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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染转身出门的时候,不经意间正撞上郁莫遥投过来的目光,他朝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走到外面院子里,郁莫遥竟也紧跟着她出来了。
“三姑娘,”他叫道,“有空聊几句吗?”
他边说边快步走上前,靠近郁青染,低声道:“江北除了饥荒,还有战乱,只是刚发出来,朝廷都还不知道。”
郁青染不由觉得奇怪,朝廷都不知道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郁莫遥却看着远处,继续快速说着,“年润若是现在去,只怕有去无回了。”说完,扬长而去。
郁青染愣怔着,不由回头看了看梅玥房里的几个人,轻叹了口气,又回转头看着郁莫遥消失的方向,心里不禁疑惑,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独独要告诉她战乱的事?
过了段时日,等到江北战事传遍金陵城的时候,年润早就已经走了,郁梓华一听到江北有战事,当场就昏厥过去了。
在一片混乱之中,郁青染不由得在人群中搜寻起了郁莫遥的身影,却见他只是嘴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大踏步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梅玥和白芳芷也开始闹得有些不快了,现在是白芳芷管理府中事务,她把很多制度和条例都改了,有些人就不高兴了,跑来跟梅玥告状。
“大奶奶,老太爷只说让她暂时代管,她却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改,我们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梅玥身子如今也好了一些,她最近也连着好长一段时间都听到有人来说白芳芷的不是了,不由有些恼怒起来。
梅玥微眯着眼,“西凉人做事和我们有些不同也是有的,可这毕竟是我们的地盘,怎么样也得我们来做主吧。”
白芳芷最近缩减了府里的开支,连两房人的例银都减少了,梅玥不由在老太爷面前抱怨起来。
“西凉人节省,也没什么错嘛!”老太爷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
然而还没等到梅玥和白芳芷宣战,又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年润在战乱中被流箭射死了。来送信的是年润的亲信,所以消息绝对不会错。
郁梓华此时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听到年润出事的消息,口吐鲜血,一头栽倒在地上,差点没保住孩子。
郁梓华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三天了,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握住郁青染的手,眼神冰冷发狠,“同是儿子,她怎就如此偏心,手足之情,却半点退路都不留给年润!”
这句话说得突然,一向温婉的郁梓华竟然也会露出如此凶恶的眼神,一旁的郁青染看着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郁青染和江柏筠说起了这事儿,江柏筠兀自喝着茶,半晌才道:“年程和年润的性子天差地别,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郁青染突然想起什么,“那你们江家的粮。。。。。。”,她说着,不由产生了一丝怀疑。
年润糊涂,可江柏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随便跟着年润胡闹,如今年润出了事,江家的粮自然也不保了,江柏筠是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如今事已至此,只怕是江柏筠这里另有隐情吧。
“粮食倒是小事,只是年润。。。。。。”江柏筠喃喃着,垂下了眼眸。
郁青染看向别处,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江柏筠是无意的,她强迫自己相信他只是想帮年润,他也不知道会发生战乱。可是她的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指向另一个方向,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这种猜测却无法将其排除,说明这也是客观存在的。
年家给年润修了个衣冠冢。丧事那天,郁梓华挺着大肚子跪在那儿,一脸麻木,人家在哭,在说话,在行礼,她却只是木然地跪着,一动不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郁青染心疼,上前揽过郁梓华的肩。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惊叫。
063。年家()
“大胆!敢惊扰灵堂,拖下去乱棍打死!”年家大奶奶宋瑜站起来喝道。
周围就有几个小厮上来将一个圆脸的丫头往外拉。
“大奶奶,大奶奶饶命啊,奴婢以为看到我家姑娘了。”那丫头哭着说道。
郁青染循声望过去,原来竟是那个在元宵花灯会上撞见的丫头屏喜。
年程竟也出声了,“母亲息怒,大哥的灵堂见了血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宋瑜闭着眼叹了口气,烦躁地挥了挥手。
郁青染不由好奇起来,这个屏喜究竟是什么人,年程为什么要帮她说话?正想着,却见屏喜朝她跑了过来。
“这位姑娘,不知你可认识我家姑娘?她是密州太守君大人的独生女君如歆!”
郁青染愣住了,不由看了眼旁边的郁梓华,摇了摇头,密州这地方可远了,她应该没去过吧,如果没去过,那就不可能认识密州太守的女儿。
屏喜眼中带着深深的失望,“可是你们长得真的很像,我两次都把你看成她了。”
宋瑜怒斥道:“没规矩的丫头,还在说些疯话!若不是程儿护着你,我早就将你送回乡下了!”
屏喜闻言,连忙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年程看了眼宋瑜,淡淡道:“母亲别动怒了,屏喜不过是思主心切。”
郁青染的目光在年程和屏喜身上逡巡,转眸却发现年程也正看着她,眼中还带着点儿思量,不由对他微微一笑。
用过膳之后,梅玥和宋瑜商量起郁梓华的去留问题。
“梓华现在怀了我们年家的孩子,只有在年家呆着,等孩子生下来后再做打算了。”宋瑜淡漠地说道。
“可是华儿原本是在我们郁家养胎的。”梅玥不放心地回绝道。
“莫非梅大奶奶是怕我们年家没人照顾你女儿吗?”宋瑜斜眼冷哼了一声。
梅玥看着地面,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谁料还没等她开口,宋瑜又说话了。
“听说梅大奶奶身体不适,连家也管不了了,这个时候再把梓华送回去,不是更给你们郁家添乱吗?梓华毕竟出嫁了,再回娘家也是外人了。”
梅玥最听不得这话了,她这辈子也就两个女儿,若是出嫁了都成了别人家的人了,那她这辈子到底能捞个什么,老了连个贴心说话的人都没有,一想到这儿,她就心痛,一口气没缓过来,剧烈地咳了起来。
“哎呀呀,你可要注意保重好身子啊!”宋瑜冷笑道。
过了几天,郁梓华又搬回了年府,只是临走时,非要拉着郁青染一起回年府。
郁青染处理完了田庄上的事,一路听着关于灿儿的闲言碎语往城里赶。
听说灿儿要为年程殉情,竟把宋瑜感化了,抬她在府里做了姨娘,只是这份恩典也不过是个空架子了,因为年润人都不在了,但至少也能保证灿儿一家今后衣食无忧。
郁青染到年府的时候,天上飘着细碎的小雨,郁梓华先她一步下了马车,却不料脚下一滑,摔了一跤。
宋瑜在门口看着,让身边的丫头把她扶了起来,顺带指责了几句:“怎么这样不小心,当心儿子没了!”
郁梓华摔得并不厉害,只是裙子上沾了些泥,她有些狼狈地站起了身,“母亲,快别说儿子了,若是生的女儿,难道您就不疼了吗?”
宋瑜别过脸,冷哼着,“你自己掂量着吧。”说完,转身进了屋。
两人回了屋子,却是冷锅冷灶的,连身边服侍的人也少了很多。
过了会儿,屏喜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热水和食盒,“二公子听说少奶奶回来了,想着这边可能没准备什么,就吩咐奴婢带了点儿吃的过来。”
郁梓华微微点了点头,“多谢二弟了。”
屏喜吩咐人把东西摆上来,让人伺候了郁梓华梳洗,不由又看向郁青染。
“郁三姑娘。”
郁青染微微一笑,她倒觉得屏喜这丫头乖巧讨喜,甚至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郁梓华的日子过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加上她整日郁郁寡欢的,东西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人也很快就消瘦下去了。
宋瑜也专门给她请了大夫来看病,其实她的身体倒也没什么大碍,一时也没个适当的方法去治。不过谁不知道郁梓华这是得的心病啊,哪个女人怀着遗腹子还能畅畅快快地过日子啊!
年程现在往这边送东西送的倒是勤了,三天两头的,不是补品就是衣物首饰。
最后连郁梓华都不由打趣起来了,“妹妹,你是不知道,我这小叔子为人冷漠的很,如今怎么对我这般殷勤起来了,该不会是因为你来了吧?”
郁青染心里莫名一慌,“姐姐休要取笑我,他既然称你一声嫂子,就要尽叔嫂的情谊,他若这个时候还对你不管不问,那就不是冷漠,而是冷血了。”
郁梓华不由笑道:“好好好,你说的有理,不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
郁青染轻笑了一下,转过身,没再理会她了。
秋收时节到了,田庄上开始忙碌起来了,郁青染正要抽空回村子里去看看,却不料奢香坊这边出了点儿事。
现在若芝在奢香坊帮忙,她过来跟郁青染汇报情况的时候,年程也正好也在这边。
“姑娘。。。。。。”若芝看了眼年程。
“无妨,这儿没有外人。”
“奢香坊来了位客人,说是要用一种叫丽妍的花制成的香粉,他的开价很高,态度也很傲慢,而且非要我们制出来,可是您说这丽妍是什么啊?”
有这样的事?郁青染挑了挑眉,奢香坊挂着江柏筠的名号,应该没有人敢随便闹事儿的。这丽妍可是西凉州才有的花儿,这金陵城如何寻得来,这不是为难她们嘛!
“此人是什么来头?”
“他没说,不过衣着相貌皆不俗,只是言行有些奇怪,口音也不像是金陵城的人。”
“那此人是男是女?”
“是个姑。。。。。。”若芝顿了顿,“我也不确定,看起来像个女子,说话却又是男子的声音。”
064。回忆()
年程沉思道:“说起这样的人,我倒是想起一个,画宓楼的灵犀公子。”
画宓楼郁青染倒是有所耳闻,那是金陵城最大的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可这么大的营生,怎么会咬着一个新开的同行不放呢?再说奢香坊可是挂在江柏筠名下的,那画宓楼的后台再如何硬,估计也不会敢公然跑来挑衅啊。
郁青染想着,不由道:“莫管他是何人了,此事速速报与小叔父知道。”
“小叔父?”年程挑了挑眉,“郁三姑娘父辈也只有令尊兄弟二人,这小叔父难道是江家小公子?”
在金陵城谁不知道他们江郁两家关系要好,江柏筠更是跟郁轩情同兄弟,郁家三位姑娘都称其为小叔父,年程之前当然也听说过,只不过他觉得江柏筠和郁家三位姑娘年纪相差不是很大,又没有血缘关系,她们应该不太愿意称其为叔父吧。
郁青染却点点头,“正是他,奢香坊也是挂在他的名下,所以由他出面。。。。。。”
若芝故意咳了两声。
郁青染这才反应过来。其实这些事她也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可坐在旁边的是年程,她虽和他交情不深,她却觉得两人像是相识许久一般,仿佛无话不谈的知己,自然戒备心就弱了很多。
“对了,”郁青染想了想,岔开了话题,“屏喜说的那位君姑娘和我很像?”
年程面色一怔,额头上隐隐有青筋凸起,仿佛在隐忍什么,他克制住自己,淡淡地道:“其实如昕的相貌远远不及三姑娘。”
“那为什么屏喜说我和她很像?”
年程突然双手握拳,良久才松开,紧皱着眉头,“你和她,确实有时候的眼神和神态很像,可是别的,一点都不像,屏喜自幼服侍如昕,对她自然很清楚。”
郁青染没想到年程愿意和她说这么多的话,印象中他是能用一个字表达就绝不会用第二个字的人,如此惜字如金的人居然一下子跟她说了这么多话,她不禁有些骇然,究竟是君如昕在他心里分量太重,一说到她,他就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还是他对她郁青染本身就比较放心,所以无所戒备?
年程突然打住了,看着郁青染,眼神有些闪缩,“对不起,我失言了,故去的人怎好污了三姑娘的耳。”
郁青染也看着他,她莫名地只对他有记忆,而他又对死去的君如昕念念在怀,若是能多知道点儿君如昕的事,会不会帮助她恢复记忆?可荷姑又说她之前就只在郁府住过,然后就搬到了庄子上了,从来没有去过其它的地方,那她应该不会认识君如昕吧。
郁青染不由烦躁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