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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公主自救手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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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使得程铮摸了摸下巴:“封了昭俭宫?”

    “是”徐氏的声音便有些乱了:“妾并不是想要亏待了陈良娣承华宫的后殿还空着呢,妾让人好生收拾了,再从体己中取了东西来摆设了,断不会委屈了她”

    “孤不是说这个!”程铮毫不在意的打断她:“人可以交到刑部去,可是昭俭宫呢?孤总不能把地皮铲了吧?”

    “这”徐氏便也有些语塞,想了一想道:“或许交给十二监?他们总是父皇的人,便是由他们接手也没什么,倒更显得我们磊落”

    因为程铮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徐氏的话语声便也越来越低,最终隐没于唇舌之间。

    但程曦的目光却已是被徐氏的话语点亮了,当即就拍手道:“这样好这样好!将人交给刑部将地交给十二监,我们总没有做错事,便坦坦荡荡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程铮一摸下巴,见不止程曦,连徐氏都有些迫切的望着自己,便有些犹豫有些迟疑:“也不是不可以罢,孤还是去写份奏本理个章程出来。”

    程曦立刻便从程铮的腿上跳下来,直往徐氏的小书房钻:“爹爹快写,我给爹爹磨墨!”

    程铮笑着追上去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你这小东西,有桌子高吗?”

    只是虽笑了一下却到底是犹豫的:“只是这件事孤总觉得总觉得有点”

    程曦便转身巴住程铮的腿:“爹爹还有什么犹豫之处?我觉得这法子极好,难道爹爹想要背负着潘承徽的死过一辈子吗?那幕后凶手还不得乐死?”

    程铮微微一愣,徐氏也起身道:“便是殿下有所犹豫,此时将奏章写了隐而不呈便是了,父皇还会来搜您的衣服吗?”

    程铮:“”

    如此被程曦推着,徐氏盼着,程铮磨磨蹭蹭的将奏章写好了,待得墨迹干了便折起来,只等明日上朝时便跪呈皇帝。

    因记挂着这件事,程铮今夜便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宿在了徐氏这里,只是直到就寝程铮依旧是有些夷犹的:“这事真的”

    徐氏此时已经换了寝衣,见程铮如此彷徨便也有些不安,想了想道:“不若殿下明儿看看朝会的形势再说?妾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只是有准备总比干站着被人打要强些。”

    但是徐氏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

    第二日程铮到底还是将奏章呈了上去,不但呈上去了,还当堂向着皇帝表示便是自己也是愿意接受质询的。

    而他也不得不这样做。

    不知是不是皇帝昨日将右佥都御史的奏章留中给了人一种皇帝对太子也不满却隐而不发的错觉,今日朝堂之上竟是一片声讨太子的声音。

    当然大多数人的点还是集中在潘承徽的身上的,但也有部分人奏呈太子不悌兄弟不敬嫡母虽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像右佥都御史那样直言废立太子,但显然每一个人都在极力的将太子塑造成一个不堪为夫不堪为兄为子的人。

    而一个不堪为夫不堪为兄为子的人又是一个堪为储君的人吗?

    因此虽无人言及储君之位,但项庄舞剑意在何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而且程铮细细的观察了,竟有好几位站出来上书的大人都是开国功勋之后,且他们自身也不是个无能的,因而有官有爵,说话很有几分分量,此时他们一同发声,便是皇帝也不得不垂下身聆听一二——

    更别说只是个太子的程铮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程铮竟有了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人,他也知道他们的奏章的内容多是臆想,但是没有人会听他的辩解,也不会有人在意他的辩解,此时他虽身在朝会之上,但竟然有种身在漩涡激流之中的错觉,他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就仿佛溺水之人扯住一根飘萍一般抓住些什么——

    而他怀里只有那份被徐氏和程曦拉扯着写下的奏章。

    所以他站了出来,他的位置本就在众朝臣甚至于众皇子之前,身上也是一袭鲜红如血的绛纱袍。此时往大殿中一站,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他却只是俯身下叩,将奏本高高的在手上捧了:“儿臣请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登时便是一静。

    三司会审?不是没有。

    但是三司会审审皇太子?这已经是谋逆的待遇了!

    这太子今儿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吓昏头了吧?

    这般的震惊之下,所有的人都静默了,包括高坐堂上的皇帝,他似乎恍惚了一下才回神:“太子你——”

    可是此时的程铮已经回不了头了,他既然站出来了,就得将脚下的路走实了走稳了还得走通了。

    因此他便定了定神,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此次潘承徽身亡,儿臣亦是悲伤难遏,便是被人当做了逼死潘承徽的凶手儿子也无话可说,只是她死着实得蹊跷,儿臣与她多少有些情谊在,实在不忍她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因此儿臣叩请查清此案!便是儿臣自己——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若此事真是儿臣干的,那么儿臣愿意伏诛!只求父皇给潘承徽,也给儿臣一个公道!”

    这话镇住了所有的人,朝堂上登时更加的寂静了,那是一种如大雪压松一般的压抑与沉寂。

    就在这般沉寂中,皇帝的手指在引枕上动了一动,似乎想要说话,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而此时徐浩却站了出来。

    对,就是那个徐浩——礼部尚书,徐氏的亲爹,太子的岳父。

    徐浩也是跪地叩请:“荀子云‘公生明,偏生暗;端悫生通,诈伪生塞;诚信生神,夸诞生惑。’太子如此坦坦荡荡,臣竟是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了,还请陛下允太子之请,万不可诬陷了一个好人,也万不可放过一个恶人。”

程铮痛思过往亲情() 
33

    朝堂之上的的气氛凝重的就像是停滞了一般,此时仿佛连风也不敢拂进这个沉重凝滞的大殿。

    因着程铮和徐浩的接连跪请,一时间竟是没有人再敢于站出来。

    是啊,他们站出来又有什么用呢?现下里程铮和徐浩已经恳请了三司会审!难道他们还能说别审了直接废太子吗?

    正因如此,这大殿之上的官员竟是有大半都骨突着眼珠,一副哽咽难言的模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这样近乎于闭塞一般的氛围中人是很难察觉时间的流逝的,但无论如何,就在程铮再也忍不住甚至于考虑着是不是要脱帽叩请的时候,皇帝终于动了一动。

    他的动是迟缓的,只是缓慢而低声的道:“‘公生明,偏生暗;端悫生通,诈伪生塞’荀子吗?”

    程铮顿时便是一愣,他的思维还有些缓滞,有些反应不过来皇帝为什么要再一次的重复徐浩的话。

    但是徐浩已经是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砖上:“是,陛下圣明!”

    而皇帝已是一声轻笑:“陛下圣明?这么说我要是不将这件案子查清楚了就不圣明?”

    徐浩一顿,然后再次重重的叩了三个头:“臣万死!臣断断不敢做此想!”

    “罢了。”虽是说罢了,皇帝却也没有阻止徐浩的叩头,他等到那三声咚咚咚的撞击声过去之后才叹息道:“此事悠关太子,便是说一句悠关国体也不为过,虽那潘氏不过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但朕便赏了她这个体面吧——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右都御史何在?”

    “臣在!”

    登时便有四个人站了出来,俱是着绯衣的当朝大员。

    皇帝便也不废话:“近日之事也不用朕再做解释,今日朕便将此事并朕的太子一并交与你们,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好!”

    “臣等遵旨!”

    既是出了这等大事,这堂朝会便也没再议别的事了,皇帝草草的听过户部报过了国库的亏空,因数额不大也不甚在意,只叫交由内阁处理。

    待得下了朝,程铮也无心再处理别的事了,只是到底身份在这里压着——便是后世的学生也没有无故旷课的道理吧?——因此即使心神不定却依旧跟着皇帝回了乾清宫。

    好在本朝的公务并不完全依赖皇帝处理,一般的公事都先由各部先分类了,再整理成奏疏递交内阁。内阁便是中极殿大学士、建极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这五位皇帝心腹会将奏疏审阅了再各自提出方法意见,最后一并整理了转呈司礼监。司礼监一一看过后再上呈皇帝。

    而皇帝所需要做的就只是裁决而已,这时甚至用不着皇帝动笔,因为自有司礼监批红。故此程铮的工作也很是轻松,只需要在皇帝问询的时候接过奏疏扫上几眼,然后嗯几声,答一句‘儿臣附议’便可以了。

    如此熬着,好容易熬到了午时:皇帝要吃饭了,吃完饭就是皇帝抱老婆的时间了。太子也可以休息一下了,因此程铮马不停蹄的奔回清宁宫抱程曦了。

    而程曦和徐氏俱是在奉宸宫前殿里等着的。

    大概是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因此今日程曦与徐氏两人皆是早早起身,各自简单洗漱了便在次间窗下的炕床上坐了,徐氏一盏淡茶,程曦一盏玫瑰露,两两相望的盼着等着。

    许是人紧张的时候就容易口干,程曦这一早上很是灌了不少玫瑰露下去,因此便多更了几次衣,此时正在净手呢,便听到外面一声通传:“请太子殿下安。”

    程铮回来了?

    程曦登时便激动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的一挥,顿甩得水珠四溅,而她也顾不得擦手,竟是就这么张着手从净房里直直的冲了出去。

    “哎,郡主”方嬷嬷拿了绢子追在程曦身后,一路跑一路喊:“手,手!你还没擦手!”

    程曦哪里理她?径直冲进正房,正看到徐氏带着宫人们给程铮见礼,于是她便也将手在腰侧比划了,草草的模拟出了一个万福的动作,然后双手一张就扑到了程铮身上:“爹爹,今日朝上可好?”

    程铮对于程曦的‘投怀送抱’已是极为熟悉了,弯腰卡住程曦的腋下便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而程曦也熟练的将手伸到程铮的脖子上一勾:“爹爹快告诉曦儿吧!”

    可程铮却是一缩脖子:“你手上怎么有水?”

    程曦浑不在意,只收了手张开给程铮看:“才净了手呢,一听爹爹回来了,便也没顾得上擦手。”

    恰在这时方嬷嬷追进来了,见了程铮只有跪拜的份:“殿下恕罪,奴婢没有看好郡主!”

    程铮也不看她,只在程曦的鼻子上狠狠一刮:“这是把孤当做擦手布了?”

    程曦嘻嘻的笑了:“爹爹便别吊曦儿的胃口了。”说着又巴着程铮扭了一扭:“朝上怎么说?皇爷爷又怎么说?”

    程铮睨她一眼,又抬头去寻徐氏的脸,看到徐氏也是一脸担忧的将自己眼巴巴的望着,看着徐氏这样的眼神,程铮悬了一上午的心竟是有了些许回落的感觉。

    如此他便一笑,抱着程曦在炕上坐了,又难得好声气的对徐氏说:“你也坐,站着做什么?这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难道你还能一直站着不成?”

    徐氏自嫁给程铮以来,也就新婚的几日得过程铮这样温和的语言了,一时间不由又是感动又是惊讶,定了定神才在炕上侧身坐了,又急急的让倚画奉茶。

    而程铮却也顾不得这些杂事了。

    真论起来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且身为太子日子向来也是过得顺风顺水的,几时经历过这些日子的波折?因此这几日心中的惊骇比之惊涛骇浪也差不离了,尤其是今日他竟然当庭跪请皇帝对自己三司会审——一想到这里程铮更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对人倾诉。

    可惜许皇后已逝,皇帝委实不是个能说心里话的父亲,因此程铮在心中权衡了半天也就能向徐氏和程曦倾吐一二了,况且她们一个是妻一个是女,再亲密亲近不过的人了。

    如此思量着程铮也就把对徐氏的不喜稍去一二,待得倚画奉上茶又带着下人们站到门外去之后,他便将今日朝堂上的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因是存着倾诉的心思,所以程铮没有一点隐瞒,具体到哪个大人上了什么样的奏章,哪个大人又奏请了什么样的话,他皆一一说了出来。

    身为自小便被严厉教养的太子,程铮本就是一个聪明的人,再加上他此时正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候,因此将竟是将各位大人的话语复述了个八九不离十。

    故而程曦和徐氏也是听得脸色煞白,程曦更是忍不住道:“他们他们怎么能够这样说?”

    “不过是见着落水狗便皆来踩一脚罢了。”程铮这时已经想明白了,便苦笑道:“锦上添花易,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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