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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将叶北扶了起来。
而那两名警察则有些警惕的望着我。
“把枪扔了，跟我走。”潘朝阳说道。
我扔掉了枪，和叶北一同跟在了他的身后。
警局。
“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说一下吧。”审讯室内，潘朝阳问我。
“你把叶北关在哪儿了？”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出声问道。
“放心，叶家小姐现在很安全。”
我松了口气，看着潘朝阳：“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所有的一切。叶北为什么没有死？秦家追杀你们的动机。所有你能想到的，甚至是吃喝拉撒我都听。”
“好。”我点点头，将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当然，我有所隐瞒。
潘朝阳一直皱着眉，面上阴晴不定，听我说完了，忽然猛的一拍桌子。
“目无王法，目无法纪，都该抓起来，送到监狱里去。”
“潘朝阳。”我叫了他一声。
潘朝阳奇怪的看着我：“怎么了？又想出去？我跟你说，这一次可没有那么简单。单说你杀的那……”
“我是自卫。”我说。
“屁的自卫。”潘朝阳瞪了我一眼。
“你刚才有什么话，赶紧说。这件事事关重大，我还要向上面汇报一下，没空搭理你。”
“张天霖怎么样了？”我问他。
“哪个张天霖？”潘朝阳说道。
“我在楼上时。曾听到他发出一声惨叫。我很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呦？你还有关心的人？陈老大！”潘朝阳嗤笑着说道。
“那是我兄弟。”
潘朝阳一怔，忽然抬手指了指我：“你等我，我帮你问问。”
“谢谢。”我由衷的说道。
潘朝阳看了我一眼，发出了一声冷笑。
不多时，他走了回来。而那脸色，竟是比出去的时候还要阴沉几分。
我暗道不好，心中一紧。
“陈冲，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潘朝阳看着我，表情复杂的说道。
“怎么了？”我担忧的问他。
“你说的那栋公寓，没有找到发生枪击的痕迹。”潘朝阳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般的说道。
我愣住了。
“不可能，我刚才说的话都是事实。”
“我相信你。”潘朝阳点点头。
“但是，我得到的最新消息是，那栋楼确实没有发生枪击事件的痕迹。没有弹孔，没有尸体，没有血迹。甚至你说的那块破碎的玻璃，也完好无损！”
我彻底呆住了：“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潘朝阳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秦家啊，果然家大业大，什么事做的都先人一步。”
“那张天霖呢？张天去哪儿了？”我站起了身，焦急的问道。
潘朝阳看了我一眼：“死了，身中十三刀。”
他忽然又冷笑了一下：“不过，凶手已经落网了。据他自己交代，是持刀抢劫不成，才会行凶。呵呵，抢劫不成，刺了人家十三刀！”
“那他现在在哪儿？凶手在哪儿？”我悲痛却又愤怒的说道。
“也死了。”
“不可能！”我瞪着潘朝阳。
“他已经落网了，他是怎么死的？”
“心脏病突发，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潘朝阳说道。
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怎么可能？不可能，事情不可能这么巧。一定是秦家做的，对，一定是。是他们杀了张天霖，然后找人顶包。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制造了那顶包人突发心脏病的假象，对，一定是这样。”
潘朝阳看着我：“可是，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就像你之前对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拿出证据来啊！”
“我就是证据。”我怒声说道。
“有用么？就连犯罪现场都能够改变，你说的话又有什么用？”
“不可能，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潘朝阳有些怅然：“如果有，我早就用来抓你了。没用的，呵呵。”
“你是警察啊！”我大声喊道。
潘朝阳猛的转过身，指了指自己：“你他妈的还知道我是警察？可你什么时候将我这个警察放在了眼里？我有什么办法？我连你都对付不了，我怎么去对付秦家？我甚至已经肯定这件事就是他们做的，但是证据呢？你有，你拿出来啊！”
“你想不想对付秦家？”我看着潘朝阳。
潘朝阳对我冷笑了一下：“要去你自己去，我就只是一个小警察，我还嫌命不够长。”
“你他妈的这是人话？你所谓的正义感呢？”
“对不起，那不是我的兄弟。我只会尽到一名警察应该有的职责。还是那句话，凡事讲究证据。不管是秦家，或者是你，有证据我就会抓人，没证据全是扯淡，说那些没有用，你自己在这儿好好反省一下吧，让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的人，到底是谁？”潘朝阳说完，走出了审讯室，使劲的关上了大门。
不久后，另外一名警察进来后对我做了笔录。
很明显，秦家已经掩盖了一切。一切都好像是未曾发生过。
而有一点，潘朝阳明显清楚，但却不能明说。
真的，就没调查出证据么？
反正都是上面给出的答案，他一个小警察又能改变什么？
就那么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潘朝阳一脸疲惫的又走了回来，然后看了我一眼：“你走吧。”
“你不是准备将我送进监狱么？”我看着他。
潘朝阳一声轻哼：“首先我也得有这个机会。现在我也没有任何证据，不过你放心，如果有证据能够指正你犯罪的，我一定会将你抓回来。”
“叶北呢？”我问他。
“你是说叶家小姐？在外面等着你。你们俩这次演的好戏，可是骗了太多的人。不过我还是希望，如果可能的话，你们继续演下去。现在本市已经乱了，我不想因为叶北的忽然复活，再乱下去。最起码，不要在我的辖区，知道么？”潘朝阳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走出审讯室，在潘朝阳的带领下来到了警局的门口。
果然，叶北就在不远处等着我。
“你居然就放任叶北站在这里，没有任何保护？”我看了眼潘朝阳，有些不满。
潘朝阳一声轻哼，对不远处正在假装看报纸和下棋的几名便衣摆了摆手。
虽然是在警局的门口，但我还是十分警惕。
瞅了眼四周，甚至就连附近的居民楼窗口也没有放过。见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伸手就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那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我却没有上车，递给了他二十块钱：“师傅，有手机么？借我打个电话。”
那司机有些警惕的看着我，也没接钱，似乎是生怕他将手机递给我之后我会逃跑一样。
“你说电话号，我帮你打。”
我将电话号说了出来，然后将自己要交待的事通过司机之口，告诉了对方。
“就这点事啊？”
我点点头，又将钱递了过去。
那司机没有去接：“你拉倒吧，一个电话的事，看你们从警局出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吧？来，去哪儿，我送你们。”
“不用了。”我说。
“那再见吧。”司机说了一声，开车离开。
见他离开后，我拦下了第二辆出租车。
叶北有些意外：“刚才的那辆出租车你怎么不坐？”
我冷笑了一下：“你没看到他腰间鼓鼓的么？而且，右手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不是用刀就是握枪。最主要的，出租车司机很少用那么好的电话，后胎受力，明显后备箱里藏了什么东西。总之，防范于未然吧。”
第九十二章 反跟踪（）
汽车行驶在城市主干道上，在六号街的位置我与叶北下了车。
附近有一家商场，人多眼杂，虽然危险，却也利于我们的隐藏。
“陈冲，我们要干嘛？”叶北见我带着她向商场走。惊讶的问我。
“没什么，跟着我走，不要东张西望。”我对叶北说道。
“哦。”叶北点了点头。
因为并不是休息日，商场内的人其实并不多。
我和叶北假装闲逛，从商场的一楼走到了四楼，在四楼快要到卫生间的位置。我轻轻碰了一下叶北。
“一会儿你去女卫，从你进门处开始数，第六个隔间。在隔间内的挂钩上，会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是衣服，你换一下。换好之后，将衣服扔到第五个隔间，是第五个，别扔错了，然后约莫着过十分钟之后再出来。记住了么？”我对叶北说道。
叶北悄悄的摸了一下我的手，算做回应。
我也走进了男卫，进入了最后一个隔间。在原本用来挂衣服的挂钩上取下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换上了一身运动服，然后将衣服扔到了隔壁。
等了大概能有十分钟，我从卫生间内走了出来。
叶北并没在，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她也终于走了出来。
我对她使了个眼色，率先向楼梯口走去。
商场内有扶梯，走楼梯的人极少，我刚推开门走进去，叶北也跟了进来。
“怎么回事？”叶北悄声的问我。
“有人跟踪。”我说。
“你怎么知道？”叶北有些惊讶。
“你还记得第一辆车的司机吧？他果然是秦家的人。我刚才在路口处看到了他，不过却已经换了一件衣服，悄悄的跟在了我们的身后。不过我还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身后还有警察在跟着。”我与叶北一边走下楼梯，我一边对她说道。
叶北有些疑惑：“警察怎么了？警察跟着我们不是更好么？正好可以保护我们。”
“你是不是傻？昨天我们被袭击，警察为什么那么晚都没到。你想不明白？一定就是有人从中作梗，有内鬼，知道么？”我郁闷的说道。
叶北白了我一眼：“你又凶我，我不理你。”
“那你走吧。”我说。
叶北赶紧又笑了笑：“哎呀，逗你玩的，那么大人了还开不起玩笑。”
我现在对她也是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尽早离开这里吧，过了今天一切都好了。不过，在这期间，谁的话也不要相信，知道了么？”
“那你呢？你的话呢？”叶北笑着问我。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瞪了瞪眼。
说着话，已经来到了一楼。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人，在一楼楼梯口的时候我却停了一下，微微露出了头。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
“陈冲？”背后的叶北忽然叫了我一声。
我转过头：“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叶北摇摇头：“不是，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我惊讶的看着她：“给我准备礼物？什么啊？”
“你明天就知道了。”叶北回答。
见她似乎在刻意的保持神秘，我也没有多问。又看了眼四周的人，见到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便对叶北招了招手，走了出去。
“陈冲？”
“又怎么了？”
叶北有些不满：“我们为什么要换衣服？”
“以为原来的衣服别人知道，目标太大。”
“可是，为什么我穿的是男人的衣服？”叶北问我。
我瞅了她一眼：“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有什么关系么？”
叶北指了指自己的胸：“你看，一点都不平。”
“看不出来。”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哼。”叶北不满的哼了一声，撅起了小嘴将头转向了一边，似乎不准备再理我。
我也没有搭理她，不久后她自己又将头转了回来。
“陈冲。”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看着她。
“你鞋带开了。”叶北回答。
“哦。”我应了一声，低下了头，然后才意识到我的鞋根本就没有鞋带。
“你耍我？”我瞪了叶北一眼。
叶北捂着嘴一阵娇笑：“哈哈，还说我不是笨蛋，你不也是？”
我十分无语：“你鞋带也开了。”
“不可能，好老套的把戏，刚刚人家才用过，你居然还想拿来骗我。”叶北一副傲娇的模样，向前走了一步，刚抬起另一只脚，就因为松开的鞋带在另一只脚下踩着，险些摔倒，向前一个趔趄，被我一把扶住。
叶北慌张的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
“你知道么，有一句老话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
我话还没有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叶北的脸色却忽然一红。
“陈冲。”
“嗯？”我奇怪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