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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在柳儿的帮忙下,把祁连堂的两只手臂扒开,清漪笑笑:“这么大了,还哭,男子汉不轻易流眼泪,你再这么没骨气,三嫂再不理你了。”
一听这话,齐连堂的哭声戛然而止。
柳儿也很有眼神地给这位齐四公子擦净脸上的眼泪和汗水。
此时,肥官已挥开众小厮,信步向清漪走来,同时一边走,一边抛弄着手中的纸鸢“小娘子,要给自家人出头么?你府里的那个丫头,用这玩意砸了本官的头,这伤害朝廷命官,可是罪责不小,本官也是心胸宽广之人,本来只让她过来本官面前,给本官作揖道歉,此事也就作罢的,谁想他们不仅不道歉,反而跟本官吵闹,要知道,只需本官一句话,你们都会被打入大牢!”
几位没见过大世面的夫人和丫鬟,早吓得面如死灰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都以为这次是死定了。
清漪瞧着这肥官便服出游,也看不出官职高低,于是便试探道,“民妇乃东武祁家之人,民妇三公子是齐家老爷的正出第三子,不知家妹冲撞大人,还望大人海量,绕过我们这次。”
“齐家?那个首富?”
闹了半天,肥官终于知道这户人家的来头了,之前都是几个畏畏缩缩的女人和一个痴痴呆呆的傻子出面,没一个人报上来头,他也就估摸着是那种拿不出手的小门小户,所以才如此倡狂,如今一听对方是首富齐家,碍于齐家和皇室的微妙关系,他也不得不心里琢磨,这事如何了结才能不失颜面。
偏身旁有个没眼神的小厮,听了清漪的话,见她语气谦卑,想要拍马屁地迎合自家主子,竟脱口而出,“我家老爷乃当朝正三品的监察御史,你一介下等商妇,还不快快磕头认罪”
齐家几个夫人一听这肥官是正三品,不由都慌了神,清漪一听明对方来头,也知道事情如果齐家不低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结了,更何况,这肥官本就有心找茬,以她来看这肥官十有**是看上齐映霞了。
在古代,按士农工商划分阶层,商家地位上,处于最劣,哪怕齐家是首富,又有皇室做靠山,百官也不过是冲着皇室这几分可有可无的面子,再加上偶尔需要从商家里捞些油水,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真是较真去算起来,齐老爷在三品监察御史面前,还真是提鞋都不够。
比不得阶层,那只好比官品了!
清漪笑笑,也不过是提了个胆,碰碰运气地说道,“这位小哥所说不错,论理,民妇是该给大人磕头的,可是民妇出嫁前,除了上跪皇上、皇后,下跪民妇的父王、母后,就没跪过别人,哪怕如今剥了皇室特权下嫁祁家,可却也从未给公婆跪过一次,正一品的穆亲王府数月前将最疼爱的嫡亲小女儿嫁给齐家三公子之事,想必大人也应有所耳闻吧,不巧地很,那正是区区民妇。——大人,如今,你还要民妇对你下跪吗?”
皇上钦点下嫁齐家的公主、郡主,其实并没有如清漪所说这般风光,因为这是当年皇室欠了祁家的,所以嫁过去的女子,无任何皇室持权,更不以皇族之礼相待。
可外人不知,所以,姑且拿这点来唬唬人。其实,也只是能唬得了一时,那肥官毕竟是正三品官,回头稍一打听,便知道如今的清漪,只不过就是从商的一根葱,其他什么都不是,如若齐家真的和官家闹翻,穆王府也十有**不会看在清漪的面上出手。
但不管怎样,这肥官是真的被唬住了,他捞头就是对身边那小厮一巴掌,”混账东西,还不给郡主磕头!“
清漪也无暇玩这虚的,她纤手轻抬,“免了,如今民妇嫁入商家,这是事实。——只不过,不知道这纸鸢一案,大人的意思……”
肥官呵呵一笑,眯起了双眼,“哪有什么案不案,怎么说,本官也该给郡主几分薄面,这纸鸢说,本官还是留作纪念吧。——我们走!”
清漪见那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眉头却没有松开,她有注意到那肥官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眯眸看了看祈映霞,而且留了那纸鸢做“纪念”,这个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就完!
肥官走了,清漪这才松了口气。
四小姐早已哭倒在自己娘亲的怀里,吓得。
齐连堂是最开心的,他对着已经远去的肥官和他的下人们做鬼脸,而后笑着跳着回头,再次扑到清漪的身上,“三嫂,你好厉害!”
与之前一般无二,他圈住她的脖子,撅着屁股放低身体,让自己的脸窝在清漪的颈项处。
清漪抽着嘴角,一边用力地想把他掰开,“好,厉害,四弟啊,你这样勒着三嫂喘不过气来,快松开。”
她连堂不依,虽然手臂放松了点,可整个人还是如无尾熊一般挂在她的身上。
之前众人处于极度恐慌中,没人意识到之前四少爷此举是多么地不合伦理,如今,威胁走了,众人回了神,再一看齐连堂如此,各人脸上,表情名异。
五夫人惊吓的表情,不亚于刚刚被那个肥官威胁的时候,她赶忙地跑过去,意图扯开自己的儿子,“堂儿,快……快松开你的三嫂,这样于理不合!”
齐连堂哪管什么理不理的,他只知道,这个三嫂的身体软软的,颈间香香的,抱着很舒服,也很安心,总之,他喜欢。
撅起嘴,齐连堂耍赖般地将整个脸都紧贴在她的颈顶处,“不要!”
他的话音刚落,衣领就被一个大力揪住,而后又有一只大手扣住他的肩头,将他从那个温香暖玉身上扒开,并用力往后一拽。
齐连堂撅着嘴要抗议,“谁这么讨厌!谁……三哥?”
看清了是谁扯开了他,齐连堂没了底气,声音也小了,没办法,此时他自家三哥的脸阴沉的有点可怕,府里虽说平时没有他特别怕的人,可如果爹和几位哥哥发火,他还是有所顿顾忌的。
而此时,他的这个三哥就是在发火!
瞧着齐连堂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寺,齐连琛有些失笑,虽然知道刚刚那举动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妥,甚至亦可能回府之后,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怎样难听的话都可能被传出来。
可瞧着齐连堂那样子,分明应该是意识不到自己是做了什么,只是像个孩子一样,去亲近自己想亲近的人。
所以,齐连琛没有责怪什么,只是拍拍齐连堂的肩头,柔声道,“四弟,跟四妹他们一起玩去,三哥找你三嫂有事。”
“哦。”齐连堂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而后依依不舍地瞅了瞰清漪,这才回了身,慢吞吞地往二夫人和四小姐那边走去。
第301章 第302()
五夫人看着齐连琛没火没恼,一来松了口气,二来也猜测,这三公子果然如众人所传那般,并不怎么看重三少夫人,要不,自己的正妻被自己的兄弟大庭广众之下那般抱着,不打翻醋坛子才怪。
再说,清漪被解除了齐连堂的“束缚”后,正仿若什么事都没有似地理理褶皱的衣衫,拢拢略有些扯开的发丝,忽而见面前黑影一挡,抬头就见齐连琛正阴森森地瞪着她。
这样的眼神她见过,那****把自己应拉回房间,意图施暴的时候,就是这种神情。
那一次是误会她爱嚼舌根、说是非、诽谤二少夫人,那么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清漪想了想,忽而失笑,而且,也真的当了他的面轻笑出声,这一次,他该不会因为她是个专门诱感无知四公子的狐狸精吧。
“你笑什么?”
齐连琛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大手却突然抬起,略带轻柔地帮着她把额前一缕发丝拢到耳后。
清漪这次顺从了,没有别开脸,毕竟,外人在场,总要留给他几分颜面,她知道,男人就吃这套,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果然,齐连琛似乎缓了脸色,“娘说,今日符真大师就在观音庙中,让我带你过去卜一卦。”
占卜?
既然是大夫人的意思,不用问,肯定是要卜一卜她何时可以生下男丁了!
“是,相公。”清漪百无聊赖,如今一被提及传宗接代就头痛不已,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大夫人此举可谓别有他意,如果她的卦象不善的话,那出大夫人便可以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地让齐连琛纳妾。
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当看见齐连琛夫妇离开草坪,二夫人等人也不愿继续在此游玩,毕竟刚刚肥官一事已有阴影,他们决定跟着可靠的靠山走,于是,便都跟着齐连琛一并离开。
到了庙中内院,佳姑姑以安排了几间庙内厢房供出游的主子们休息,二夫人等人自去休息室休息,而清漪则被带到内院里的一个角屋,房间正中,摆放一尊汉白玉观音像,约成人一半大小,而观音像旁的暖炕上,坐着一个素色僧袍的尼姑,五十左古年纪,眉眼甚是有几分得道高尼的样子。
大夫人清漪来了,忙招呼了在那尼姑对面坐下。
“旭丫头,快来拜见符真大师。”
清漪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拜了拜,“信女清漪,拜见符真大师。”
面上谦恭,心底却想,如果这个人真这么神,那么就说出她是借尸还魂来,那么,她就服了!
那符真大师闻言,慢慢地睁开了眼,将清漪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摆着一张僵尸脸,缓声说道,“祁三少夫人,似乎对贫尼的卦术有所怀疑?”
清漪心里赞了声:能够从人的细微表情看出人心里想什么,还算有点本事。
然则,她的表情却一如之前那般,“大师是得道高人,信女怎有不信之理?信女实在不知,大师此言何意。”
那符真大师定定地看了她半响,而后轻叹,“罢了,你且把右手伸出来。”
清漪伸出右手,大夫人正想跟符真大师说,想求何时可抱孙子之类的话,那符真大师一甩拂尘,“众人莫要多言,待贫尼问时,方在回话。”
听她这么说,大夫人只能禁了声。
那符真大师拿起清漪的有手,从指纹看到掌纹,越看越惊讶,最后,她不可思议地将目光落在清漪的脸上,审观了良久,方道,“奇哉,以少夫人的手相看,这副身体本该今年年头便阳寿已尽!你当是个已经死去的人,断无再活的道理!可是……”
那大夫人一听,可吓坏了,惊呼一声,“鬼。”
古代人对于鬼神之说,颇为迷信!就如同《聊斋》当中所说,有的人对于大白天地与妖魔鬼怪同处屋檐下而不察,也是相信的,所以,这个时代,那些捉妖捉鬼的术士,薪水待遇都颇为可观。
齐连琛扶住了自己的娘亲,也拧着眉看着清漪,眸中却是比之前符真大师更为深沉的审视和狐疑。
符真大师见大夫人害怕,忙摇头道,“非也,非也。”
还没说完,那大夫人又说了句,“是妖?”
清漪心里苦笑,无端端的,自己被认作妖魔鬼怪之流,这符真大师可要好好地给她的清白说通了,不然,这以后在祁府可就难混了。
还好,那符真大师细细看了看清漪的五官,又让清漪张开嘴来查探。
清漪暗忖:“张开嘴,她当自己是牙医?还是说,看看她有没有两颗可以吸血的鬼牙?”
终于,符真大师鉴定完毕,松了口气道,“当真奇哉,祁三少夫人是真真的血肉之躯,无半点妖邪附身,想必,是那日阎王爷的鬼差搞错了对象,抓错了人,总之,三少夫人真是贫尼所见第一有福之人。”
——这还差不多,从鬼怪到福星,可是大逆转!符真大师,嗯,说的话,果然符合真理。
清漪不着痕迹地弯了下嘴角。
大夫人也总算放下一颗心,这才上前,双手竟有些颤巍巍地摸着清漪的手,道,“天可怜见!——大师,信女有个不情之请。”
“夫人请说。”
“敢问大师,信女何时能抱上乖孙?”
为了配合大夫人,清漪也跟着问了句,“是啊,大师,信女自是有福之人,那敢问,信女何时能抱上儿子?”
符真大师好魄力,被两个女人如此逼问,竟能神色自若地对着清漪的脸左看右看,再拿起她的手,看了又看,“三少夫人命中,有三子两女,且三少夫人的第一个孩子,便是公子,至于具体何时?……这个……还需三公子多多耕耘,则指日可待。”
清漪差点爆笑当场。
真理!
不耕耘,哪有收获?
清漪憋笑地看向齐连琛,而后者不知何时,竟别开了脸,脸颊处竟有抹可以的红晕。
……
大夫人心满意足了。
对清漪也重新拾起了她刚入门时的那份疼爱。
至于传宗接代,大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