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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以牙还牙。”陈果儿沉声道。
随后让李二狗找来一辆马车，并且让他看好铺子，陈果儿坐上马车直奔小沈屯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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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以牙还牙（）
翌日，陈果儿到了铺子里的时候。
跟前两天一样，坐满了人却没有人花一文钱，全都喝着免费的伙茶，并且一两个人占着一张桌子。
李二狗等人心中焦急，却毫无办法。
“姑娘，再这么下去咱那些肉和鱼丸啥的都臭了。”李二狗站在陈果儿身边。
虽然是冬天，但食物也不可能存放的过久，这两天除了一些散客买了拿走之外，几乎就没卖出去过多少。
“还有二楼、三楼的，今天也来了不少人占地方。一帮人就要了一壶茶水，还在上面吵吵轰轰的，几桌客人都吓走了。”小成子也忧心忡忡。
陈果儿看了他们一眼，“刘捕快呐？怎么没去找他？”
前两天陈果儿找了刘捕快之后，下午倒是也做了一些生意，虽然这只是饮鸩止渴，但目前也只能先这么办。
李二狗就说刘捕快被亭长派出去城外找张三了，“不光是他，衙门里几乎所有衙役们都不在，全都让他们去找了。”
陈果儿就转向斜对面的茗香楼，眸光深沉，为了对付她，他们还真够费心的。
“那咱们就这么耗着，谁也别想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陈果儿并不想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这是他们逼的……
与此同时，茗香楼里也是人满为患。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不对劲，楼上楼下都坐满了人，但跟平时衣着华贵的常客不同，这些都穿着粗布衣裳，身上还打着补丁。
整个两层楼的人只要了一壶茶水，还是最便宜的，所有人面前都摆着一个茶杯，吆喝着伙计，“续水。”
一壶茶两层楼的人喝，根本就不是来喝茶的，茶水早就淡的跟白水一样。
伙计们忙的脚打后脑勺，现烧水都供不上。
一开始，张掌柜让伙计们撵人，这些人就说茶庄不让喝茶咋地，“上哪都是这个理，告到衙门俺们也有话说。”
张掌柜憋气又窝火，只能忿忿的瞪着这满屋子的人，“这帮泥腿子。”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跟陈果儿那边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茗香楼的人更多，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这些人大声谈论着明年种地都种啥，种苞米还是种高粱。
“你们金家坨子的地好，比俺们范家埔的肥，苞米都比俺们那打的多。”
“还得有牲口，要不光靠人拉犁杖可费劲，地少人多还成，要不的非累死不可。”
“有牲口还能买不起地？再说了，地少人多种了顶啥，不得饿死？”
其他人就哈哈大笑。
张掌柜的脸气的铁青，心知肚明这帮人都是谁找来的，可偏偏没法子。
这下子他也对陈果儿这两天的体会深有感触。
“你们看着，俺去趟衙门。”张掌柜的拂袖而去。
伙计们继续楼上楼下的飞跑。
“掌柜的这折腾的啥劲，照这么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得黄铺。”一个伙计抱怨道：“才刚我看着常来咱这喝茶的张财主去清潭茶庄了。”
“谁说不是呐，我还看着玉器铺子的李掌柜也去了那。”另一个伙计附和。
有伙计让他俩别说了，“掌柜的回来了。”
张掌柜的从外面进来，叫过来几个伙计低声吩咐伙计，“不管他们，上什么水，喂狗也不给他们喝。”
有伙计担心的问有人闹事怎么办？
“就是让他们闹。”张掌柜咬牙切齿的上了二楼，任由伙计们目瞪口呆。
刚才张掌柜去找亭长，说了这里的事，“大人，您可不能不管呐，这么下去这铺子早晚得黄。我一个铺子黄了不打紧，可大人的损失谁给？”
茗香楼有亭长的三成干股，铺子黄了，亭长也有损失。
亭长就说人家来喝茶，把人抓走出师无名，当官的也不能乱抓人，又是一下子抓这么多，“引起民愤你担着？”
张掌柜哑口无言。
“不过要是有人闹事，就不一样了。”亭长意味深长的看着张掌柜，“届时本官就可以派人去把闹事的人抓起来。”
张掌柜一点就透，立马跑回来了……
仙客来，陈果儿眉头紧皱的坐在账房里，苦思着对策。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恶性竞争等于慢性自杀，谁都讨不到好处。时间一长，只会便宜了其他的茶庄和酒楼，届时真的要关张大吉了。
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时候就听到门口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李二狗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大喜事。”
陈果儿就让他别着急，并且递给他一杯水，“慢慢说。”
李二狗喝了口茶水，这才说是茗香楼那边打起来了，“喝茶的要水，伙计不给续水不说还骂人，就打起来了，还来了衙役把那帮人都带走了。”
李二狗高兴的直拍大腿，“这下子他们那边也乱了套，都闹到衙门去……”
“坏了。”陈果儿猛的站起来，打断了李二狗的话，转身就往外跑。
李二狗一脸蒙圈，这不是好事吗，咋果儿姑娘反倒不高兴了呐？也跟着跑出去，追上陈果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我找来的。”陈果儿留下瞠目结舌的李二狗，脚下加紧飞快的跑到衙门。
里面亭长正在审案，地上跪了满满的人，甚至大堂内都跪不下了，有不少跪在门口。
阵阵打板子的声音穿透重重人群，传到陈果儿耳中，惨叫声刺激着她的耳膜，仿佛利剑直指陈果儿的心。
挨打的人抗不下去了，就说是陈果儿请他们喝茶，“果儿姑娘可怜俺们没饭吃。”
惊堂木重重敲响，亭长怒喝，“胡说八道，果儿姑娘既是可怜你们没饭吃，又怎会让你们去喝茶？空腹饮茶是大忌，你当本官可欺吗？打，给我重重的打。”
板子声伴随着惨叫声再次响起，陈果儿再也看不下去了，分开人群冲进去。
“住手。”陈果儿大声道：“是我让他们去的。”
本来陈果儿是可以不出头的，就算这些人供出是她主使的，可亭长的话也已经表明不会信。
但是眼看着这些朴实的村民们因为陈果儿而被打板子，之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刑罚在等着他们，陈果儿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代她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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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伪君子（）
亭长见陈果儿进来，微微颌首。
“果儿姑娘放心，本官绝不会相信这些刁民的话，姑娘为了救他们散尽家财，这些人还敢诬告姑娘，实属可恶。”亭长大义凛然，让衙役们继续打。
挨打的村民们疼的爹一声妈一声，声音都变了调，看的陈果儿于心不忍，又怒火滔天。
“大人，我已经说过了，此事是我让他们去的，跟他们无关，还请大人放了这些人。”陈果儿再次大声道。
陈果儿直视着亭长，事情到了现在她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太傻了，也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亭长完全被张掌柜收买了。
他看似处处维护陈果儿，却暗中下绊子，让人抓不到他的错处，也让陈果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一次，陈果儿后悔当初不该帮亭长跟赵九求情。
若说上次胡子抢劫村子的时候，亭长把她推出去顶缸是为求自保，这次他则是处心积虑跟陈果儿过不去，处处透着算计。
就在陈果儿准备亭长再不停下就拿出免死金牌的时候，亭长也让衙役们住了手。
“既然果儿姑娘给你们求情，本官就放过你们。”亭长施恩般的看着跪满了一地的众人，“都回去吧，不得再闹事，否则衙门的大牢都给你们备着。”
众多村民们纷纷磕头谢恩。
亭长又转向陈果儿，既然她主动认罪，自然是要处置的，否则没法交代。
“既然有人认罪，本官自是不能不理。”亭长似斟酌了良久，才看向陈果儿，“这些刁民们给茗香楼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还有人因此而受伤……”
亭长说了一大堆罪名，最后以罚银二百两结了案。
银子自然是陈果儿出，李二狗回去取银子，亭长把陈果儿请到了后面。【@ 爱奇文学i7wx #@最快更新】
“果儿姑娘，实在抱歉，本官这也是无奈之举，外面那么多百姓看着……”亭长大吐苦水，无非说多么多么的不得已，“本官知道果儿姑娘定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也就是姑娘心善，不忍心这些刁民挨打……”
陈果儿只是默默的听着。
亭长又说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聚众闹事，蓄意伤人，险些致死人命……这随便拿出来一条都不是小罪，不过本官素来知道果儿姑娘的为人，自然是不会糊里糊涂的审案……”
句句都是陈果儿犯了多大的罪名，要不是他，陈果儿掉脑袋都不为过。
“当官难呐，既要堵住幽幽众口，又要保住姑娘的清誉，这大牢里哪是人待的地方……”亭长叹了口气。
无非是邀功，陈果儿赔了银子还要领他的情。
陈果儿表面平静，心里已经是怒浪滔天，什么叫官场潜规则，什么叫吃人不吐骨头，这一刻她有了深刻的体悟。
表面上大义凛然，实际上包藏祸心。
道貌岸然！
伪君子！
李二狗把银子送来，陈果儿也跟亭长告了辞，回去的路上，陈果儿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这个哑巴亏吃的太爆了，而且恶心，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才刚小成子去了茗香楼，那些个伙计根本没事，哪有说的差点死人的事，倒是去喝茶的人有的受了伤。”李二狗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
陈果儿下颌绷紧，那些村民们都是善良朴实的老百姓，让他们主动去攻击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亭长那么说，只是在胡乱往他们身上扣罪名。
“姑娘，俺刚才送银子来的时候，衙役直接就拿到了后面。”李二狗看了看左右没人，才小声道：“当时张掌柜就在俺跟前，银子根本没给他。”
陈果儿没答话，这个结果在她的预料当中。银子就是亭长要的，说是赔给茗香楼也不过是为了个师出有名，而且就算真的给了茗香楼，一转手之后还是会落进亭长的腰包。
“姑娘，俺听茗香楼的伙计说，张掌柜的给亭长送了不少银子。”李二狗小心翼翼的觎着陈果儿，压低了声音道。
陈果儿抿唇不语。
这些她早就猜到了，现在不过是再次被证实了而已。
“这个亭长，胆也太肥了，他就不怕九爷收拾他。”李二狗忿忿，在看到陈果儿飞过来的眼刀子后，闭上了嘴。
陈果儿则是气呼呼的往回走，眸底满是怒意。
与其说是气亭长的忘恩负义，倒更不如说是气自己识人不清，她被亭长的假仁假义给骗了。
本以为亭长只是心里有点小算计，小人得志难免汲汲营营，这些陈果儿能理解。只要不出大格，只要他内心还有一丝良知，知道忧心辖下百姓的生死，就还算是一个好官。
但今天他下令重打那些无辜百姓的时候，陈果儿从心底生出凉意，那一刻她站在门口清楚的看到亭长眼底的冰冷、狠厉。
他不在乎这些百姓们的死活。
陈果儿甚至已经预见他未来会是一个贪官，而且是小官巨贪的那种。
“要不……”李二狗期期艾艾的道：“咱也送点？”
陈果儿一个眼刀子飞过来，李二狗立马噤了声。
陈果儿则是心里想着另一件事，那些村民们都是她找来的，却因为她被打了板子，她应该去看看他们。
李二狗犹豫了半晌，还是觉得应该好好劝劝陈果儿。
“姑娘，这俗话说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姑娘也说了和气生财不是，光棍不斗势力，咱这铺子……”李二狗一抬头就看到陈果儿已经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赶紧跟了上去。
“姑娘，这是要去哪？咱铺子在那边呐。”李二狗指着铺子的方向。
陈果儿停住了脚步，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而后让李二狗回去再拿一百两银子，“那些村民们都是为了我挨打的，咱们得去看看。”
李二狗答应了一声回去取银子，陈果儿则是找了辆马车，等李二狗赶到之后，两个人坐上马车赶向小沈屯。
之前陈果儿去找人的时候，是直接去小沈屯找的沈芪，他帮着聚起来这么多人，具体都是谁也只有他才知道。
陈果儿找到了沈芪，拿出五十两银子让他帮忙给众人发下去，又打听到受伤的几个人都住在哪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