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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派人盯着点,就让你找的那些人盯着,一旦那边有什么举动立马把他们抓住,然后连夜报官。”陈果儿道。
李二狗找的那些人,自然就是那些乞丐,他们居无定所,无所不在,最适合侦查了。
李二狗也点头,又看了眼外面快要黑了的天色,“俺送姑娘回去吧,外面这功夫人少,路上怕窜出个人来吓着姑娘。”
冬天寒冷,一般天黑了之后就很少有人出门,陈果儿一个小姑娘贪黑回去有些危险。
陈果儿摇头,“统共三里多地,一会就到了,你看着铺子吧,还有别忘了盯紧那边。”
李二狗应是。
陈果儿从铺子里出来,一路回了谢家窝铺。
刚一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李氏的笑声,窗户纸上人影绰绰的,好像有人来串门子。
陈果儿回了屋,就看到喜鹊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裙,正坐在炕上跟李氏唠嗑。
“……那个公子就抓着姑娘的手,说你不是说你的手像水葱吗,我就喜欢吃水葱。”喜鹊讲的绘声绘色。【…@爱奇文学i7wx !…免费阅读】
笑的李氏前仰后合的。
风月场合的女子最是会讨人欢心,什么好听说什么,喜鹊不光会哄男人,哄女人也很拿手。
陈莲儿则是面颊微红,就连大大咧咧的李秀凤也有些羞赧,喜鹊讲的笑话有点荤,两个未出阁的大姑娘都不太好意思。
李氏见陈果儿回来了,就张罗着赶紧把饭菜都摆上,“莲儿,去叫你爹和二郎过来吃饭,喜鹊也别走了,一块吃饭。”
喜鹊自然答应,还张罗着帮李氏端菜到桌上。
“二郎媳妇,你坐着就成,哪能叫你伸手呐。”李氏谦让。
“那我不成了干吃饭的了?”喜鹊笑道:“干点活吃着舒坦,再说给四婶干活我心里乐意。”
两句话把李氏哄的心花怒放的。
很快的二郎和陈志义也进了屋,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吃晚饭。
席间陈志义就说让二郎明天来上工。
“那俺明天一早就过来。”二郎点头。
陈果儿这才知道,喜鹊和二郎是想来他们家干活。
喜鹊也想来作坊跟妇女们干活,李氏没答应,“你有身子,干活再抻着,等赶明孩子落地了再干,这功夫就叫二郎照顾你。”
李氏虽然跟喜鹊唠的挺开心,但也怕她来了搅和,就婉言谢绝了。
喜鹊也不勉强,“我就是怕二郎累着,我们两个人过日子,总要互相体贴照顾。”
李氏就夸喜鹊贤惠。
陈志义则是一直板着脸,他始终不看好二郎这个媳妇,只是娶都娶家来了也没法子。
吃过了饭,二郎和喜鹊就张罗着要走,李氏就要送。
“大冷天的,四叔、四婶就别出来了,我和二郎溜达着就回去了。”喜鹊笑道。
陈果儿从炕上下来,她一直有话想问喜鹊,却碍于李氏她们都在没发问,这下正好是个机会,就说替李氏送喜鹊和二郎到大门口。
陈志义就一皱眉,本能的不喜欢闺女跟喜鹊走的太近。
李氏看了一眼陈志义,赶紧答应了,“成,那果儿,你就送送你二郎哥和二嫂。”
三个人出了屋,二郎说要去茅房,让喜鹊等他。
这下只剩下陈果儿和喜鹊两个人,喜鹊朝陈果儿笑了笑。
“二嫂。”陈果儿笑眯眯的,抓紧时间问道:“亭长这些日子总去那吗?”
那,指的自然是怡红院。
喜鹊就是一愣,神色间有些犹豫,似乎不想再提及怡红院的事。
“嗯。”触及陈果儿的目光,喜鹊还是点了点头。
“二嫂,你别不好意思,我就是问问。”陈果儿笑了笑。
喜鹊心思通透,想起陈果儿家和亭长走的近,一下子就明白了陈果儿的意思,八成是想抓住点亭长的小辫子。
往四周看了看没别的人,喜鹊就主动说了亭长总去找一个叫桃红的姑娘,还说要纳桃红当妾。
这些陈果儿白天都听说了,她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就问道:“亭长不是有原配吗,她能答应?”
喜鹊就笑了笑,“这个我不太知道,不过听桃红的意思是肯定能嫁过去的,听说那个原配前两天找来了,让大人给休了。”
陈果儿点点头,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又问喜鹊,“那亭长肯定能娶桃红吗?”
当官的纳个窑,姐当妾也算是平常的事,但是有个前提条件,必须是大官,亭长显然不算在内。
尤其亭长这样汲汲营营想往上爬的,更是不会在作风问题上出现这种偏差,平时偶尔去是有可能的,但娶回家又是另一码事了。
喜鹊点点头,“肯定能。”
陈果儿追问原因,喜鹊的神色就有些奇怪。
这时候二郎回来了,喜鹊也像松了口气一样,跟陈果儿说要回去了。
陈果儿也不好再说什么,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口,这才回了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陈志义说李氏不该叫陈果儿去送,“那是啥人,再把果儿带坏了。”
李氏就说不能,“你信不着她,还信不着咱果儿?果儿是那样人?”
李氏一发火,陈志义立马没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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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人赃并获()
翌日一早,陈果儿刚一进铺子就察觉到一股严肃的气氛,四周有官兵把守着,还有一股浓郁的火油味道。
小成子见陈果儿进来,赶紧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说七郎和李二狗都去了衙门,“昨夜里张掌柜把柴禾堆到咱们铺子跟前,上面浇了火油,想把咱铺子点着。”
陈果儿神色一凛,原本她还以为张掌柜要放火烧茗香楼,没想到却是要烧仙客来。
陈果儿飞快的往外走,“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三楼的戏园子要唱到亥时末才结束,伙计们打扫休息也要一段时间,所以张掌柜的行动应该在子时过后。
都说半夜三更,人的睡眠是最深的时候,如果动手也一定会选在那个时辰。
“就昨夜子时过后,少爷说姑娘劳累了一天,不让惊扰到姑娘。”小成子亦步亦趋的跟在陈果儿身后,“姑娘别着急,起早那位军爷也来了,少爷和掌柜的应该无事。”
陈果儿的心放下来一些,小成子说的那位军爷应该是张百夫长,有他在,七郎应该没事。
一路上小成子把事情经过详细的跟陈果儿交代一遍,昨天陈果儿离开之前交代了李二狗要注意张掌柜那边的动静。
戏园子散场之后,李二狗没让伙计们睡觉,带着他们埋伏在铺子四周。
夜深人静之时,果然就看到茗香楼的后门打开了,张掌柜率领着伙计们把白天买的木柴都搬到仙客来的四周,又让人把买的两大车火油都浇在木柴上。
仙客来左边紧邻着一家木器铺子,里面堆满了打造好的桌椅板凳,右边则是炮仗铺子,里面经营着各式各样的炮仗。
一旦火势起来,左边的木器铺子也会跟着燃起,而右边的炮仗铺子里更是堆积着大量的烟花爆竹,根本控制不住。
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陈果儿他们铺子后面紧挨着北城区,一溜的民房也会因此而起火,张掌柜这是拉着无数人一起陪葬。
“张掌柜太可恨了,简直丧心病狂。”小成子也是一阵后怕,“幸亏姑娘有远见,不然昨晚上俺们都得上天……”
陈果儿也是一阵后怕,原本她还以为张掌柜是负气那么一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疯狂。直到听到李二狗说他让人买了大量的木柴和火油,陈果儿还以为他想不开,就像他说的那样一把火烧了也不给陈果儿。
没想到他是想烧掉仙客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很快的到了衙门,大堂里亭长早已经升堂问案,张掌柜跪在一边一脸的灰败。
七郎和李二狗在另一边,在他们身后跪满了一地伙计,以及众多乞丐。
亭长端坐正中间,在他下垂首的位置正坐着张百夫长。
“啪!”
惊堂木炸响,四周议论纷纷的百姓瞬间安静了下来。
亭长一脸愤怒的盯着张掌柜,“张富贵,你纵火行凶,现已人赃并获,你可知罪?”
张掌柜早已经吓得体如筛糠,颤抖着以头触地,“草民冤枉啊,大人。”
直到现在,张掌柜还心存侥幸,指着跪在他身后的一众茗香楼的伙计们,“这都是他们做的,与小人无关呐,大人明鉴。”
“都是他们。”张掌柜又指着一众乞丐们,“近日来这帮要饭的无事生非,整日堵在我茗香楼门前,往日客满盈门,现如今门可罗雀。大人,伙计们不甘心好好的铺子就让这帮要饭的搅和了,才犯下如此大错啊。”
跪在他身后的众多伙计们则是齐齐口称冤枉,“青天大老爷,我们只是个伙计,东家叫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与我们无关呐,大人饶命……”
另一边仙客来的伙计们也一个个义愤填膺,要不是他们早有准备,此刻早已经葬身火海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就是你们故意的,东家叫你们干啥你们就干啥?杀人放火的事都敢干,你们没一个好东西,都该拉出去砍头。”
劫后余生令他们更加愤怒,恨不得将张掌柜以及茗香楼的伙计们都生吞活剥了。
大堂上再次混乱了起来。
亭长再次重敲惊堂木,乱糟糟的大堂再次安静了下来。
亭长也是一脸怒容的盯着张掌柜,“张富贵,你还敢狡辩,来人,拉出去重打三十。”
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祸来。一旦仙客来失火,左右两边的铺子不保,尤其那两家铺子里又都是些助燃的东西,火势起来四邻皆遭殃。
身为一镇之长,亭长想想也是一阵的后怕,一旦这件事闹大,甚至比上次瘟疫的事情还要严重。
尤其仙客来后面紧邻着北城区,那里多是些贫苦的住户。不同于东城区那些大户,深宅大院的,一家就占地极大。
北城区人口密集,数百户人家紧挨在一起,一家起火要牵连不知道多少人。
届时他这个亭长责无旁贷,丢官罢职事小,怕是连项上人头都不保,还要牵连九族。
上次陈果儿跟赵九求情,只带回来以观后效的话,在这三年任期内亭长不能再犯一点错,否则赵九的意思就是要一起追究。
众衙役齐声应是,把张掌柜拉到一旁。
“大人,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张掌柜鬼哭狼嚎,被拖到了一旁按在地上,随着板子一下下落在他的身上,每下去一下都是皮开肉绽。
只几下裤子上便见了血迹,张掌柜痛欲昏,再这样下去非打死他不可。
生死关头,张掌柜拼了命的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张牙舞爪的呼救,“大人,您不能这样,这都是您要我这么做的,您不能不管呐……”
四周众人俱是一惊,齐齐看向亭长。
“一派胡言!”亭长更是恨欲狂,霍然站起,指着衙役咆哮,“打,给我狠狠的打,让他再口出狂言,还敢诬陷本官,此等刁民打死都不为过,打……”
一旁的张百夫长斜睨了一眼亭长,将手中的盖碗茶放下,“大人,这怕是不妥吧,这个掌柜的所言是否属实,还待查证。”
“难道大人想来个死无对证?”张百夫长一句话。
亭长顿时如五雷轰顶,噗通一下子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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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翻供()
张百夫长是六品武将,又是赵九手下的红人。
亭长也不过是八品文官,张百夫长完全可以命人将他拿下。
此刻亭长内心惶惶,早就听说陈果儿找了一帮武将整日坐镇在仙客来,也因此张掌柜几次来找亭长,他都不曾理会。
没想到今日张掌柜创下如此滔天大祸,甚至连累到他的头上,亭长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大人,息怒。”一个衙役端着一杯茶来到亭长跟前,茶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亭长快速扫了一遍,往坐在下方的李师爷那看了一眼,见对方点点头,亭长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大人。”张百夫长看向亭长,眉眼间冷光凌厉,“既然张掌柜说冤枉,何不把他押过来继续提审?”
这就是要深究不放了。
亭长身子一震,虽是寒冬,额头上却已经见了汗。
他身为一镇之长,难道要当着众多百姓的面被审吗?
可张百夫长官阶比他高,又不敢违背,只好让衙役住了手,再次把张掌柜带上来。
这时候李师爷从一旁站起,亲自走过去搀扶着张掌柜起来,趁着张百夫长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