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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开启圣坛; 从霍林河一片旷野到现在生活着六七万人口的城市,从石炭矿到煤气厂,从曹聪到圣域范家……这岂能归于一个简简单单的运气。
李流光。
杨馆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忽的苦笑起来。他从书桌的一侧翻出一本最新的《圣域通报》。第一篇文章便是署名李流光的《浅谈煤气——一种以石炭为原料加工制得的含有可燃组分的气体》。第二篇还是署名李流光,是关于煤气利用的实验报告。第三篇还是同样的名字,同样关于煤气的论文。
他想到这段时日从圣域到协会最大的疑问——李流光是谁,不由得苦笑连连。
有人说他是隐居多年的高阶术士,有人说他是圣域李家的天才后辈。可惜前者在图书馆只翻找到他的三篇关于煤气的文章。后者,李家便是再心痒,也不敢不顾脸面认下这个亲戚。
可谁知道,三篇文章震动整个术士界的作者,居然不过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
真是后生可畏、天才可畏啊!
想到这里,连他一向自诩波澜不惊的心里都生出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随即待他的视线落在书桌上那本名为《霍林河》的期刊后,老先生心中的嫉妒变成了复杂。一个天才而又有野心的少年和追随在少年身边的术士,这让他想到了协会初创时期。莫非在他有生之年还要看到第二个协会崛起?
……
同一时间,圣域。
天色暗沉,漫天的星子俱被乌云遮挡。夜风带来潮湿的水汽,似有一场大雨将袭。位于圣域中心的范家大宅灯火辉煌,四阶术士范茂学正于临湖的鹤影堂宴请一众术士。
待觥筹交错,饮至半酣,范茂学起身跟自己的弟子二阶术士范德海说了一声,便借口离开。几名素日追随他的术士互相对视,纷纷跟了出去。大厅内剩下的术士状似毫无所觉,继续彼此交谈畅饮。范德海笑盈盈地守在厅内,思绪却已随着老师离开。
鹤影堂外,身形略胖的二阶术士骆弘廉边走边掏出丝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受不了大厅的闷热。
跟他相熟的二阶术士冯志漫步走到他身边,轻笑道:“今晚的熏香点的浓了些,炭也烧的有些旺,我就知道你须得出来透透气。”
骆弘廉苦笑:“何止是烧的有些旺,简直酷热难耐,范六郎竟也没发现。”
冯志朝前示意:“范茂学术士似有心事,范六郎心思俱在老师身上,哪里顾得上其他。”
骆弘廉打了个哈哈,冯志像是不经意说起:“我今日在《博采学报》上看到一篇关于煤气研究的文章,署名是骆弘义术士。骆二郎你看到没有?是不是令兄的文章?”
骆弘廉犹豫了下,想着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点了点头承认了。
冯志眼中燃起了兴趣,笑着道:“那二郎你要帮我跟令兄说一声恭喜了。能被《博采学报》选登,令兄文章的评分必然在七分之上。”
圣域大大小小的各类期刊不少,选登论文、实验报告等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要求,似乎想登什么都可以,但实质了解的人便会知道,期刊选登各类文章,遵循着一条看不到的潜规则。
以《圣域通报》和《博采学报》这等甲类期刊算,能被选登的文章评分必定不会低于七分。而次一等的《圣域学术期刊》和《协会真理报》等乙级期刊,选登的文章评分会略微放低,只要满五分即可。至于针对术士学徒发行的《萌芽》《起点》等丙级期刊,只要被图书馆收录便能被选登,完全不设任何条件。
所以冯志这么一说,骆弘廉也便笑了起来。
“多谢,我会转告大兄的。”
冯志顺势笑问:“这段时日圣域和协会最大的疑惑,便是那篇被《圣域通报》选登的煤气论文的作者是谁?如今令兄的文章紧跟着那篇文章的作者李流光术士的研究发表,莫非令兄认识李流光术士?”
骆弘廉苦笑起来,见冯志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便干脆道:“大兄这段时日便是跟着李流光术士在做研究,他……”
“二郎,你过来下。”
骆弘廉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最前方的四阶术士范茂学打断了。不知是否听到了他跟冯志的对话,原本正走着的范茂学突然停下,朝着骆弘廉招招手。骆弘廉很快迎上去,范茂学冲他笑笑,示意众人先去旁边的水阁坐一会。
待他们走到水阁,已有伺候的仆役点亮了灯。范茂学径自坐到上首,望着骆弘廉道:“骆大郎给你写信了罢?”
骆弘廉点头应是。
旁的几名术士有的明白两人在说什么,有的则是一脸茫然。范茂学也不解释,只是吩咐道:“你将大郎说的跟大伙转述一遍吧。”
骆弘廉略有迟疑,但很快便细细解说起来。从骆弘义接到范世杰术士的书信开始,到骆弘义偕同于和安等人一起到了霍林河见到李流光术士,然后准备参与李流光术士的研究……”
“等等。”
发言的是三阶术士范宁康,他也是范世杰的堂兄,此时正满脸惊诧地打断了骆弘义。
“你刚刚说李流光术士年仅十七岁?”
骆弘廉点点头,他最开始收到大兄信的时候也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实便是如此。
范宁康追问道:“骆大郎可知李流光术士师承哪位术士?”
“大兄信中没说,不过大兄说李流光术士好像是程彦中术士的外甥。”
“程彦中?三阶术士程彦中?杨馆术士的弟子?”
“正是。”
“既是程彦中术士的外甥,为何没有被程彦中术士收为弟子?”又有人好奇道。
骆弘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几名术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有人问:“骆弘义术士可否说过李流光术士是何等阶?”
这一点骆弘廉还是知道的。“一阶术士,听大兄说李流光术士是不久前才以煤气研究的三篇满分论文晋升的。”不管是面对高阶还是低阶,满分论文的威力都不逊于核弹,三篇满分论文的威力简直就是一打核弹了。随着骆弘廉的话音落下,水阁内的几名术士俱都闭上了嘴,没有再问什么。
见此骆弘廉下意识看向范茂学,范茂学和蔼道:“二郎你继续说罢。”
骆弘廉应了声,继续说起骆弘义在霍林河的见闻。从贡献点到煤气厂,从星器到书院……他的讲述平铺直叙,本无甚出彩,但水阁内的一众人却仿佛听到什么诡异离奇的故事般,一个个神色变幻莫测,难以揣摩。
待他讲完,之前曾拉着他问东问西的冯志心中一动。记得范世杰术士似乎跟在座谷城轩术士的一名族弟交好,若是写信邀请好友去霍林河,不可能把对方忘掉。
他余光扫过,果然见谷城轩术士脸上正阴晴不定。思及谷城轩术士的族弟尚在圣域,多半是回绝了范世杰术士的邀请。旁人如何不知,谷城轩术士现在大概正后悔,须知这种事他的族弟不可能不知会他一声。
冯志心中感叹,复又哂然。涉及到星器和研究,连他都后悔早些时候未曾与范世杰术士交好?否则……不对,冯志突然反应过来,范世杰术士邀遍好友,竟是未曾邀请范家的人?
他惊疑间,一直没说话的范茂学从袖中摸出一张字条,说道:“自上次四郎投寄那篇关于蒸汽纺织机的论文后,我便一直关注着四郎的后续研究。算上蒸汽纺织机,截至今天为止,四郎到霍林河后已一共被图书馆收录了六篇论文了。”
“……”
这个数据震撼到众人说不出话,但却无人怀疑范茂学的数据会有假。想想范世杰离开圣域才不到一年,竟是发表了六篇论文,众人便有种做梦的感觉。然似乎觉得震撼不够大,范茂学又补充道:“这六篇论文便没有低于七分过,其中还包含了一篇满分论文。
“这……”范宁康立刻反应过来,“四郎的积分已够晋升三阶术士了吧?”
范茂学点点头,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外露的情绪。比起什么星器和圣水,这才是让他真正震撼的。四郎水平如何,他岂会不知道。之前家族放弃四郎,也是因为四郎久久没有成果,且垂垂老矣看不到希望,家族须得把资源用于更有前途的子弟身上。
然而仅仅不过半年,四郎跟着那名少年竟是晋升到了三阶。他看过四郎写给骆大郎的信,信中满是对那名少年的推崇,一口一个良师益友,并自承研究是受少年的指点。他简直无法想象那名叫李流光的少年是如何做到的。
略微平缓了下心绪,范茂学轻声道:“四郎晋升三阶术士,是家族大事。我欲派几人去霍林河庆祝四郎晋升。你们可有谁愿意一同去,说说吧。”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俱都露出了热切的眼神。然而望向彼此间的视线却如刀光剑影,厮杀于无形。谁都知道,范茂学术士不可能把在座的人全塞到霍林河去,那么谁去谁不去便是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  ̄3ε ̄ *
173。反应(二)()
半夜; 大雨倾盆而至。
海中央; 一座倒悬的巨大岛屿笼罩在漫天的雨雾中。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 整座岛屿外沿仿佛有一个透明的罩子。雨水滴落; 被无形的阻碍隔开。岛屿上依然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今年的雨来的有些早。”
四阶术士郭嵩焘站在山顶轻声自语道; 目光透过层层水雾望向海岸边的方向。他身材高大,穿着白色的术士法袍; 看着不过六十有余。但熟悉圣域的人都知道; 郭嵩焘已有一百多岁了。
略微站了一会; 郭嵩焘收回视线,转身朝着身后的亭子走去。他的脚下是陡峭的悬崖; 亭子就建在悬崖最险的地方。从下方望去; 郭嵩焘步履轻盈地在悬崖上轻点,整个人犹如仙人般飘飘欲仙。但只有他本人知道,看似陡峭的悬崖并不危险; 眼前所见的一切不过是幻觉。可惜太多的人在这里生活久了,已经忘记真实和虚幻的分界,沉迷其中不愿自拔。
几个眨眼的功夫,郭嵩焘已到了亭子处。亭子是简简单单的木质凉亭,裸露在外的柱子透着原木的色泽; 细细闻似乎还有着木头的清香。亭子的中央,一个红泥小炉燃烧正旺; 上面温着的酒器中飘出香醇的酒香。
郭嵩焘嗅了嗅鼻子; 心满意足地席地而坐; 伸手端起酒器倒向口中。辛辣的滋味如火般入喉,郭嵩焘没什么形象地大赞一声,顺手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不小心流到胡子上的酒。
“郭兄还真是逍遥。”
有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郭嵩焘头也不回,慢悠悠道:“高运明术士你不在中安堂守着,跑这里做什么?”
声音的主人没有回答,只一步步走到前面。白色的术士法袍随风飘荡,一名看着比郭嵩焘略显年轻一些的老者面色严肃,垂眸望着他。
郭嵩焘哈哈笑着放下酒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名为高运明的老者不为所动,径直道:“安北圣坛被启动了。”
“什么?”郭嵩焘大叫,脸上的表情要多夸张便有多夸张,简直像是要抓着高运明来证明自己的震惊一样。“如何启动的?先知醒了?”
高运明默默看着他,郭嵩焘维持着脸上夸张的表情。两人对视半晌,高运明妥协地叹口气:“这半年一直是你值守承光殿,安北圣坛启动你真的不知情?”
郭嵩焘自是不承认,保持着震惊一连串地问:“安北圣坛到底是如何启动的?你又是如何得知圣坛启动了?”
“安北圣坛启动的消息是杨馆术士通知的。”高运明语气平淡,“据说是杨馆术士的一名晚辈机缘巧合启动了圣坛。”
“杨馆术士的晚辈?难怪……”郭嵩焘大声夸赞道,“果然是家学渊源、才气纵横、博览群书、天才出少年……”对上高运明没什么表情的脸,郭嵩焘说不下去了,笑呵呵道:“安北圣坛重新启动是好事,你不是一直盼着先知醒来吗?说不得先知感应到安北圣坛便会醒了过来。”
高运明沉默片刻,说:“安北圣坛启动不太寻常。几百年了,协会连方壶圣境的最低权限都没有拿到,你觉得他们会有余力跑去启动安北圣坛?”
郭嵩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又大声道:“杨馆术士不是说机缘巧合吗?万一就这么凑巧呢?”说到这里他似想到什么,蓦地一拍大腿,兴奋道:“既然杨馆术士的晚辈如此福运深厚,不若让他来圣域一趟,看看能否机缘巧合拿到圣域的权限。万一成了,日后咱们也不必事事指着先知。”
高运明沉默地看着他,郭嵩焘讪讪笑笑,话题一转:“那你是何意?派人去安北看看?重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