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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回府里了。”
“程妈妈。”荷姑对着她行了礼,虽然心里厌恶她,但面上的礼数还是做足了。
“嗯,大奶奶在里面同老太爷讲话,这会儿你就别进去了,到那边亭子上歇着吧。”
“是。”
程妈妈眼皮也不抬,哼了声便走了。
直到过了晌午,荷姑才同老太爷见着面了。
“姑娘也想回来看您的,”荷姑温和地笑着,“今早都出了门了,突然头晕,不得不又返回去,我想留下来照顾姑娘,可姑娘偏说不让,说她心里放不下老太爷,非遣了我来城里,我便托了邻里照看,一个人来了。”
老太爷听着,点点头,笑着说道:“我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知道,虽说病怏怏的,可一时半会死不了,你让青染不要担心。倒是青染啊,她身体不好,爹出门游学,娘又去的早,她伯母又容不下她,若是我再硬朗些,当年她也不会被她伯母送去庄子上养病了。”
“老太爷,话也不能这么说,姑娘在庄子上这几年,身体倒是长好了,过的也畅快。”
“是吗?我还记得,庄子上的屋子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修缮过了,是不是很破旧了?”
“也不是,上凌村有很多户农家的房子都还没我们的好,再说了,老屋有两座套房,里面宽敞,就我和姑娘两个人住,也够住了。”
“荷姑啊,”老太爷叹了口气,“把青染交给你,我是真的放心,你这么淡薄,又看得开,真是和晴娘一个性子啊。”
“老太爷,您言重了,荷姑哪能和二奶奶比。”荷姑连忙摆手说道,想起二奶奶,眼眶又不觉湿润了,忙擦着眼泪,生怕老太爷看见又不好了。
“你是晴娘从娘家带来的,晴娘把你调教的好,”老太爷说着,不由微微笑着,“我记得,青染今年冬天便要满十三了吧,你放心,等到过年我便让她伯母接她回来。”
荷姑不敢接这话,搓了搓手,岔开了话题,“大姑娘快出嫁了吧?”
“听她娘说,好像是明年开春就要嫁了,是年家的嫡长子,和我们家也门当户对。你看,这些事我都还弄的明白,我还没老糊涂是不是?”
“老太爷说的是。对了,姑娘有封信给您。”
“是吗?青染如今会写几个字了?我记得她离家的时候,都六岁多了,才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经常被两个姐姐嘲笑。”老太爷话虽是在批评,语气却饱含疼爱,连一旁的荷姑都听得出来。
“如今,我的眼睛不好了,荷姑,你帮帮我念念吧。”
荷姑打开信,却见信上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老太爷,我在这边一切安好。”看着看着,不觉轻笑出声。
信上的字写得很大,坐在床上的老太爷稍一探头,竟也看得清楚,不由也笑了起来。
“你看,荷姑,这都快十三岁的丫头了,字写得还没她大姐姐八、九岁时写得好。”
“老太爷,大姑娘的才华在金陵城是出了名的好,谁家姑娘又比得上呢。”
荷姑边说边小心地将信折好。她不由想到,姑娘幼时身体不好,所以启蒙得晚,尽管家里请了女先生,可是姑娘却是五岁才开始学写字的,上课也是断断续续,和家里其它两位姑娘自然不能比。后来去了庄子上,姑娘的身体才慢慢好起来,荷姑便教她认字,姑娘也自己摸索着练,还去村里的老秀才家借了很多旧书,一有空就看,这几年进步已经很大了。
老太爷又问了很多郁青染的近况,荷姑都一一回答了。思量再三,她还是隐瞒了姑娘会酿蜜的事,其实,自从前年姑娘从河里被救起醒来,什么事都记不起来了,但是却突然会酿蜜,还有看书写字的能力也增强了,塞翁失马,也许这是好事吧。这话说出来,老太爷怕是不会相信,也罢了,若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呢。只要姑娘好好的,便什么都好了。
檀香冉冉,在这间略显灰暗的房间里缠绕。窗子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碧绿衣裳,梳着双髻的丫头立在那儿,声音欢快悦耳。
“通通风,通通风,公子,您看这夕阳多美啊。”
隔着屏风,传来低低地一声,“嗯。”
“您都没看到。”丫头嘟着嘴,圆圆的脸,大大的眼,模样可爱又讨喜。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丫头跑上前将门打开,“咦,钱掌柜,您回来了啊。”
来人正是钱明。
“屏喜,表公子在吗?”
“在,您进来吧,去上凌村找杏花蜜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
屏喜回了屋,跑去了里间。
随着车轱辘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屏喜推着一人出来了。
“钱掌柜。”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微微一笑,声音淡淡的,低沉醇厚。
“表公子,您看是不是这种杏花蜜。”钱掌柜赶忙迎上前说道。
在看到青花瓷的花纹时,男子原本冷淡的眼神跳跃出了一丝火焰,天下的事儿真有这么凑巧,她也喜欢用青花瓷小罐装杏花蜜。
在闻到杏花蜜独有的甜香时,男子苍白的手,不由得青筋凸起,双手握拳,闭着眼深呼吸几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公子,莫非姑娘托梦给你说的,上凌村有故人酿得杏花蜜的事儿,是真的?”屏喜在一旁惊呼道。
男子没有说话,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罐子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们都下去吧,这事儿不许告诉姑母。”
“小的明白,所以小的在去上凌村之前,也去了下凌村,收蜂蜜的时候,也没有一开始就说要杏花蜜,只是那上凌村不种杏树,小的眼看家家都拿的其它的蜂蜜,最后才说了要杏花蜜,费了几番周折才找到的。”
“我知道了,钱掌柜,你去吧,”男子淡淡地说道,“屏喜,上灯,我看会儿账本。”
005。争执()
林家娘子走了,可没多久,又来了,还赶着那日的马车,除了那日的几匹布,还新带了好几匹,一路上看的村子里的姑娘们都眼馋的紧。
还是那张讨好的笑脸,“奴家知道姑娘不缺吃穿,可这些东西多备着总是好的,这些布匹正合姑娘的年纪,穿着好看,权当一点小小的心意吧。您知道,奴家家里也是酿蜜的,可手艺远远比不上姑娘,希望以后多指点指点便好。”
看着林家娘子这般示好,郁青染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她先坐下喝碗水。
进了屋,主人又让人坐下喝水,说明这是可以继续攀谈下去了,林家娘子喜出望外,不由端起茶碗便喝。
“哎呀,”她忽然惊呼道,“这怎么用桂花泡水呢?”
“是桂花香油茶。”郁青染纠正道。
林家娘子愣愣地看着茶碗,结结巴巴道:“我还,还真没听过有这样的东西。”
“不过就是加了点香油和白糖在水里,然后撒了些桂花在面上,补气养血的。”郁青染淡淡地说着。她又隐隐觉得,以前在这个季节,她好像就很喜欢这样泡水喝,似乎是有个人教她这样做的,可那人是谁,她却是想不起来了。
林家娘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暗暗记下了刚刚郁青染的话。
傍晚,荷姑从金陵城里赶回来了。一进门,看见郁青染在案头上看书,不由搓着手,语气里带着些担忧:“姑娘,现在天气转凉了,你身子不好,该去歇着了,怎么还坐在外头看书?”
郁青染看了眼荷姑,突然眉头一皱,“荷姑,你的手怎么了?”
荷姑连忙将手藏在身后,神色有些瑟缩,支支吾吾道:“没怎么,姑娘别多想了,赶紧去歇着吧。”
郁青染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起身走向荷姑,声音带着点儿清冷,“让我看看。”
荷姑虽骇然郁青染身上突然爆发的冷冽脾性,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被烫了一下。”
郁青染脸色有些泛白,看着荷姑红肿的手上大大小小的水泡,双唇紧抿。
“不就回了趟郁府吗,怎么会这样?”
“就,就是大奶奶身边的程妈妈,让我帮忙去厨房看着灶上烧的水,说是给二姑娘沐浴用的,程妈妈倒水的时候,手抖了,不小心倒在了我的手上,所以就。。。。。。”
郁青染听着,脸色越来越黑,阴沉着脸,去了屋里拿了烫伤膏出来,拉着荷姑的手就要给她涂。
“不,不,姑娘,我皮糙肉厚的,可别糟蹋了这么好的膏药,我这伤也不严重,几天就好了。”
郁青染看着荷姑,深呼吸了几口气,“人不能任人欺压,荷姑,别人伤了你,你就该还回来。”
荷姑微微有些诧异,虽说这两年,姑娘的性子变了许多,可说出这样“以眼还眼”的话,却着实不像姑娘啊!
郁青染见荷姑不言语,也没再说话,坚持帮她涂上了药膏。
荷姑静静地瞧了她一会儿,话到嘴边,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荷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郁青染低头为她擦着药膏。
荷姑有些诧异,姑娘是低着头的,怎么会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想了想,她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姑娘,你这回没去看老太爷,总归是不太好的,那个家,也只有老太爷真心对咱们好。你已经两年多没回去了,就算再怎么不想回去,你还是,还是要回去的,趁着老太爷还在,想办法搬回府去,不然,不然你想想,你今年都十三了,再等两年,可不是到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吗,成天呆在这庄子上,能寻得个什么如意郎君,莫非要许个庄,庄稼汉不成!”
荷姑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连手臂都忍不住颤动。
郁青染叹了口气,荷姑说的这些,她的确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只是觉得,在这个庄子里生活十分惬意自在,似乎和以前的状况很不一样,她每天就是看着养的蜜蜂从蜂巢里争先恐后地飞出,她可以酿蜜,还可以养花,自己做香粉和香膏,自得其乐。而且,她本能地感觉到郁家对自己有很深的排斥,从每月来送例银的婆子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一个下人都这般无礼放肆,更何况大房那一家子呢!
“姑娘,我受点委屈没什么,我是为了你啊,”荷姑一边说着,涕泗横流,“二奶奶不在世了,二爷又在外面,不管怎样,郁家始终是你以后的靠山,你是个女孩儿,最终还是要靠大房帮你撑着,所以,你记住我说的话,永远不要和大房为敌,永远不要!”
郁青染没有想过以后会怎样,更没有指望过郁家会成为自己的靠山。荷姑说的这些,都跟她现在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心里十分气闷,她想反驳,可是看到荷姑这样苦口婆心的模样,也不忍说什么重话来刺激她,只好敷衍地点点头。
荷姑瞧着郁青染的态度,心里也不由更加烦燥。她虽性子恬淡,可也看不得姑娘这般消沉,她可以不争,但不代表她能不为姑娘着想。
“姑娘,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荷姑一边说着,伸手拉着郁青染的衣袖,“九月初一是老太爷的生辰,今年您一定得回府!”
郁青染皱了皱眉,“我知道了,我累了,先去睡了。”
“姑娘,”荷姑挡在郁青染身前,“这些话憋在我心里,我早就想说了,之前看你年纪小,说了怕你也不懂,如今你眼看也快十三了,该为自己的未来想想了。”
郁青染认真地看着荷姑,她觉得现在很有必要把心里话说清楚,“荷姑,你知道吗,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管是我回郁府,或者以后嫁去和郁府一样的人家,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束缚,就像是从一个牢笼逃往另一个牢笼一样。”
荷姑睁大了双眸,她不明白如今姑娘是怎么了。还记得几年前,那时候姑娘才八九岁,才来庄子上没几年,日日念叨着想老太爷,想回府,连晚上在她怀里睡觉说梦话,都是想回府,怎么现在完全变了个模样?这村子里有什么好的,她真的不敢想象,姑娘长大后嫁给一个农夫,和那些长舌妇人一样整天唠叨着家长里短的场面。二奶奶是那样一个温婉娴静的人,她若是知道姑娘变成了那种泼辣妇人,该会何等伤心,她荷姑教导不善,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二奶奶?
郁青染看着荷姑的面色,心里也软了,握着她的手宽慰道:“我自己有分寸,我也记得老太爷的生辰,还有十天,我自会准备礼物,到时我们一起回府。”
荷姑听了,心里好受些了,不由反握住郁青染的手,流着泪点点头。
“姑娘,我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你好。”
郁青染也点着头,“我都记着。”
006。羞辱()
自从荷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