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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而且这匈奴公主勾搭的还是月氏国王。不少乌孙老臣不免有些别的想法了,是不是这匈奴公主想要和月氏一起把乌孙吞并了,或是月氏,匈奴想要联手把乌孙瓜分了?
这人的想象力总是丰富的,尤其是在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匈奴公主在乌孙的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若是还念及她和匈奴的关系,以及她儿子是未来王位的继承人,只怕她早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我原只当咱们大汉是人言可畏,没想到这塞外一样。那匈奴公主相比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对她而言,只怕比死还难受。”霍成君不无惋惜的说道。
对于霍成君的说法,刘病已倒也颇为赞同,“是啊!当初我去月氏前,曾远远的见过那位匈奴公主,果真可以说得上是沙漠中的一颗明珠,就算是在解忧公主身边,也未能掩盖其半点风采。可等我从月氏回来,她就成了一颗鱼眼珠子,一点光彩也没有了。”
“废话,你把人家名声搞得那么臭,人家能好过吗?”霍成君忍不住腹诽道,不过腹诽归腹诽,对于刘病已的做法霍成君还是很认可的。毕竟对敌人的和蔼,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不是刘病已突然出手把匈奴公主拉下马来,只怕现在没有光彩的就是解忧公主和翁归靡了。
“那后来呢?”虽然霍成君和那位匈奴公主素未谋面,但是她很清楚一个能够外出和亲,并且剩下王位继承人的公主,绝不是个会因为流言蜚语而一蹶不振的人,“她就这么罢手了?”
和霍成君一样,那时的刘病已也认定了匈奴公主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倒也没急着会大汉,而是在乌孙多逗留了几日。想要看看那位匈奴公主,会使出什么手段,若是到时解忧公主腾不出手来,他还能帮衬一二。
可刘病已一连呆了近十日,那位匈奴公主迟迟都未曾露面,只是一个人窝在帐篷里,谁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刘病已心里才越发的紧张了起来,通俗点说,就是生怕匈奴公主自己躲在帐篷里憋大招。
不得不说,刘病已的直觉还是挺对的,在等的众人都快被发疯的时候。匈奴公主突然就出现在了军须靡的墓前,刘病已一直觉得自己的平君妹妹是最美的,可那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匈奴公主的确很美,甚至比许平君更美。
刘病已或许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一名身着匈奴服饰的女子,一脸悲愤的站在军须靡的坟前,冲着那个躺在地下永远都不会起来的男人说道:“至今为止,大王您已经仙去了六年零三个月七天,在这六年多内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大王。我曾在大王灵前发誓,此生只侍奉大王一人。我做到了,大王,我做到了!可是大王,他们不相信我,如今唯一能够相信我的,只怕就是大王了吧!既如此,那我不如去寻了大王,也好让他们明白我的心,我的身体永远都是大王的!”说罢只听得“碰”的一声,匈奴公主竟是直接撞死在了墓碑上,被鲜血浇灌的墓碑,在阳光的照耀下倒是有些刺眼。
在这场闹剧的最后,刘病已可以说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前他真心的向那位匈奴公主拜了一拜,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母亲。她用死换来了泥靡继位的顺利,毕竟没有谁会支持一个母亲和敌国有勾结的继承人,尤其是在当权者翁归靡对泥靡颇为不喜的情况下。
可惜,他遇到了刘病已,一个在大汉都能坐上皇位的男人。刘病已很清楚,匈奴公主一死,而且还死在了军须靡的坟前。这样一来,当初的那些流言蜚语都会哑然而止,而且还会对泥靡起到正面作用。这不是他想看到的,要知道匈奴公主一死,泥靡和翁归靡夫妇的梁子可算结大发了。
到时候依着泥靡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再按照翁归靡的政策,和大汉继续交好的。为了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刘病已必须把泥靡从王位继承人的位子上拉下来。
没多久,乌孙国里就有人谣传起泥靡不是军须靡亲生的消息。就连匈奴公主的死,也被说成了她是不希望以前的谣言继续烦啊下去。因为她害怕别人发现泥靡是月氏国王私生子的消息,所以才想要以死堵住悠悠之口。
刘病已别的本事没有,他自小在掖庭长大,听得最多的就是各种话本子。没几日这本名为“月氏国王和匈奴公主二三事”的话本,就在乌孙国内广为流传,据说就连月氏王后都听说了,气的一怒之下就回了娘家,月氏国王劝了许久方才把王后劝回了皇宫。
当然更加离奇的是,泥靡王子在听了这个话本子之后,气的连杀了好几个奴仆。若是平常或许没什么,因为泥靡性格暴躁,最喜施虐,他府上要是一月之内没死几个人,那才是不正常的呢!可偏偏是在这当口发生,就让人多了几分遐想空间了,这泥靡王子会不会是恼羞成怒呢?啧啧,这乌孙国的未来,可不能交到月氏国人的手里啊!
“用流言杀人,你这招可够损的啊!”霍成君忍不住挪揄道:“亏得平君还日日在我面前说你心善人好呢!她啊!肯定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
刘病已听了一脸嘚瑟的说道:“不不不,我平君妹妹才不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因为我在她面前的确是个好人啊!我只对她一个人好,不行啊!”
“行行行行!没什么不行的!”作为一只单身狗,霍成君实在不想看刘病已和许平君时不时的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赶忙长话短说道:“所以按照解忧公主信里说的,这泥靡在乌孙国的民望是越来越低咯?至于这王位继承权,也是得两说了?”
对于泥靡这个人,刘病已还真没有什么好感,在刘病已的眼里泥靡就是一个变态的死肥猪,“他本性残虐,在乌孙国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原先不过是因为他是王位继承人,而且还有一个亲娘匈奴公主帮衬,所以才显得声势浩大。如今血统被质疑,亲娘又死了,别说是解忧公主了,单凭他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
霍成君对于乌孙目前的状况,可谓是满意的不行,笑了笑说道:“你这回干的不错,我这人素来恩怨分明,这回觉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想刘病已一听这个,竟突然一脸严肃的跪在了霍成君的面前,“霍姑娘,既然如此,那我刘病已也不要什么好处,只想求霍姑娘帮我一个忙,还请霍姑娘答应。”
“你这是干什么?”霍成君还真的有些被吓到了,赶忙出手搀扶刘病已,“你快起来,有什么事不能站着说啊!你这一跪,我得折多少寿啊!”
“噗嗤”被霍成君这么一说,刘病已倒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就正色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别打岔。”
第39章 霍成君篇()
霍成君见刘病已这么严肃,倒也不敢马虎大意了,只好应道:“好吧,你先说说看,如果我能帮你,我一定帮你。”
“我想要给平君一个家,一个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柴米油盐的家。我虽出生皇族,可霍姑娘你也是知道的,我名下无一分一毫的财产,准确的说,我名下不敢有任何财产。我不能给我喜欢的女人富裕的生活,我不想她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要担心害怕。”
对于刘病已的担心,霍成君还是很能理解的,刘病已身份之尴尬是人所皆知。除非像史书上一样,他爹在选无可选的情况下,拼了老命举荐他,否则刘病已这辈子都只是个黑户。挂着皇室宗亲的名头,过着贫民百姓的生活,还不能和贫民百姓一样出去抛头露面,这日子着实难过的很。
霍成君想了想,倒也不敢马上应下,只好许诺道:“你且放心,我定会帮你,只是这需要些时日,你可等的起?”
刘病已见霍成君松口了,自是忙不迭的点头道:“我等得了,我等得了。”
姑且不说霍成君为了替刘病已寻个能够有个操持生计的活计多方奔走。单说这宫里的太医为了替昭帝寻到续命的法子,是愁得连头发都快掉光了。
而且每日还得面对各位大臣的百般刁难,可谓是苦不堪言,“我说各位大人,下官的确是尽力了,皇上这病是心病,病由心起,想要皇上好,除非把他这心结给解了。”
这昭帝的心结,谁不知道是霍光,可如今又有谁敢说是霍光?只好打个哈哈,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既然想起了霍光,众臣倒也不免有些好奇霍光的下落了,张安世率先发现霍光不再众臣之中,出声问道:“这霍大人去哪里了?平日里他不是一直都来给皇上请安的吗?”
张安世这么一问,底下的各个大臣,一个个的都开始眼观鼻,鼻观心的只当自己现在是个哑巴,聋子。杜延年见了,只好出面打圆场道:“霍大人这几日图皇上操持朝政,哪里有空日日前来请安。更何况这回解忧公主传回来了消息,说匈奴和月氏都有些不太平,怕是要打仗了。”
一想到霍光昨夜连夜把自己拉到他府上是的脸色,杜延年至今回想起来都有些害怕。他没有想到,这匈奴竟然敢和月氏相勾结,准备里应外合拖住乌孙,拿下车师国。若真的被匈奴得逞了,只怕不仅乌孙危在旦夕,就连大汉只怕也要受那唇亡齿寒之苦。
从小就在军队里摸爬滚打长大的杜延年很清楚车师一旦失去了,对大汉而已,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当即就同意了霍光出兵支援乌孙的法子。只可惜当他看到霍光那张比炭还黑的脸时,心里早就明白了。
如今昭帝病重,朝中对匈奴一带比较熟悉的,只怕就只有霍光这个霍去病的亲弟弟,卫青的亲外甥了。若是由他领兵出征,只怕会有事半功倍之奇效。可!一想起朝中错根盘结的势力,杜延年只好硬生生的把同意两个字往肚子里咽,“这乌孙虽小,但也是一个国家,且不妨让他们先支撑些许时日,待皇上病愈之后,再行派人支援?”
话一出口,就连杜延年自己都臊得慌。人家要是能支撑,还来给你发求救信干什么?可若是杜延年同意了霍光的提议,他日霍光若是真的因此有了谋反的成本,那他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杜延年的小心思,霍光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只是冷冷一笑道:“我原当这朝里还有个聪明人,原来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人!来人送客!”
对于霍光的嘲讽,杜延年是只有打落牙齿活血吞,拱了拱手就离开了霍府。只是今日既然提起了霍光,他到不免又把霍光告诉他的事情说了出来,想看看其他大臣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只是没想到他话一出口,就被人损了起来,“杜大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啊!”说实话,杜延年如今在其他人眼里,早就成了霍光的同伙了。
上次说祭天大典的时候,是杜延年给霍光梯子下,如今又是杜延年第一个从霍光哪里得到匈奴的消息。这让他们想不多想,都难啊!
杜延年现在也是百口莫辩,第一次祭天大典,他不过是不想把霍光逼到绝路,以免霍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而且就算他是个霍光递梯子,那也是递了把满是钉子,根本站不了人的梯子啊!更不用说这回匈奴的事情了,这朝中能说的上话的,对军事又颇为精通的,也就只有他这个靠军功起家的建平侯了。
霍光不找他,难不成还去找那些一步三喘气的老古董?若是杜延年知道窦娥为何人,只怕他现在也忍不住要苦叹一句,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不过好在张安世对杜延年的为人,素来认可,打圆场道:“杜大人心系国事,自然要比其他人消息灵通,这匈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解忧公主亲笔写的八百里加急?”
一提起正事,杜延年赶忙把自己的感情收拾收拾全都扔到了一边,正色道:“没错,就是解忧公主的亲笔信,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
解忧公主在乌孙的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她们不是不知道,可是从未有过一次,像这回一样紧急,急的竟然能让她亲笔写求救信。若非有私心,只怕现在杜延年第一个举双手赞成霍光领兵出征!
张安世见杜延年的脸色不好,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对于杜延年的做法他也十分理解。若派霍光领兵出征,只怕和饮鸩止渴没什么区别了,“罢了,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等皇上醒了再说吧!我府上还有些事情尚未处理,先行告退了。”说完就朝杜延年使了个眼色。
杜延年当即心领神会,一等入夜,就悄悄的去了张安世的府上,“世安兄,你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同我商量?”
张安世看了看悬在堂上的张汤画像,无奈道:“不比匈奴那事简单。”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