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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七拐八拐到一条破败的街道,闻到熟悉的血腥味,陈硕和侍卫都警觉起来。推开一个破败的宅门,发现里面躺着很多衣衫褴褛的人,院子地上散落着血淋淋的东西,仔细看去好像是互相缠绕的肠子,上面飞舞着难以计数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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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多管闲事()
不会是遇见食人族了吧?陈硕紧紧贴在浩一身边,放缓了脚步。开始后悔多管闲事,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活动的靶子,不知道有多少瞎了眼的势力准备绑了自己跟楚辞谈条件。
正在琢磨着如何脱身的陈硕,只听见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送佛送到西,陈硕咬咬牙带着侍卫快速穿过破败不堪的大厅到达后院。
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两层楼那么高的死尸堆,周边散乱着摆放着不少木柴。小姑娘双手狠狠地拽住拿着火把的老人,凄厉的哭喊着。
面对散发呛人味道的尸堆,陈硕一下子怔住了,仿佛所有的哭喊声都消逝。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最多跟风思考过生命存在的意义,从来没有想过死后的躯体会被怎样对待。
饿殍遍野!这四个字真正以立体图像的形式展现面前是令人恐惧的画面,它带着强烈嘲讽生命的意思,如同龙卷风一样把你的身体抓住,逼人眼睁睁的接受被摔得粉身碎骨的命运。
呆愣了许久的陈硕被浩一猛地一推,终于缓过神。下意识让浩一赶紧去通知王府带人来,自己则快步上前把火把抢过来,毫不犹豫地扔进散乱的尸堆。
疯狂的小姑娘扑过来,挥舞着四肢毫无章法的抓挠着,直到浩二将瘦弱不堪的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陈硕才感觉到胳膊被咬破了。
在场的其他人漠然的看着混乱不堪的场景,似乎这场闹剧并不存在自己的生活里。
那场火烧了很久很久,小院子里充满尸臭和焦油混合的味道,连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嫌弃的避开了。
陈硕却坚定不移的站在那里,仰着头望着尸堆慢慢的融合,伴随着劈里啪啦的坍塌声,最后化成焦黑的一片。
大管家带着满脑子疑惑跟着浩一出了王府,远远看着飘在天空烟的颜色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燃烧。
等他们加快步伐赶到院子时,看见脸上映着火光,眼里带着决绝的陈硕。大管家心里充满震惊,第一次正经看待这位修真人。
因为流民死亡不仅是饿死还有很多带传染性疾病,没有人愿意冒生命危险去处理尸体,然而尸体病毒传播会带来更多无辜百姓的死亡。往年还可以让太医们研制解药救命,现在时局动荡太医院早都空空如也,四处奔逃。
终于等到大管家带人来,被熏得有些头晕的陈硕快速上前。
“麻烦大管家先把院子里的流民安置到一个新的地方吧。”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要跟主子去说。”
“没问题!你先安排,我立刻去找他!”
对着陈硕恳切的目光,再环顾一下残垣断壁的小院,大管家郑重的点点头。
当侍卫们要求流民起身离开,她们只是嚎哭着,并没有任何配合的动作。
这时才注意到这里多是妇孺,没有几个青壮年男子。眼看着侍卫们的催促并不起任何作用,陈硕气急败坏地吼道:“都站起来,带你们去吃饭!”
听到这里多数人有点愣神,眼里透露出不可置信的意思。接着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妪互相搀扶着起来,她们没有过多疑问,也许是认清自己的无力,也许是看透生活的残酷。
在去王府路上陈硕一直在组织语言,人前是出风头了,见到楚辞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说自己看着心里难过,想让他养活这些人吧?
估计财神爷会冷笑一声,然后假装失聪。脚步越来越缓慢,等磨蹭到他院子前面心虚的越发厉害。看出陈硕的窝囊劲,大管家心想千万不能让我背着个锅,于是义不容辞的给楚辞通报陈硕回来了。
真正站在楚辞面前,看着他明显缺乏睡眠的疲惫样子。陈硕狗血的想到,他还是个孩子呢,我还上赶着添乱,一时间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听说你带了一群流民回来?”按了按凸起的青筋,楚辞有气无力的问。
“恩,我看他们实在太惨了,别说吃不饱穿不暖,连下葬的地方都没有。为了节省木柴,都是尸体攒成一堆才烧一次!”
楚辞疲惫的表情已经变成不耐烦,眼看就要赶他走了。
“其实,我还发现一个关于她们的重大秘密。这些流民都是妇孺,按理来说拖家带口的逃难没有壮劳力是不可能,但是一个壮年都没有,总不可能这传染病光弄死男的吧?”
终于听到点有意思的内容,楚辞低头沉吟一会儿。
回来的路上并没有听说哪里遭天灾需要逃难,然而包围皇城的人却是近一个月的事情,所以肯定会选择就近征兵,那这些流民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了。
想到这里,楚辞觉得似乎可以拿这些妇孺搏一搏,抬手招呼大管家来吩咐两句。大管家猛地抬头惊讶的盯着王爷,又回头看看陈硕,深鞠一躬退下了。
陈硕对天发誓,大管家看向他的表情充满了怜悯和歉意,似乎要送他上西天。甚至楚辞都和颜悦色地问;“你辛苦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
断头饭?这个念头第一时间跳入脑海,陈硕干笑两声缓解内心的不安,试探地问:“没啥想吃的。就是有点问题想问行不?”
“瞧你客气的,咱们师兄弟有什么秘密呢?”
谁要是真的相信自己能和豪门贵胄称兄道弟就离死不远了,忍住呼之欲出的白眼,大声的问:“你和大管家有什么勾当?是不是和我有关?”
“秘密。”楚辞看见陈硕憋屈的表情,一扫连日的疲惫感觉,甚至整日为莫风安危而拉扯的心都有一瞬间轻松。
此时在魔教的大本营,让人牵肠挂肚的莫风已经清醒,他对着台阶之上衣衫不整的木兰皱了皱眉头,略显厌恶的开口:“你到底要做什么?”
目光从手中酒杯转移到阶下囚,忍不住轻笑一声。自从当上魔教长老,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莽撞。那般嫌弃的目光让自己回忆起任人宰割的耻辱岁月,看来要好好教一下他如何尊敬长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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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再次上路()
过两天再次出发时,陈硕感觉一路上脊背上都扎扎的,似乎有人恶狠狠地盯着他。
“两位大哥,你们都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高手,有没有觉得咱们被人跟踪啊?”
浩一、浩二对视一眼,为了保守起见轮流巡视周围环境,一无所获之后终于掩饰不住嫌弃,冷言冷语地说:“绑匪们出来一趟,要么图财,要么图色。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陈硕竟然无力反驳,看来以前嚷嚷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开始风声鹤唳。
一行人慢慢进到茂密树林里后,只能听见风吹拂树林的声音,连一声鸟鸣也没有,陈硕恐惧感更强烈了,所有武侠片经验都告诉我们这里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杀!”完全没有多余的套话,森里林伪装多时的人们直直奔着陈硕袭来。
陈硕也是惊了,现在大家办事也太讲究效率了,这是打劫完赶着回家吃饭么?
身子躲在侍卫后面,探出脑袋打眼一看,这最起码要有百十号人冲过来。不是陈硕看不起浩一、浩二,而是人类总有疲惫的时候,万一自己被人捡漏。到时候连全尸都剩不下来。
还是试图用沟通的方式解决问题:“壮士们,听我说!过路费可以给,大家好好商量下。”
“要留就留下你的命!”一把锋利的刀横空劈过来。好不容易翻身下马躲过去,赶紧跑到一颗大石头后面躲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给那个王爷卖命,但是如果放我安全离去,我允诺百两黄金。”
此言一出,有些土匪的神情明显动摇了。陈硕暗喜,还好自己赌对了。稍微动点脑子就知道,就他们三个低调的行事作风,怎么可能引来这么多土匪埋伏?肯定是哪个暗处中的王爷,贼心不死想要抓了自己,跟楚辞谈条件。
陈硕明确的知道自己的价值,楚辞肯定一个子也不会掏的。与其到时候被恼羞成怒的人千刀万剐,不如先诱惑一下,看有没有机会逃脱。
然而,就算熟读上百本宫斗小说的陈硕还是没有算到,有些人当土匪不是为了钱,纯粹是为了寻找快感,比如眼前这个连同伴都砍的疯子。
只见这名丧心病狂的人,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陈硕,举着一把西瓜刀随意挥舞,甚至对挡到他路的同伴都毫不手软,其他人看到这不要命的架势都有些发愣。
“二哥!住手!”只见前两天被救下的小姑娘紧忙赶来,身边还跟着大管家。小姑娘利索的跳下马车,向混乱的战局扑过去。
陈硕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出场到现在只会扑倒这一个招式。
偷袭的土匪一把接住小姑娘后竟然哭了,看着泪水躺在胡子拉碴的脸上,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丫丫,你逃出来了?我们听说这个混账东西带着六王爷的人一把烧了你们院子。”
“大家都活着,六王爷是大恩人,他收留了我们。”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土匪们停止厮杀。
土匪们对从来不管民生疾苦的皇亲贵族突然大发善心表示不信,非要亲眼见自己家里人才愿意放陈硕离开。
于是苦逼的陈硕再次调转马头,带着穿着破烂的一群土匪浩浩荡荡往王府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丐帮在举行非法游行。
回程的路上大管家悄悄解释,楚辞故意放出消息,让流民的亲人误以为陈硕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这样才能引蛇出洞找到这些失踪的壮年,看看他们到底是被收编到军队还是已经死亡。
“如果这些人丧心病狂不管自己的家人死活,单纯想杀我呢?”
“那样的话,王爷允诺为你办皇室规格葬礼,还说你肯定喜欢。”
去你妹的高规格!老子好死不如赖活着!陈硕带着满腔怒意打马向王府前进。
“楚辞!你给老子滚出来!”一进院门陈硕气急败坏的怒吼,吓得一院子仆人哆嗦着躲避。
只见楚辞陪同一名身着厚德派修真服饰的人慢慢走出来,话说这个哥们视觉效果挺舒服,身着一尘不染的月白色长袍,带着遗世独立的气质,特别是那双眼睛充满温柔的深情。
陈硕稍微愣了下,想起自己最近才吃的美男亏。导致大师兄现在下落不明,没想到楚辞这么快就找到替代品。
不对啊,看看楚辞越发憔悴的神情,似乎还在愁思万千。陈硕想到这里气焰明显小了,仍然上前几步试图用身高优势压制楚辞的气场。
“五师兄回来了,这位真人是我专门从门派请回来的护送你回去。”
陈硕笑了笑,狠狠地把楚辞拉到墙角质问:“你是不是拿我的命当诱饵?”
“我只是成全你想当英雄的愿望。”
“我没有,当初只是看那小姑娘可怜,心想无非就多一张吃饭的嘴。没想到她拖家带口的能力那么强!”
“无论如何,你带回来的那些流民都在吃我的粮食,住我的地盘。既然你想流芳百世,总要做点实际贡献。”
“切说得好听,到头来还不是给你铺路。成王败寇,你要是当皇帝了,我肯定被记载成世外高人,算出来你是真龙之身,特意下凡来助你一臂之力。万一你要是没弄成,我九成九变成妖人”
眼看着楚辞的表情越来越阴沉,似乎打算清理门户,赶紧话锋一转“当然,我用性命担保你这人品,妥妥的。话说那位真人修为高不,能不能一鼓作气把我送回去啊?”
“哼,和三长老差不多!”
“五师弟,我终于明白你对我的感情了。放心!等你以后回门派我绝对亲自做饭招待!”亲昵拍拍他的肩膀,陈硕赶紧去巴结高人。
楚辞面色扭曲的回望真人,拼命地摇头,生怕他误会什么。真人目光凛冽的瞟了一眼,没有言语。
陈硕找到新的狗腿对象,浑身散发着热情的气息:“这位真人贵姓?”
“你就叫我坴师叔吧。”
“是露水姻缘的露么?”
真人皱了下眉头,语气别扭地说:“就叫师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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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功成身退()
土匪见到亲人过着吃饱穿暖的日子,简直将楚辞当菩萨一样敬仰,对大管家提出的疑问更是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