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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虽然已经有点暗沉,但是落日的余晖照在时昔的脸上,莫小邪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时昔脸上的变化。
反倒是莫小邪,站在窗前,逆着光,显得脸色尤为昏暗,时昔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兀自垂着眸子,不知道莫小邪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因为前面那一句没有吃过樱桃而有所怀疑吗?
“我……”正思索着该怎么答,却又被莫小邪的话打断。
是一句反问,“你是东宁的人?”
时昔一怔,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是,她小的时候,就是东宁的人,和叶绯云一样,是东宁大将叶肃的女儿,可是后来,她不是了,她是离恨宫的人,是一个江湖流派的杀手,仅此而已。
“是。”咬了咬牙,时昔还是说了是,她现在真的不想欺骗莫氏兄妹,但是她又不能告诉莫小邪她是离恨宫的人,所以她只能承认,她是东宁人,这是真的,真的。
“你和叶绯云之前就认识,对吗?”莫小邪眉梢一挑,眸色深深。
“不要这么严肃好吗?”时昔豁然抬起头,不想这样,不喜欢这种盘问的感觉,更不喜欢这种被莫小邪盘问怀疑的感觉。
以为莫小邪会生气,可是没有,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可以。如果你不想说,我不强迫你。”
“其实,我并不是不想说,我是……我是有苦衷的,但是我保证……我从来没有害过你,真的。”
“我信。”莫小邪举步走过来。
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就想起一阵敲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织凡清亮的嗓音,“王爷,郡主,传膳吗?”
莫小邪顿住步子,朝门外喊了一声,“传。”
说完,又拾步去燃了室内的灯盏,那段想说的话,始终也没有说出口。
不一会儿,织凡和绣凡就端着各色膳食进入了房中,将所有的吃食都放到桌上之后,又忙着去端盆送水,照顾时昔。
织凡拿着饭食坐到床边,举手准备喂时昔,时昔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是习武之人,平常受伤是难免的,在离恨宫的时候,可是没有人这样照顾她。
“没关系,我自己来。”时昔伸手去接织凡手中的瓷碗,没想到有人竟然比她还快一步。
一抬头,就看到莫小邪俊俏的脸。
织凡看了一下莫小邪的神色,旋即对时昔摆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识趣地和绣凡一起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屋子里就又只剩下两个人。
还是一片死寂,氤氲的烛光里,只有莫小邪手中的瓷勺和杯盘碰撞的声音。
“莫小邪。”时昔忽然喊了他一声。
莫小邪错愕的抬起头,有点意外,似乎当着他面,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要么是叫世子,要么是叫王爷,总有一种卑微憋屈的样子。
“说。”莫小邪一边轻轻吹着碗里的粥,低垂着眼见,神色淡淡。
“我们一会儿坐马车好不好?我不想做太后的凤撵。”
莫小邪怔了怔,又颔首,不言不语,将一勺温热的粥送到时昔的面前。
时昔抿了抿唇,张口吃了下去,在莫小邪将下一勺送到的间隙,时昔忍不住问,“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莫小邪晶亮的凤眸忽然敛起一抹笑意,“你既然已经准备要说了,我为什么还要问。”
时昔:“……”
绵长的笑回荡在眉眼之间,低醇好听的声音从喉间逸出,“我想知道,你说吧。”
“嘿嘿,”时昔绷着的小脸骤然灿烂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一点不太好意思,“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眸色溢出水来,就好像时昔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时昔睨着莫小邪的表情,忽然一把夺过莫小邪手中的瓷碗,将那碗凉的差不多的粥仰头灌下去。
呼噜呼噜,发出好大的声音,没有一点文雅可言,喝完之后,意识到唇角有残羹,时昔大力地用衣袖擦了擦,随手将粥碗放到床头柜上。
屁股用力地一滑,整个人平躺在床上,伸手将被子拉过来,兜头盖住。
莫小邪只是看着,也不拦她,等到时昔喝完,将床头柜上的粥碗拿起,正准备放到桌上,等织凡绣凡来收拾,却蓦地被一抹嫣红刺中。
那一抹红静静地躺在一个精致的碗碟里,是一碟樱桃,基本上没有动过。
莫小邪抬手把它端起来,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不是说喜欢吗?只是敷衍?
复又放下,转身走到桌边,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不疾不徐地喝着,动作优雅至极。
时昔小心翼翼在在被窝里拱动,偏头将被子拉开一条缝,偷偷地看着莫小邪。唉!世家公子就是世家公子,即使是在军中长大,吃饭也是如此的讲究。
第八十九章 进宫()
时昔憋在被窝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把被子拉上。可刚闭上眼睛,却猛地感觉眼前一亮,惊愕的睁开眼,莫小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已经穿好了披风,站在她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还未反应过来莫小邪要做什么,只觉得身下陡然一轻,腰身一暖,身子已经被莫小邪打横抱起。
因为那一低头的动作,两人的脸瞬间离得很近,熟悉的幽香钻进鼻端,时昔的心就好像腾空了,没有来由的紧张。
不过下一瞬,莫小邪就已经长身而起,两手抱着她,大步出府而去。
时昔惊愕的捉住莫小邪的衣袖,“我还没换衣服呢。”
因为一直在床上躺着,时昔也就没有穿外袍,只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而且因为脚受了伤,右脚一直裸露着,骤然被莫小邪抱出来,不要说鞋,袜子都没有穿。
莫小邪低头看了一眼时昔暴露在空气中的右脚,广袖一挥,身后的披风将时昔的大半个身子都盖的严严实实,“衣服等会儿上了马车再穿。”
“哦。”到底是江湖儿女,时昔没有那么多的扭捏,姑且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抗争好像也没什么作用。
临上车,眼角的余光瞥过王府的队伍,似乎没有看到莫小魅,真奇怪,这么热闹的大场面,这丫头竟然不积极了。
莫小邪一直将时昔抱到车厢的矮榻上,才将她放下,这辆马车也够宽敞,时昔本身个子不低,在矮榻上凭躺着竟还能伸直了双腿。
唉,有钱就是好哇,时昔暗暗感叹了一句。
眼前一凉,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时昔的视线就被突如其来的丝滑触感给遮住了。
感觉到车身一重,似乎是莫小邪坐了下去。时昔这才抬手抓起眼前的东西,一件杏色的外袍,比她平时穿的颜色要浅淡很多,少了一份俏皮,多了一份素雅。
时昔撑着身子坐起来,反正只是穿一件外袍而已,时昔也不说什么,抓住就往身上穿。嘿,不大不小,刚刚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按捺不住好奇,时昔挑唇,印象中好像没有告诉过这个男人自己的尺寸吧。
莫小邪瞟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言语浅淡,“猜的。”笨女人,我会告诉你是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去丈量过你的衣服吗?
时昔撅着嘴巴,显然不信,不过心情还好,也不跟他计较,“袜子呢?”
“身后。”
又是简洁的两个字。
时昔扭头拿起身后的袜子,手中一顿,起了一个心思,并不当即穿上,而是又转头看着莫小邪,“王爷。”
“嗯?”莫小邪奇怪的抬起眸,这个女人又要搞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时昔笑着脱口而出。
这下子莫小邪更懵了,奇怪的看着时昔,似乎等着时昔解释。
时昔哪能不明白他这眼神的意思,就是笑意满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什么意思?”莫小邪终于忍不住了,蹙着眉头。
“没什么意思,”时昔甩甩手里的袜子,一脸无所谓,忽然又歪头一笑,“就是想看一看,你多说一个字会不会死。”
莫小邪怔了一下,一张俊脸瞬间黑了。
时昔一看不妙,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赶快埋下脸去穿袜子。
在时昔看不到的一瞬,莫小邪轻勾着唇角,眉梢眼角都是满满的笑意。
时昔大大咧咧的甩开外袍和中衣,伸出自己受伤的右脚,动作轻缓的把袜子套上去,即便如此,不小心碰到伤口的时候,还是会很疼。
好在时昔从小到大受的伤多了,被蛊虫咬过的噬心滋味也不是没有尝过,这点痛也不甚在意。
穿好了袜子,时昔就把腿一伸,背靠着矮榻上的软垫,悠哉悠哉的看着一飘一飘的窗幔。
“你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这样吗?”莫小邪低沉醇厚的声音忽然传来,倒是让时昔吃了一惊,这家伙竟然还会主动说话,哈哈哈。
时昔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散漫的姿势,慌忙做端正了,口气小小的幽怨,“我都受伤了,你还让我端端正正的坐啊,多难受,我又不是什么名门小姐,学不来淑女是怎么坐的。”
莫小邪知道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心情更加不悦了,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不是说女儿家的脚丫子很金贵的吗?她就这么随便,刚刚看她穿袜子,一丝遮挡害羞的意思都没有,平常都是这样吗?
心里莫名的腾出一种不喜。
“你的脚随随便便就给人看吗?”生怕时昔再误会,莫小邪干脆直说。
“脚?”时昔一怔,似乎更不明白莫小邪的意思了,脚趾在袜子不安分的动了动,不就一只脚吗?怎么啦,怎么啦?在离恨宫的时候,跟大家一起玩,可不就是光着脚吗?
当然,看出莫小邪的不喜,时昔可不敢大张旗鼓的说出来,除非她活腻歪了。
“不是的,”时昔竭力想解释,“我在乡下习惯了,乡下的孩子都是天足,小时候整天打赤脚,谁都不会说什么。”越说声音越小,后来时昔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因为她看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着魔了一样黑沉的脸,时昔从来没有见过,忽然对这个男人生出一种畏惧感,那种说不出来的怕,没有来由,不知道在怕什么。
反正越解释越糟糕,索性不说了,时昔就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以前的生活,很苦吗?”沉沉的声音砸到心上。
时昔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还是马上反应过来,“没,没有,刚开始不习惯的时候,有点难受,后来习惯了,反而觉得有意思了。”
时昔浅浅的笑着,想起那一段艰难痛苦的学习蛊术的开端。
那时候的她那么小,看着那些各种各样的虫子在地上跑来跑去,还很害怕,她的心都是揪起来的,而且她还是个女孩子,怕黑,怕一切狰狞的小虫。
为了练习她的胆量,司胜仙君一次次把她关进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洞里,她瑟缩在墙角,周围静谧的空气里飘荡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她怕,可是她无处可逃。
她不恨司胜仙君,甚至有些感激他,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后来,渐渐习惯了,也就不再害怕了。
刚开始、有点难受、习惯、有意思。
莫小邪一点一点琢磨着这些字眼,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可是从她忽然有点凝重的表情和措辞,他知道那一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心思单纯的女人啊!
“你和叶绯云……”话到嘴边,莫小邪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他真的很纠结,他想知道关于这个女人的过去,可是他又怕,怕她不愿意说。
第九十章 干柴烈火()
也是知道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他一直警告着自己,要和这个女人保持距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使命。
也曾派人去查过这个女人的底细,可是她就像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根底全无。
派去东宁的人回来说,叶绯云有一个孪生的妹妹,叫叶翠微,他当时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可是却又听说,叶翠微小时线溺水,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就像是兜头浇下来一盆冷水,但他还是不死心,因为时昔和叶绯云相似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或许时昔真的是叶翠微,是当年被人救了。
他想问,又不敢。
他怕打破了两人之间稍微缓和了一点的关系,隐隐地,他能觉察到她和叶绯云之间的微妙,尤其是当她误会吃味儿的时候,他能明显的感觉到。
其实,她很受用那种她吃味儿的感觉,但是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伤害了她,不知道从何时,他竟然开始注意这样一个怀着目的接近他的女人。
“我……”纠结了小半天,时昔蠕动了唇瓣,不知该不该说,如果他知道自己和叶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