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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熙也有些发憷，法国人的菜品以精致多样著称，这么豪爽的，她还是第一次见，每一块鱼肉都格外实在，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动筷子了。
反倒是其他几人看着俩人不动筷子心生疑惑，一问之下才哄然大笑，搞得两人怪不好意思的。
一番悉悉索索之后，终于吃了起来。
在座的洪叔叔话本来就不多，黄教授田真李芸熙三人都比较文雅，沈武寰也就不敢甩开膀子吃了。
不过她的胃口本就不大，没过一会也就饱了。
酒足饭饱之后，沈武寰想起了妈妈的话，便问向洪叔叔：“洪叔叔，您今天找我是有事情要说吧？”
洪叔叔看了看黄教授道：“黄教授的事情先说吧，我和小寰还有时间。”
黄教授听了这话，看向身旁田真，田真明白意思，从包包里拿出一份乐谱递给沈武寰。
沈武寰接过，发现正是《革命》的乐谱，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笔记，显然黄教授和田真两人研究了很长时间。
接着乐谱被李芸熙抢了过去，沈武寰没在意的问道：“黄教授具体是想知道些什么？”
“今天来只是为了谈曲子，我们不聊别的，就聊聊曲子好了。”
沈武寰干净利落的答应，然后向李芸熙问道：“要不要来？”
李芸熙看过曲谱和黄教授的笔记之后已经洞悉了整首曲子的全貌，经过沈武寰两个多月的操练，她的钢琴理念早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比拟的了。
她是实干家，手边没有琴，看过乐谱之后好奇心已经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自然也就不想加入，她摇了摇头把谱子递给沈武寰。
沈武寰搬起椅子坐到黄教授和田真中间，三人兴致勃勃的聊了起来。
李芸熙瞅了瞅坐在一旁的洪叔叔，她的兴趣更多的放在了沈武寰的洪叔叔身上，两人长得这么像，却叫叔叔，真是见鬼了。
如果不是李芸熙见过沈武寰的父亲，肯定以为这个洪叔叔和沈武寰老妈有一腿，不过现在她至多是以为里面有其他隐情。
不过这毕竟涉及到隐私，她这方面有分寸，不至于冒失的直接跑去问。
洪叔叔注意到了李芸熙的视线，便问道：“李小姐有问题想问我？”
李芸熙有些尴尬：“是有问题想问，但怕不方便。”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尽管问就行了。”
“那我问了哦，洪叔叔和武寰是什么关系？”李芸熙兴高采烈的问道。
“亲属关系。”
“哦，那您是武寰父亲的兄弟？”
洪叔叔听到“武寰父亲”这几个字，哼了一声答道：“不是。”
李芸熙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那为什么沈武寰叫您叔叔呢？难道她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洪叔叔喝了口茶：“她没问，我们就没说，她爸个怂货肯定不敢告诉她，依她妈妈的性子估计被问到老爷子的时候，最多就俩字，所以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李芸熙头大如斗，这到底是怎样复杂的家庭关系才会闹成这个样子。。。
“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很简单，她妈妈不愿意承认这段亲属关系，老爷子一次都没跟小寰讲过话，我能被喊一声叔叔已经很幸运了。”洪叔叔显然此刻怒火中烧。
聊到这里，李芸熙真是一头的汗，好奇心害死猫，这种东西她听到了也很难自处，早知道就不问了。
洪叔叔放下茶杯安抚道：“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帮小寰是自愿的，和她妈妈没关系，跟我家老爷子也没关系，之所以说给你听，是因为我调查过你，所以我信任你，一切顺其自然就行了。”
李芸熙乍听到这句调查过你，顿时感觉自己的人权被侵犯了，可是，她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这一刻面前的男人和夹杂在武寰身边的复杂伦理关系清晰的显现在了面前。
被侄女叫“叔叔”的舅舅，断绝血亲关系的母亲，从没和外孙女说过话的老人，还有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少女，一个个鲜活的形象像幻灯片一样在李芸熙面前闪现。
李芸熙不自觉的把视线落在了沈武寰的身上。
此时的沈武寰正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乐曲之中，时不时露出纯真的微笑。
这一刻李芸熙好像能够理解沈武寰妈妈的良苦用心了。
“请让这个世界保存着这样纯粹的笑容。”
沈武寰就像是纯天然的矿石，她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哪怕经历过磕碰，依然保持着绝对的纯粹。
李芸熙看着沈武寰的笑脸，她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为美丽的宝物，是造物主创造的奇迹！
第一百章 跨时代的学术贡献（百章撒花，求推荐票~）（）
“沈老师真是能人所不能啊，这首曲子实在太厉害了，黄教授还给我看了您的其他曲子，也都是惊世之作，实在非同小可。”田真听过沈武寰的讲述之后兴奋的不能自已，嘴里盛赞不停，弄的沈武寰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叫小沈一声沈老师，这曲子立意和结构无一不是时代精品，绝非寻常人士可以轻易创作而出，此曲必定流芳百世！”
沈武寰看着黄教授给自己鞠躬，哪敢托大，跟老人聊了这么久，其行事人品皆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情况，最后也只好给黄教授鞠躬还礼。
俩人就跟过去互相借阅圣人书籍的穷酸秀才一样，互相鞠躬致谢，弄得田真难掩笑意。
一番交流过后，时间也不早了，黄教授虽然身体硬朗，但其实已经非常疲乏，约定好下次一定要来首音给他的学生讲讲课之后，田真便把黄教授送走了。
沈武寰见黄教授走后，还有些念念不舍，心里也把去首音的事情给默默记下。
“好了，我送你们回去吧。”一旁的洪叔叔拉开车门说道。
“您不是找我有事吗？”沈武寰这才想起来这事。
“回去会比较堵，路上聊吧。”说着，洪叔叔坐进了驾驶室。
“哦。”沈武寰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李芸熙，她此时还在四合院里坐着，便叫道：“芸熙，走了，回家了。”
李芸熙还在想事情，突然被叫到，吓了一跳，连忙应道：“嗯，来啦。”
两人坐上车，洪叔叔开动了车辆。
路上洪叔叔率先开口问道：“小寰，你重新站在公众视野之中也有几个月了，以后的路想好了吗？”
沈武寰本来看李芸熙有些闷闷不乐，还准备逗她开心呢，这会听到话答道：“说不上想没想好，我对这些也不是很懂，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能弹琴就可以了。”
“那你那些教材是怎么回事？”
“教材？哦，我最近带了个学生，就想着把教学生的时候总结出来的东西拿去出版，没想到卖的还挺好的。”
“哼，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是不是程家那个丫头给你出的主意？算了，具体的内容我不细问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之后要承担的结果？”
洪叔叔提到的“程家那丫头”顿时让李芸熙反应很大。
她用眼神瞪着沈武寰，那意思像是在问：“你还和程姐姐有联系？”
沈武寰看着她连忙摇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没啊，这事和程姐姐没关系啊。”
李芸熙知道沈武寰不会骗她的，所以那就是说是洪叔叔自己猜错了？
她连忙推了一下沈武寰，让她赶紧回答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吧，大不了过些年，这里面的负面影响就消除了，我说不定会成为像圣人一样的人呢。”
“还圣人呢，你这小丫头真是在做梦！”这话把洪叔叔惹恼了，要不是他在开车，肯定要给沈武寰一个脑瓜崩儿！
沈武寰苦着脸说道：“如果成不了圣人，那就只能在家里地下室弹一辈子琴，等待东山再起了，说不定日后还能给我留个‘地下室的钢琴家’的美谈呢。”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行了，老爷子有话让我带给你，让你一切从大局出发，如果真闹起来，你就道个歉吧，这样以你在圈子里的名声，大家也不会太为难你。”
沈武寰自动忽略了“老头子”这三个字，她对后面那半句话反应颇大。
“如果所有事情都只需要从大局出发，那我们这个些小家小户的利益就该放弃了吗？”
洪叔叔听到这话愣了半晌，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弄得沈武寰尴尬的不得了，难道自己说错了吗？干嘛笑成这个样子，有这么好笑嘛？
当沈武寰表达自己不满之后，洪叔叔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是笑你，只是当年你妈妈也是这么跟老爷子说的，没想到同样的话时隔这么多年，竟从你的嘴巴里说了出来，真是。。。”
沈武寰有些不明所以，她问道：“老爷子就是妈妈嘴里的老家伙吗？”
这问题把洪叔叔呛得直咳嗽，缓了半天才说道：“嗯，反正就是你妈妈的长辈，这些你先别管。”
“老爷子的话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你的决定，叔叔也支持你，你之后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让所有人俯首称臣啊，只有站在这个行业的制高点，才有可能跟那些掌权者对话，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沈武寰的话在洪叔叔耳朵里听起来完全就像：自己在小区的院儿里当了孩子王之后不可一世，然后跑去找居委会大妈索要保护费一样。
不挨抽才见鬼呢。。。
“我先不说你能不能和那些掌权者对话，就先说说你怎么让所有人俯首称臣？”
沈武寰觉得这个问题就跟余杰成那天提到的“让人膜拜”是一个意思，她早就已经想过，但这东西很深奥，她不知道洪叔叔听不听得懂：“洪叔叔对十二平均律和二十四个大小调式有研究吗？”
洪叔叔点了点头：“这方面了解过一些，平均律和早前的纯律不同，是一种更为实用的律制，可以有效的帮助我们在二十四个调式上任意转调，可是这毕竟是音乐实践的课题，很少有人深入的了解。”
“哪怕现在十二平均律已经被广泛的使用，但很少有人知道这里面具体律制是如何细分的，毕竟很多都是理论上的东西，也从没有人拿出过一个包含二十四个调式的完整的曲集来介绍十二平均律。。。等一下，你不会。。。”
说到最后，洪叔叔突然愣住了，转而大惊失色起来。
沈武寰笑了，好在洪叔叔多少懂一些律制，要不然这个话题还真的不一定能接的下来。
这个世界的古典艺术相当于原来的十六世纪前叶，可人民的意识形态却绝对是现代人，吸收知识的速度极快，不知道知识的核心含义内容，只截取实用部分来使用的行为实在屡见不鲜。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这同样不代表核心含义就不重要了，这关系到学术上的进步和跨时代作品的来临。
沈武寰自信的笑了起来：“这可是跨时代的学术贡献，惠泽的可不仅仅是这一代人。”
第一百零一章 今天不掏空你，我就不叫李芸熙！（求票票！）（）
沈武寰转头问向李芸熙：“之前我给你的几首练习曲，练过之后感觉怎么样？”
李芸熙回忆道：“是你的那几首前奏和赋格吗？练过以后对黑白键的运用确实更加得心应手，调式的转换上也清晰了不少，最主要对大脑的多项思维提升非常大，你先前那首《c小调练习曲》再让我接触接触，我也能弹下来。”
忽而李芸熙似乎醒悟到了什么，掐着沈武寰的耳朵：“好啊你，竟然拿我当试验品！那种根本就没经过检验的实验音乐你都敢拿来给我用啊？”
沈武寰吃痛：“没有、没有，我给你的肯定是经过检验，有效果的啊，你不想想我为什么那么厉害嘛？”
李芸熙松手思索道：“嗯，也是，我其实一直在思考，大家都是一个时代的人，你的技术不可能比我超前这么多才对。。。”
“所以啊，洪叔叔，你看，这儿有位音乐家已经提前享受到了曲子带来的好处，当其他人见到之后会不心动？”沈武寰揉了揉耳朵，炫耀一般的问向洪叔叔。
此时此刻，洪叔叔的内心翻起了惊天巨浪。
如果说沈武寰只是个普通作曲家、教育家，那么她的影响力始终是有穷极的。
但如果沈武寰的曲子不但能让更多的人学习钢琴，还可以让已经成名的钢琴家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那就是完全另外一个境界了。
正如沈武寰说的一样，这可不是惠泽一代人的事情。
说是“圣人”可能有些吹捧过度的意思，但对整个钢琴乃至古典音乐的贡献，根本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