”
抬头,洛临川正对着尹初珩遥遥举起酒杯,嘴角一抹笑,犹如天上月。
尹初珩也遥举酒杯,两眼相视时,似乎有一种约定悄然达成。
从今以后,尹府再不会保持中立。
安琢看着这一切,暗中捏紧了酒杯……
宴会重新开席,但经过刚才那一闹,站在安府这边的人,气势明显萎靡不振。而站在六王和洛临川这边的人,气势却明显高涨,不时还嘲弄一下安琢那边的人,心情那是一个畅快。
洛临川的心情自然也是极佳的,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带宴席至半,已有了微醺的醉意。
洛临渊见状,忙谄媚道,“皇兄可是醉了?不如先回房休息休息?”
安繁芜看见洛临渊那笑,便觉得不怀好意,下意识的道,“不如臣妾……”
洛临渊立刻便回道,“本王见安丞相似乎心情不好,宸妃娘娘难得见安丞相一面,不如好好聊聊,话话家常?卫炎!”
卫炎身形一动,立刻飘了过来,“属下在!”
第101章 投怀送抱()
洛临渊笑眯眯的道,“送陛下回寝殿。”
安繁芜坐在那儿,眼睁睁看着洛临川被卫炎送走,却被洛临渊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恨得差点把手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六王殿下,你就非得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洛临渊挑了挑眉,忽的高声道,“安右丞相!”
场面顿时静了几分,安府那边的人一脸惊恐的看向洛临渊,以为这位闲散王爷又要找茬儿,谁知洛临渊却忽的换了一种神色,笑眯眯的道,“本王敬你一杯。”
安府那边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没事啊,还好还好……
这时,只听见洛临渊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望安丞相以后,多为大靖选拔人才,免陛下高枕之忧。”
下面的人纷纷没有绷住,有的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也有得使劲憋笑,但仍旧笑出了声……
各人脸上神色各异,但要论最精彩的,还是要数安琢,脸色白里带着青,青里夹着紫,紫里还携着黑,五颜六色,十分漂亮。
这时,只见安琢的手抖了抖,嘴角也抽了几抽,一杯酒捧在手里,也不知该喝不该喝。
父亲受了辱,安繁芜的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正要起身,却被安琢一个眼神止住……
尹初珩远远看着这边的局势,安卓暗衬道,安琢此番受辱,只怕日后反扑更加激烈,日后还需更加小心提防才是,只不过……
尹初珩看了眼身后依旧空着的席位,以及离席的洛临川,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这初妆到底去哪儿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再说这边,洛临川被卫炎扶到寝殿门口,便止住步子,挥手让卫炎退下,卫炎看了一眼面色微红的洛临川,担心道,“不如让属下扶陛下到床上吧。”
洛临川摇了摇头,带着微醺的醉意道,“临渊说,这殿内有送给朕的礼物,只准朕一人进去。”
卫炎汗颜,陛下以前不是从不信六王殿下这一套的吗?怎么今日……唉……陛下就是这样,醉了就变得好说话的多。
遂拱了拱手手,向后退了几步,守在了殿外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