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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这语气，强盗？
“还有――你们是附近那个营地里的人类冒险者吧！”他的语气突然咬牙切齿了起来，些许是怒急攻心，语气越来越急促，夹带着喘气，“我记得你们人类的冒险者最重情谊，让你们那些偷了我东西的人，赶紧给我送回来！”
脖颈上的冰冷又贴近了几分，普利斯拉音乐觉得方才面颊上出现的伤口又火辣了起来。
“不，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的冒险者。”她回答，“马上就离开。”
连霍普金斯先生都没法阻止他的动作，至少能确定他的特殊性了。普利斯拉琢磨着跟对方商量商量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谁知后者完全不听她的说法，执着地认定了自己的观点。
“――别骗我了，”他冷笑一声，“会在这附近闲逛的人类，这一年来我就看见过你们那一个不怕死的营地。还找死地偷走了我的权杖”
锋锐又逼近了一点：“说，你们把那东西放到哪里了？”
“”
不远处的那些亚种种族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在挟持着普利斯拉的男子的示意下后又纷纷散开。霍普金斯也得以从较近的距离观察这些从前哪怕在书上都从未见过的种族，越看越觉得他们皮肤上浮起的纹路令人反胃。
那应该是天生就存在的吧。
有关这些人的思考在他的脑海中仅仅停留了一瞬，他便将目光移回到眼前的危机之上。
也许普利斯拉看不见，但挟住她的人，是一名皮肤惨白的，人类。
面无血色，甚至毫无生命的波动。魔法基于生命，他应该也没有任何的魔力波动。
这又是他今天见到的另一个奇怪的存在――就连诞生于绝望的遗骸中的魔骨一族，也是生命承载体，眼前的男人分明已经失去了性命，又是怎么得以活动自如的？
霍普金斯神色凝重地站在一旁，手上刚有动作，原本背对他的男人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又吼了一声：
“都说了不要动！只要你有任何动作，都只可能是这个女人受伤！――仅凭你们是伤不到我的！”
这种分明是在蔑视他人的话，还是让霍普金斯散开了手上的魔法。对亡者发起攻击是否能伤得到他？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类，他倒真的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但是普利斯拉的身体行动能力是什么程度，他也见识得差不多了。不能算特别差，但从别人手中脱身的身手肯定不存在。
“这团火烧得也够旺了。如果这附近有人类驻扎的营地，他们待会可能会赶过来看一眼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普金斯还在思考对策，被挟持的普利斯拉就开口了，她看不见自己身后站着的人究竟是谁，“就算没有，你也可以把我带到那边去看看，看我们跟那些人类究竟是不是认识、是不是交情深到了足以互称同伴的地步。”
“！”
“明明我们对你无法造成伤害，你却不敢独自前往那个营地，说明，我们的魔法，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她的语气出现了一些波澜，却没对本身的情绪造成多大的影响。反而是挟持了她的那名男子手上动作一僵，猛地一挥，刀锋似乎碰到了她的斗篷上，旋即一下子从她身边跳开！
他落在稍远的地方，看着普利斯拉周身安宁的空气，炸开的情绪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你们人类怎么可能知道”
他的呢喃声比方才激烈的语气低了不少。他放下手，瞥了正准备有动作的霍普金斯一眼，冷哼一声。姑且顺着她的说法来止住这两人的情绪。
“不是那个营地里的人，我倒是很难想象还有谁见到那群残次品的时候，不会感到惊讶。”
“不就是一群热爱纹身追逐异类的家伙罢了，”普利斯拉淡淡地回答道，内容跟方才告诉霍普金斯的截然不同，“为了倡导个性，帝国的年轻人当中也有人会故作玄乎装深沉，他们长大后就会明白这是多么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了。那群人只不过是”
她话一顿，上下打量着男子惨白之下毫无血色的皮肤，“只不过是跟了一个错误的领导者，就算在长大了还将异类当成是自身的荣耀罢了。”
“！！”
她这番话说得像是在帝国生活了几十年早已看透红尘的老人家似的，语气笃定、带着对小辈的关怀，连对人类生活了解甚少的霍普金斯都差点信了。
要是面前的男子在帝国当中生活过哪怕一段时间，他都会发现普利斯拉这说得一套套的，都是在胡扯淡儿。
他也的确发现了：“哪个帝国会有这种无聊的传统？”
“跟传统无关，只是流行罢了。流行这种东西总是兴起的快捷又迅速，你这种穿着上个世纪长袍的人怎么可能跟得上？”普利斯拉继续胡诌。
“无知。”他冷笑一声，挺直了腰板，撇开这个似乎有些不占理的话题，“这样看来，你们可能还真跟那些人没有关系。――我一点都不希望那些压制自己的人类中会混入这样一个智障。”
22。22。亡灵（）
用这种方法来自证，实在是让人开心不起来。om普利斯拉摸了摸脖子附近，没有摸到温热的液体顺着伤口留下，让她放下了心。
霍普金斯在男子跳离的时候就已经赶回了她身边，一边因普利斯拉前后两番截然不同的话语陷入思索，一边警惕着他，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不过，”他话锋一转，“闯入死亡森林的人类会有什么后果，再怎么智障，都不可能不知道吧。赶紧从这里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人类可以接触的地方。”
他一口一个你们人类，不知不觉中将关系撇清得一干二净。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任由霍普金斯怎么观察，都只能确定他也是人类中的一员。
还是说，现在的大陆上，出现了行走的亡者？还带自成一派的。
“死亡森林？”普利斯拉惊讶道，仿佛这是第一次听说，“因为装死人的人很多，才叫这名字的？”
霍普金斯眼角一跳，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样。刚刚明明才听她说了很多关于这片森林的事情，现在分明是在，装傻？
不明内里的男子重重地跺了下脚：“什么叫装死的人！你给我看清楚点――我本来就是死人！！
“大名鼎鼎的亡灵法师伦纳德大人的名字！你们难道没有听过？！”
“”
“”
他瞥见普利斯拉还是一脸茫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幸亏霍普金斯稍稍一想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这才拯救了他一落再落的自信心。
“亡灵法师？”普利斯拉扭头，像是在问霍普金斯。
后者沉吟稍许：“五年前被大帝国的勇者艾尔索普重创，因此隐姓埋名归隐山林消失了的，拥有不死之身的男人。”
他三句话的评价中有两句话听起来都不是那么光彩，让这位亡灵法师眼皮子跳啊跳的，却没法反驳任何。
“对，”他咬着牙，面目狰狞，“我听说他最近会来吉吉斯坎尔，所以事先在这里做好了埋伏，你们等着吧，伦纳德大人今年一定会一雪当年的耻辱！把那个人类拉下光荣的站台！”
“”
听见了意料之外的熟悉的名字，普利斯拉低声长吟了一阵儿。突然少见地笑了一声。
无论是角度还是眼神或是轻笑的语调、都将她的嘲讽明明白白地套在了其中。仅此一声，就成功让敏感的亡灵法师直接炸毛了。
“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普利斯拉挥挥手，“想到刚刚吃的东西，所以很开心。om”
“这种胡诌一样的理由、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说起来，”普利斯拉突然记起了什么，“刚刚那群攻击我们的是你指使的吗？”
方才这位亡灵法师与他们眼神动作交流了几回，他们就安安分分地离开了。想来两方至少是认识的――
“当然，”他哼笑一声，“那群残次品，不知为何对死者特别有好感。既然被他们追崇，那伦纳德大人当然要物尽其用――”
他脚下突然窜出一根藤蔓，细细长长相互缠绕着――它们不知何时爬上了伦纳德的脚跟，宛若一道金属制作的枷锁，突然用了个力，把他整个人的重心从下方抽离。
“你知道，打扰人类吃饭，”普利斯拉走到猛地摔了一跤的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带冷漠，“是重罪吗？”
“谁会知道啊！！”
…
普利斯拉安静地吃着迟到的晚餐。
伦纳德――这位亡灵法师的手艺比霍普金斯要差点儿，要不是鲜肉烤熟后的香味儿压下了他身上自带的腐臭味，普利斯拉估计还会抽打着他让他再烤一盆。
霍普金斯就这样坐在一旁，拨弄着面前再次燃起的篝火，看着她神色自若地欺负这位亡灵法师。
失去了权杖的他，没法再召唤出亡灵――毕竟以人类之躯来说，那是禁忌的魔法――所以眼下肆无忌惮的普利斯拉应当是很安全的。
不安全也没关系，他还在一旁盯着。刚刚的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
他的目光严肃起来。
在一旁给普利斯拉递过去一串儿烤野果子的伦纳德突然感觉背脊一凉，心里发毛。他四下望去，朝霍普金斯吹胡子瞪眼了一番，扭头继续问着味道：
“味道怎么样？”
“”她咬着口中的肉，说话含糊不清，“以一块腐肉来说，你的水平还行。”
“什么腐肉啊！这可是新鲜的橘果子！！”他的态度还是那么暴躁，“只在死亡森林周边生长，哼，连刚刚那些家伙都不知道是谁的你，肯定没见过吧。”
普利斯拉还记得这玩意在云海森林长了一山，每次结果落地都会从山坡上滚下来然后砸到那么几个想要去偷吃的独角兽。
“”她不予置否，反倒问道，“那些家伙是谁？”
远处那群人燃起的火光已经熄灭。他们离开的时候，有听见人类说话的声音――想来是伦纳德口中那些“偷了他权杖”的人类吧――现在夜色已深，看不太清那片森林，可普利斯拉差不多能想象得到，明天白天时那附近的狼藉。
不过这里也不是云海森林，她不心疼。
“那些家伙，”伦纳德急躁的语气缓慢了下来，“反正，他们不是人类。又丑又弱，要是跑到人类面前，肯定会被当成残次品一起处理掉吧。”
“”这的确。
“所以之前有人让我在这附近帮他们找块可以居住又不易被人类发现的地方，”伦纳德继续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可是最近云中的大魔女过世了，人类开始探寻云海森林的同时，也有人将目光放在了死亡森林中，那附近的营地，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说着一顿，抬眼望着面前的两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像是说话人的普利斯拉身上：“死亡森林跟云海森林不一样，里面只有人类最应恐惧之物。你们最好还是回去――或者顺道去附近的云海森林逛一圈儿，说不定还能顺手淘到一点儿宝物。”
“里面有什么？”普利斯拉继续问道，也懒得去纠正他现在云海森林进不去的错误了――从跟他刚刚的对话来看，他来这里埋伏艾尔索普已经几个月了。
几个月前，大魔女甚至还没有逝世。看他可怜，普利斯拉才没有告诉他艾尔索普已经从另一条路进入吉吉斯坎尔的事实。
“无可奉告。”他一摊手，“反正你们人类，也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分明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却不愿说。普利斯拉仔细一想，倒也合理，亡灵法师原本的实力也不算弱，听霍普金斯后来补充的，全盛时期能跟艾尔索普不相上下――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来着，才变成了如今这幅狼狈模样。
总之，不弱又不死的他，肯定进去过这片森林。
当年。
现在只是个任由普利斯拉的魔法揉捏又自大地让人想欺负他的可怜虫罢了。可能拿回了权杖后，他的处境会变好一些吧。
想到这儿，她说道：“我们帮你夺回权杖吧。”
“？”
不单是伦纳德，就连霍普金斯都抬眼看向她。
“不过，”她咽下口中的东西，“拿回来后，借我玩两天。”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借给你玩啊！！”
理所当然的，普利斯拉被拒绝了。后者也没怎么在意，边咬着最后一串烤果子边分析道：“目前情况是，你无法独自抢回你的东西，人类杀不了你，但一个控制魔法过去，你就完了。”
被完全戳中的亡灵法师有苦说不出。
她点头总结道：“所以，要是我偷偷去偷回来，你也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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