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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张大善人不舍得银子,而是根本没把他这个亭长放在眼里。
“大人,今年的题目出点什么才好?”范师爷将银票收好,放在一个小匣子里,推到孙亭长给跟前。
孙亭长想了想,提起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下了孝道两个字,看着这两个字,他似乎感触很深。
孙毓秀对他的打击很大,多年来悉心培养,结果她坏了他的好事。
而孙亭长也因此得罪了冯阁老不说,还在锦阳镇臭名昭著,此次出题他更是想借此机会让莘莘学子们知道尊师重道,孝字当头的意思。
范师爷看着桌上的字,捻着狗油胡频频点头,“大人乃一方父母,生员们自当谨守孝道,大人出的好题目。”
范师爷的话说到了孙亭长的心缝里,而他也是想借此机会让锦阳镇的百姓们都知道,他是个以孝为先的人,或许能挽回一些官声。
范师爷拿起孙亭长出的考题,正要下去交代一番,被孙亭长叫住了,“听说陈家那个孩子叫……”
范师爷立即上前,眼睛转了转,立即明白了孙亭长说的是谁。
陈家老宅已经搬走了,现在只剩下陈志义一家,而他们家唯一的男丁,七郎,正在镇上念书。
“大人说的是陈颖琦?”范师爷道。
孙亭长点头,“今年应试生员可有他?”
他也是前几天听人说了陈家的七郎也要参加童生试,故而才问。
范师爷点头,拿出一本花名册,上面全部都是各个私塾里送来参考的生员。
“大人的意思是让他落榜?”范师爷小心的睇着孙亭长的神色。
每年参加童生试的生员都很多,亭长作为一镇之长,不可能每张卷子都看。
一般是先由手下人筛选出来,把那些文采不好,答的不工整,字迹缭乱,以及卷面不洁的人先剔除掉。剩下好的才交给亭长,再定出上榜的人员,以及名次的排列。
范师爷正是负责筛选的人之一,只要孙亭长一句话,七郎的卷子就会直接在第一轮的时候被拿下去。
孙亭长微微颌首,“此等刁民也坐学堂,简直是有辱斯文。”
每次一想到栽在陈果儿手里,孙亭长就火冒三丈,不光如此,陈果儿还勾搭的孙毓秀跟他离心离德,他跟陈家早已经势同水火,不共戴天。
范师爷闻音知意,立即说知道了,就要下去。
“回来。”孙亭长又叫住了他,“就这么太便宜他了。”
范师爷一愣,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孙亭长不甘心,“那大人的意思是……”
“附耳过来。”孙亭长叫过范师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范师爷起初是震惊,而后又担心的看了眼孙亭长,“大人,届时县里也会来人监考,只怕是……”
孙亭长不屑一笑,“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届时本官自有打算,你且下去安排,切记不要留下把柄。”
范师爷连连称是,转身下去了。
孙亭长的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时光飞逝,眨眼间就到了乡试的日子。
起大早,李氏和陈志义、陈莲儿、陈果儿就都来了铺子。
李氏还把专门给七郎做的月白缎杭绸长衫,下面是黑面粉底缎靴都带来了。
用李氏的话讲,九爷平常就乐意穿这么一身,七郎跟九爷穿的一样,也沾沾喜气。
七郎见全家人都来了,又见这么华丽的衣裳,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就是参加个童生试,穿这个太招风了。”七郎道。
“那怕啥的,咱又不是穿不起,再说今天俺儿子要去考状元,还不得穿好点?”李氏笑着拿出长衫,非要七郎穿上。
李氏没念过书,只记得戏文里总是唱考状元,就记住了。
七郎的脸更红了,“娘,你别瞎说,考上了也就是个童生,连秀才还不算呐,哪就状元了?”
陈果儿几个也在一边吃吃的笑。
李氏才不在意,“今天考童生,等下回不就考状元了,俺生的儿子俺还能不知道?这份伶俐劲就随俺了。”
陈志义也满面红光的,儿子要考童生,他比谁都高兴,在旁边接话,“那还不是俺老陈家种好?”
李氏啐了他一口,“随你?你连个大字都不认得,随你可不完了?”
李氏说陈志义大字不识一个,其实她也是。
陈志义心情好,也不计较,跟陈果儿姐俩说,“你们几个优点都随你娘了,缺点都随俺。”
陈果儿几个咯咯直笑。
李氏非要七郎换上新衣裳,七郎拗不过,穿上了长衫和缎靴。
“瞅瞅俺七郎这人才,那是没的挑。”李氏越看越满意。
眼瞅着时辰快到了,陈志义就催促众人赶紧出门,“听说不少人参加童生试呐,衙门口都挤满了人,咱也赶紧过去,省的去晚了没好地方。”
七郎笑道:“这不按先后占座,去早了也是在门口候着,然后经由检查没有夹带,再逐个放进去。”
考试的时候,门口有专门人负责检查考生有没有作弊,一经发现会被直接驱逐,取消参考的资格。
陈志义点头,说那也早点去,一家人一起出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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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章 考试前()
陈果儿一家送七郎去考童生试,正常来讲应该在书院考试。
但是锦阳镇是小地方,没有那么大的书院,所以只能把考点设在衙门里。
起大早就有不少人挤满了衙门口,各家的大人都带着孩子,互相之间问候,打听今年出的题目等等。
“听说今年的题目是以人为本。”
“才不是,是求学知道。”
“你们都说错了,平时不好好用功,这时候抓瞎了吧。”程胖子在众仆人的簇拥下也来到了衙门口,腆着大肚子摇着一把折扇,一脸的得意。
中生员们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则是很关心的围过来。
“敢问程兄可知道今年的考题?”有人问道。
程胖子从鼻孔里轻哼了声,“本少爷当然知道,你们也不用瞎忙了,今年童生试第一名肯定是本少爷。”
旁边有人知晓一些内幕的,纷纷小声议论。
“程家老爷子一心想改换门庭,奈何程鹏屡试不中,这次是花了大价钱要给他谋一个前途。”
“照这么说,他不是吹牛?不是说还有县里的官员们负责监考吗,亭长大人应该不会作弊吧?”
“你懂什么,官官相护,县里派来人如何?你当他们真的会在这监考?”
“这叫我等如何是好?”
不少人忧心忡忡。
陈果儿一家这时候也来到了人群里,听到学子们的议论,都有点吃惊。
旁边又有人提起程胖子早已经被内定为本届童生试的第一名,“又不是只有一个童生,录取那些名额呐,你我总有一席之地。”
陈果儿看向七郎。
七郎摇了摇头,示意陈果儿别担心。
其实早在前几天的时候,程胖子在私塾里就曾经说过,这次他必中。
私塾里的生员们谁不知道程胖子不学无术,虽然在私塾念了好多年,可到现在连三字经都不会背,而且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外,其他基本上大字不识。
这样的人如果能考中,那真是笑话。
这时候又听到程胖子吹牛,“你们说的都不对,告诉你们吧,今年的考题是策论,孝道。”
还说他的卷子早已经躺在孙大人的书案上了。
有人不信,说他吹牛,明明现在还没有开始考试。
“不信咱走着瞧,等结果出来了,要是本少爷不是第一名,就把本少爷的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程胖子被人质疑,顿时大吵大嚷了起来。
旁边有人跟着起哄,“这么多人,程兄只有一个头,这是要轮流给同窗们当夜壶?”
下面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候外面又是一阵骚动,是张大善人家的两位公子来了,张启仁和张启文。
张启仁也跟程胖子一样,是不学无术之辈。
但张启文跟他哥哥不同,他和七郎关系也比较好,他一来,七郎也过去跟他打招呼。
张启文显然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拉过七郎找个没人的地方,小声说程胖子说的没错,“的确是策论,孝道。”
七郎眉头紧锁,他知道每逢考试的时候,总有人暗中给负责监考和判卷子的官员们送礼,一时间心情也有些沉重。
这时候陈果儿也挤过来,听到了他们的话,也担心的看向七郎。
“不用担心,七郎兄弟是我们私塾里最用功的,肯定能考中。”张启文道:“毕竟不是殿试,只取头三甲,童生众多,相信不会所有人都……”
张启文看了眼衙门的方向,而后压低声音道:“总会有机会的。”
七郎点头。
陈果儿则是忧心忡忡。
参加童生试的人众多,不可能所有人都给孙亭长送礼,而且放眼望去,衙门口的生员们大多数都不是家境太富裕的。
作弊在任何时代都有,却也不至于所有人都有钱送礼,凭七郎的本事,竞争一下剩下的那些名额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
陈果儿正思索间,就见陈志义把李二狗叫到没人的地方,低声嘱咐了他几句。
李二狗点头,正要走,陈果儿来到跟前,问他们做什么?
李二狗看了眼陈志义。
“别人都给孙亭长送礼,咱们也不能落下。”这可关系到七郎的前程,陈志义又让李二狗快点回去,“拿一百两银子,趁着还没开始,赶紧从后门送进去。”
陈果儿忙拦住了陈志义,“不行。”
行贿官员可是重罪,眼下衙门里人多眼杂,李二狗不可能保证不被人看到。
“万一叫人看着,不光考试资格没了,哥还得被送进大牢里。”陈果儿道:“再说以咱家跟孙亭长的关系,就算送了银子他也未必能要。”
陈果儿更担心的是孙亭长怕借着这个机会反咬他们一口。
陈志义这下也没辙了,“那咱就干瞅着?”
七郎念书用功,陈志义也欣慰,眼见着别人都跟着送礼,他也想跟风随大流。
他们又不是没银子。
“那也不行,哥要是知道爹这么做,肯定也不同意。”陈果儿坚定的道。
那是对七郎的亵渎。
正说话间,就听到衙门口一阵骚乱,两个衙役把两匣子点心连同一个生员从后门推搡出来。
“大胆,敢行贿大人,来人,把他投放进大牢,待大人稍后提审。”一个衙役道。
紧接着那个生员被押起来带走了。
本来还张罗着给孙亭长送礼的陈志义,一下子萎了,幸好还没送,不然也是这个下场。
这时候就听有人议论,“两包点心就想贿赂大人,这人也是想瞎了心。”
“他这也是太急于求成了,奈何家徒四壁,就这两包点心还是他家里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可惜了……”
四周有人唏嘘,有人幸灾乐祸。
身后响起了锣声,考试开始了。
所有生员们全部站在门口,亲属们则是被挡在外面。
生员们一个个站好,由守门的两个衙役负责搜身,确定没有夹带之后再放行。
七郎也在人群里,跟着生员们往里走,远远的看过来一眼,给陈果儿几个一个安心的眼神。
进去之后,生员们会被单独安排在一个个小屋子里,总共答题的时间是三个时辰,这期间不准出来,吃喝拉撒都要在小屋子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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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章 被抓()
考试三个时辰,按照现在的时间就是六个小时。
前来送孩子考试的人们不至于一直在门外等着,不少人都找地方喝茶吃饭去了,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再过来。
陈果儿家也不例外,何况铺子就隔着衙门两条街,没必要一直在外面等着。
一家人回到了铺子里,一楼早已经坐满了人,有平时来吃饭的,也有不少陪着生员们来考试的家长们。
有相熟的凑在一起,也在谈论着考题泄露的事情。
“可惜俺是没那些银子,要是孩子因为这事没考中,俺这心里……”有人摇头叹息。
“说那啥用,你没瞅着衙门口多少人,多数都送不起,总还有机会的。”有人劝道,他也是送不起礼的,与其说是安慰别人,倒更像是安慰自己。
李氏和陈莲儿跟着陈果儿去了后院。
陈志义心里记挂着七郎,又不能进考场,也在前面坐下,听着众人说考场的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陈果儿娘几个正在屋子里闲聊,话题差不多都围绕着七郎转。
“要是你哥真能考中就好了,以前俺就瞅着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