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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儿这次能成功脱险,六郎无疑立了大功,况且他关键时刻冲出来给了忽而金的腰上一刀,当时赵九看的真真切切。
六郎虽然年纪小,但是下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动作间透出一股子狠劲。
稍加打磨,再历练些时日,来日或许能有一番作为。
赵九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什么能吟诗作赋,擅长琴棋书画他不看在眼里。他需要他的手下都是跳起来能杀人不眨眼的狼,而不是羊。
六郎的身上就有这种潜质。
赵九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况且他好歹也是陈果儿的堂哥。
“真的?”陈果儿也替六郎高兴,能跟在赵九身边的人,自然是有前途的。当火头军和喂猪虽然安全,但肯定没前途,六郎这次是赚了。
“我何时诓骗过你?”赵九唇畔带着一丝淡笑,透过铜镜看着陈果儿圆嘟嘟的小脸,很想捏一把。
陈果儿想了想,倒也是,赵九答应她的事从来就没食言过,而且很多时候还给了她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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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回报点什么()
陈果儿给赵九梳完了头,打开抽屉把木梳放进去,就看到里面一包点心,上面封着福记的封印,这是府城福记点心铺子的标志。
上次陈果儿和七郎去府城,在镇北王府被曹嬷嬷栽赃她偷了五太太的夜明珠,后来陈果儿趁夜偷梁换柱,把夜明珠藏在狗洞旁。
结果第二天去找的时候,却被赵九抓包,他偷偷换了里面的夜明珠,放了一包点心进去。
当时点心的包装上就是福记的字样。
陈果儿看了眼赵九,见他只是淡笑着微微一颌首。
陈果儿立即拿出点心来,却在点心旁边又看到了一盒胭脂水粉,陈果儿的动作僵了下。
赵九的抽屉里竟然会有这个?
陈果儿偷瞄了一眼赵九,他肯定是用不着这个的,大概是哪位红颜知己留下的。
陈果儿的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虽然说军营里不能有女人,但是她不也是女孩子吗?她能来,别人当然也能来,陈果儿突然就觉得这个中军帐有点闷,她想回去自己个的帐篷了。
可想想之前她的被子被刺个稀巴烂,到现在奸细还没抓到,陈果儿又泄了气。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至少赵九这里是最安全的。
所有的心思只是一瞬间,陈果儿的手只顿了顿,假装没看到胭脂盒,拿出点心来打开。
核桃酥松软酥脆,入口即化,只是此刻陈果儿却有种味同嚼蜡的感觉。
她有点想回家了。
赵九始终观察着陈果儿的表情,见她之前还很开心的小脸,此刻微微有些失落。她明明看到胭脂盒子了,却假装没看到。
赵九心思辗转间就明白了。
小丫头一定以为是别的女子留下的。
看着陈果儿微落的小脸,也不像之前那样殷勤的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帮他梳头了,赵九心情竟格外的好。
小丫头吃醋了。
赵九拉开抽屉,拿出胭脂盒子放到陈果儿跟前。
陈果儿诧异的抬起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这时候就听到赵九说,“拿去玩。”
之前听六子说女子都喜欢胭脂水粉这些,前两天赵九打发人去府城买核桃酥的时候,顺便拿来了这个。
“给我的?”陈果儿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转而又用满是怀疑的目光看着赵九。该不会是他给别人的,结果人家没要,或者还没来得及送出手。
却被她看到了,做个顺水人情吧?
“我不要。”陈果儿摇头。
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嗟来之食?
“你那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呢?”赵九轻敲了下陈果儿的头,眸底有一丝无奈,早从她叽里咕噜的眼睛里猜出了她的心思,“真不要?”
陈果儿揉着被敲疼的头,用力摇晃,“不要。”
她是有骨气的,才不要别人剩下的东西。
“不要就算了。”赵九作势要扔,急忙被陈果儿拦住了。
“别扔,我要。”陈果儿一把抢过了胭脂盒子,里面的胭脂水粉好不好另说,单看这盒子就价值连城。玉质的盒身入手微凉,温润没有一丝杂色,饶是陈果儿不懂得赏玉,也知道是好东西。
更何况赵九出手的肯定是极品。
能用这么好的盒子装着,里面的胭脂水粉肯定也是极好的,这么好的东西说扔就扔,败家玩意。哪怕她不用,拿回去给李氏和陈莲儿也是好的。
赵九见陈果儿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唇畔勾起了一丝涟漪,就知道她舍不得。
“这可是宫里出来的,西域进贡的螺子黛。”赵九淡淡的道。
陈果儿瞪大了眼睛,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只小巧的眉笔。
她听说过螺子黛,是隋炀帝为宠妃吴绛仙画眉用的。更有欧阳修的《阮郎归》里写到:浅螺黛,淡燕脂,闲妆取此宜。
“真给我了?”陈果儿嘴角忍不住勾起。
听说一颗螺子黛就价值十金,这里面足有十来颗呐,那就是一百多两金子,换成银子要一万多两。
还有这个玉质的盒子,至少也值个几百两的。
这算得上宝贝了。
赵九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无奈的笑了下,剑眉微挑,“如此厚礼你不准备回报点什么?”
陈果儿之前还欢喜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无功不受禄是不假,可这话也应该由她嘴里说出来,哪有就这么堂而皇之要回报的?
不过赵九既然说了,陈果儿也不会赖账,想了想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千两银子的银票。给了孔甲子一百两,还剩下一千九百多两,就当她买下好了。
而且也是她赚到了。
这时候就听赵九道:“不若你亲手绣个香囊,算作谢礼。”
他送了礼物,陈果儿给回礼是正常的,给银子反倒不好。
只是绣香囊……
陈果儿想想就头大,本能的想拒绝,可看到赵九肩头上裹着的纱布,陈果儿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人家为了她挨了一刀,绣个香囊也是应该的。
再说一个香囊换一万多两银子,她简直赚大发了。
“好吧。”陈果儿点头,随即又仰起头认真的道:“不过我手艺不好,绣出来九爷不能笑话我。”
赵九淡笑颌首,“那是自然,用心即可。”
陈果儿给小十三绣的荷包惨不忍睹,赵九早就见识过了,只是每每想起那个荷包,赵九的胸口就莫名的发堵。
脑海中总能浮现出陈果儿手捧着荷包,一针一线,嘴角含笑的样子。
他也想让陈果儿给他绣一个。
陈果儿却在想她的女红实在羞于见人,尤其赵九每日见那么多人,香囊又是挂在身上的,被人看到可丢死人了。
要是再知道是她绣的,就更丢人。
反正这里是军营,也没有针线什么的,不如等回去之后让李氏绣一个给他。李氏女红好,不输外面的绣娘,反正赵九也不知道。
这时候就见赵九拉开另一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剪刀、针线和一块月白色的杭绸,陈果儿顿时满脸黑线。
这根本是有预谋的。
“今日已晚,不若从明日开始。”赵九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正好我这伤也要好些日子才可痊愈,这段时日足够你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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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画眉()
赵九这是要她当着他的面绣?
陈果儿心下不满,可谁叫她答应了呐?
看了眼手边的螺子黛,这么一小盒就值一万多两银子,陈果儿也跃跃欲试。
女孩子对于美都有种天生的执着,陈果儿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她只轻轻的画一下,应该也没事吧?
大不了就用一根好了,就当少赚一百两银子,剩下的就留起来,等以后缺银子的时候还能拿去当掉。
这么想着,陈果儿就拿起一块对着镜子往眉毛上画,只是画了半天也没画上,反倒硌的生疼。
“九爷,你确定没被骗?”陈果儿满脸的怀疑。
赵九失笑出声,“并非如此用的,要用水化开才可。”
说着赵九拿起砚滴,在桌上蟾蜍形状的水注中舀了一勺水到桌上,再拿了一块螺子黛沾水,而后扳过陈果儿的脸,认真给她画眉。
赵九温润如玉的脸近在咫尺,如此近距离下能看清他脸上的毛孔,温热的鼻息吹拂在陈果儿脸上,专注的眼神毫无杂念。
可陈果儿愣是感觉到心跳加速,呼吸不畅。
全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陈果儿敢肯定此刻她的脸红彤彤的,好在油灯并不算太亮,赵九应该没看出来。
屏着一口气直到赵九画完,陈果儿这口气才出来,好在赵九画的快,要是再过一会,她非憋死不可。
“好了?”陈果儿努力平复了呼吸,却看到赵九的神色有些怪异,陈果儿心下狐疑,想拿过镜子看看,却被赵九拦住了。
在陈果儿疑惑的目光中,赵九轻咳了两声,撇开了目光,“更深露重,光线暗淡,还是等明日再画吧。”
说着就放下螺子黛,一副要休息的样子。
陈果儿心中疑惑更重,推开赵九的手就要去抢镜子。
赵九肩膀有伤,行动不便,镜子被陈果儿抢了去。
他撇开了脸。
下一刻就听到身后传来陈果儿的尖叫声。
“这是啥。”陈果儿看着镜子中两道毛毛虫一样的眉毛,鼻子都要气歪了,眉毛画的又粗又浓不说,还拐了两道弯,跟贪吃蛇有的一拼。
赵九是存心耍她玩呐。
还说什么更深露重,光线暗淡,跟这有什么关系?
分明是他手艺潮。
要不就是他故意的。
身后再次传来赵九的轻咳声,“夜深了,早点歇息吧。”
陈果儿气的跳脚,用力盯着赵九的后背,想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赵九背对着陈果儿,好半晌没听到动静,微微侧过头就看到她依旧气鼓鼓的瞪着他。当看到她那两道“卧蚕眉”,赵九再也掩饰不住眸底的笑意。
却故意板起一张脸,“还不快去睡。”
陈果儿忿忿的瞪了他一眼,脚重重的踩在地上,以宣示她的愤怒。刚才她分明看到了赵九眼底的笑意,他肯定在笑话她。
陈果儿越想越气,走到躺椅前又飞快的跑回来,抓起桌上的螺子黛收好,才回去躺椅上。
赵九微微侧过头,见陈果儿背对着他,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躺椅上。毛毯裹的紧紧的,把脑袋都蒙到毯子里了。
看了眼自己的手,赵九叹息,本来是想效仿张京兆眉悟的典故,也是想借此机会给陈果儿一些暗示。只可惜他这双手拿刀动剑,提笔作画都没问题,偏偏画眉不行。
反倒弄巧成拙了。
看刚才小丫头那架势,怕是气的不轻。
夜里,万籁俱寂,偶尔能听到军兵巡逻的脚步声。
突然外面一阵骚乱,紧接着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六子从屏风后钻过来。
赵九素来浅眠,立即翻身坐起,往陈果儿的方向瞄了眼。
六子立即放轻了脚步,来到赵九跟前,低声说了句话。
赵九剑眉紧蹙,“何时的事?”
“就刚才。”六子小声道:“尸体还热乎着,人已经没气了。”
赵九让六子扶他坐好,从榻上站起去了外面。
屏风后灯火通明,几个近侍押着五花大绑的刘副将从外面进来,将他推到赵九跟前,往膝盖后一踹,刘副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另一边也有近侍把忽而金的尸体抬进来,他脸色紫涨,唇色铁青,已经断气了。
“九爷,末将没杀忽而金,末将冤枉。”刘副将高声怒喝,抬头就迎上赵九阴鸷的眸光,瑟缩了下,却依旧挺直了胸膛,“请九爷明察。”
赵九面沉似水,眸光阴沉,之前他和陈果儿都怀疑刘副将,现在他终于原形毕露。
一边六子过来,抱拳拱手,“九爷,适才我和张水生换班,就看到忽而金已经吞金而亡,当时刘副将就在一旁。”
张水生也是赵九的近侍之一,之前赵九让六子等一共十个近侍看守忽而金,他们五个人一班,分成了两班。
这时候张水生也说整晚并没有人接近关押忽而金的帐篷,“只有刘副将一人来了,属下拦着不让他进,刘副将却执意闯进去。”
赵九颌首,转向刘副将,眸中厉芒顿现,“刘山,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忽而金被拿下的时候,近侍搜过他的身,身上根本没有任何金银。而且他被五花大绑,也不可能有机会吞金。
整晚只有刘副将去了那,还不顾近侍的阻挠坚持要进去,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