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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娘子的话,这孩子并不是咱们府中买进来的家奴,而是,而是老爷同一个舞姬产下的孩子”
“我才不是家奴!我姓周,是周家的孩子!”却是那个浑身是伤的孩子,吐出口中咬下的一块肉,咬着牙说道。
周宣一听这话,便知道了,这个孩子算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了。脸色变了一变,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薄命怜卿甘作妾”的女子,自然对于这些人的孩子,也没什么好感了。对小孩的同情收回了大半,尤其看到那块肉后,吓了一跳。想到周夫人是正室,对自己也是极度宠爱的,便道:“管家,这事儿你好生处理吧。”就带着人离开了。
而一边的周宪,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来,前世里父亲也曾和一舞姬生下一子,在家中兄弟之中应该排行第二的。只是舞姬地位低下,所以这个庶出的弟弟,自出生起,就送去了广陵老家。莫非就是这个孩子?
木管家看着离去的周宣,松了一口气,不由得看向周宪。
周宪却在想,自己要不要帮帮这个孩子。周宪记得,这个孩子好似在他十岁之前就夭折了。当时自己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庶出弟弟并没有什么感情,即便是父亲周宗,也只是略微提了提,连伤感也不曾有几分,更不要说伤心了
64。直接提亲的随云()
防盗章节一世相随/桥夕 07
“那孩子怎么样了?”周宪进了屋子,就问正端着药脸色很是不高兴的晴儿道。om
“二娘子,那孩子一醒过来,就瞪着所有人,我和小翠端过去的药汤,全给打翻了不说”
周宪知道,这个孩子之前没被人善意对待过,突然有人这样照顾他,他这样反应也不奇怪的。
“好了,别抱怨了,去给他找几身合适的衣物来。”
让晴儿下去了,周宪这才去了偏房,就看见那孩子坐在床上和小翠僵持着。
“小翠,将药给我吧。你先去端点吃食来,我看着他也饿了。”
小翠看了一眼孩子,有些担心地将伤药给了周宪,方才磨磨蹭蹭的出去了。
“我是周家的二娘子,说来算是你的二姐呢。”周宪温言道。
男孩子瞪了周宪一眼,半天才哼道:“想做小爷的姐姐?哼”
“哼什么啊,好啦,我知道你是害羞,所以才不想让我们女孩子给你抹药,来,你先自己抹,一会儿我叫婆婆来替你抹背上的伤处。”周宪敲了下男孩儿的额头,平和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听到这个,脸色有些灰败,半天才道:“我叫做周成龙!”
周宪听了,不由得扑哧一笑道:“这是什么名字啊?还成龙呢?是你自己取的?好啦,等回了金陵,请父亲为你取名字就是了,我先给你取个小名吧。阿久这个名字如何?我听说了你今年快九岁了,久既有天长地久之意,也通九字。”
男孩子此时已经感觉到,周宪对自己是真的没有恶意,半晌才点头应了。
“那好,阿久啊,一会儿丫鬟给你送来吃食和衣物,就不可以再打翻了。好生养两日,三日后和我一同回金陵。”
阿久双眼一亮,对周宪扯出一个笑容,随即想起自小照顾自己的孙婆死了,又有些伤感:“孙婆孙婆的后事”他说了半天,才扭捏的说出了“姐姐”两字。
周宪不顾阿久的闪躲,摸了摸他头道:“恩,孙婆的后事,会有人料理的。她因为没有家人,所以会在离周家祖坟不大远的地方找块地下葬的。”
阿久垂着头半天才道:“我要去送送孙婆”
周宪听了,神色更是温和,是个知恩的孩子,“好,不过你要听话,好生吃药、用药。om明天再去送孙婆就是了。”
“周夫人待你冷淡,周老爷的态度还不知道,那个周宣已经是那样的,多了一个弟弟,对你的处境也许会有些帮助。”郭荣对着有些怅然的周宪道。
“父亲前世年少之时,母亲待我并不是这样冷淡的,大概是现在的我实在太不知道上进了吧,歌舞诗词没有一样及得上周宣”周宪苦笑,母亲的为人,前世之时,自己就已经看清的,被她冷待能怎么样,也就这样了。只是父亲,希望也不要令自己失望才好。
郭荣有些话却没有说出口。周宗在南唐以家资丰厚出名,也有因背地里和汉、周的商人们做生意的缘故。周宗能对浅薄的周夫人宠爱有加,也可见周宗不是表面那样公允之人。他待娥皇的态度,还真是不好猜测。
第三日周家诸人启程回金陵。周家这次南下并不是坐马车,即便是周家这样的高门,在乱世之中虽然有养马拉车,实在是太过奢侈了,家中只有少数几匹就是很不错的了。周家上下一干人等和一大堆行礼要搬运,加之周夫人也担心小女儿坐马车太过颠簸,因而决定乘船南下了,先去润州,再自润州入长江进金陵。
对于周夫人这一决定,周宪自然是只有接受的份,而且,她之前也不曾有过乘这么久船的经历,因此心中难得有几分雀跃,哪里知道自己一上船就晕船了。
“好了,你们都出去玩儿吧。难得能看到运河两岸的风景,错过了就可惜了。我躺躺就好了。”周宪听着外面周宣和丫鬟们的说笑声,看小翠和晴儿还在房里拘着,便让她们俩出去。
晴儿脸色露出几分欢喜,并没有急着同意。而小翠却直接拒绝道:“二娘子,怎么能将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而我们这些个奴婢却跑出去玩的?”
周宪有些无力道:“不过是有些晕船罢了。本来还想着要看看运河两岸的风景,现在看不成了,还想着你们去看看,一会儿回来说给我听呢。”
小翠这才在周宪的命令夏和晴儿的期盼下出了舱门。
屋中无人了,周宪这才进了秘境。
郭荣见周宪进来了,走进一看,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得皱眉道:“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可是病的?”
周宪摇摇头,有些无力道:“不是病了,是有点晕船。”
郭荣有些担心,扶着她道:“可有准备药物?”
周宪摇头:“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晕船,所以不曾备上药物,母亲那里就不知道了”
“你稍等我片刻。”郭荣扶着周宪坐在石凳之上,转身去了大殿,再出来时,手上就是一串秘境里的果子,像葡萄又不像葡萄。
“以前听人说酸叶汁可以缓解晕车,这果子虽然不是酸叶汁,但是也应该有相似作用。”
周宪一阵为难,她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一遍遍的蹲恭桶,而且在船上,沐浴洗澡都不方便但是看着郭荣一直将果子举着,眼神有些闪烁。她也突然想到了什么,想了想,咬牙接过果子吃了起来。大不了,自己一个人回秘境来沐浴?
不过,这个让周宪担心的事情,一整天里并没有出现,而且也不知道是果子真有作用,还是她心思大半都放在担心拉肚子上的缘故,之后居然真的没有再晕船。
周宪出了秘境,神色有些尴尬。知道郭荣很想去外面看看的,但是在外面他又不能离自己太远。
“我们去外面看看吧。”
郭荣却有些担心她的身体:“真的没事?我在窗边看外面也是一样的。”
周宪也担心自己出去,在众人面前发生了丢脸的事情,那可就真是丢大脸了。算了,反正在郭荣面前丢过一次脸,再丢一次也不怕什么了。便同意的。
周宪的船舱是这一艘船上最好的客房之一,面积也不小。靠里的是小巧的罗床,中间还放在一架三叠屏风,右边是一张小小的梳妆台,左边靠窗则是一张小几,小几两边放着两把高脚椅,应该是造船之初时,便考虑到乘船的小娘子夫人可能会在屋中看风景的。
大船此时已经离了京口,江面上来往的货船客船不少,一派繁忙的景象。
郭荣看着,对于南唐中宗和后主更是轻视了几分。说起来,自唐末天下大乱起,无论是之前的杨吴还是现今的南唐,算得上是各路诸侯之中最为富庶的了。最后还是落得国败下场李昇算个不错的,只是怎么就有李璟这样的儿子,李煜这样的孙子?还春花秋月知多少呢?
周宪却是侧耳听着外面周宣和王先生的说话声,也不是她故意偷听,委实是周宣的声音太响了些。
“先生,你看这两岸的风景,是不是有了好诗句了?可否说给弟子品赏一二呢?”
“不过是闲来无事看看风景罢了,哪里有什么好诗句?倒是大娘子,看样子是有所得呢。”
“确实有一首诗,不过,先生知道的,弟子与诗文上并没有多大的天分,还请先生多加指点才是。”
周宪听着周宣的说话,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笑了。说来,这位王先生,之所以能跟着周家人回金陵,全赖周宣在周夫人面前求了几回的。
“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青风又绿江南岸,清风今时催我还。”
周宪一愣,这首诗,前面三句不是赵宋的王介甫相公的诗么?后面那句不过稍微改了几个字罢了。这么看来,自己的这个姐姐,是否和自己一样,死后历经后世方才复生的?可是想到周宣平日里的言行,并不像是多了解时局的样子,她又疑惑了。
“你可听见了?刚刚周宣说的那首诗?”周宪拉了拉郭荣的手问道。
郭荣脸色有些沉,他实在是想不到,周家的长女,也可能是复生的。不过,一个弱女子,她说出时局之话,多少人会当真呢?
“听到了,只是,不知道她对外间事情是何打算的。若是个冲动的,出去乱说,只怕给周家惹来祸事连累了你”
周宪想了想道:“要不,明日里我去旁敲侧击打探一番?”
郭荣不想周宪被人察觉出不妥,便道:“不忙,先在一边偷偷留心就是了。”
周宪便应了。
这一天虽则没有拉肚子,但是周宪还是出了好一阵汗,还带着墨色的汗珠,让周宪诧异了一回,还是换人端了一盆水擦过了身子才罢。
其后半日里,周宪便出了客舱,在一边默默观察周宣,只是越看,她越发疑惑了,这个姐姐,完全像不知世情的样子。她和郭荣哪里能想到,周宣乃是自千年后的世界重生而来的?又哪里知道,那首泊船瓜州是周宣费尽脑汁才想来的不是唐诗的三首古诗之一?
中午时分,客船在润州谏壁停了一个时辰后才又重新起航沿长江往金陵而去。
郭荣看周宪疑惑,也不多劝,而是细细观察起两岸的水寨来。因为广陵乃是南唐东都,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所以,自广陵至润州的水路之上,大小水寨不少,其中不时有南唐水军坐着舟楫出没。看得出来,这个时候,即便南唐在闽地吃了败仗,但是损失并不太大。
“二妹,你在发什么呆呢?”周宣看了眼江波,觉得有些无趣,想到王先生之所以没出来,就是因为妹妹多嘴的一句话——“庶弟至今不曾启蒙,先生若无事,可以教教他识字的。”
王先生满口答应了,不顾周宣有些失望的神色,施施然去了。
65。想不到合适章名()
李弘翼刚刚自润州回金陵,在途中时就听说了父皇有册封皇太弟的意思,因此一路急赶,没想到还是没赶上册立之前入金陵。om
李弘翼想到本该属于自己的皇太子之位被叔父夺去了,心中的愤怒就犹如烈火在烧一般。自秦以来皇位就是父死子继,哪里有有过皇帝膝下尤有长君时却兄终弟及的?
因此,李弘翼一路上心情不佳,就是下属中有人来贺他被封为燕王,也没得到一个好脸色。
“那是谁家的船?”李弘翼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那是一种比父皇看着自己时更加犀利和冷厉的探视。
“回王爷话,属下等之前已经打探过了,是前司徒,现任宁国军节度使周宗的家人。”
李弘翼闻言,眯了眯眼看向船头,只见一个妇人和一个少女被丫鬟们簇拥着站在床舱前,并不见一个男子。刚才那目光莫非是自己的错觉?周宗,烈祖的心腹重臣,是否有拉拢的必要呢?
周宪不知道李弘翼所想,她如今的身体不过十二岁,虚岁也就十三岁而已,比周夫人矮一个头,比已经有少女玲珑身姿的周宣也矮上半个头。窝在几人身后的她,完全不担心会被李弘翼看到。
周家的船好不容易进了码头停靠了,周夫人早早打发了管事的去叫了驴车——即便是富庶的南唐,牛马大多也被征进军中了。
因为是快要关城门的时候,驴车倒也好叫,只是周家的人杂行李多,最终周宪须和周夫人、周宣挤在一辆车中。周宪上了马车坐好,看着车门边的有些憋屈的郭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