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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削的轮廓,面部线条冷硬桀骜,冰冷的薄唇紧紧抿着,看不出一丝情绪,一缕留海斜斜的从左边的眉梢落在鼻梁之上,将眉心盖的严严实实,愈发衬得深邃的眼睛无情无、欲。
陆访看了他一眼,在触到那双眼睛的一刻,不知为何,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贵妃娘娘就在里面。”陆访转过眸子,不再看夏丁,而是扭头示意。
夏丁和墨瞳齐齐向陆访行了个礼,早有宫女掀开了内室的帘子。
夏丁提了药箱进入内室,在床榻边坐下,隔着厚厚的帷帐,叶绯云的一只手被拿了出来。
接过宫女递上来的一方手帕,夏丁隔着手帕给叶绯云探脉。
陆访一撩明黄的龙袍,在床榻边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时不时瞟向正给夏丁打下手的墨瞳。
墨瞳!
陆访浅笑着,就连这名字也很像女人嘛。
在夏丁一番仔细的检查过后,又经过陆访的同意,夏丁取了一点叶绯云的食指血,在陆访的面前,放到一个白色的瓷盅里,研究了好一会儿。
终于,夏丁回过身,冲陆访恭恭敬敬的一拜。
“回皇上,草民已经想到了治好贵妃娘娘的办法,只是需要皇上下一道命令,寻一个药引。”
陆访眼睛一亮,“什么药引?但说无妨。”
第一百七十八章 食指血()
夏丁也不再避讳,直言道,“皇上,贵妃娘娘乃是中了一种名叫催血的剧毒,催血,顾名思义,这种毒是作用于人体的血液之重,可以阻滞血液的流通,破坏血液中的成分,让人陷入重度昏迷。”
夏丁侃侃而谈,墨瞳一直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草民身上,恰好有这种毒的解药,只是这种毒只有解药是没有用的,还需要皇上帮忙寻一个药引。”夏丁继续道,“这药引,就是一百个仍为处子之身的女子食指血。”
陆访闻言一愣,似没想到,这药引这么特别,不过转念又是一喜,这宫中人成千上万,仍为处子的宫女怎么说也有上千吧。
“这好办。”陆访道,转头喊站在门口的王顺,“王顺,你速去找一百名宫女来瑶华宫。”
自从他登基一来,虽然有些贪恋女色,但还从未临幸过宫女,想来宫里的宫女应该还都是处子,所以找一百应该是够的。
王顺奉旨出了瑶华宫。
这边,时昔和一群宫女太监一人搬了一盆花草,刚刚出了花木司。
也不知道这张太后怎么这么大的雅兴,时昔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兄弟姐妹”,呸,太后这个老妖婆,一天到晚的事情还挺多。
那边派莫小邪抓自己,而自己竟然在帮太后搬花草,时昔想想,自己都觉得搞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唉!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了。
时昔吸了一口气,故意踉踉跄跄的跟在众人后面,嘴里嘀嘀咕咕,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开溜。
“死老太婆,老巫婆,老妖怪,想要把本姑娘置于死地,本姑娘还要帮你搬花,哼,呸!”时昔狠狠地低头往花盆里啐了一口,好像花盆里就是张太后的脸。
“干什么呢?”
一声厉喝从前方传过来,时昔来不及抬头,吓得手一抖,脚下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纵然有功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吓走了一半。
只听咣当一声,时昔手中的花盆应声而落。
而时昔也是一声惊叫,跌坐在地上。
娘呀!膝盖磕在石板地上,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时昔张着嘴,揉着摔痛的膝盖,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一大片注视的目光。
“大胆!”
为首阻止搬花的老太监迈着急促的步子朝时昔走过来,张手一巴掌,眼看就要打在时昔的脸上。
时昔快速的把脑袋往后一撤,老太监一掌打空,力度用的太大,一时间又手不会啦,踉跄着往旁边走了两步,终究是倒在地上。
时昔故作讶异的看着老太监,“公公,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不小心?您老人家年纪大了,干什么还是悠着点,要不然摔个胳膊动个腿儿,那可不是好玩的。”
“你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敢躲。”老太监抖着手,指着时昔的鼻子破口大骂。
时昔心里一股火窜上来,差点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把这个可恶的老家伙暴揍一顿。
“好了,有什么事儿回来再说,现在所有的宫女都跟着咋家到瑶华宫去,皇上旨意,若是耽误了皇上的正事,有你们的好果子吃。”王顺冷声打断那倒在地上的老太监,不悦地睨了时昔一眼,转身就走。
瑶华宫?
时昔一听,简直就是要乐开花呀,正发愁没有机会去瑶华宫呢,这么好,嘿嘿。
掩嘴一笑,也顾不上再和那个老太监计较,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乐颠颠的就和所有的宫女一起前往瑶华宫。
瑶华宫的院子里,已经占了一排的宫女,时昔放眼望去,这些宫女怎么说也得有七八十个。
这陆访找这么多宫女来瑶华宫做什么?
难不成是叶绯云病了,陆访找这么多人来伺候叶绯云,天,这恩宠,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哎,不对,伺候叶绯云,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吧。
偷偷拉了一下守在一旁的一个小太监,时昔笑脸迎上,有些狗腿道:“这位小哥,你知道皇上找我们来,是因为什么事儿吗?”
那小太监一愣,倏而笑了笑,“这不是贵妃娘娘病了吗?韦太师给娘娘请来了神医,听神医说,好像是要取血给娘娘做药引。”说完,似乎看着时昔的脸色不是太好,又安慰道,“你放心,应该取不了多少的。”
时昔笑了笑,“谢谢小哥。”
转身离开,心绪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通过那个小太监的话,应该是能证明叶绯云身上的蛊没有解,本来,催血蛊无解,这也在时昔的预料之中。
只是让时昔想不明白的是,叶绯云现在中催血蛊没有几日,蛊虫应该还在成长期,叶绯云现在和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虽然会痛苦,但不会影响她正常的饮食,可叶绯云想要醒来,也是绝不可能的。
按照时昔预期的时间,再过差不多五日,叶绯云就能醒过来,到时候和常人不会有太大的区别,经过第一次驱蛊之后,才会在每月初一蛊虫发作,到时候自己就能用活体研究催血蛊的解法。
可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有人想到用处子血来给叶绯云治病。
这种方法,时昔不是没有听过,可不过是饮鸩止渴。
早在离恨宫的时候,司胜仙君就和她讲过这个办法,集齐一百个处子的食指血,让中了催血蛊的人饮下,再吃上一枚特制的药丸,用来供养血液中的蛊虫。
蛊虫在新鲜血液的刺激下,会进入休眠状态,停止在人体内的成长,中蛊的人也会苏醒。
蛊虫会一直处于休眠中,直到种蛊人驱使召唤,蛊虫才会苏醒,到那个时候,蛊虫因为集齐了百人血,生长会更加疯狂,给人体带来的伤害和痛苦也会加倍。
按说,催血蛊的发明者是司胜仙君,这些年来,除了时昔,他并没有其他的徒弟,知道有关催血蛊的,除了他们两人,应该没有别人了才对,那陆访又是从哪里找来的“神医”呢?
时昔心里冒着一一串串的问号,却又不由的提起心。
陆访找这么多宫女来,应该就是要为叶绯云取处子的食指血,可是,可是,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怎么办?
一百个宫女已经站成了好几排,一个药童打扮的绝美男人已经开始取血,被取血的宫女撩起袖子,露出臂上的守宫砂,然后再由男子取食指血。
怎么办?
时昔眼梢掠过那个男人,心里干着急。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合欢不欢()
蓦地,时昔一抬头,却见瑶华宫正殿里走出来一个靛蓝衣袍的男人,腰间一把同色长尺。颀长的身姿负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淡漠的眼睛扫视着正在取血的药童。
时昔心口一撞,差点叫出来。
这人可是太熟悉了,这不是司胜仙君吗?
心下登时了然,怪不得知道有关催血蛊的秘密,原来就是她是师父,可心中同时也升起一团疑问。
前些日子,司胜仙君奉了朝云圣母的命令去缉拿花言失败,花言不知所踪。
这司胜仙君不应该回离恨宫复命,或者继续捉拿花言吗?怎么会跑到这大历皇宫里来,而且还这般处心积虑的算计叶绯云。
催血蛊的脉象,司胜仙君不会看不出来,也应该能猜到下蛊的人是谁?那他开出这样一个药方,又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奉了朝云圣母的命令?
也不对呀,朝云圣母和叶绯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苦要害叶绯云?难道……
对了,时昔眸子一亮,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孱弱漂亮的面庞,高君雅!
一定是因为高君雅,高君雅贵为东宁太子,叶绯云是他的人,而离恨宫背后的势力是花训,花训是东宁的大将,定是朝云圣母想通过牵制叶绯云,从而算计高君雅。
只是高君雅那般聪明深沉,叶绯云对他恐怕并没有那么重要吧。
又想起先前听到的莫小邪和沈玉致的谈话,或许高君雅只是把叶绯云当成一个挡箭牌,一座攻打大历的跳板而已,她的命,在进入大历的时候,已经握在了别人手中,摇摇欲坠。
这样想着,叶绯云又是可怜的,同样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
既然不是叶绯云,只是不知道把双合玉放到醇王府的又是什么人?还有什么人想把她时昔置于死地呢?
胡思乱想着,取血的墨瞳已经走到了时昔的旁边,正在取时昔旁边的一个宫女的血。
时昔心跳一滞,又想到自己眼前的问题,自己臂上的守宫砂已然消失,当这这么多人的面,自己想跑都跑不掉。
天,怎么办?
时昔紧张的攥着自己的袍袖,眸华却不时地打量着取血的墨瞳,既然所谓的“神医”是司胜仙君,那这个“药童”应该也是离恨宫的人吧,只是不知道是谁。
若不是知道花言负罪逃走,司胜仙君奉命追捕,时昔真的有些怀疑眼前的人就是花言,那柔和可爱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双妖媚蛊惑的桃花眼,真是相似极了。
只是容貌和花言不大相同,而且,花言也不可能会和司胜仙君一起出现。
神思游走见,墨瞳已经走到了时昔的面前。
“请姑娘伸出左臂。”墨瞳低垂着眉眼,声音柔和却无情。
两人面对面站着,离得这么近,墨瞳垂眸看着时昔的手臂,时昔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柔嫩光滑的皮肤。
鼻尖骤然萦绕着一股熟悉幽异的气息,时昔一瞬的惊讶,愕然的看着墨瞳,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
“请姑娘伸出左臂。”见时昔久久不做声,也不动,墨瞳显然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公子,可曾听说过合欢不欢?”时昔仍为伸手,忽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墨瞳猛地抬起头,桃花眸瞳孔骤缩,震惊的凝着时昔,不过片刻,那一抹震惊又消失,就好像从未出现。
合欢不欢,鸾凤不散!
这是只有她和花言才知道的一句话。
多年以前了,那时候,年纪还很小的时昔和花言一起去离恨宫的一个分堂蝴蝶谷办事,谷内有一棵很大很大的合欢树,那个时节,正好开花。
他们的年纪都还不大,本该是还不懂得烦忧的时候,可时昔却常常看到花言对着合欢树叹气,一声声,落在心上让人心疼。
自打认识花言,时昔记得花言身上一直有一股合欢的味道,淡淡的,独特,让人欢喜,却不知道为何他面对合欢树的这样悲伤。
时昔就忍不住跑去问他,“臭师兄,你为什么一直叹气呀?你不是很喜欢合欢吗?合欢合欢,应该高兴才对呢?”
时昔笑嘻嘻着脸,双颊的酒窝映着满树的合欢,愈发娇俏可爱。
时昔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花言却只是淡漠的转过身,凄冷眸华凝着她好久,看得时昔大气儿都不敢喘。
良久,花言才吐出了淡淡的四个字,“合欢不欢。”
小小的年纪,凄冷默默,让人心疼的滴出血来。
时昔以为他是因为遭受同门的排挤,而师父对他又要求极高,故而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脱口而出一句,“鸾凤不散,臭师兄,青鸾会永远陪着你的。”
一个是青鸾使,一个是丹凤使,花言止住远去的步子,回头看着时昔,久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