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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额娘盯紧了,再也不能学了。林姐姐教我好不好,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又有什么关系,还能吃了我不成。”黛玉好笑的撕开糕点,教她怎么掌握力度,又怎么注意别卡住喉咙。
乌兰扔了一会儿,成功扔进嘴一块,得意的嚼了,眉梢都乐的要飞起来了。想到刚才的话,迫不及待咽下嘴里的糕点,“被人看到了,不会说不规矩吗?”
自己的额娘还有嬷嬷,说的最多的就是规矩,无时无刻都像套着个枷锁在自己身上,累的慌。
“规矩呢,是人定的,定下规矩的人都是为了给别人用的。你先好好想想,这些规矩都是谁定的,好处又是谁的,便知道所谓的规矩究竟是什么东西。”黛玉轻松惬意的喝着花茶,吃着鲜花糕点,别说,经常有个人陪着出来逛逛买买吃吃喝喝,着实痛快不少。让她想起以前的日子,就象是昨天发生的,原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乌兰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虽然聪明却参不透黛玉所说的话,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啊,把脸搁到桌上,仅用拳头撑住下巴,就那么看着她。
“意思就是,给女人定下规矩的都是男人,男人怎么想,当然是希望女人越规矩越好,越贤惠越好,最好不出家门,要会生孩子,会管家,还要不嫉妒后院里其他的女人。定下这种狗屁倒灶规矩的男人呢,那个不是天天往外跑,爱干什么干什么。所以说,规矩这东西,听听就罢了,大面上全了礼数,毕竟我们不能跟所有人对抗不是。但是私下里,我们要清楚,这些所谓的规矩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乌兰拍起巴掌,一脸崇拜道:“要是我额娘也这么想就好了。”
“你额娘不一样,她是皇家的媳妇,你是皇家的格格,所以,这话我会跟你说,但不会跟别人说。因为,许多人,包括我在内,是没有任性的资本的。你呢,比我们总多出一丝自由。不过,并不是所有的规矩都是坏的,你也要学会分辨。”
黛玉有些后悔一时口快说的太过,后头便开始往回找补了。
乌兰大气的挥手,“林姐姐别描了,我懂,这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该学的规矩还是要学。”林姐姐又加了一句,“不过,也要懂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天大地大,都大不过自己活的好好的。”
人生在世,哪里真能够随心所欲,只不过是在规矩和随心所欲中间找一个平衡罢了。
“林姐姐,我还想逛逛范家的风筝店。”范家早在三年前将分店开到了金陵,虽然黛玉和景玉大了,但范家还是会按季节送来制作精美的风筝,但更多的是趣味性的,比如说巴掌大的成套小风筝,可以放在手边把玩。
“好。”黛玉想到了两家互送风筝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乌兰有些失望,却不敢说的太多,牵了她的手蹦蹦跳跳道:“到时候我们一块去放风筝,桃花也该开了。”
黛玉不可置否,她哪里听不出来乌兰格格在是干什么呢。对于弘云,她觉得自己以茶代酒的那一杯,已经说明了问题。
她来过范家的铺子一二回,一去就被掌柜的认了出来,赶紧上前见礼。别人不知道,掌柜的可知道,林家才是他们的大东家。
乌兰格格看到漂亮的风筝,眼睛都直了,吱吱喳喳挨个点评了一番,又要了许多,黛玉小声吩咐,“一会儿送到十三爷府上,银子记在我的帐上。”
“是。”掌柜的点头,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我们家的小姐过些日子要嫁到金陵来,老爷和少爷护送过来,到时候肯定要去给您磕头。”
“是吗?那太好了,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黛玉抿嘴直笑,她对范家人的观感不错,这等婚姻大事,说什么也要去给她撑个腰。
“是你的旧友吗?”乌兰格格听了一耳朵,顺嘴问道。
“是扬州的旧友,说起来也好久没见了,没想到竟会嫁到金陵来。”黛玉笑笑,把人家是龙凤胎的事告诉她。果然,听到龙凤胎乌兰格格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龙凤胎,这一回一定要见见。”
“他们长大了,不知道还像不像,小时候,真是挺像的。”黛玉牵了她的手,刚跨过门坎,就看到隔壁店里走出来一个老熟人。
孙绍祖脸皮直抽抽,这个女人简直是她的噩梦。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婚书。”的行李里,却被人说是从他身上掉出来的。
他的婚书明明是贾家的二小姐,却被改为三小姐。贾赦认为是他故意的,嫌自己的女儿不好,所以想办法偷了三小姐的八字,到时候来提亲就可以耍无赖把三小姐娶回门。
天地良心,他根本没有修改婚书。而他把这件事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就嚼出问题来。婚书偷就偷了,为什么要改成旁人呢。因为这个偷婚书的人,利用了贾府大房和二房的不合,让这件事掩不下来。
否则只需贾赦出面,强硬一点把二小姐嫁了他,二房的人根本就不会出面多事。说不得,还会在老太太面前打个掩护瞒下来。
可这事把二房也挑了进来,互相怀疑之下,这事才彻底曝光,并激怒了老太太,让迎娶一事变得没了转圜的余地。
而这个偷婚书的人是谁,也就昭然若揭,否则,她一个官家小姐,怎么会去那种铺子里看什么货呢。要去也是去什么万宝楼、丝蚕斋。所以一看到黛玉,想也没想,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
黛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里却咯噔一下,他不是已经被撸为白身了吗?怎么不回乡,还呆在金陵呢。
“什么人在街上喧哗,滚。”不待黛玉身边的婆子开口,已经有人越过他们挡到了黛玉的身前,斥责道。
“你,你……”孙绍祖被忽然冒出来的少年气的不轻,手不由自主的指住他。
“啪”不等他说出什么来,伸出来的手指已经被人用刀柄抽了回去。
抽完一个大汉抱住刀,站到了少年的身边,轻蔑的看着眼前的孙绍祖。
孙绍祖抱着手指直跳,却咬牙忍住不敢骂娘。这少年人的穿着虽低调,但腰间带的玉却不是凡品。还带着一个刀客当保镖,他知道是自己不能惹的人。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口,明明林家这个小姑娘也是他惹不起的,无非是想出其不意,看看能不能榨出来。
结果什么都没榨出来,反折了一只手,抱着肿的跟桃子一样的手,连找场子的话都不敢扔,直接跑了。
“你没事吧。”少年人自然就是弘云,回头去看被他护在身后的黛玉。
“多谢弘云阿哥。”黛玉中规中矩的福礼,将乌兰格格往他面前一推。
“正想送格格回府,弘云阿哥来的正好,我也该告辞了。”黛玉一直垂着头,不去看他一眼。
黛玉一到家就被贾敏叫了去,还以为母亲知道弘云的事,打算说教。没想到,她是来告诉她,九爷亲自为夏金桂保媒,将她嫁给了孙绍祖。
“啊……”黛玉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凑到一起。
“也没这么奇怪吧,孙绍祖投靠了九爷,夏金桂也是,凑到一起也是……”想说天作之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贾敏知道内情,夏金桂瞒着父母委身于九爷,想谋一个侧福晋的位置。
九福晋哪里肯依,只说他们家后院没有这等不清不白的女人。别到时候九爷府上的女孩都嫁不出去,再来怪她这个主母。
九爷便将夏金桂塞给了孙绍祖,说是这几日就要办喜事了。
但这种事,她总不好跟女儿说,只得道:“我这心里头,总有点不对劲。”
黛玉叹了口气,“母亲要是觉得对劲才是奇怪了,他们两个人手上都握着贾府的借条,又都投靠了九爷,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贾敏脸色一白,她就是这个意思。
“母亲还是和父亲商量看看吧,这种事,防患于未然总比出了事再找补要强。”
“也只能这样了。”贾敏如今是不想再和王夫人打交道了,又不好拿这事去跟母亲说,干脆告诉林如海,让他转告大哥二哥一声,让他们早做应对。
第38章 踏青()
林如海听了这事,的确是急着出了门,贾敏只当他是去荣国府,也没细问。还是黛玉吃饭的时候不见父亲,唤人来问了一声,才知道竟是去了四爷府上。
“是公事吧。”贾敏蹙眉,还在想自己说的事,老爷到底听进去没有。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黛玉轻叹一声,今天有新揉的桃花饼,光闻着就一室清香,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贾敏挟着桃花饼的筷子就停住了,“他们还真敢打官司?”就算有九爷撑腰,国公府拼着一口气卖些东西也能还了这份银子,但得罪宫里的元妃又有什么好的。
“他们要的可不是银子。”黛玉一顿,十来万两银子看着多,对这些皇子阿哥来讲,又算什么。他们哪里是把银子放在心里的主,他们看的怕是另外的东西。
这几年,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八爷九爷十爷和十四爷绑在一起,任谁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九爷这时候把夏金桂和孙绍祖笼在手里,绝不是看中了他们手上的欠条,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哄了荣国府跟他们一路罢了。
荣国府别的不论,总有个宫里的贤德妃深得圣宠呢,怎么也是一份助力。
“荒唐,老太太不会应的。”贾敏一搁筷子,也想到此节,连饭都不想用了。
“是,老太太不会应的。”可是他们若能瞒得老太太不知道呢,王夫人是元妃的亲娘,要老太太同意什么呢。但这话,黛玉不想说,她不希望贾敏犯糊涂,又一头栽进去。好容易清醒过来,最好继续清醒下去。
贾敏虽然这样说,到底晚上没用多少,黛玉快睡的时候还问了一句,“母亲院子里还等着灯吗?”
沉香打发小丫头去跑腿,回来说,“不光院里点着灯,还打发了人去二门守着,等老爷回了,好请进去。”
黛玉便知道贾敏是要问个清楚了,她又不能拦着,便道:“都歇了吧。”
林如海正搂着贾敏的肩宽慰,“没有影子的事,你怎么想的这般多呢,我去见王爷,是公务上的事,和这些不相干的。”
怎么不相干呢,贾敏一说他便知道坏了。九爷打的什么主意,林如海脚指头都能想得到,最重要的是,二舅兄不能承爵,偏又有个坐上妃位的女儿。如果有人在爵位上头许下什么来,说不得二房就动了心。
贾敏安下心,“老爷这样说,我才安了心。看我,竟顾着问这些,还不曾问过老爷吃过没有,让厨房用鸡汤下碗面条过来可成。”
“在外头吃过了,热水烫烫脚,快歇了吧。”林如海摆摆手,今天晚上的谈话累的很,他不想再说什么了。
没几天,消息就漏了出来,人人俱知孙绍祖要和夏金桂成亲。贾府里头,也知这事不对头了。
凤姐一脸寒霜,倒梢着眉头,怒道:“他们敢,姑妈且等着我写信回去给父亲。”
一时情急,连娘家的称呼都出来了,王夫人按了她的手,“乖儿,银子能解决的事,哪里就要劳动你父亲呢。说不得,把另一头的事紧一紧,也就得了。”
“也只能这样了。”凤姐知道王夫人打的哑谜是什么,放印子钱的事,虽是王夫人的主意,却都是凤姐在张罗。这里头的利格外厚,平日里为着不出事,都是能缓则缓。现在急着用银子,少不得要让这些懒骨头动一动。
刚和凤姐商量完,贾政已经派了人来请王夫人。
“夏金桂不是认了你做干娘吗?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贾政在外头听到两人的婚事,颇为纳罕,再一想到这两人都捏着自家的借条,便觉得应该过问一二。
王夫人满脑门的官司,没生好气的说道:“这门干亲再也别提,就是个惹祸精。”
得罪了十三爷府上的格格,并被掌嘴的事,这才告诉了贾政,却瞒过了她带着人去林家找场子的一节。
“一个小格格,能记什么仇,当场打过了也就罢了。她现在投到九爷的门下,既然认了干亲,就送份礼吧。”贾政爱面子,他可不愿意别人把他们借条的事宣扬出来。
“知道了,老爷。”王夫人再不愿意也不能拂了贾政的面子,只得应承下来。
女方有添妆一说,王夫人必是不会亲去的,派了身边的妈妈去了。送了一对镶青金石的对钏儿,带回来的话却不甚好听。
“夏小姐提了借条的事。”嬷嬷哪里敢照实说,夏金桂说的可真难听,什么官太太有这等闲钱添些面子货,倒不如倒腾倒腾把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